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千零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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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每天講到最精彩的地方就打住，無論如何也不繼續講了，說要聽結局就必須等到第二個夜晚……」
「沒有。只是聽說過。」
「有一千零一頁的頁碼？」
小男孩卻又轉過腦袋，從自己兜里拿了一顆棒棒糖出來，送給葉佳楠：「分一顆給你，不過媽媽說這裏看演出不可以吃東西。你就回去再吃好啦。」
「誰告訴你我喜歡你？」他挑眉。
行崇寧已經早早吃過了，坐在餐廳里等她。
「意思就是它沒有作者，是通過以前的人們互相講故事，口頭流傳的。」父親答。
葉佳楠旁觀了一下，不禁感嘆：「在這種地方舉行婚禮真是夠奢華的。」因為婚禮的背景就是燈光下被烘托得金燦燦的巨大的金字塔，估計拍出來的照片，每一張都可以放進地理雜誌。
「可是——」男孩正要再繼續問，他的父親將他的頭擰了過去，不准他再繼續纏著葉佳楠說話。
「也許只是因為之前你對我幹了這事，找你討債而已。」
葉佳楠倒是很興奮，抬頭打量著這棟建築物的內部，很空曠的室內空間，長方形，可以容納好幾百個人，屋頂很高，中間沒有柱子，牆上有圓拱形的門。
葉佳楠耐著性子繼續說了起來。
那天晚上，葉佳楠睡得不太安穩，一是因為婚禮的音樂一直吵到很晚，二是由於葉優楨一直沒有消息，她總和圖書是覺得有些不安。
「沒事，我平時也經常這樣，可以出發了。」葉佳楠嘴裏咬著麵包。
葉佳楠給妹妹打電話，無法接通，發了條消息也沒回。
從固力宮出來，繞了兩條街才找到他們的車。
「應該只是沒有信號。」他說。
謝幕的時候，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起身鼓掌。
葉佳楠看了他一眼，乖乖照做，跟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坐在桌邊。
「你——」
人很多。本地人多，外國的遊客也不少，各種膚色和語言。他們三個去得很早，所以位置也很好，葉佳楠的旁邊坐著的是一對中國夫婦，夫婦倆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生。
出了酒店的大門，左轉沒幾步，穿過馬路就是金字塔的景區入口。
男孩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後續：「然後呢？」
然後，她撥了何茉莉的號碼，依舊如此。
這個問題問住了葉佳楠，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國王想先睡了那些姑娘再取人家的性命，令人髮指啊。
已經到了婚禮的後半程，新娘新郎的親朋好友都在舞台上扭著腰身跳舞。
行崇寧站在她旁邊沒有說話。
「後來，這個國家的宰相有個女兒……」
她沒有看時間，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只聽男孩子的爸爸繼續對孩子補充解釋：「剛才這個姐姐給你講的那本書，就是阿拉伯人的民間故事。」
ｈｅｔuｂｏoｋ.cｏｍ•coｍ行崇寧側著臉挑眉看了看葉佳楠，滿臉的神色都在表達——你好敷衍。
「沙漠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她有些不安地問行崇寧。
六點多的固力宮，觀眾已經開始進場了。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想起她晚餐時說的話：「可以明天再來。」
行崇寧很安靜地等待著，旁邊的小唐偶爾和他說句話。
「有點震撼，你也是第一次看？」
餐廳外面的草坪上，有工人還在拆卸昨天婚禮的舞台。
音樂聲很大，酒店大概一直有這樣的傳統，所以音響師也沒覺得這個時間會打擾酒店客人的休息。
她在一旁等待，又打了何茉莉她們三個人的電話，還是沒有接通，打開微信也沒有消息。
可是，對著一個小男生該如何啟齒？
「我們要去哪兒？」上車后，葉佳楠問。
「就這樣，姑娘每天講著不同的故事，在第一千零一個夜晚，姑娘說她已經沒有故事了，任憑國王處置。可是這個時候，國王發現自己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個姑娘，再也捨不得殺掉她。」
序幕之後，真正的蘇菲舞舞者出現了，著裝顏色鮮艷。
「為什麼第二天才殺掉，而不是馬上殺掉呢？」男孩問。
前幾天葉佳楠剛剛來了一次，當時她帶了一大盒清涼油，一股腦兒全給了那個安檢的黑臉大叔。這回大叔一眼就認出了她，十分熱m.hetubook.com.com情地和她打招呼，沒讓她排隊就帶她過去了，留下行崇寧默默地站在旅遊警察跟前把身上所有東西掏出來安檢。
沒過一小會兒，小唐就來電話彙報說他們的車快到了。
「坐著好好吃了再走。」他冷著臉，又重複了一次。
葉佳楠沒繼續再聽這對父子的談話，拿著棒棒糖小聲對右邊的行崇寧說：「你喜歡的零食，我轉送給你？你回去再吃？」
「我睡過頭了，對不起對不起。」葉佳楠一邊道著歉，一邊去取麵包和酸奶，取完就準備朝外走。
「小孩子哪有你那麼挑剔？」葉佳楠說。
行崇寧淡淡瞥了葉佳楠一眼。
此刻的尼羅河已經沉在夜色里，河面上還有五彩繽紛的遊船，遠處開羅塔的燈在夜幕下異常醒目。
這時，前面好像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車禍，當地人都停下車圍著看熱鬧，完全沒有移動的跡象，於是他們不得不繞道。司機是個本地通，嘴裏用阿拉伯語碎碎念著。車一路在狹小的巷子里穿行，每每以為已經走進一條死胡同的時候，在盡頭一拐彎卻又進入了另一條通道，最後他們從一條十分昏暗的小路鑽出來竟然就是尼羅河大橋，看到尼羅河寬闊的河面，頓時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年紀最長的那位，葉佳楠估摸了下，覺得他好像轉了四五十分鐘。
她撲去浴室洗漱，然後換衣服，
和*圖*書拿上包走下樓跑去餐廳。穿著白長袍的鼓手抱著鼓出現在舞台上，緊接著響起一個二樓歌手的吟唱聲。
「你怎麼不喜歡我？那你早上還親我？」
「你要是山魯佐德，估計活不過第二夜。」行崇寧說。
「一本書。」葉佳楠低頭回答他。
「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我還沒對你講過故事，你就已經喜歡我了。」
「怎麼樣？」小唐笑著問葉佳楠。
第二天一早，手機鬧鈴響了，她從床上坐起來，愣愣地盯著手機屏幕，半晌才想起來昨天兩個人約好八點要去金字塔。
「要不是前面有個舞台，我還以為這是個大教室。」葉佳楠對行崇寧說，「不過還是像《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伯城堡。」
葉佳楠只好解釋：「都說了這國王很殘暴嘛，當然就沒有理由啦。」
「哈利市場旁邊的固力宮。」坐在副駕駛的小唐回答。
回酒店的路上路過一家肯德基，葉佳楠有些眼饞，可是餐廳已經打烊了。
他們會在時快時慢的旋轉中，不停地拿著多個道具變換手型，也會利用自己多彩且有很多層褶的裙子變化出不同的造型。
「什麼是民間故事？」男孩又問。
反正離演出時間還早，她乾脆和男孩聊起天打發時間。
葉佳楠笑著說謝謝。
蘇菲舞，就是一般人說的圓圈舞，以舞者穿著大擺裙用很快的速度做長時間的旋轉而得名，而所有的舞和*圖*書者都是男性。
她支起身正要反駁，卻不想燈光變暗，鼓聲陡然就響了起來，節目開始了。
「吃了再走。」行崇寧說。
待車開動，葉佳楠放下手機，想起剛才的演出，輕聲對行崇寧說：「中途我發現那個有點胖的舞者，他旋轉的時候好像哭了，你也看見了吧？」
「以前在船上看過，不過別的地方表演的成分多，固力宮的更有儀式感。」小唐答。
「去看蘇菲舞？」葉佳楠問。
「我講故事的水平怎麼樣？」葉佳楠喜滋滋地問。
「不是這個意思。」葉佳楠笑。
葉佳楠急急忙忙將衣服放回房間，又帶了個背包，跑去主樓的大堂坐車。
行崇寧還沒發話，坐在葉佳楠左手邊的那個小男生倒是好奇地湊過來問：「『一千零一夜』是什麼？也是一個宮殿？」
「嗯。」
「旋轉是他們的一種修行，也許他恰好在那一刻感悟到了點什麼。」行崇寧答。
還是之前那輛車，司機也沒換。
回到酒店，發現酒店的草坪上搭著白色的幔帳，正在舉行西式婚禮。
「這本書講的是一個阿拉伯的國王，十分殘暴，然後他每天要娶一個女孩，第二天早上又把女孩殺掉。」葉佳楠說。
散場時，行崇寧幾乎等到大半的人都離開，才開始起身。
舞者的旋轉，樂手拍打的節奏還有現場的燈光組成了一種華麗驚艷的藝術表演。
小唐回頭：「葉小姐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