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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兮心滿意足，懷中的玉玦卻忽然硌了她一下。

——你會一直在嗎？

花兮忽然開口，打破了之前的沉默：「小燕燕啊。」

「小燕燕啊……」

——會，我會一直在。

花兮挑挑眉頭：「你這句話，和昨天的許多話一樣，我都很愛聽。」

而只要是與你無關的事情，我都不是很在乎。

「小燕燕，小燕燕？」

他的瞳色微微有些淺，然而，她的輪廓卻被映得很深。

我其實不是那麼可愛，也並不怎麼好，若我是當初的你，若我是燕綏之，我是斷斷不會愛上花兮的。可是謝謝你，能夠喜歡我。

遲玖當時ｈttps://www.ｈｅtｕｂoｏk.cｏｍ•cｏm沉默半晌：「真要說來，我教早在三年之前便已經只余空殼，勉強靠著一個名字、一些傳說，撐到現在罷了。現如今教眾日漸稀少，長老們也再撐不下去，按照這個趨勢，魔教早晚會變成一個人的魔教，而一個人的魔教，真的還存在嗎？」

「這些東西，你真的不好奇嗎？」

燕綏之搖頭，只是看著她。

而且，比起那些什麼天定命定，花兮還是更喜歡信他。即便燕綏之只是一個凡人，說起來，好像並不強大。但她就是信他。

沒有人曉得那底下是什麼，hetubook.com.com經過遲玖與魔教一眾弟子的動作，也不會再有人知道。

「那些東西，事不關你。」

「嗯？」

還好，最重要的這一個沒有丟。

信他不會離開，信他們可以久伴。

燕綏之低頭湊近她：「那我以後日日說給你聽，說一輩子，好不好？」

飄忽間，有風含著幾個字飄向遠方。

她倏地沉默，不久又問：「你會一直在嗎？」

「你說的，別賴呀。」

花兮抬起頭，望著燕綏之。

「會，我會一直在。」燕綏之攬住她的腰。

他們走了許久，從夜色深深走到天光大亮。

當時的花兮不知道該如和_圖_書何回答，只是看著遲玖默然離開。

少年白衣藍紋，墨發上邊束著紅繩，儼然是初見時候的樣子，只是，神色卻與最初完全不像。花兮靜靜看著他，唇角帶笑。

花兮的腦海里忽然閃過許久之前的一些片段。那時候，她也是這麼喚他，而他一聲一聲回答，說：「我在。」

昆村的大火燒了一整夜，將地面上所有房屋都化為灰燼，而那些所謂密道入口，也都湮沒在了那一片灰燼之中。

但還好。

花兮從他懷中脫了出來，望著他的眼睛。

一旁的毛驢抽了抽鼻子，燕綏之擼了一把它脖子上的毛，再轉回來。

「嗯？」

是ｈttps://ｗww.ｈｅtｕｂooｋ.ｃoｍ.cｏm她眉眼帶笑，朗聲向他——

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將他留在身邊只是為了好玩，不很認真，偶爾惡趣味上來了，動作還會有些惡劣。

嗯，是這個回答，沒有變。

記得在遲玖離開之前，花兮問他：「倘若我所言為真，今夜之後，魔教該如何？」

但還好，他總是容她讓她，真好。

可是，就算知道，大家還是樂此不疲，好像說了，就真能自己決定一樣。可那又如何呢？把什麼都算得理智清楚，真沒意思，更何況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不講道理的。

恰時，一旁枝頭上墜著的淺色雲花落了幾瓣至她的發間、肩上。m.hetubook.com.com而燕綏之見狀，極其自然地為她將花瓣拈開。

天命這種東西，莫說是六界尊主，便是手執判筆寫命格簿子的那位神仙自己都反抗不得，偏生有痴情中人喜歡以此許諾，說什麼不會分離，說什麼不會此生不渝。在所有的變故里，恐怕只有一個「心」是能夠自主的東西。

花兮歪歪脖子：「真的？」

昨夜做的事情有點兒多，花兮沒有想過那麼多東西，現在想來，這段日子她所見過的、認識的人，怕是都再見不到了。

花兮轉頭，用小手指鉤住了燕綏之。

燕綏之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笑意：「我在。」

花兮嘆了口氣，忽然向前抱了上去，環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