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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女子微笑著挑動了下燈燭，燈光忽閃了下，映照著她臉上的皺紋，道：「青丘難得有客人來了，不能夠太過於失禮，你們去接待一下吧，阿玉，你也去，對了，記得不要再看人間些的那些人狐之戀的故事了，那都是假的。」

白髮女子忍不住笑著，雖然眼角已經有了皺紋，笑起來仍舊是狡黠地很：

一眾少女張大了嘴巴。

……

只是讓衛淵始終沒有想到的是，他構思了很多前往青丘國的法術神通，思考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前往那存在於古代傳說的國度，但是當他詢問少女要怎麼前往青丘的時候，少女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坐高鐵啊。」

「人間有這樣的美人嗎？不可能的……」

「他的名字，是禹啊。」

白髮女子故作訝異道：「為什麼要責怪呢？」

衛淵正看得入神，突然察覺到有駁雜的氣息出現。

只留下名為女嬌的女子安靜待在這屋子裡，燈燭忽閃著。

古老樸素的屋子裡。

青丘國並不在人間。

拔出劍，指向了天災。

因為當下故事的進度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周圍許許多多清脆的聲音驚呼道：

他們坐著高鐵前來靠近青丘之境的地方。

白髮的女子想了m.heｔｕbooｋ.ｃｏm•com想，微笑道：「你們知道，那個時候的人族都是崇信巫蠱和神鬼的嗎？人間的王，也是部族的大巫師，大祭司，他那個時候咬死了說，自己如果要娶妻，上天一定會有啟示，說什麼，吾娶也，必有應矣。」

「對啊，對啊，這怎麼能忍呢？！」

「肯定氣惱啊。」

白髮女子恍惚間陷入了回憶，微笑著等到這些孩子們都不再說了，然後才輕聲道：

「然後他便鼓起勇氣，去找到了塗山求親，險些被亂棍打出來。」

青丘的通道被打開。

那個時代，都有這樣的美人示好，仍舊這樣子，太太太，太蠢了吧！

其中一個年紀最小的少女悄悄道：「可是這樣，不怕上天責怪嗎？」

他抱著那孩子，把孩子舉向天空，卻對她微笑著說：

有人伸手點燃了一盞油燈，暖光之下，一張藤椅的旁邊，圍繞簇擁著許多嬌俏的少女，椅上坐著白髮的女人，用溫和慈祥的嗓音，把故事講到了某一個段落。

那小小的少女說不出話，其他的女孩子一陣鬨笑，又帶著一絲好奇和自得地問道：「那他肯定是徹底栽到老祖先的手裡，最後沉迷溫柔鄉，茶不思飯不想。」

「更和-圖-書不要說是那麼一個傻乎乎的傢伙了。」

可惜，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可是，禹，她到現在還記得那少年燦爛的微笑，記得他將自己氣地跺腳，記得他們順著水系遊走神州，還有大婚時候局促的樣子，記得，一直都記得。

同樣的時代，西方推脫是上帝的怒火，而他卻將這『上帝』斬殺。

「不，他在大婚的第四天，就出發了。」

嘰嘰喳喳的清脆聲音，坐在躺椅上的白髮人微笑著搖了搖頭，紅泥小火爐，溫的不是酒，而是茶，她笑著道：「我也很奇怪，也很氣惱，我陪著他在外走了三年，他竟然對我熟視無睹，呀，你說氣惱不氣惱。」

就看到那些少女已好奇興奮地看向自己，一下就圍了起來。

「但是最後還是和我成親了。」

衛淵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裏碎了。

他們的孩子叫做啟，神州第一個國家的開國君王。

「最終他在塗山集會，召集諸侯，手捧玉帛朝拜的國家有上萬之數，斬防風氏，討伐了上古的水神共工，劃下長江和黃河，定下了神州水系脈絡。」

雜草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出現了一個個少女，年紀有大有小，或者魅惑天成，或者天然純粹，或者ｈｔtps://ｍ•hｅtubｏok.coｍ•ｃｏｍ言笑晏晏，也有英氣勃勃，氣質上不一而足，只是容貌都在常人之上，自有一股天然媚態。

「是啊，可是那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沒看出來呢？」

有風來迎。

「對啊對啊，再怎麼樣精明的男人都沒有辦法的。」

少女牽引信物上的法力。

像是一條通往不可知不可測之地的深淵，只不過是平平豎立在衛淵和天女之前，衛淵稍微轉移了下視線的角度，就看不到那一個通道，彷彿其並不存在。

「所以啊，我就化作了真身，然後突然跳出來嚇唬他，他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呢，然後我唱歌說『綏綏白狐，九尾痝痝。我家嘉夷，來賓為王。成家成室，我造彼昌。天人之際，于茲則行。』」

其中一個年少白衣的少女抱著一本書，眼眸發亮，指著他喊道：

「咦咦咦？那個男人這麼笨的嗎？」

有巨大的野獸在天空緩緩飛過，彷彿雲霧一般巨大的翅膀投落陰影，古國青丘，和常世不同。

白髮女子自得地笑道：

「你才是我的天啟啊。」

是青丘狐女。

衛淵認出來者身份，正想要怎麼樣開口才能表達善意，不過於失禮冒昧。

下意識轉頭看去。

那些往日沒能聽過這故事，這一次纏著老祖先和*圖*書講的少女們都不說話了，先前故事里那傻乎乎的男人，只是轉過來身，就成為了人間那個時代最光芒耀眼的英雄。

「噗呲，不會吧，我看現在人類談論起感情來，那些話本啊，小說啊，漫畫裏面，可都是一套一套呢，沒有想到一開始的男人會這麼，這麼天真，和老祖先同行了足足三年都沒有看出她的真身。」

少女回頭看了他一眼，主動邁步上前，衛淵收心緊緊跟在天女身後，那隻黑貓懶洋洋地打哈欠，有些提不起精神。

走出這道路的出口，是一座懸崖般的地方，視野極盡開闊，衛淵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極目遠眺，碧青色的長空，雲霧流動，遠遠可以見到極有古代氣息的城池。

「祖奶奶當初可是整個族裡最大的美人。」

「呀，是人類的男子！」

她靠著椅子，微斂著雙目，又想到了那個憨直的少年，成長到治水的司空，卻還是榆木一樣不開竅的腦子，還有他最後往塗山城中求親的樣子，十三年不曾歸家的決然，最後他伸手指著華夏的大地，擊殺了最初的水神，治理了蠻荒的水系。

也不知走過了多久，眼前終於看到了光。

白髮的女子閉著眼睛，手掌輕輕拍著扶手，哼唱著歌謠。

以人的力量開闢了浩瀚神和圖書州的水系。

可我等的人，什麼時候回來？

「候人兮，猗……」

這句詩的意思是，我在等你啊。

其中的區域每一次都會發生細微的變化，靠著這信物指引，就能夠尋找到安全的方向和道路，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也能夠取信於青丘狐族，方便交流。

「要和他成親的是我，而不是上天，所以我才是他的天啟啊。」

衛淵和天女珏站在了青丘之境的入口。

永遠都回不來了。

一眾少女眼睛發亮，催促道：「然後呢，然後呢。」

一眾少女紅著臉，一邊打鬧著一鬨而散。

「我和他同行三年哦，他那龜殼早被我做了手腳，乃是大吉。」

「他還傻乎乎把這個當做了天啟，紅著臉蹲在在那裡燒龜殼兒。」

「之後十三年，三次路過家門，都不曾進來見我。」

黑髮里鑽出兩隻毛茸茸的狐耳，好奇望向來客。

「怎麼抓到的啊……」

「老祖宗，你當時怎麼做的，才把那個呆呆傻傻的人類抓到手裡的？」

背後的劍靠著特別行動組的冷兵器使用許可權通過了高鐵，而衛淵肩膀上，那一隻懶散的黑貓，則是通過幻術的神通避開了眾人的耳目，至於來自於胡明的青丘國信物，那是一枚玉符樣的東西。

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獃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