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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開門，動靜輕點。」

可接下來，該如何鎖定張若素那邊就是個麻煩。

開車去怕是來不及的。

聽著那雷聲遠去，又給張若素傳訊后，衛淵才終於吐出口氣，額頭滲出大片細密的冷汗，好不容易才穩住氣息，不過他也算是知道了，法壇的效果到底有多強。

以狂風之速，前往龍虎山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到時候真靈碎片應該還在。

而後。

水鬼小心翼翼看過去，道：「老大，剛剛那劍吧，飛得有一點點快。」

緩緩行禮：「領受真人法旨。」

「沒有，是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把窗戶給碰到了。」

眼見著水鬼從牆上鑽出個頭來，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欲言又止。

「要麼問你工資怎麼樣，要麼問結婚了沒，找到對象沒，房貸還有多少，頭疼。」

衛淵苦笑一聲，邁步走向靜室。

心中微動，把手機收起來，推門走出，那是博物館的鄰居，是衛淵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提醒過他博物館可能有問題的那位阿姨，之後也從衛淵這裏分走了淮水一條魚。

幾個柜子歪七八扭的，像是平地起了個颱風眼。

衛淵道：

想了想，衛淵將法劍送回原本位置，拔出那柄已經蛻變的八面漢劍。

她囑咐了兩句，轉過身回去，蹬蹬蹬地上樓收衣服了。

風吹進來，莫名凄涼，最後一塊玻璃搖搖晃晃地掉下來，咔嚓一下摔了個稀碎，滿地凄涼。

不死這樣的詛咒，以人駕馭長生不是簡單的事情，要有足夠凌駕于歲月之上的器量，徐巿或許是一世人傑，但是想要做到這樣，還不夠，衛淵基本能推測出徐巿的狀態恐怕也不是那麼的好。

「茂木君，這一次就拜託你了。」

衛淵這才能坐下休息，搜索網路上哪兒的玻璃便宜些，博物館里有原先剩下的備用玻璃，但是用完以後就得準備新和_圖_書的，也不知能不能找到滿減的活動，還得要包郵。

衛淵玩笑自語，眼底卻沒有一絲絲笑意。

是不死葯出問題了嗎……？

「……大概，算是飛著送去的吧。」

看來，倭寇犯邊的事情，和徐巿脫不了關係。

衛淵想了想，為了防止飛劍被張若素直接攔下來，還是決定招呼一聲，發過去一個消息，道：

還是說不死葯並沒有出現問題，出現問題的是徐巿本身。

八面漢劍驟然止住，縷縷流風溢散。

祖師劈你，你居然還敢跑。

「那個……老大，你還是自己來看吧。」

他們沒有真靈，聚散無常，但是基本的知識是有的，也因此有驚愕。

衛淵嘴角抽了抽。

「哈哈。」

「怎麼了，好像家裡招了賊一樣……」

「施黃巾力士，可撒豆成兵，能覆護真人，降妖除魔，萬邪避退。」

衛淵打了個招呼。

「換玻璃。」

清脆的導航聲音響起。

因為被剛剛那一劍裹挾雷霆斬殺，所以茂木義行的神魂幾乎被直接攪碎，只剩下了些許碎片，還封閉在眉心裏面，衛淵想了想，以驅鬼神通，屈指叩擊虛空，將這些許真靈碎片抽出，嘗試解析。

「拖地。」

扶著腰站起來，見著距離完工還差得遠，陷入沉默。

『您的位置在泉市，距離龍虎山景點，有五百八十二公里。』

這卻是坐實了勾結倭寇的罪名。

「對了，道友，是什麼快遞？怎麼來？」

衛淵把手機掛在八面漢劍上，吩咐道：

他先用個快遞盒子把腦袋一裝，然後以法力化作一道鎖鏈，掛在八面漢劍上，掏出了自己原來那個手機，然後打開流量，開啟自帶的地圖軟體。

衛淵道：「謝謝您了，我剛找了幾個朋友，就不麻煩了。」

看到他雙臂套著護袖，身上落了灰，臉上還帶著剛剛和人閑聊的笑意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及一種承受不住聊天攻勢的無奈，卻已經皺著眉思考怎麼湊單，有生活氣息。

他推開門，然後說出的話突然就戛然而止。

「對了，還有個東西，應該很快就給張道友你送過去了。」

再度在上面連續刻畫符籙，並非雷霆，而是他自己擅長的狂風敕令，以讓長劍騰空。

衛淵開口問道：「怎麼了？」

阿姨瞅了瞅這玻璃，道：「小衛啊，這怎麼了這，我剛剛在樓里就聽到外頭一陣響，你這是不是惹了什麼人啊，怎麼連玻璃都給你砸了？這做的什麼事啊。」

「老師，弟子淵拜求神通敕令。」

他指了指身上的圍裙，笑道：「你看我這打掃衣服都沒換。」

就算是需要提前準備，就算需要諸多典儀，但是以此換取的強大威能，也是值得的。

嗯？怎麼是個櫻島扶桑人？

黃巾力士動作頓了頓。

法劍還攜帶了一絲絲駁雜的氣息，衛淵將這一縷氣息握著。

幾次三番說了，那阿姨才放下心來，杜絕了報警的念頭，又瞅了瞅玻璃，道：「對了，你這玻璃得換啊，認識換玻璃的人嗎？要不阿姨幫你聯繫個？自家人，絕對不坑你錢，現在這辦事情就得要找熟人朋友，要不然他們收你老多錢了。」

眼前浮現一道道畫面。

茂木義行道：「何處有此不死不滅之物？」

「這天氣也真的是奇了怪了，剛剛就打了個雷，半點兒雲也瞅不見。」

無聲無息間，一柄劍穿過空氣，出現在他背後，低聲鳴嘯。

因為被雷劈過，所以真靈只剩下這一些，但是那一句以不死不滅之物為材料，讓衛淵想到了遙遠過去的記憶，在他背後戰劍上有鐵鷹徽記的時代，也有一名溫和的方士說過類似的話，毫無疑問，這句話肯定來自於徐巿。

「可以直飛，別偏離大和圖書方向就成。」

衛淵：「……」

水鬼臉上神色古怪，憋了半天，道：

不敢置信，低聲自語：「千里飛劍？」

得快點送過去。

他似乎領會錯意思了，很快發了個感謝的表情包：

衛淵笑著解釋道：

記憶畫面之中，一名中年男人道：「這是神佛的指示。」

水鬼轉身，招呼著兵魂和那沉默著的畫家鬼魂，一塊兒翻找出東西來，打算打掃，就是他們原本都是陰魂，沒法子輕易碰觸實際存在的東西，進度堪憂，衛淵算是主力，拖地掃地，忙得腰酸背痛。

「打掃。」

衛淵只是知道，又有一個斬了徐巿的理由。

「神州……」

對面秒回了一個兩隻貓貓握手達成共識的表情包。

眼見著滿地的碎玻璃，牆壁上一股股被雷霆烤灼出來的黑色痕迹，那個最大的，有著老派綠漆的田字大玻璃直接被撞破了個大窟窿，就剩下上頭還有一小塊三角狀的玻璃還掛著。

衛淵皺了皺眉，勉強站起來，推開門，隨口道：

劈錯了？

……

想了想，衛淵聽從內心指引，把手裡的拖把收起來，去了廚房，抓一把黃豆，雙目閉合，雙手結印，口念法咒，道：

八面漢劍劍身鳴嘯，一縷風力散開，吱呀聲中，門被打開，繼而長劍鳴嘯，藉助狂風之力騰空，繼而朝著龍虎山處飛去，轉眼已經遠去。

衛淵鬆了口氣，道：

……

阿姨點了點頭，閑聊了一會兒，她正聊得興頭上，突然天空隱隱有陣陣悶雷聲，下意識抬頭抽了抽，可是天上明明一個大晴天，半點烏雲也沒有，嘀咕道：

只是，任何理由都只是借口。

「道友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哪裡還用得著送東西？」

衛淵轉過頭，看著這死不瞑目的頭顱，看到雙目裏面的訝異和不甘，抬手把真靈封入其中，這裏的東西，他打算給天師府送過去，真靈里的畫httｐs://wwｗ•hｅt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面，天師府真修也能看到，可是畢竟是被雷霆劈過，真靈早已經破碎，哪怕是被封起來，也在緩緩地消散。

閉目冥思，做了個簡單的卜算，隱隱約約看到了受到重傷，狼狽逃竄的中年道人，看到他身上有一尊尊太平道真修的靈位，知道這應該才是當代太平道道主。

衛淵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祭祀真神，需不死不滅之靈。」

「不過小衛啊，秋天了，天氣定不住，今天估摸著是有雨，家裡晾著衣服的就收收，省得著了雨，還得重洗一遍。」

張若素：「？？？」

以神血洗鍊后通靈的戰劍鳴嘯，飛出門去，凌厲兇悍，自有狂風之勢，黃巾力士和水鬼下意識避開，這劍正要貫門而出，屋子裡突然傳來衛淵聲音：「停下！」

只有過往真靈的倒影，只有戰鬥的經驗，但是沒奈何之前衛淵給黃巾力士留下印象過於深刻，可算是兩千年來頭一回，在其靈性消散，回歸天地后，竟然也留下了微薄的記憶和印象，再度臨世后，就恢復了先前認知。

黃巾力士僵硬行禮：「拜見真人。」

和先前的生活氣息既矛盾，又奇異共存。

為首力士看了看自己手裡砍殺過妖怪的大刀片子，最後默默插回刀鞘，接過掃把，背後背著拖布，鎧甲外面圍著圍裙。

而後就是大段大段的，毫無意義的畫面。

聲音頓了頓，道：「準備大掃除。」

「得嘞！」

點擊，搜索。

黃巾力士眾：「……」

衛淵隨手把手裡的抹布放下，隨意道：「你們繼續打掃，我有點兒事情，待會兒再過來。」然後回了屋子裡，轉過頭來，看著法劍帶回來的頭顱，咧了咧嘴，這法劍擊敵，怎麼還自帶斬首功能，張天師您有點武德過於充沛了。

剛剛能成功鎖定並且擊發，是因為九節杖對於衛淵真靈有加持，能夠通過真靈的感應，感和-圖-書應到對太平道次天師的禱告，感應到和他有關係的太平部符籙，而現在沒有辦法鎖定張若素，何況，真的鎖定，那就不是送東西，而是直接攻擊。

「就按著導航走，不，我是說，飛。」

到時候天降正義，直接抄底。

把這一把黃豆往地上一撒，口中喝道：「急急如律令！」

居然把祖師的符籙給了扶桑人。

然後面不改色道：「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法力流轉，這些黃豆轉眼之間化作了身披鎧甲的黃巾力士，其中為首之人尤其高大，威風凜凜，樣貌堂堂，見到衛淵的時候，神色微微凝滯。

不過暫時還不著急收拾了他，看這樣子，應該是打算回什麼隱蔽的駐地，衛淵心底自然產生出了順藤摸瓜的念想，以九節杖對他的加持，這道人又有先祖靈牌，對方每日早課晚課，習慣性給祖師敬香，他自然能冥冥感應到具體方位。

一個極有誘惑力，又有罪惡感的想法浮現心頭。

「而不死不滅之靈，要以不死不滅之物為材料。」

衛淵想了想，遲疑道：

黃巾力士法，撒豆成兵法，是沒有固定的真靈的。

雷光迅猛，速度也是極快。

衛淵一邊搜索，看到外面有熟悉的人影往裡張望。

劍身之上，滿盈了浩蕩劍意和剛正雷霆。

為首的黃巾力士轉過頭。

想了想，衛淵突然想到了一個法子。

他先把符籙收好，又御風把這個腦袋托起來，皺著眉頭打量。

衛淵面色蒼白，把掃把遞過去，然後一指狼藉的博物館，言簡意賅：

轉過身進了門，水鬼比了個大拇指，滿臉敬佩，道：「老大你是這個，居然能跟這位接上話頭，還聊這麼久，我活著的時候，可最害怕和這個年紀的老大姐聊天了，完全聊不過。」

中年男人答道：「在神州。」

「事情已經解決，多謝張道友。」

是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

是劍氣凌厲，縹緲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