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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燕綏之搖搖頭，在看見花兮呆萌模樣的時候，忽然感覺有點兒可愛，可愛到他不覺更加專註地看了看她。而於秋在兩人身側，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一幕，她彎了彎嘴角，之後又不曉得想到什麼，眼底湧上幾分哀傷。

花兮的速度很快，因她不是趕路，而是施放靈力，使得身影瞬移。

這一探之下，她頓時心涼了半截。

她匆匆忙忙回到客棧，當花兮在燕綏之面前站定，這個時候，距離她方才消失在玄衣男子的眼中，不過眨眼之間而已。

是啊，若是沒有受封，像他們這種修習渡劫而成的仙，即便能得長壽不死，也不會是永恆。並且，功力也會一直停留在這個階段上。

只是一句不好玩，于秋就和*圖*書這麼留了下來。

而她的理由，花兮一直認為，有些智障。

在他發繩里注入靈力以作探查，這個動作的出發點是因為懷疑，可在這個當下，她又默認了燕綏之只是凡人，開始擔心他的安危。說起來真是矛盾，花兮也沒辦法解釋自己這是為什麼。

因此，花兮也再沒有提過，這畢竟是人家的決定，是于秋自己的人生，她沒有多做置喙。那時候，她只告訴于秋，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便來找她。

說來，她們也算是有著同生共死的交情。

事後回憶，花兮也不曉得自己怎麼會變得這樣莽撞。

「你這些年去哪裡了？」瞥了一眼燕綏之，見他無事，花兮急急上前，本想握住于秋ｗwｗ•hｅtｕｂｏｏｋ•coｍ•ｃｏm的手，卻是半路上方向一轉，捶了一下她的肩膀，「怎麼搞成這副樣子？」

——「在神仙堆里當神仙，哪裡有在普通人里當神仙來得痛快！再說了，那個地方規矩繁雜，又那樣嚴苛，上去了可就出不來了，多無聊啊，一點兒都不好玩。」

花兮蒙了一下：「會嗎？」

于秋是花兮為數不多的舊識之一，她們是在抵抗妖獸的戰場上認識的，當時花兮在重傷的時候與魔族人走散，因為靈力流失，被困在一個洞窟。便是在那個地方，花兮遇見了于秋。

「臨死之前？」這四個字把花兮驚了一下，她連忙拽過於秋的手，探著于秋的靈脈。

于秋用眼神在花兮與燕綏之的身上打了個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你就這麼趕人走，也不怕人家傷心，覺得你對他防備？」

這樣說起來，其實很不划算。

于秋大抵是花兮所見過最奇怪的仙了。畢竟，除了于秋之外，花兮實在想不出來，還會有誰，分明有著能夠飛升、登入仙階的能力，卻依然執拗地留在人界，做一個不知哪天就要耗盡靈壽消逝的散仙。

那人紅裙墨發，眼波流轉——

花兮剛要開口，卻對上了燕綏之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於是生生又把話咽下去。

花兮曾經為她可惜，也想過做她的助力，等她後悔，再給她搭一把手，拾個機會，能夠位列仙班。但于秋只是笑著搖頭，不談這個。

她從來直接，也不曉得委婉點兒，讓他去買東西什和_圖_書麼的轉移注意力，但燕綏之也早習慣了她的作風，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

「于秋？」眼底的複雜還沒有被收好，花兮又帶上幾分意外，「你怎麼會在這兒？」

與花兮倒是有六七分相像。

可惜，這句話過後，魔界便生出許多變故，屆時恰逢花兮登位魔君，事務繁忙，于秋除了來看一次熱鬧，便再沒有出現過。

是啊，情急之下，花兮撕開了空間，這是她在魔界用慣了的偷懶方法，卻因為忌憚被人發現，第一次拿到人界來用。

可即便真有什麼危險，那也不過是一個波動，動靜很是細微，這樣也便說明事情並不緊急。或者，即便真的有多緊急，但那又哪裡至於用上這一招呢？

與從前不同，再次出現的于秋，不復當年意氣，眉眼ｗｗw•ｈｅtubｏoｋ.coｍ.coｍ間也有了倦色。那種倦，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不似趕路或者勞累，而是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自心底生出的疲乏，對什麼都厭倦不想管了的疲乏。

「到處轉了轉，今個兒正巧轉到這裏，感覺到你的氣息，便來了。」于秋言語帶笑，眼睛里卻沒什麼笑意，「能在臨死之前，見到故人的最後一面，也不錯。」

「你……」

靈壽被固定住，修為也再進不得。

時至如今，她們真是許久未見了。

卻沒有想到，她沒有看見燕綏之的不對勁，反而在這裏見到了一個人。

可於秋卻並非魔族，而是一個散仙。

「咳咳！」她乾咳兩聲，轉向燕綏之，「小燕燕，你先出去吧，我和這個姐姐有事情要說。」

然而，在這個時刻，花兮卻有些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