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其名為——

而後旁邊浮現文字，怪力亂神圖卷浮現在衛淵旁邊，讓衛淵寫下自己的名字，而衛淵此刻才意識到，自己藉著無支祁的力量斬殺淮水江神，化作的並不是功勛，而是由卧虎令記錄的《怪力亂神圖卷》。

白衣少年含笑點頭。

兩個少年人大醉躺在山地，過了一夜。

……

那柄劍此刻正在於此，衛淵手中的劍緩緩黯淡下去，他眼中恍惚，過往的一幕再度結束，曾經開闢西域都護府的定遠侯，曾經立下兩千年天師傳承的張道陵，竟是同齡之人，在那個時代交錯而過。

少年答道：「儒家治國方略，卻不能求得長生，無法解答生死之謎。」

「或許吧，人死之後，魂歸大千，一身道行則可構築這無形長城，可能百年毫無進展，三百年一無所得，但是我相信，千載之後，此萬里之城必鑄，庇護我神州百姓，一道符籙，便可招來風雨雷霆，降服外魔。」

「封侯！」

當衛淵無比期待的扣住卧虎腰牌，眉心靈台閃過了功勛數字。

張陵嘆道：

張陵平靜道：「是，我已經決定不日離開太學，天神已經離開，地祇會隨著王朝消亡行起，但是哪怕王朝消亡，前一代所修建的城池還能夠用，還能抵禦外敵賊寇。」

白衣少年終於肆意大笑：「白日做夢！」

衛淵看到他身上所穿著的衣服，和聽學之人相同。

萬里封侯，班定遠。

離開的時候，張陵解下了自己的劍，遞給班仲升，道：「這是約定。」

唯獨只剩下了衛淵手中之劍。

仲升沉默下來，道：「我父為史官，可我不想做史官，在那些老頭子沒有退下來之前，我也只能打打下手，嘿，我可不想。」

「哈哈哈，你輸定了。」

白衣少年起身，遠遠望著遙遠的都城，吐出一口酒氣，道：

他們尋了一處山，避開踏青之人，坐于高坡，遠可見洛陽繁華，仲升滿足地嘆息了一聲，將酒菜都擺開在石頭上，拍開酒罈泥封，仰脖飲酒，大呼痛快。

伐山破廟，開道門一脈傳承，稱張道陵。

似乎是在記錄卷宗之後，得到了此物作為反饋。

儒雅少年一開口，竟是氣魄恢弘，豪氣衝天。

而那少年則側身受半禮。

仲升目瞪口呆，突地放聲大笑：「張陵，你做的白日大夢！」

仲升臉上笑意收斂，道：「那其他鍊氣士若是也得知了你這手法……」

少年答道：「子子孫孫，無窮匱也，我當開山立派m.hetubook.com.com，廣收弟子。」

白衣少年道：

這少年最後和另外一個人匯聚在一起，那人眉宇飛揚，看上去比講學少年年長些，皮膚古銅之色，滿臉的精幹，見到這白衣少年後笑著調侃道：「輔漢你的名氣越來越足了啊，哈哈哈，太學的夫子們都不得不服氣你了。」

白衣張陵答道：「秦之長城也並非是他一國之力，也有其餘國家戰國時候的長城，終成浩蕩萬里之勢，若我神州鍊氣士諸派合力，縱然西崑崙已經離世，仍舊可為我神州構築一肉眼難見之浩蕩長城，抵禦外魔。」

表示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張道陵所贈。

根據之前對卧虎令的了解，這並非是功勛，而是一種資格。

衛淵手背上出現一枚符。

衛淵意識微動，怪力亂神圖卷閃過，浮現出一卷卷收好的捲軸，其中有一幅捲軸飛出，在他面前徐徐展開，其中一片空白，然後自左側出現江河的形態，江岸上是跪地百姓祈求祭祀。

而首當其衝的便是龍虎山雌雄龍虎劍。

班仲升接過了劍，佩戴在腰間，伸出手，坦然道：「我班仲升，定然要讓我大漢再度稱雄，日月所出，山河所至，皆為臣妾！」

然後嘴角一絲微笑就徹底凝固下去。

最初的籙。

龍虎山·天師府。

在山上有稚嫩的小道士玩耍經過，被抓去背誦經文，有道士慢悠悠制琴，也有人躺在蓮花池前面打瞌睡，無人發現在蓮花池中，有一株古代兩千余年的蓮花子緩緩抽芽。

有老道士在打瞌睡。

並不是只有功勛就能換取，必須做出足以被卧虎令自主記錄的大事，才能獲得這一資格，歷代卧虎並不希望，前輩的寶物在後人手中蒙羞，這算是一種選拔，即便是古代卧虎，也並非每一代都能立下這等大事。

「我在一日，那便是西域長城。」

「回鄉之後，等待機會入朝為官？」

白衣少年面色泛紅，坐下來道：「能否做到，猶未可知。」

聽他講學的少說數百人。

仲升嘿然一笑，雙手一攤道：「這哪裡是取笑？你可是留侯後人，年少有為，精通儒道，又天文地理無所不知，從而遊學者千餘人，我這不過是實話實說。」

仲升灌了口酒，道：「古代諸天神消失，而王朝敕封的你又看不上。」

「可這太難了，你一輩子都沒辦法成功罷。」

但是明明是學子，這些人卻都從其而學之，顯然並不簡單ｗwｗ.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ｃoｍ，畫面伴隨著那少年而行動，衛淵慢慢跟在他身後，看到他神色從容溫和，待人接物皆一絲不苟，腰間一柄劍，正是從大漢武庫中出現的那柄。

「那是仲升你不知道，古之神靈已經許久不曾彰顯於世，麒麟和駁獸都已經是孔子時期的事情，而西崑崙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出現，也不曾回應祭祀，就像是那些存在在古代的神靈一個個都已經消失了似的。」

代表著功勛的部分，仍舊是空空如也，哪怕斬殺小鬼，擒拿畫皮奴，都有三點功勛，而那淮河流域的諸多邪神被斬殺，居然連一個功勛值都沒有給他留下。

有路過踏青的人聽到少年們的聲音，只是輕笑，這是是洛陽啊，繁華的中原，這個城市的少年們做些什麼夢都可以，做夢本來就是少年人的特權，他們就此離去，並沒有放在心上。

仲升憋著笑，覺得好友這是喝多了發酒瘋似的，於是道：「那這浩大之事，你又要怎麼做到，你就算是能和你的先祖留侯一樣，比常人壽數更長，能做到這種事情？」

江水之上盤坐一人，御水為劍，一隻只自稱為神的精怪倒伏。

聲音激昂，隔著樹林卻傳來一陣女子笑聲，卻是有他人踏青，隱隱傳來評價他說大話的聲音，少年面色漲紅，尷尬坐下，現在換白衣張陵目瞪口呆，突然指著那少年大笑：

並且是位列神之卷分類。

第二日，第一次宿醉的兩個少年人抱著頭在山地上疼得打滾。

臉皮子都白了。

他指向天地，道：「那我神州人族為何不能自己去制定一方天地秩序，不是天神，不是地祇，但是後輩弟子皆可呼風喚雨，可以降妖除魔，代代相傳，護我神州百姓不遭妖魔所害！」

仲升聽得咂舌，撓了撓頭道：

仲升訝異道：「有什麼不喜歡的？」

籙成。

仲升顯然家貧，縱然因為家世緣故入太學，也只得勉強在這裏生活，想要請客就有些力所不逮了，當這少年眨巴著眼睛，且厚著臉皮子看向好友的時候，白衣少年只得老老實實掏出錢袋子，於是仲升大喜，花光了這錢袋子的錢，買來酒肉，家中貧寒，索性出城而去。

淮水孽神之亂，司隸校尉衛出手擊殺，以肅天地。

仲升目瞪口呆，突地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後來發現這好友竟然不像是開玩笑，揉著肚子道：「好好好，算你能行，那你這，噗呲，五斗米教又怎麼能辨認出，後世和圖書弟子們是好是壞？當時你可早死了。」

衛淵盤坐下來，眼前有畫面浮現。

他伸出手，虛空在卷宗一側空白的地方寫下自己的名字，衛淵，但是卧虎令並沒有記錄下來，他想了想，只好又對照著古代文字，將自己的名字換位成篆體后寫在了上面。

張陵灌了口酒，道：「你且不說我，你又如何？」

「你昨日的話可還記得？」

班仲升咬牙，道：「你等著，我他日定然封侯！」

仲升撓了撓頭，道：

仲升一把攔著好友肩膀，笑道：「走走走，難得你有空閑，我長你兩歲，家中老母尚且需要奉養，不日就得離開洛陽，今日你我好好聚一聚。」

「長生？古往今來求不死的帝王多少，哪個得成了嗎？」

浩浩蕩蕩，壯闊驚人。

換取頂尖傳承和法寶的資格。

周圍之人都不能看到他，且聽得如痴如醉，衛淵索性找到一個僻靜地方安靜聽著，足足一個時辰后，講學才結束，那少年抱著典籍下來，而後這數百學子皆恭恭敬敬行以師長之禮。

旁邊浮現出一行文字。

「唯獨得到這法籍，才能調動此陣之力。」

以及各個時代的法寶傳承。

這種資格毫無疑問比單純的功勛更有價值。

張陵道：「那我就不需出資。」

仲升道：「嘖，弟子，可現在太學可不便宜，私學也得花錢。」

白衣少年認真思考，道：「那隻需要五斗米就加入，怎麼樣？」

「而且不是那以封地為名的列侯，這種列侯代代相傳，再往後世不知有多少，男子漢大丈夫，要做就要做，冠軍侯那樣，以功名為侯，立不世之功，聲名顯赫，哪怕千年萬年之後，後人提起此爵，只能是我班仲升！」

代表著怪力亂神圖卷那裡，正微微亮起。

《怪力亂神圖卷·神之七六》

天庭！

班定遠之約。

仲升想了想，又道：「陛下不也曾分封山水地祇為神嗎？」

仲升張了張口，道：「你來真的？」

「有這些山水之神負責調理地脈，也足夠了。」

衛淵。

張道陵名字下面，有原本潛藏著的籙文浮現。這是代表著授籙道士的身份記錄，而那一道隱藏起來的符籙緩緩幻化，最終定型為了有些歪歪扭扭的隸書文字——

險些翻墜下山。

正一盟威。

在月露留影的神通效果穩定下來之後，衛淵看到的是一座古代城池，在一座極威嚴古樸的學堂之上，有少年講學，其中間或提及天文地理、河洛讖緯之書，皆極ｈｔtｐs://ｍ.ｈetubｏoｋ•ｃｏm•ｃｏm為擅長，衛淵抬眸看過去，看到這地方很大，人也密集。

其中基本都是比這少年年紀更大的人。

而後衛淵發現不同之處。

衛淵呼出口氣，看著手中新出現的卷宗。

他手中的劍指向前方——

酒肉漸吃得醉了，仲升打了個酒嗝，望著遠處繁華都城，感慨道：「我就要回去了，家中還有大哥在，我不能先入朝，再說我家小妹也還沒長大，母親年紀也大了，可比不得你，才名已彰顯，定然平步青雲。」

而就在整個洛陽花開，所有的孩童和少年都在傳頌定遠侯的那一年，張陵歷經三年的丹藥煉成，那一年龍虎之氣，竟為一人所出。

白衣少年瞠目結舌說不出話。

衛淵有些好奇，仔細端詳，劍並非是他手中八面漢劍這一類武將所用的寬劍，甚至於不是四面漢劍類的戰劍，劍身修長，是一柄利劍，衛淵將劍拔出，劍刃仍舊森寒，而後手背上有幽幽的符籙文字亮起。

……

卧虎令上的異狀消失。

在同時，劍身上有絲絲縷縷藍色的光輝攀過，糾纏在他的手背上。

他仰脖灌了口酒，猛地站起身來，指著前方洛陽大聲道：

凡我弟子，授籙施法，招天地成威，立三天正道。

並非天神，亦非地祇。

而這片古老土地上的人類，代代真修一同擁有的，最浩瀚的夢。

白衣少年喝了口酒，平淡道：「可是我不喜歡這些……」

「班仲升啊班仲升，你怎得也在這兒白日做夢了？！」

「大丈夫無他志略，猶當效傅介子，張騫立功異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筆硯間乎！」

只是潛藏在那氣象萬千的蓮池之中，並不起眼。

此刻大漢國力強盛，都城洛陽周圍自然安全無虞。

而白衣少年則是倒在杯子里喝，被取笑調侃，也只是笑著搖頭。

千古無二。

張輔漢笑道：「我先去各處修行吧，若是可以，當為我神州重塑不遜於神代的秩序，一代不成，千秋萬代，這浩浩長城，終有鑄成一日，我之長城，不會遜色於你之『長城』」

任何外來神系只能嘗試偷竊，同化，而無法開啟神戰爭奪的緣由。

是類似於抵達一定層次后可以接觸的傳承？

而後天師入蜀。

「我要封侯！」

被稱呼為輔漢的少年苦笑道：「仲升你不要再取笑我了。」

是正一盟威之道的籙——

班仲升氣得火冒三丈，指著浩浩長空怒道：

與趙升，王長並列。

代表著能施展道法，能引動天地之威，代hｔｔｐs://wｗw.ｈｅｔｕbooｋ•com.cｏｍ表歷代真修之人以一身道行，為神州所建造的，不遜神代的規則和秩序，代表著凌駕于長空的無形長城，代表著最初那位天師暢想千年，最浪漫的奇迹。

「天神非我族，自不可恃，而地祇隨王命，一朝興廢！」

少年們擊掌離去，大笑著分別，然後各自奔赴各自的命運，這一生再也不曾相見，當年邁的班定遠去世的時候，交給下一代的，是依賴中土神州如同依賴母親一樣的西域，是臣服於大漢的五十余國。

神州符籙體系的根基，蔓延兩千余年，絕無僅有的大神通。

這確實是傳承。

代代卷宗最高的那一層。

月露留影。

讓神州超凡秩序始終維持基本的核心所在。

「那你又要做什麼？」

也就是說，這劍已經經歷過許多卧虎之手？

卧虎腰牌所展示出的部分，毫無絲毫變化。

張陵道：「簡單，你我皆有籍，我便編撰類似乎鄉戶之籍，便稱之為籙，以證明身份。」

仲升笑呵呵道：「那你也不行，你開山立派吃什麼，就算是能挖野菜，可也不填肚子啊。」

「大丈夫生在世間，應該立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才是真的，你若是求長生，不如也學著古人一樣，去尋尋西崑崙上的不死花？山海經中的延壽葯？祂們應該能解決你的問題。」

白衣少年又搖頭道：「天地自然所生，來自西崑崙的是天神；而人間的王朝敕封額也不過只能稱之為是地祇，不能稱呼為神。」

都是學子。

「祂們秉持人間皇朝的氣運和祭祀誕生，和一國氣運聯繫在一起，共榮共辱，王朝強盛時候，自然能呼風喚雨，當王朝落寞，這些地祇又有多少還能存活下來？就算存活下來，又有多少能再度得到祭祀？」

「邪魔山鬼之類的反倒越來越多，佔據香火祭祀。」

「那卻未必。」

「這隻能做那些錦上添花的事情，卻無法做到雪中送炭，朝不保夕，又有何用？一朝王朝傾塌，祂們也無法抵禦妖魔邪修，更有可能這些王朝曾敕封的地祇，也會淪為妖魔之途。」

「若是新的王朝敕封其他存在，那原本地祇不也淪為淫祀？」

突而卧虎令張開，在卷宗飛入大漢武庫保留起來的同時，一物飛出直奔衛淵而來，後者已並未吳下阿蒙，下意識做出反應，抬手將這東西握在手中，觸手清冷，隱隱鳴嘯，這是一柄劍。

仲升看著張陵認真的樣子，放聲大笑道：「果然是個白日大夢！」

文字亮起，繼而流光隱沒，卷宗閉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