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可不是我在這事兒上小氣了。

伴隨著一陣無形的波動，崇吾山主抬頭望向山洞，而在山洞內部，一身灰色長袍，面容蒼古眼眸平淡的燭九陰出現在這裏，平靜落座，衛淵鬆了口氣，把筷子遞過去，道：

應當前往一探。

依舊是爽快的大笑聲音。

衛淵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大略講述了下。

哪個共工？

衛淵聳了聳肩膀，道：「其實你如果同意的話，我確實沒有說謊。」

喂，女嬌嗎？

衛淵：「……」

哪怕是神靈，此刻心底都有了一絲絲細微的漣漪波動。

不，這不是擔心我社死。

這兒有一隻禹王需要糾正。

「大概那句話就是，你們都覺得我頭鐵，其實我一點都不頭鐵。」

一枚枚光芒亮起，浮現在他身邊，最後如同在湘江的那一次，有畫面和聲音，唯獨在他的耳邊眼前浮現。

「毫無顧忌，為人族全力出手一次。」

「入內一敘。」

袖袍一翻，他無法使用出固定為『崑崙瑤池』的袖裡乾坤。

……

衛淵遺憾道：「這樣不行的話，那麼，你能讓我看看山海玉書嗎？」

「獨特的喚神儀式？」

人間五千年，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難道你要把山海玉書交給我嗎？」

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話題的飛快躍遷。

老山主沒有多想，上前見禮。

嗯？？！

『是之前帶回去的山海材料打造的。』

燭九陰拂袖取出了一卷捲軸，震開之後，其中一枚一枚都是玉書，這正是足足半卷西山經，也是禹王和契留下的，阻止山海回歸的後手，盡數在此了，衛淵接過西山經，沉默了下，伸出手，撫摸其上的文字。

「這個儀式是我和燭九陰的契約，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崇吾山主臉上浮現濃重的遺憾之色。

『這次我wwｗ•hetｕbook•com.cｏｍ帶來了人間特有的調味料』

幾千年甚至於幾萬年的神設崩塌。

崇吾山主不明覺厲，讚嘆不已。

但是打開個縫隙取個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他神色鄭重道：

我聽到了什麼？

崇吾山主手中的筷子抖了抖。

衛淵環顧了下周圍，正好老山主這裏還殘留一些，之前諸多山神們來這裏集會的時候用的食物，當即借了一些材料來，崇吾山主撫須好奇道：「你要這些做什麼？」

燭九陰面無表情。

居然在心裏說出了真實想法。

老山主轉過頭，看著面容蒼古氣質沉凝的燭九陰，看著帶著一絲笑意，脊背挺直如長槍，雙目不曾躲閃，注視著燭九陰的衛淵。

禹。

塗山氏秘傳蒼古之神召喚術之——

衛淵擺了兩副碗筷。

好久不見……

「哈哈哈，開什麼玩笑，我們是什麼關係，對吧！」

燭九陰稍有詫異，旋即道：「不過，這樣的話，西王母暫且不說，陸吾對你的印象恐怕會越來越差。」

燭九陰盯著他，平淡道：

心中仍舊有不敢置信。

燭九陰沉思。

「這是禹留下的，是你當年刻畫的，對你來說也有足夠的價值。」

崇吾山系的諸多山神，都已經失去了形體，靈性歸於天地，老山主心中如何想的，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夠知道，但是歷經千年萬載的歲月沖刷，見慣了生死離別，祂仍舊很快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內心悲痛，沒有在衛淵的面前表露出來，擔憂加劇後者的自責。

崇吾山主答道：「這個老夫自然明白。」

我估摸著咱們都扛不住。

衛淵臉上的神色柔和下來。

燭九陰沒有動筷子，只是詢問道：「今日西山界里波動極大，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山主夾了m.hetubook.com.com一筷子菜，讚歎一聲，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地看向了旁邊的衛淵。

老者面露期冀嚮往之色。

他又究竟曾與哪些人同行？

「這樣才對啊，呵……老頭子剛想的差了，還以為你是要做頓飯，然後讓燭九陰尊神來這裏吃飯，真的是，我這活得太久了，腦子都不對了，那可是燭照九幽之尊神，怎麼會如此輕佻貪嘴？」

他道：「祂把我抓上崑崙，我對祂的印象也未嘗多好。」

「你恐怕，是想要去窮奇那裡，找剩下的山海經玉書罷。」

祂打開了堵住山洞的山石，走了進來，看到衛淵和燭九陰，看到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微微愣了一下，看向衛淵，衛淵面不改色道：「現在已經進入祭品的環節。」

衛淵攤了下手，帶一絲玩笑道：

是擔心如果讓燭九陰社死，祂會直接讓咱們兩個生理性死亡啊山主。

「不知道你那喚神儀式，能不能給我也看看？」

開飯了！

「……」

一頓飯？

然後一陣操作。

他環顧了下周圍，只要想一想自己召喚燭九陰被旁觀后發生的事情，就覺得有點頭皮發麻。畢竟，那秘傳召喚術的場面，如果給別人看到了的話，某種程度上，社死指數直接報表。

主要是為了老山主你好。

「原來如此……這倒也是。」

「當然不會妄議尊神。」

「這個時候，就應該做那種漁翁得利的買賣。」

崇吾山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崇吾山主愕然。

燭九陰伸出一根手指。

……

曾經被女嬌玩笑話嚇得面色蒼白的小傢伙。

「從誰那裡學來的？」

他鄭重道：「山主，這些話，你千萬不要在燭九陰面前說。」

老山主似乎有些回過味道來。

「只要你同意，那麼我即便www.hetubook.com.com是堵上性命，也會把另外扳本西山經給你帶回來。」

祂一邊幫忙準備，一邊搖頭笑道：

「可以啊……」

轉瞬掏出了用精金鑄造的鐵鍋，鍋鏟，以及一排調味料，最後鄭重取出了用之前帶回去的山海植物所打造的，龍虎山十三香，崑崙瑤池某一個亭台裏面，早就給他丟滿了雜物，反正空閑著也就是空閑著。

「喲，淵。」

耳邊禹王的笑聲爽朗，繼續道：

「一般的調味料對於山海的材料基本沒有什麼效果。」

燭九陰……

衛淵反應過來，想到老天師那種三頓飯，早上，中午，晚上的說法，面色警惕，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燭九陰搖了搖頭，變成三根，衛淵遲疑了下，見到燭九陰雖然神色淡然，卻極為堅定，最終無可奈何同意下來。

可是燭九陰最終卻沒有同意，只是道：「神終究只是維持秩序和契約的存在，不應該參与人間的紛爭，況且，鎮封水神……淵，我畢竟也是神靈。」

衛淵點了點頭。

「這兒的菜都是人間開發的，但是我根據山海界材料的性質做了點改動，味道應該會更好點。」

「不過這些可都是用之前山海界的種子研磨混合的，效果足夠。」

「也是，這西山界的那些山神們該怎麼祭祀，該祭祀些什麼，都是你們幾個擬定的，大多都要有食物和酒肉，看來這應該也是定規，哪怕是燭照九幽之神也要遵守。」

打招呼的方式，一如當年持劍殺上崑崙的英武模樣。

把材料和鍋子全部收起來。

燭九陰頷首，視線看向外面，嗓音平淡道：「崇吾山主。」

雙手一拍。

這就是古神特有的交流方式嗎？

崇吾山主道：「那你之後還會去嗎？」

衛淵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

他掰著手指道：「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那邊兒不知道多少凶獸盯著，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西山經哪怕是整個山海界里都屬於最危險的一批，我現在過去，估計他們很可能會直接把我解決，再去分山海玉書。」

「一環又一環，又懂得分寸，倒是不叫人討厭。」

「你把你的墳給刨了沒？」

崇吾山主臉上浮現驚訝愕然之色，而後變成了極為嚮往的神色，帶著幾分唏噓感慨道：「我只知道你交遊廣闊，沒有想到，你連那位曾經和媧皇羲皇都有過交流的蒼古之神都有關係。」

這個曾經在遠古的時候，在崇吾山吃壞了肚子，被女嬌故意捉弄，安靜沉默的青年，在人間行走了這麼久，早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模樣，他能持劍怒喝四凶窮奇，會放著迅速離開山海的機會來崇吾山祭拜死去的山神，會從容地說，陸吾對他沒有好印象，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而今已能夠談論鎮封水神共工這樣的事情而不覺得恐懼倉惶。

「相比起禹來說，我聰明活絡地很。」

衛淵道：「現在去……那是不可能的。」

衛淵：「……」

今日山海界似乎出現了巨大變化。

「算算時候，也差不多了。」

那蠢貨。

哪怕是早就知道，這是在遠古時期就留下的聲音，他仍舊在心中低語。

燭九陰問道：「你要現在去？」

「哈哈哈，埋了幾千年，沒發霉吧？長蟲了沒？我當年還打算給你埋點能驅蟲的香料的，契攔著我死活不讓，說是怕你醒過來以後發現自己腌入味了，會拎著陶罐來追殺我。」

他已能坦然面對古代的神靈，放棄至寶，而堂堂正正締結契約。

在外面布下了陣法。

燭九陰頷首道：「……說起來，也本該如此。」

老人無可奈何咕噥了下，「也就比禹好一點點。」

衛淵第一次說出了超過燭九https://www.hetubook.com.com陰預料的話，祂動作頓了頓，抬眸看向衛淵，後者雙手放在膝蓋上，雙目直視著燭九陰，笑著道：「如果你想要的話，那麼給你也無妨，但是燭九陰，你要和我簽訂一次契約。」

「窮奇已經被鎮殺，只要那柄泰阿劍始終插在祂的心臟上，那麼哪怕是饕餮和混沌都沒有辦法讓祂蘇醒，所以說是鎮殺，若是不拔出劍，那麼窮奇從現在到未來，只能永遠作為支撐山海的四極一部分。」

但是，

石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衛淵加了筷子菜，道：「祂對我印象很差，有什麼關係？」

差點直接丟飛出去。

「驅逐四凶，登頂崑崙。」

「永鎮共工。」

崇吾山主也有些擔心。

「厲害啊，淵。」

衛淵答道：「這是祭祀的一部分。」

開飯了！

對，你沒猜錯。

衛淵看向燭九陰，問道：「我知道，你那裡也有一部分山海玉書，這些東西對你也有用處嗎？」燭九陰不置可否，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面無表情，幾乎本能掏出手機，想要撥打。

他又犯傻了。

九幽深邃之處，曾經坍塌的蒼天碎片，仍舊還在九幽的最深處，被一道道鎖鏈捆綁著，散發出蒼青色的流光，燭九陰俯瞰九幽世界，耳畔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雖然如此。

燭九陰，

祂雙目俯瞰九幽，默默決定，此次便不再去了，人與神只是契約的關係，雖有著孰強孰弱之分，卻並無地位高下之理，但是如此之言，過於隨意，有違神靈尊嚴。

衛淵道：「當然會。」

崇吾山主有些訝然。

「……你要我做什麼？」

衛淵心中略有不忍，卻還是保持了拒絕和沉默。

哈？？？

崇吾山主聞言道：「既然是九幽之主相邀，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共工？

衛淵帶著這些食物材料去了封閉著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