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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滿西樓

作者:銀絲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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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每個人都有那樣一段記憶,不能提起,不能觸碰。 3

第五章 每個人都有那樣一段記憶,不能提起,不能觸碰。

3

而能夠坐上魔教護法和教主的位置,這樣的人,哪怕再怎麼年輕,又怎麼能拿「黃毛小兒」來比?
剛剛想到燕綏之,他便擋在了她的面前。
燕綏之並不是沒有聽見,他也知道這是一句善意的提醒,可看見遲玖和花兮離得那麼近,他還是覺得有些不開心,於是稍稍往那邊走近了些,佯裝無意地撞著遲玖,將遲玖隔開。
只是,在這樣的時候,卻不容他糾正。
「喂,你們放心,我在這兒呢,是不能殺生的。」
「不好意思,你沒怎麼樣吧?」燕綏之的動作並不明顯,不論怎麼看,都像是真的無意。
思及此,心底苦澀,於是看什麼也都沒有了意思而已。
「魔頭!」對面有一花白鬍鬚的中年男子朝他們指來,「在這樣的時刻,還敢這般招搖,你們……」
之前他還想著,不管有再大的誤會,護她一路便好,其餘的,久了,不需解釋別人也會知道,可如今卻解釋不清了。
「沒什麼,我不小心踩空了一下。」
遲玖見狀皺眉,正欲再度提醒,卻被眼前人插了空,擋在他的前邊。
花兮向來隨性,並不大在乎旁人對她的評價與說辭。如果是放在平常,這樣淺薄的幾句話,她是不會在意的。只是很不巧,如今山村縱火一事剛過不久,那樣難平的心情,一直纏在她的心上,叫她單是想一想,都氣得很。
聽到花兮這句話,中年男子立刻忍不住了,剛開口準備叫些什麼似的,花兮卻沒給他說完話的機會。
遲玖面對https://m.hetubook.com.com著周圍的包圍圈,覺得有些頭大。
在遲玖的心裏,他有保護她的責任,不關其他,只算報恩。
然而,每看見一次,他又多一次震驚。
只是,有些人能夠明白,並且保持謙虛,有些人卻難免膨脹,但只要在一個適度的範圍之內,大家也都會包容忍讓於他們。畢竟,他們並非無能之人。
遲玖聽了她的話,稍微從之前的不悅里緩過來些,卻在意識到她順勢坐牢了自己位置之後,又青了臉。即便時至如今,他依然不知道花兮打的是什麼算盤,但不論如何,牽繫到了魔教,他便不由得慎重起來。
他不清楚花兮是怎樣的人,也不知道她是哪門哪派,甚至也懷疑過,她會不會是正道卧底,這會不會是什麼計謀。可即便對她有再多猜忌,在事情弄清之前,她對於他的意義,最為重要的那一個,還是救命恩人。
花兮沒有回答遲玖的話,卻是轉向了燕綏之。
花兮仍在嗑著瓜子:「所以啊,他只是暈過去了,那個小傷口,算是我送他的見面禮,不必客氣,也不必還了。或者,要還也行,只是不曉得,你們誰有這樣的本事。」
遲玖貼近花兮,耳語對她:「姑娘,這個人不簡單,小心為上。」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身手高覺,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招式怪異。
她當真奇怪。
她只是……
嘖嘖嘖……真是叫人討厭的「正道」嘴臉。
便如此時。
當魔教教主與魔教護法同時和*圖*書出現,會有怎樣的效果呢?
便是如此,讓她養成了這樣不羈的性子,看見什麼,都忍不得。
可花兮現在實在頭疼,連打一頓都懶得出手,也不管會不會被誰發現、會不會惹出事端,隨手放了煙霧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見他們這樣旁若無人地聊著不打緊的東西,那邊的中年男子氣得連鬍鬚都要豎起來。
「你——」
但遲玖就是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
而在這樣的時候,對方忽然撞上來,以這樣義正詞嚴的姿態,對她叫罵。
花兮冷笑。
按理來說,這樣一個稱呼,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抵過了對方之前言語的過失,若是無心惹事,理當見好就收。可花兮從來不是一個曉得見好就收的人。
「黃毛小兒,妄自託大。」
中年男子氣勢極足,不似一些半吊子,外強中乾,遲玖微微眯眼看他,卻在發現看不透他的修為之後,沉了心思,做好打算,嚴陣以待。在瞧見他的防備之後,中年男子聲音更加大了,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身為一界之主,與六界至尊等高,她需要去看誰?除卻人界之外,餘下那些活得長些、有見識的,誰不知道,在任魔君花兮雖性喜玩樂,卻非是以繼承上任,而是刀山火海里廝殺過來,曾率兵抵抗妖獸,以殺入世,以殺止殺。這樣一個人,誰又敢在她面前給她什麼臉色?
「若說這胸膛處的貫穿是小傷口,那你講,是不是出了人命也沒什麼了不得?」那邊有一個小弟子被激得臉頰和*圖*書通紅,連帶著說話也詞不達意,本來應當是極有氣勢的一句質問,生生因為這樣,被削弱了幾分。
她只是因為剛剛那句話,無意間想到了成為魔君之前的那段歲月。
原先站在他身後的那些人頃刻慌亂,其間不乏幾個年紀小的弟子驚呼出聲,但他們又在很短的時間內被組織鎮定下來。這樣的領導力,饒是遲玖也不得不佩服。
「你們……」
遲玖只見她從自己的手上抓走一把瓜子,看似優哉游哉,實則動作極快。她嗑了一粒,隨口把瓜子殼往那個人那兒一吐,那瓜子殼便如利器朝男子飛去,在他的話音出口之前,瓜子殼便穿透了他的胸膛,帶出一串血珠,自他背心而出。
花兮卻忽然收了之前詭異的笑容,變得好奇起來。
即便是正邪兩道,各不相為謀,這八個字,也實在是說得偏頗了些。
這是刻在骨子裡的認真,也是他似乎生來便帶著的嚴謹。
每個人都有那樣一段記憶,不能提起,不能觸碰。
這樣的功夫實在罕見,若是可以,他很想把花兮收于教下,這絕對是很大的一個助力。可同時,他也比誰都清楚,這樣不行。
但花兮卻是笑著聽完了。只因為,他這副樣子,像極了害羞時候的燕綏之。
「教主?」她轉向遲玖,「那個人叫我教主,怎麼,難道那是我們的人?」
這個問題,之前,遲玖從未考慮過。
「你——胡扯!」小弟子講不出什麼反駁的話,只能紅著臉這麼喊著。
可這個時候,比起佩服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邊的整齊,遲玖更多的心思,還是在花兮身上。
事實上,雖說同是魔教之人,然而,除卻教中交往,在這外邊,他們都是沒有一起出現過的。畢竟誰都曉得,魔教教主從不輕易出現於人前,而左右護法卻幾乎不論何事都要出面,因此,江湖中混得久的,看見他們,必然認識。
既然是對方先尋上門,那便怪不得她亂生是非了。
「言師叔!」
同在她身邊時候不同,此時的燕綏之,周身都帶著寒氣,彷彿在對所有怒目向她的人散發著。
在武學裡邊,年紀不是無用的。年紀越大,自然修鍊越精越純,卻也不是至關重要,畢竟,雖然少,但天才這種人,還是存在的。
「呵!」那中年男子此時回過神來,也察覺到了自己話里的不妥,卻礙著面子,無法講些什麼別的,只能撐著,「怎的,教主是要我再說一遍?」
「哦,看他叫我教主,還以為是什麼手下呢。」
而花兮只是聳一聳肩,狀似無所謂:「不玩了,沒意思,我們走吧。」
興許是見著花兮不與他們計較,那邊門下的其他弟子也站出來,一個個嚷著讓她給個公道。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花兮回頭,對他笑笑:「你方才說什麼?」
那中年男子的身後有許多人相護,自身也是內力深厚,看得出來,是個實力與威望並存的人。這樣的人不多,卻也絕不止一個。
於是,他只能低著頭掩飾情緒,平和闡述:「那人並非我教門下。」
「傷了人就想走,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和_圖_書!」
「師叔!」
「怎麼會這樣?!」
這個男子顯然是後邊那種,平時被小輩們捧慣了,又被江湖名利浸染,因此,才受不得這樣被人忽視的刺|激。否則,不論是放在平素何時,他都不該說出這樣的話。
只要情緒翻覆上來,便會失常。
若是按照她以往的性子,這樣的場面,怎麼會沒有意思。她從來只會覺得越亂越好,又何曾因為人多退卻過。
「小燕燕,這句話,讓我自己來回。」花兮將聲音放軟,從後邊鉤了他的脖子,身子卻探向前邊,向著那個小弟子,「你說得沒錯,生生死死,的確也沒什麼了不得的。而今,你覺得那個人傷得重,不過是你沒見識,反正,在我眼裡,那真只是小傷而已。」她笑得艷絕,「畢竟呀,我所知道的大傷,當是腿骨俱碎,被生生碾成細粉,隨著鮮血流出,還得長槍撐地,乾熬過去,繼續與人打鬥呢。」
而教主若要和他們走在一起,難免要暴露身份。
因為,她不論做什麼,都一點兒痕迹沒有,這樣的人其實是很可怕的,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讓人看透。
燕綏之聽著,心底不由得一顫,卻說不出來自己是為何而顫。他只是隱隱覺得,今日的她,和往常時候不大一樣了。
——便如,當年對抗妖獸的戰場上,滿身鮮血的她。
哪怕是以玩笑的姿態,哪怕是自己不經意想起。
「怎麼了?」
且不說她自身強大,根本無需加入哪個教派,也無心任何勢力。在此之外,她還是一個很怪的人。不是說什麼性子行為,只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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