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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淵默默把錄音筆放回袖口裡。

「還好沒有人看到。」

都讓衛淵恨不得穿越回去盤死那個時候的自己。

而後玩笑道：「只是在你的夢裡，看到了你想要拜師的一幕而已。」

「又看著他從佛變成了人。」

他咬牙暗恨。

而感悟也在快速消耗中。

正要解釋的時候，聽到一聲揶揄。

眼眸緩緩瞪大。

以及那邊只是個小少年狀態的道衍，道衍因為替普通人分擔了大部分執念慾望，受到桃花源的影響嚴重，這個夢境相當地結實，衛淵的劍氣無法做到不傷害道衍神魂的情況下，把他喚醒。

於是劍術和佛門神通在此刻相結合。

衛淵看向前方，只見到一片的漆黑，無數的桃花在那裡盛放，影影綽綽散發出的氣機，連神魂都無法探入其中，衛淵沉吟了下，伸出手指，將自己的一縷真靈氣息伸出去，這幾乎是主動捨身飼虎一般。

「啊！！！」

故，

老夫就是阿亮在世，當世無敵。

……

「又見面了啊……道廣大師。」

「我只不過曾經陪著一個傢伙，從人變成了佛。」

「……」

「看來，是以桃花為陣，化作了一處秘境中的秘境，我們所見到的，表象是桃花，內里其實是一個個『世界』，那個人無法阻攔，甚至於無法發揮出這一個桃花源大陣的真正力量，但是單純用這些最高規格的陣法來阻攔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衛淵伸出手指觸碰桃花，在不肯接觸衛淵夢境之後，這些桃花也終於展現出了其本身的特殊性，只是剛剛最外側的桃花，就幾乎要將欽原給吞了，將鳳祀羽逼迫到本能用出了祝融神術，唯獨張若素不受其擾。

斷因果，斬夙願，截斷彼岸，斬破浮屠。

九天玄女也旋即察覺到什麼。

就像那是天下最惡毒的毒藥一樣。

這些桃花居然都死死繃住，完全不肯hｔｔps://m.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再碰觸衛淵的真靈和記憶。

周圍佛光遍照，彷彿琉璃體魄，衛淵只是試了試，也沒有想到會用出來，而他最後想起來的，卻是那用手按在自己頭頂的老邁僧人，掌心的溫和感覺還在，而自己不過獨自一人。

很好，道衍的黑歷史喜加一。

道衍鬆了口氣，抬起頭。

當明代的自己留下的真靈消失之後。

玄女衍化桃林深處發生的事情，只是有什麼東西的存在，無法衍化，於是在這畫面里，始終有一片空白之處，玄女微微皺眉，仍舊嘗試推演那空白之處，只是越是衍化，那一片空白越是巨大。

衛淵搖了搖頭，道：「並沒有。」

衛淵五指緩緩握合。

收回視線。

可等到回憶起來。

額頭都滲出大滴大滴的冷汗。

五指握合。

聲音頓了頓：

還有黑歷史濃度純到讓人撞牆的羞恥感。

噩夢……

而後理所當然地失敗了。

燭九陰若有所思。

「厲害，厲害。」

燭九陰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卻彷彿一柄無鋒重劍，散發著無人可以忽略的壓迫感。

花瓣裂口如同被劍斬過，鋒銳無比。

「漏盡通斷盡一切三界見思惑，再加上宿命通，兩者結合的話，本來能強行打破那人的所做作為，但是神代的陣法太難了……」

「……可以走了。」

那種從容，那種淡然。

道衍皺了皺眉，回答道：「佛門神通，漏盡通，宿命通。」

那麼，他就沒法再要挾我了。

道衍看他一眼，沒好氣道：「漏盡通可是我佛門六神通之中最高的一門，不知道多少能燒出舍利子的僧人，一輩子也就會天眼通或者神足通，宿命通都無法企及，更不必說漏盡通了。」

……

道衍眉頭皺著，思考了很久，仍舊是無可奈何：「來不及了。」

「神代的嗎……和圖書」

衛淵沉默，雙眸微闔。

還好只是個夢。

九天玄女推演的畫面裏面，瞬間模糊了一下。

看到身穿黑紅二色衣服的博物館主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若是貧僧所猜的不錯，這應該是神代的陣法。」

青丘特產，社死威懾。

天罡三十六神通·胎化易形。

衛淵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太過於著眼，詢問了道衍之前的經歷，後者定了定神，將自己意外之下發現了這一處秘境，而後和那黑袍之人交手的事情講了一遍，至於他自己身化凈土，庇護背後這些人的事情則是一筆帶過。

「再說，你就那麼想做我的徒弟嗎？」

他道。

祂們的視線落在桌子上。

那種懵逼，那種懊悔。

道衍：「？？！」

道衍聲音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在進入秘境的時候看到了一座石碑，可能是傳說中的河圖洛書，至少是其中之一，現在，那黑袍之人，恐怕已經前往最深處了。」

「貧僧可是僧人，念佛的。」

這是在歷經磨礪之後掌握的生存技能，在女嬌的打磨下學會的手段。

道衍。

以佛門神通反向以因果鎖定敵人，而後出劍。

以佛門宿命通為引，故可知自身及三界六道眾生之百千萬世宿命及所作之事，漏盡通斷盡三千煩惱，故而因果合一，六道眾生皆自『我』之感知中散去，唯獨一因一果，自開始直指終結。

抬起手掌，也學著道衍的模樣。

彷彿背後那僧人還安靜看著自己。

道衍神色凝固：心臟驟停！

「你不要……」

「但是，破不開。」

踏前一步。

這，這劇本不對啊。

「或者說，廣孝？」

而後前面的八百里桃林就已經消失不見，她神色微微怔住。

道衍嗓音戛然而止。

此岸彼岸，以身為舟，無邊苦海，一劍橫渡。

但是這些桃花卻和之前的桃林不同。

神代陣法ｈttｐs://ｍ.ｈｅtｕｂoｏｋ.coｍ•cｏｍ。

合十雙手微微顫抖。

道衍猛地睜開眼睛，喘息急促。

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眼前道路一切障礙已經除去。

看著大驚失色，險些綳不住高僧氣度的道衍，衛淵心中愉悅。

而衛淵倒是知道這深處是什麼。

「我可完全沒有打算要做你的學生的，不過，既然你都這樣懇求我了，看在我們也算是相處了幾年的份上。」

一抬頭，發現那灰袍青年一下就變成了身穿黑紅雙色衣服的博物館主，似笑非笑看著自己。

面容俊美的少年僧人面如寒霜，斷然否定道：「怎麼可能？」

在別人面前裝，也是很愉悅的。

稍微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面料，是暗青色紋路的，抖了抖袖袍，右手背在身後，氣質就和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樣了。

天女珏在旁邊看著，在說這話的時候，博物館主的嘴角微微勾起，本來明朗的雙眼微微眯了眯，側面看上去的時候，雖然笑意溫醇，但是莫名地有種狐狸的感覺。

哪怕衛淵幾乎把自己的表層意識打開，把自己的真靈喂到它們嘴裏。

他就變成了身穿灰袍，黑髮以碧玉簪豎起的清雅青年。

「那淵先生……醫者，不過是曾經在我家醫館住過幾年，見到貧僧根骨和資質皆是上上之選，故而苦苦糾纏於我，要收我為弟子，最終貧僧不堪其擾，不得不出家為僧，便是如此。」

阿彌陀佛，為什麼會是這樣的夢，還好是個夢。

珏伸出手指，一縷清風飛入，而後也被桃花所化之陣所引導偏離了位置，略有訝異，那邊的道衍也做出了自己的嘗試，神色微沉，緩聲道：

衛淵故作壓抑之色，而後微笑道：「嚯哦，原來是這樣啊。」

九幽之地。

悵然若失。

夢境的道衍姚廣孝眼瞳恢復靈動，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這個夢都凝滯過，他好像還存在於之前的情節裏面和圖書，微微抬起頭，帶著那種語氣道：

「看來，這一次這小傢伙是沒辦法了。」

「……這是，還挺有本事啊。」

「甚至於可能是三皇五帝時期之前的東西。」

推演出的畫面裏面，衛淵似乎抬了抬頭，看向這裏，微笑了下，點了點頭。

大概率就是那一座河圖洛書石碑，看向皺眉的道衍，後者嘗試以佛門神通突破，但是這八百里桃花氣脈相連，至少在此刻生生不息，衛淵看向道衍，道：「這是……」

視線落下。

「你……修過佛？」

也就是一步踏出。

「你……記起來了？」

周圍似有若無，浮現出了一道道金色流光。

道衍好不容易才維持住一顆佛心，怒目看向衛淵，道：

燭九陰和九天玄女靠著衛淵和珏的存在，演化天機，『看到』人間發生的這一幕，眉目凜然的女子手中拈著一枚桃花，道：「……那個神靈以夸父手杖所化的桃林為根基，在人間演化這一處秘境，難度很高。」

「咳嗯，要我做你的徒弟，也不是不可以。」

現在，那佛門覺者的力量雖然散去，但是感悟還留著。

可是，就在他等著那灰袍的溫雅先生感激涕零地決定收下自己的時候，那灰袍青年帶著一絲愉悅的微笑，道：「可是，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要收你做徒弟了。」

「另外……」

「也只有神代的力量，才可能做出這樣不講道理的神通。」

也就只能夠讓他自己醒過來了？

道衍一時失言，有種被在絕對自信的領域被絕對碾壓的茫然。

桌子上，一株桃花緩緩凋零。

「僅此而已。」

明代時候，把握未來，布局歲月。

心臟二次驟停！

過去的我啊，果然，這樣唬人實在是很愉快的。

「修佛？不……」

身穿黑色為底，紅色紋路外衣的青年收回手掌。

而後看向衛淵，想要從後者臉上看出驚愕神色。

前提被坑的不hｔｔps://ｗwｗ•hｅtｕbooｋ•ｃoｍ.ｃｏｍ是自己。

剎那之間，似乎有一股無邊銳氣橫掃，而又似乎只是所有人的錯覺，天地凝滯，而後，前方八百里桃林，每一株桃樹每一朵桃花，都從中間緩緩崩裂，一瞬間散盡。

萬事萬物，無不可斷者。

「對了，你很想要做那個先生的徒弟嗎？」

看著這一場煙雨江南。

少年臉上的微笑凝滯住。

……

夸父所留的桃林——

衛淵若有所思。

第二天拖著顫抖的腦仁去打卡，都恨不得把昨天的自己弄死。

道衍緩聲開口，故意將事情誇大。

「哪怕是現在的我入內，都很難破去這桃林。」

而且這內側的防禦比起外側更甚。

衛淵抱著自己的大腦，覺得自己的大腦在顫抖，恨不得一頭撞死——那種自己在自己面前裝的記憶浮現出來，清晰地簡直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

九天玄女無言。

道衍拔出匕首試了試。

僧人默默移開目光，感覺到某種想要炫耀卻被化解于無形的憋屈感。

就像是昨天晚上凌晨三點鐘還在刷手機而第二天要上班的人一樣。

衛淵長嘆一聲氣，覺得至少自己保住了自己的臉面，不至於當場社死，而伴隨著明代時候他自己留下的真靈和此刻的自我融合，被短暫凝固的夢境，也緩緩恢復了正常狀態，開始流動。

幾乎無解。

一劍，已破。

衛淵沉吟了下。

道衍看著虛空中徐徐散去的佛光，嗓音沙啞：

他只是得到了真靈的一小部分記憶。

堅韌無比，彷彿猛虎皮毛，而硬度其實不遜色鱗甲。

衛淵現在就有那種感覺。

衛淵搖了搖頭，悵然許久，然後回答道：

「這，這是……？！」

道衍吐出一口濁氣，用出佛門神通，略有感知，緩聲道：「這個秘境很奇怪，如果說按照普通人的感知往過走的話，那人在足足八百里之外，路上全部都是這樣的桃花。」

河圖洛書……

「漏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