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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台北市。

有汗，黏貼住了男生細碎的劉海，他清澈好看的眼睛，此刻好像沾染了無法言說的一絲哀求。

「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少年的瞳孔浮上一層迷霧，「五年前，她消失了，雖然不能明確她在哪裡，不過我知道她一定沒有去南方。」

突如其來的意識不清，林向南搖了搖頭，表情異樣地盯著眼前被推倒的女生，怒氣不甘的臉，還在叫囂著：「別以為我會怕你，像你隱藏這麼深的人，到時候一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

只是張望四周的同時，不斷反覆地重複著「快走！」

夏日夜晚台北的街，人潮洶湧的前後擠挨著。放入卡其色休閑褲中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幽暗的光閃爍。每一年的這一天，她都會收到陌生的郵件，相同的主題，簡簡單單的四個字。

圍擠的記者接連提出問題——

幾乎是白駒過隙，林向南混亂了視線，好像遠處操場上奔跑的身影，都在齊刷刷的不懷好意地向她投來陰沉的笑。不知道和_圖_書是哪裡來的力氣，林向南衝過去伸手掐住莫小菲的脖頸，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女生受到了驚嚇，啞著嗓子喊救命，而另一旁的林向南，耳鳴感劇烈的蔓延，那個聲音在一聲一聲地敲擊著她的心臟。

被很多雙稚嫩的眼神盯住的女生，微微愣住，隨後淡然一笑，將手中的畫筆放入工具箱。時光讓她曾冰冷得不切實際的臉頰注入了溫暖柔和，22歲的年紀，正值風華正茂，這個時候的她漸漸褪去了身上的刺，化身成為大眾眼中親切善良的女人榜樣。

要不是有人在畫面里一聲一聲興奮地喊起少年的名字，林向南愕然的還以為夢境。

不敢確認，怕這幾年的猜測，不是他。

有些混亂的場面，模糊的話語中，逐漸清晰的問句是——

直到她隱約聞到淡淡的清香，才驚恐地抬起臉。

「不是。」

「是休止符。」安靜淡然的語調，這次，沒有一絲遲疑。

巨大的屏幕上，少年看似緘默的臉，淡淡的暈染開一抹笑。他還像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前那樣喜歡穿襯衫，袖口隨意地挽著，連挑選回答的問題都那麼自然，「特別的意義在於，今天是一個人的生日，我雖然不在她身邊，可總是想做第一個祝福她的人。」

林向南獃滯在原地，看見現場報道的字樣，偌大的演奏廳后場，幾個拿著麥的記者將少年圍住，而站在中間的少年，眼底略帶一絲憂傷，依舊那麼判然自若。

……

手指在觸摸屏上停頓了一會兒，最終，林向南還是重重地放下了手機。

因為高度的原因，沒有人在較低的位置看得到肇事者的臉。而急速加快的腳步聲，和越來越近的喘息聲的逼近，緊接著陳舊的鐵門被推開，林向南捂住漲紅落淚的臉，癱軟無力地蹲在原地。

「咦？」出乎意料的回答讓記者震驚，「那是……？」

拉長的尾音，某一根神經被牽連。晃神過後，林向南拍了拍手：「吶，好啦，時間差不多了呢，今天課就上到這裏！」

「最後一曲你彈奏的不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創，而是《生日快樂》的片尾曲，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就在要前行的電閃火花間，敏感的神經莫名有了指引，街頭對面的LED屏幕突兀的亮起。

短短的幾秒鐘，二樓平台下，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從起初零散的分佈到最終熙熙嚷嚷的密集。林向南的怔怔地看著空中還僵持著剛才動作的手指，猛然想起剛才的舉動，在難以置信的慌亂中跌跌撞撞地向後退步。

「那個男生沒事，大家都相安無事。」林向南閃動著在那一刻灰暗下去的眼眸，「不過，後來他們分開了，再也沒有遇到過。」

少年含笑，遲疑了一下才緩緩說：「因為她一直都覺得南方不溫暖。」

每一個字都在林向南的心中嘭的一聲炸響，儘管一直壓抑著快要迸發的情緒，依然緊張得連衣角都被抓得皺巴巴，卻不自知。

「這次的全國巡迴演出，對於你來說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後來呢？」畫室里，大多都是國中生年紀的小孩腦袋側過眼前的畫https://www.hetubook.com.com板，在冗長的故事忽然中斷時，急迫地問，「那個男生怎麼樣了，他和那個走掉的女孩子最後有在一起嗎？」

似乎有點脫離了主題，馬上又有人笑意著問：「樂譜里的每一個符號你肯定最熟悉不過了，有粉絲特別好奇，你最喜歡的符號，是哪個呢？」

忘記了過了多久，莫小菲的掙扎逐漸減弱，撲騰的雙手連同叫聲都變得微弱，林向南失神錯亂中一點點把莫小菲的半個身體懸浮在半空中，感覺到處於的狀況危機，女生的求救意識再一次恢復，尖叫聲猛烈炸開。也就是在這一剎那，林向南緊緊掐住她脖頸的手鬆開，急速地向本就失衡的搖晃體用力一推，一個身影像片段分割般，跳離了視線，重重的向下滑落。

「呃……」似乎不是自己預想中的結局，一個小女孩拉著裙擺，遺憾的神情情不自禁地說，「好可惜呢。」

林向南在喚聲中反應過來，冰冷的手指抓住男生的手，然後在景昔一次又一次的急迫聲調里，轉身每一步都千萬斤沉重的逃離開，和-圖-書儘管在這個簡短的過程中，明顯感覺到身後有個凝重的目光一直在緊隨著，她也沒有再回頭。

「你在原來的高中的時候就很出名了吧，不過那時候並沒有鋼琴這方面的凸顯，是什麼讓你選擇當時參加那個全國性的比賽？自己也沒想到會一躍而起成為當下很多人談論的對象吧？」

「快走。」男生斷斷續續的音節，急迫地拉起女生，見女生還是獃滯的不動，便加大了聲調：「監控錄像里有存檔，保安馬上就過來了，快走啊！不到最後都不要承認來過這個地方，聽到沒有！」

「好浪漫噢！那是不是你未婚妻呢？聽說你訂婚了！」

那一刻，林向南模糊掉了所有話語，她站在同一個姿勢仰望下的人群中，五年來的情緒終於勢如破竹的釋放出來，從小聲的抽噎到淚流滿面，開始有身邊的人驚異的聞聲回頭，卻只看到女生固執的站在那裡，失神落魄的捂著臉，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這樣啊，可是有點奇怪，為什麼不去南方？這也是你所謂的全國巡演，實際上卻一路向北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