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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做過！」衛紫鳶舉起手中薄紙，揮了揮，大聲道，「風華姐姐在遺書里寫得明明白白，她雖出自乾朝情報組織，但早已與其斷絕關係劃清界限！」

這信，當初並不是擱在她的梳妝盒裡，不知衛紫鳶到底怎麼拿到手。

「陛下不讓紫鳶說，紫鳶偏要說！」她從地上爬起來，神情頗有些有恃無恐，「已經七年了，陛下為風華姐姐做過什麼？既然暗中查探毫無頭緒，何不索性昭告天下，追封元皇后！」

軒轅澈的手勢亦是極為輕緩，仔細地摺疊信紙，揣入懷中。他沒有命令紫鳶交出這封信，原是想藉此鞭策自己，不許自己陷入消沉的緬懷，但如今已無此需要。

「陛下，紫鳶告退！」衛紫鳶突然高聲說道，微一欠身，攥拳離去和*圖*書。她腰側的衣裙，一滴鮮血自手心裏流出，染在雪白綢緞上，刺目驚心。

「陛下還未做到承諾之事！」衛紫鳶仰起俏臉，儼然一副正義人士的姿態，「七年前，紫鳶在風華姐姐的梳妝盒裡找到這封書函，一直沒有交給陛下，只因風華姐姐死得冤枉！紫鳶深信，陛下若不能替風華姐姐翻案，風華姐姐泉下有知必定無法瞑目！」

唐風華卻不讓她遂意，袖內白練電閃，如疾風席捲，猝不及防地捲走她手裡的書信。

「我若說，從未不信任過，是否可笑？」軒轅澈挪開視線，低頭輕聲笑了笑，濃得化不開的苦楚在唇角邊泛開。

「住口！」軒轅澈驀然生怒，五指曲起便要奪過她揚在手中的書信。

「你相信唐hetubook.com.com師姐的清白？」唐風華先開了話茬，眸光濯濯，似一束清芒透射入他眼中。

一抹寒芒剎時在唐風華眼底掠過！難道是她最後一夜留下的「遺書」？但又怎會到了衛紫鳶手裡？

裙袂忽而飛動，唐風華已沒有心情再留在此地，身形如飛鶴掠上一棵大樹，遠去前丟下一句話：「今日是唐師姐的死忌，我要為她做一件事，希望你不要阻攔！」

衛紫鳶冷然一笑，作勢要撕毀信紙，立時止住軒轅澈的動作。

衛紫鳶的臉色一陣陣漲紅，指甲纖長的手狠狠握起，尖甲掐入掌心。忍！她就先忍這一回！這個不曉得打哪冒出來的賤女人，她遲早要她死得很難看！

夜漸深，風漸涼，吹不散兩人積淀心頭已久的陰雲。

「鳶ｈｔｔps://ｗww•hｅｔuboｏk.com•cｏｍ妃確實有心，可惜腦筋不太清楚。」唐風華惋惜地一嘆，悠然道，「一紙皇榜如何能堵住世人悠悠之口？唐師姐當年背叛軒轅軍，害死幾萬條兵將性命，證據確鑿，試問這樣的人怎能母儀天下？」

「紫鳶。」軒轅澈終於開尊口，聲線沉冷如冰，像冬日夾雹的霜雪，森冷而力重，「這封信函，你收藏了整整七年，如今是否該交還到我手上？」

「陛下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唐風華似贊似嘲地插嘴一句，涼涼道，「鳶妃與唐師姐更是姐妹情深，不為自己求后位，反而願意把鳳冠讓出，真真是賢良仁厚。」

唐風華眼風掃過，淡淡而笑。女人的嫉恨之心，就如這滴血一樣鮮明驚人。看來在追查楚氏之前，她得先查衛紫鳶。

衛heｔuｂｏｏk•com.com紫鳶一時語塞，心知自己這次太心急，訕訕抿嘴，收起書函。

唐風華仰頭闔目，心中已有一計浮上。

白影晃過，很快就融入黑暗的夜色，消失無蹤。軒轅澈微微眯起眼眸，銳光閃耀。

「給我。」軒轅澈忽然啟口，大步一跨，站在唐風華面前，目光深沉如海。

「就憑這麼一張自白書函？」唐風華嘲諷地彎唇，「你信？陛下信？但天下人可不信。」

「的確可笑。」唐風華望向夜空明月，聲若清冷的泉溪，「鐵一般的事實，不是靠懺悔就能顛覆。」

庭院里少了一人，變得清凈許多。軒轅澈抬眼凝視唐風華，深藏心底的話涌到喉嚨口，又默默咽了回去。

「你！」衛紫鳶大驚，轉而大怒，「還給我！」

她用眼角眉梢鄙夷地瞥了唐風華一眼，再道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ｃom，「您是九五之尊，一旨下，誰敢質疑？」也好斷了這些庸脂俗粉的妄想！

衛紫鳶冷眼看她，心中得意一笑。她捏著這封遺書不放，就是為了鉗制陛下遵守「不查出真相，永不立后」的諾言。不過，她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何況這天底下除了已死的唐風華，還有誰能與她一爭后冠鳳袍？

「不是你的東西，就別霸佔著不放。」唐風華低眸看著自己親筆寫的信紙，用手指輕輕撫平陳舊的紙張，幾不可聞地逸出一聲嘆息。

「言語無力，我明白。」他從不是多話的人，也一貫奉行解釋辯白不如實際行動的宗旨。七年後的契機，他一定會捉牢！

「她有資格保管，我卻沒有？」唐風華微笑，笑得自嘲，卻依言遞出書信，極輕地放在他掌心裏。

他有預感，今夜他將會有大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