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當然不，應當把這顆人頭好好包裝一下，然後送給京都寺廟。」

龍虎山上，張若素看著那一句大概是飛著來的，滿臉狐疑。

電話是來自於龍虎山，來自於張若素。

「善良會被當做軟弱，大度會當做可欺，像是豺狼，有小禮而無大義。他們只認得刀劍和疼痛，只有唯獨堂堂正正地打服，讓他們知道永不可犯我神州，才能學得乖巧。」

張若素緩聲道：「自然如此。」

他道：「張道友，這件『禮物』，過幾日能不能由我親自送去？」

「呵……當然不算。」

他還記得，那扶桑人打算和太平部結盟的打算，此事無關於其他，作為神州太平道弟子，他現在一身道行有一半都是太平嫡傳，此事必須親自去一趟，還可以順便打探打探徐巿的情況。

……

「瞧，這不是來了嗎？」

衛淵怔了下，他想到前一段時間見到的畫中靈，詢問道：

「他把自家子弟送來，我們就把他子弟再送回去，這個，就叫禮尚往來；表面上可以稍微給他們留一點，這叫大國風範，裡子上半點不讓，而這叫規矩底線；他們若不識趣，那就連這面子也不用留了，這個叫先禮後兵。」

然後把手機往上面一放，隨手一拋，八面漢劍鳴嘯，轉眼便自龍虎山飛出。

老天師眉頭微掀，下意識以為，這個才是那館主口裡的動靜和麻煩，旋即否定這一可能。

老道動作一頓。

「咱們畢竟是禮儀之邦，堂堂華夏。」

已是發現了那隱蔽的真靈，將其取出。

那道人接過手機www.hetubook.com.com，卻還心底好奇，不知這飛劍傳訊來的是什麼禮物。

「咱們神州不少人讀書，總覺得要儒雅要溫和，要走中庸，這不對……」

衛淵道：「張道友對他們倒是了解。」

張浩答道：「大部分都解決了，只是有一件事情還有些棘手。」

於是眾人這才安下心來，張若素風輕雲淡，心頭暗爽，得意洋洋，飛劍送禮，誰人見過？抬手一招，那柄八面漢劍低聲鳴嘯，被流風牽引，落在了張若素手邊，手機上懸著個手機，有導航聲音道：

「這人是櫻島扶桑京都名寺的下一代主持人選，當代主持的獨子，茂木義行，這一次他親自來我神州，竟然盯上了神州的神性和靈脈，也就是他口中的所謂不死不滅之物，此事多謝道友，以雷霆霹靂手段，將其拿下。」

「你且下山去，隨便尋個工地，提桶石灰回來，腌一腌，別發霉發臭了就行，天氣熱，別弄得哪裡都臭，這兒可是龍虎山清凈聖地，太臭了丟人。」

對於這聲音的蒼老，雖然有些微詫異，卻也能夠接受。

初時，是那位年輕道士心裏放心不下，又去看了泉市附近的狀況，然後發現又一道強烈法力反應從泉市離開，讓他心裏咯噔一下，再定睛一看，這次竟是直接奔著自家來的，當即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去用冰符凍了，等他來取。」

老道士先是一怔，而後這才反應過來那句大概是飛著來是什麼意思，嘴角一抽，險些把鬍子給揪下來，可看著有些慌m.hetubook.com.com亂的晚輩，還是面色溫和，安撫道：「這很正常，不必大驚小怪的。」

「得嘞，太師父！」

當日下午，衛淵給行動組打了個電話，詢問先前那太平道弟子的狀態。

那年輕道人捧著盒子離去。

「此次導航已經結束，路程五百八十二公里，您一共在三百一十段路程超速，違章拍照一千三百次，導航提醒您，安全駕駛，為人為己，請儘快到就近派出所自首……」

「等一等。」

想了想，他岔開話題，「對了，先前那攤位上的邪物都處理了嗎？」

伴隨著長風呼嘯，一柄八面漢劍自遠處而來，周圍縈繞大團風氣，一位位道人都察覺到這不速之客，各自抬頭，卻又聽到張若素輕描淡寫的聲音，老者只在山巔，聲音卻在整座龍虎山每一名道人耳邊響起，道：

年輕道人應一聲道：

「抹去天機？」

要有自己的底牌，能有一定把握遭遇徐巿全身而退。

實在是太客氣了。

張若素：「……」

心底越發狐疑。

這幫點小忙就幫點小忙，還送什麼禮物。

並指一點。

「那些邪物本身被那老東西下了手腳，不管誕生出的靈性是善是惡，邪物本身都會牽引他們作惡，其自身良知能夠制衡一段時間已經是極限，時間越長，就越容易被影響，最終導向邪靈這一存在。」

天師府中，慈眉善目的老道人平淡答道：

「無關緊要的面子上可稍微留些，給他們個台階。」

張若素也不趕他走。

老道士笑道：「到時候，道友你親自來heｔｕbｏok.ｃom.ｃｏｍ龍虎山，取了此物，老道雖然沒有辦法下山太久，不過倒是也能讓師弟陪著道友去一趟扶桑京都城。」

……

「只是道友給送個禮物。」

「這……明白了，師祖。」

轉身快步離去。

「他全身的內臟都快被毒物腐蝕成黑色的了，還能活著撐過去已經是奇迹了，不管是現代的醫學，還是說道術，都沒法子把他救下，抱歉。」

「其實這也算是有點講究的。」

嗯，飛來的，難道是加急快遞，直接航空運輸？

張浩沉默，語氣低沉回答道：「……沒能救回來。」

道：「道長看來已經看過那道真靈了。」

「且去修行。」

衛淵道：「他們會如何？」

「罷了，用什麼冰符，去找個福爾馬林泡了就行，待遇那麼好做什麼。」

「中庸是強大者對自我力量和慾望的克制和約束，是我可以輕易做到其他的，可以霸道行事，恣意掠奪鎮壓弱者，但是我克己為善，自我約束，走規矩，這個叫中庸；而不是沒得選只能這麼做，給人排擠欺負了，還安慰自己說這叫中庸，是祖宗之法，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是不是叫做安旭陽？」

連忙跑去找了張若素，把事情一說。

又走數步，年輕道人腳步放緩，心中默默數著數字，果不其然，不過數步，張若素又開口道：

畢竟，之前淮水改道的事情，就不是一般天師府弟子所能遮掩的。

「已經自動聯繫到龍虎山派出所。」

「於此家國之事上，我等自當寸步不讓，十倍償還。」

「有一件五十年前送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邪物，靈性已經繼續到極限。」

張若素笑呵呵道：「老道沒什麼天賦，只能苦練，少時曾去戰亂國界磨礪拳腳，而後封去法脈，自東而西，遊歷東瀛，高麗，霧都，一路打了回來，而立之年回了龍虎山，這才繼承了師父的衣缽。」

「那和這件邪物有關的人。」

「一手書本一手刀劍，滿腹經綸下面是刀槍劍戟，這才對。」

旁邊那兩個年輕道人更是駭地面色發白。

衛淵嗯了一聲，詢問道：

衛淵之前就猜測過張若素的身份。

「是，天師。」

老道士手指飛快，打開手機APP，滿臉期待，卻發現根本沒有給自己這個號碼發的快遞。

他又看了看快遞盒子里的人頭，白眉微微皺起，拂袖讓另一名道人將這盒子抱著，吩咐道：

老道士呆了下，倒是忍俊不禁，豁達一笑，道：「倒還真是跟著時代」，將手機摘下來，遞給旁邊年輕弟子，吩咐道：「去給他充滿了。」

張若素訝然，而後頷首應道：「當然。」

張若素撫須嘆道：「還是手機方便，以前養著靈獸太慢了。」

張若素搖頭，自嘲一把年紀，竟又有些收斂不住脾氣，屈指在八面漢劍上敲了敲，連敲三下，剛剛奔走千里而散去的狂風敕令又重新匯聚，密布在整個劍的劍身上。

「那道友打算怎麼處理這扶桑的大派弟子？可是要抹去天機，防止被扶桑那邊尋來？」

兩人又寒暄了一會兒，才結束通話。

衛淵反倒安慰張浩道：「無妨。」

施施然打開了快遞盒子，看到了一顆滿面不甘的人頭。和*圖*書

「在古時候，龍虎山要壓神州法脈；而今這地球各國之間都有聯繫，龍虎自然要壓覆天下法脈，才能有資格繼承衣缽啊。」

「床底還扔著兩把折了刃的東瀛名刀。」

「我們擔心會出現問題。」

「你們也應該儘力了。」

衛淵沉吟了下，張開手掌，那一枚印璽在掌心之上起起伏伏。

老道士白眉糾結，最後道：「用福爾馬林也太便宜他了。」

張若素道：「他們覬覦神州，行此腌臢手段，已經是犯我神州之事。」

「可裡子里，我神州的每一寸都是淌著鮮血的，一步不讓。」

才走數步，張若素便又凝眉喚道：「唉，回來回來。」

「他們一貫如此。」

「我將其擊殺，是不是給道友添了麻煩？」

衛淵接到了一個電話。

當然，要等到殷商祖脈和山神印璽聯繫起來。

五指微張，畫面演化。

張若素微微一笑，答道：「他們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客客氣氣收下禮物，然後送出上等靈材作為回禮和賠罪，表面上和氣謙恭，不知情的人會覺得他們和我們關係很好。」

這也是衛淵先前所想，官方最有可能選擇的方案，這樣直接來個死無對證。

衛淵看到打來的人是誰，動作頓了頓，接通了電話，兩人沉默了下，然後他第一次聽到了張若素的聲音，蒼老而沉穩，緩緩道：「衛道友，神交已久了啊。」

很快，張若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笑了笑，道：

年輕道人：「……」

然後本能做出猜測。

「都散了吧，不就是一把飛劍，道友送點東西過來罷了，看什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