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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薔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招牌一掛就開始有各項支出。眼下還好，就付個租金，兩個前台，兩個文員，四個發行老人。這些人工資不高，可錄音棚一建，光裝修就是好大一筆。張青，你不要小瞧這些開支。就算你有稿酬打底，可一旦鋪的太開，也有坐吃山空之憂。我正想和你商量個事，你說我們把錄音室修到隔壁六號院怎麼樣？」

趙薔點點頭，道：「那行，這方面花姐就兼顧照看一下。我聽青子說過你的情況，家裡還有兩個小孩，商演什麼的恐怕力有未逮。那就坐鎮平京大本營，把公司管起來。等這張專輯出了買了房，老人、孩子可以接京城來，兩邊都不耽擱。」

「嗯？」

張藍有理：「那當然啦！家裡又沒米沒菜，我不得做飯？」

張青喝了口茶，看著趙薔說道。

見三人一起看過來，張藍忙解釋道：「不是我，是艷艷。她聽齊娟姐姐說錄音很累很累，比種地還累，她不咋相信。」

說完又立刻和張青解釋道：「最後一次喝，以後都不喝了，煙也是。」

……

張青自然不會苛責，微笑道：「你自己把握好就行。」

張藍高興道：「從巷子口買的！」

花蝴蝶道：「那要看製作人什麼水準。」

花蝴蝶卻搖頭道：「新人未必就比老人可靠，先看看老人什麼情況。要是拖家帶口壓力大的，反而更踏實些。新人沒見過世面，容易被收買。當然，招新還是有必hｔｔｐs://ｍ.ｈ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要的，四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花蝴蝶點頭笑道：「欺上瞞下，暗中剋扣，報得多送的少，甚至被對手公司收買，攪黃宣發都有發生過。」

後院葡萄藤架下的石桌邊，天還未暗，一盞蚊燈已經被點上。

「錄音棚肯定要建，最好能夠一次到位。」

張青這個年紀，偏喜歡老房子，不能不說一聲另類。

花蝴蝶看著不遠處假山旁的水池裡魚兒歡游，只有三五株碧荷，荷葉上兩隻翠綠青蛙正在打盹兒。

京城的氣候，要比江京市乾爽太多。

見他如此，趙薔哈哈笑，自家老闆居然對這些老古董感興趣。

都三十齣頭的年紀了，不僅沒能當好妻子，母親，連女兒都不稱職，還連累年邁的父母照顧她的兩個孩子……

張藍是真飄了，眉飛色舞道：「等過兩天我再去買點鋼條，焊個烤爐子，我給你們烤羊肉串兒吃！」

「修家裡？」

趙薔笑道：「這些東西說起來神秘，可真正下手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無非就是吃吃喝喝，打打電話跑跑腿兒。四個發行都是年過三十五的，就會幹這一行。可其他大公司，哪裡會少這樣的人？知道我們接手后要發新歌，他們高興的不得了。」

趙薔哈哈笑道：「青子，你妹妹好，性格好，爽利不忸怩。」

花蝴蝶笑道：「不然誰幫你宣傳？如今大多數老百姓接觸新歌，還是從電台廣和_圖_書播上開始的。各大音樂公司，都盡量和他們打好交道。一般的公司也不敢招那麼多歌手，光養電台都養不起。」

張藍嘿嘿，道：「剛來的時候，我剛在北邊兒看到一個做窗戶的，他那裡有電焊。給他三塊錢，保准給悍好。又費不了多少焊條，我在家的時候，熊麗麗帶我去看過她家的電焊鋪。」

張青問趙薔道：「咱們的發行怎麼樣？」

另一邊，張青和趙薔在討論公司的諸多事項。

在京城，有陰涼的地方還很涼爽，不會像江京市那樣，身處蒸籠中，白天黑夜都悶熱。

張青聞言一怔。

說罷，一扭身出去了。

張青道：「這方面的事不如就交給花姐，裏面貓膩很多，花姐應該更知道些。」

在江京市時，是租的房子，沒有那份歸屬感。

張藍忽然小聲問道：「錄歌兒累不累？」

哪怕六月中旬的天氣同樣熱，可至少沒那麼悶也沒那麼潮。

魔都的老洋房，舒適性和平京的四合院差不離兒，眼下喜歡的人著實沒多少。

正是有了魚兒蛙兒，後院才沒了蚊蟲之困。

張藍「啊」了聲，道：「還要給他們錢？」

趙薔笑道：「怎麼說，都是你有理。」

張青驚喜道：「西瓜？你從哪弄的？」

像張藍這樣的，確實難得。

張青好笑道：「你這進度也太快了吧？我都不知道哪裡有賣西瓜的，你就摸過去了……你剛來一天，都跑衚衕口去了？」

趙薔還是明白些，道：和*圖*書「大部分百姓不懂，但樂評人肯定懂，內行人懂。卡帶里夾著的封面上就有簡譜，人家拿著一邊看一邊聽，聽出一個錯音，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花蝴蝶有些尷尬，她也開始翻口袋，只是實在是囊中羞澀……

趙薔斜眼覷他，道：「那你幹什麼？」

趙薔道：「我們經費有限，第一張專輯肯定是青子當製作人。詞、曲、編曲、製作，他一力擔之。服裝、攝影什麼的，我先來……我和花姐一起。」

趙薔從包里拿錢，遞給張藍兩張五十的，道：「小藍，去幫姐姐買兩瓶二鍋頭，再買四瓶紅星啤酒，剩下的給你當跑腿錢。」

有多久，沒有這樣悠閑的曬過太陽了？

一般窮苦人家出身，性子難免羞怯。

「趙姐，花姐是音樂行的老人了，錄過很多歌，也發過唱片，各個流程，至少比我們熟悉的多。我想著，公司初創，她也來公司內部擔任個職務。你們兩個合作，把公司事務擔起來。」

趙薔嚇唬她：「大城市裡壞人多，你這麼好看的女孩子，人販子一把就抓跑了，還敢亂跑？」

花蝴蝶微微抬起頭，透過鬱鬱蔥蔥的葡萄藤，看著已經西斜的太陽揮灑下來的陽光，斑斑點點落在臉上，心中說不出的愜意。

正說著，就見張藍提著一個水桶，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張藍嘿嘿笑著跑走了，去廚房拿菜刀來殺瓜。

張藍還是嚇了一激靈，不過會看人臉色，見她哥哥和花蝴蝶都笑呵呵m.hetubook.com.com，就知道是玩笑話，一皺鼻子道：「現在還到處都在嚴厲打擊犯罪呢，壞人都跑了，要不就藏起來了，我才不怕呢！」

張青道：「這件事只能問花姐了。」

花蝴蝶道：「主要是那一百六十多家電台，錄好歌上市后都要郵寄過去，還要送些茶水錢……」

「……」

花蝴蝶都哈哈大笑起來，張青一腦門黑線教訓道：「看把你能的，你還會電焊？」

花蝴蝶聞言，嘴唇顫抖了下，又笑道：「讓你們見笑了，都不怎麼敢想，我也能在平京買房？」

趙薔聽了，皺眉道：「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肯定還是要招新人，自己培養。」

趙薔不服氣道：「有什麼不敢想的？看看青子寫的那幾首歌，哪個沒帶動大賣？我們雖然是家新公司，但要對青子有絕對的信心！眼下還只是唱片，等咱們有實力后，還能往影視行業進軍！花姐，你是過過苦日子的，那是因為一直沒有一飛衝天的機會。現在有一個這樣的機會，一定要把握住。什麼叫走運？遇到對的人，就要走運！」

花蝴蝶臉上神情動容，緊緊抿了抿嘴，問道：「有酒沒有？」

張青笑道：「我負責寫歌啊，我們給花姐發的第一張專輯，一定要爆！一張專輯十二首歌，我爭取每一首都是主打歌。一炮而紅之後，不僅花姐從此不同了，趙姐你操持公司，也不會那麼累了。」

張青忙去接手，就看到水桶里有半桶水，水中居然還有一個大西瓜。

趙薔道：ｈｅt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六號院你們暫時又不住，修家裡可以省一大筆開支。而且，租別人的大廈，萬一有個變故，裝修錢都賠裏面了。你知道裝一個靜音的錄音室要多少錢？省下的錢，都夠你去魔都買一棟洋房了！」

等刀送來，張青將西瓜殺開，每人分著吃，他吃了一牙后，看著趙薔說道。

趙薔豎起大拇指道：「好，厲害。比你哥哥還社會！」

不至於坐在那，身上就會黏糊糊的。

張藍大氣，笑道：「我不要，我有錢呢。我們家今天搬家，我請客！」

張藍想不明白：「我們又聽不懂哪個不對啊，錯點沒關係吧？」

張青聞言眼睛一亮，只惦記著平京的四合院，卻忘了魔都還有老洋房：「趙姐，你說的有道理。」

花蝴蝶聞言看著張青笑道：「你可能還不知道，青少是絕對音準。他當製作人，一張專輯十二首歌，我估計得唱幾千遍才能錄完，沒兩個月的功夫，可能性不大。要是青少脾氣不好，發火罵人都有可能。就我所知，別說大陸，就是灣灣和港島，那些著名的金牌製作人，基本上都有魔鬼的外號，非常嚴厲。錄一首歌，幾百個音符，不可能每個都能唱准，得反覆的錄。最難的還有感情……這些等她自己錄歌時就知道了。」

而如今不同，如今是張青買下的房子，是家裡的房子，就是家。

花蝴蝶感嘆笑道，心裏又暗自感慨，同為歌手，胡泉能置辦下如此產業，而她連一處落腳容身之地都沒有。

「胡泉真會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