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明
「這是一個屬於夢境的世界，換句話說，這裏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總之這樣的做法源於一個女人，那女人是個繪夢師——哦，繪夢師也就是構造夢境世界的人。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戀人用繪夢的技術創造了『世界』，因為這件事，還有很多人被牽扯了進來。但隨著戀人的死亡，那個女人和這個夢境本都該消失，但是從夢境中出去的人當中卻有人繼承並改造了這個夢境，從而創造了現在這個『世界』。而那個所謂的從夢境中出去並繼承改造夢境的人——就是我！」
「你以為你活在一個忙碌而廣博的世界里么？你每天從電視里看到的什麼新聞時事都是現實世界的轉錄，你看的書籍名著的作者根本從未出現過，你在這個虛擬夢境中得到的一切都來源於現實，」鈺在黑暗裡綻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現在你說你和簡若白都很真實？」
少年的聲音從少女卧房的外頭進到裡頭，床上的少女還睡的正香。之間她穿著淺黃色印小黃雞圖案的睡衣，半蜷在床上抱著一隻小熊玩偶，微微嘟著的嘴砸吧砸吧兩下又不動了，看的伊塔洛內心一陣悸動。
「那裡什麼都沒有。你順著高速公路往外走，你開著飛機往外飛，你用你所有能夠想到能夠做到的方法往外走，都不可能走出去，因為這個城市根本沒有所謂的『外面』。那裡是一片虛無，比真空還空，是連思想都無法觸及的空白。」
而他屬於後者，小白也是。
「你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指向地平線，房屋連綿的盡頭，隱約還能看到那一道觸及不了的地方，「從這裏一直走過去，你說那邊是哪個城市？」
而且雖然嘴上說著沒有惡意，接住了簡若白的這個青年此時卻還抱著簡若白，沒有任何要放開她的意思，他看著伊塔洛一副有點生氣又不明情況的神情，歪著嘴角就笑了：「別緊張呀，小夥子遇事不要太急躁，你的小白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不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似曾相識嗎？」
整個世界是一個被虛構出來作為研究體的的夢境世界，這個世界里除了管理員近乎只有兩種人：在現實世界已經死去的人的數據體，和虛構的數據體。
「嗨呀，被打退服還敢再練個小號回來？」想起對面的人踩著他在近聊頻道這麼說的畫面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沈瑞月忍不住輕笑，當年他可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到底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沈瑞月了，更何況眼前的人只是一堆數據。
「小白起床啦！」
即使重頭開始也無濟於事，畢竟遊戲世界的主宰者根本就不是他。
荒廢了學業，荒廢了機會，荒廢了一切，把自己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遊戲上，但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他擁有著對於遊戲世界的天賦，卻輸在了人際交往和人情世故。他選錯了目標，自己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看著伊塔洛一臉蒙蔽茫然不知所措地神情的時候，沈瑞月腦海里蹦出了這麼一個梗：
這個圈子裡，年齡是一大本錢，如今什麼都已經失去，25歲的他，還能怎麼樣呢？沒有正經的工作，沒有女朋友，沒有錢，沒有什麼都沒有。
「哦，我明白了，就是聘用我去工作唄？那你說的夢的世界是不是類似於虛擬現實ｗｗｗ•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
「喂，小妹妹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需要幫你報個警嗎 ？」
沈瑞月想問些什麼，但眼前的小女孩卻已經閉嘴，看著他一臉震驚又好奇地臉慢悠悠地說道：「來幫助我吧，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東西：金錢，地位，女人，名譽，或者是其他你想要的任何東西——其實很多東西本來就該屬於你的。不必再擔心一切的無法操控，也不會再被別人從背地裡下絆，你將會有更多對這個世界的選擇權。我將會創造一個世界，而你擁有值得我青眼的天賦。」
說出這句話的聞千曉是沒有表情的，這個夢境世界的創造者也是夢境世界的核心機要，是整個夢境得以繼續進行下去的人形的繪夢機器。繪夢中樞的身份註定了她的情緒不會出現太大的波動，但他能感覺到她在笑。
沈瑞月這麼想著，他才剛剛在遊戲里換了個職業的號沒幾天，多年磨礪的技術不在，僅憑著一點意識操作雖然還是能對付一些新手，但不小心遇到昔年的仇家就只有被按在地上打。
「為什麼？！她就躺在那裡，快要死了！你這個混蛋卻告訴我你也救不了她！」一道聲音鑽過厚重的病房門鑽到耳中。那是他的聲音，激動而沉痛，說不出的熟悉。
胸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被侵蝕著，空落落的。少年的心寥落一片。
「我沒興趣。」想起腦海里被強行灌輸的前幾次輪迴斷斷續續的回憶，少年於是將聲音放到最冷。就是在這個人進入病房后，小白才最終停止了呼吸。
伊塔洛有些走神地看著簡若白的方向，簡若白的話語在他的世界里漸漸遠去，他的目光定格在簡若白身後的一個男人身上，而這個男人也正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緊接著的下一秒，剛剛還在喋喋不休著的少女忽然蒼白了臉色，在眾目睽睽下暈厥倒下，然後恰好落入了那個男人像是事先準備好了一樣的懷抱中。
「你有對數據和虛擬世界的天生的敏感度，從你打遊戲時候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但這種天賦應用在遊戲上是非常有限的，只有夢境世界才能完全讓你的天賦覺醒」
「嘿，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嘛。你可愛的小女朋友只是剛好暈倒被我接住而已。」這個男人穿著一件網上爆款的男式牛仔外套和黑色襯衫 ，語調有些彷彿是天生帶上的愉悅感。當然最醒目的事他那一頭白髮：他的頭髮留了半邊的劉海，但不過眼，像是燙過似的撩到右邊，左邊的頭髮則極短，露出了帶著鑲黑曜石耳釘的左耳。他的眉眼算不上驚艷，但絕對是令人過目不忘的類型，所以伊塔洛可以肯定，在他之前將近十八年的生命里，應該是沒有見過這個人的。
「實為沈氏集團繼承人沈珈陽被遺棄在外的雙胞胎弟弟，由於其父授意被秘密送出沈家撫養……」
女孩向他伸出了手。
雖然把重點放在這個地方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畢竟這關係到世界觀的問題了。沈瑞月這麼想著。
廚房裡的少年熟練地敲開雞蛋，蛋清和蛋黃躍入鋪了一層油的平底鍋，在滾燙的油里「滋滋」地灼著，待到煎蛋邊緣泛出微焦的色澤，蛋黃卻是剛剛開始凝固，處於半固態半液態的形態，正是最佳的享用時間。最後呲上一點醬油，荷包蛋就這和*圖*書麼做好了，伊塔洛看了看旁邊煮的粥的剩餘時間，剛好夠叫小白起床，於是拿下圍裙擦擦手就往簡若白的卧室走去。
至少讓我贏幾場啊，真是的，好歹我跟了遊戲跟了這麼多年了……
沈瑞月錘了一下桌子，自古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剛捶了桌子，就聽到「叮咚！」的提示音。
然而，迎面走來的一個小女孩擋住了他回家的去路。
「這個世界是假的？」面前的少年近乎執拗地這麼問著。
「但是因為繼承的時候遺失了一些資料，在夢境世界的後續維持上出現了一些問題，導致了夢境世界的扭曲，而現在我正在探尋解決這個問題的方法。雖然和一個『人偶』說起這種事有點好笑，但如果你願意幫我的話，我就可以讓你的小白活過來。」
沈瑞月摸了摸口袋，現在的他幾乎是身無分文，悄咪|咪翻牆回個學校宿舍倒是沒什麼問題，主要還得琢磨一下明天的伙食費怎麼辦。
「B城。」
她在笑，那種笑容，比起說是從容淡定，倒不如說是一種早已將事情掌握在手中的篤定，事情的一切發展都掌控在她手心。
沈瑞月原地愣了幾秒，開始思考打電話報警的可行性。
「我救不了她，我誰也救不了。」簡若昭的聲音。
手機鬧鈴的突兀聲音將他從恍惚中嚇醒，這是提醒他去做早餐的鬧鈴，再不起來就要來不及了。
青年則抬起手，指尖忽地引動一片氣流，一段一段像是數據一樣的藍色符號繞上他指尖，隨後在伊塔洛額頭輕輕一點。這一刻，伊塔洛腦海里閃過無數記憶片段:有他記得的。也有他不曾記得的。有他和小白一起的畫面，還有小白的哥哥簡若昭……然而重複最多的畫面卻是在病房之中。
如果能夠這樣永遠守在你身邊就好了。
「加入我門，你的夢將會成可能！」女孩伸出手來，細小的手，潔白的手，他不禁看得有些痴了，在心裏再三默念「我不是蘿莉控幼|女犯法」。
少女靜靜地躺在醫院病床上，彷彿與滿室的蒼白色融為一體。
少年這麼想著，身體也遵從了內心的想法，悄咪|咪地就像湊過去。少女的臉還帶著一點嫩嫩的嬰兒肥，像某種熟透了的水果，秀色可餐。但他的動作卻被自己給打斷了。卻見少女似乎是在睡夢間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微微皺了皺眉，一副要醒了的樣子，嚇得少年「biu」地一下站直了身子。
「你願意來和我一起創造一個世界嗎。」
「鈴鈴鈴——」
「喂？被我氣勢宏大的自我介紹給嚇到了？伊塔洛？」時間回溯到伊塔洛來到楹川邊之前，沈瑞月看著伊塔洛依舊不明所以的神情，伸手到他眼前晃了晃試圖證明他的清醒。在確認對方是因為沒有理解才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人們所做的夢常常與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許多無法在現實里做到的事情往往都在夢裡有所征示。或許也可以說，夢境是一種人類潛意識滿足自身慾望的途徑。
所以他一直義無反顧的沉浸其中，尤其是面對聞千曉的出現，他到了新的起點，新的高度，那種世界正是我所嚮往的，第一次見到那個人的臉，第一次看到她那眼神，他就無比的崇拜，無比的嚮往。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為什麼心痛
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這麼真實呢？
先是對核心機要人格抹除出現了偏差，再是項目負責人出現問題，好在最終順利的使夢境世界運行了下去。
伊塔洛雙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彷彿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不受到侵害似的，他一副想離開的樣子，但目光又無法從沈瑞月懷裡還在昏迷的簡若白身上離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哪裡來的記憶……那麼多發生過的事和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都是從哪裡來的？
「……」
或許對於那些事業成功的人，或許對於那些學習成績優秀的人，或許對於那些有著許多朋友的人，沒錯，沒有意義，對於他們，這些只是虛擬的事物而已，這些只不過是一些無聊的電腦數據而已，但是對於他，它們不是，它們是他能夠尋找到快樂的地方，它們是他精神的食糧，沒有這個世界，他將喪失活著的意義。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太玄幻了這種場景不應該是有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出來跟他說：「孩子我看你根骨奇佳是個練武的料子我今日就把這一身的絕學傳給你」嗎，不行也可以是個老成的高人或是個絕色的姑娘來說，眼前這忽然出現的小蘿莉這是中二病犯了？
忽然出現在腦海里的記憶，原本應該被懷疑，但這些回憶就好像本來應該就在他腦海里一樣，就好像它們只是被喚醒了。
「我不是說了嘛，別緊張，雖然你之前沒有見過我，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青年和藹的微笑著，儘管這微笑放在他臉上並不顯得和藹，「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們談話的這段時間內你的簡若白不會有事，而且如果有事，我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救她的人，而且，你不想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想親一親她。
這座荒城。
女孩沒頭沒腦地開口，內容卻意外地很符合他的狀況。但無故出現在這裏的小女孩實在太可疑——現在已經快要午夜十二點了，而眼前的女孩看上去只有一丁點兒高，即使是發育不良的，年紀也絕不超過十四歲。
一口氣說完一大串話，沈瑞月看著伊塔洛一臉肅穆的神情對自己的表達效果十分滿意。然而緊接著他就聽到眼前的人問道：「等等，你是說這個世界是假的？」
鈺輕笑了一聲：「不是。」
伊塔洛不解其意，有些緊張地看著青年。
夜色下的楹川途沒有了白日里的艷紅如火，夜色在瑰麗的紅色中滲透進妖異的色澤。星月高懸，少年行走在冷風侵蝕的岸邊，四肢漸漸失去了感覺。
腦海里忽然蹦出了這樣的念頭，伊塔洛的第一反應是他絕不要失去眼前的這個人。
沈氏集團繼承人？雙胞胎弟弟？
「嗨呀，我好像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沈瑞月。」
剛剛才在遊戲上被人虐殺過得沈瑞月垂頭喪氣地看著遊戲中那個長得很帥的人物被一個穿得很普通的角色給打倒了。不僅如此，他還被人給守屍了。
睜開眼的一瞬，伊塔洛覺得自己彷彿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你們簡直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少年你的重點呢？
沈瑞月好像天生就屬於這個數據構成的世界，無論他是不是被送離家中的那一個，無論他的父輩是否想要將他推出這個深淵。他繼承的之來自祖輩對於繪夢事業的絕佳天賦。
青年緩緩地抬起左手然後做出一個握拳的動作，少年頓https://m.hetubook.com.com時感到一股窒息的感覺突然出現，呼吸困難。
「唦」天空碎裂的聲音，世界破碎的聲音。
床頭的小木板上用便利貼提醒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但大腦卻像是剛剛被打擊過一樣空白。少年下意識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然後看到他斷裂的掌紋。
就在不久前，他剛剛才得知了關於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的真相。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所追求的一切如果不再真實真的還存在意義嗎？
這遊戲能玩兒？
這姑娘的面色的確有些蒼白，又穿著一身黑白的小洋裝裙子，淺栗色的頭髮柔柔地披在肩上，像個大號的bjd娃娃。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眼神很活絡，看上去不像是不屬於人間的東西。
虛擬實境的意思他是理解的，那種在遊戲界里就被廣為流傳，只不過至今似乎還沒被開發出來虛擬實境在線遊戲，所謂的虛擬實境就是遊戲的模式不再是通過屏幕收看和鍵盤操作的樣子，而是將以虛擬的形式，讓廣大的玩家通過感測器進入遊戲世界，感測器的感測功能是將玩家的身軀留在現實世界，而把玩家的神經系統感測到遊戲世界，逼真的感受遊戲里的喜怒哀樂，愛恨情仇，同時包括觸覺，視覺，嗅覺等等所有真實感受，換句話說就是把自己的神經思維和一切的感官賦予在自己所創建出來的角色當中。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伊塔洛正欲反駁，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閉了嘴。
沒有人會想到一隻小小的蝴蝶煽動翅膀最終也能帶來巨大的風暴。命運的齒輪不停轉動著，當其中的某一環出現偏差，一切都將重新洗牌。
「你要不要考慮和我一起，創造一個世界？」
「所以說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最好了，越多人知道越多的事情，整個情況就會變得越麻煩呢……好吧，真是的，反正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再往前一步看看這個世界到底能夠到達什麼樣的臨界值把，事情會變得有趣起來。」
「唔。」
平靜而幸福的日子日復一日地進行著，沒有任何偏差地一日日進行，但當第一滴墨水落入清水中，那種墨色必將暈染開來。
「我要創造一種屬於夢的世界，就是用電腦和人體連接通過特殊處理製造出這種世界，可以讓人完全的進入，在那裡一樣能體驗到屬於現實中的東西，類似於虛擬現實的遊戲。我感覺你對這方面有天賦，所以想問你是否願意幫忙，就是這樣。」
「很失望吧，付出了無數努力最終卻前功盡棄，被奪去了所有的感覺，一定很失望吧。」
這、這是？
起床時間和溫馨美好的早餐時間就這樣度過。
聞千曉是整個世界的上一任主宰者，也是夢境世界的創造者。
青年聽到他這一句問題差點兒沒崩住臉上的表情。
但比這還厲害的存在，那會是什麼 呢？
夢境世界的時間重現著人們幸福的時刻。在這裏，幸福的場景們自然地出現在生活中，每當人們陷入睡眠中時，夢境世界就會變得熱鬧起來，最幸福的時刻被無限放大，彷彿這樣就永遠都不會有悲傷。
沈瑞月走出網吧，月色籠罩的小巷中，他看著自己的影子覺得格外悲涼。
「不，比那個要厲害的。」女孩的眼神變得而嚴肅起來。
「對不起啊小妹妹……你說了這麼多我還不明白你要幹什麼。」
這是他生長了十七年https://m.hetubook.com.com多的城市，一座美麗的小城。這裡有最美的楹川途，在鳳凰花花期以外的日子里，夜幕四合時在水邊可以看到浮沉閃爍的水中明月，美麗至極。他和小白經常來這裏散步聊天，可是那麼美好的回憶都過去了。
伊塔洛按住了發漲的頭。
恰如他……荒蕪的內心。
兩個人來到等公交的站台，清晨的空氣中帶著微涼的濕潤。簡若白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得有活力，大概是從哪個同學那兒又聽來的消息，她饞起了學校對面那家小餛飩。伊塔洛估算了一下，中午下課的時候如果手腳快一點兒就可以給她熱乎乎地買回來吃了。
伊塔洛理了理自己並不亂的頭髮和衣裳，胸膛里的一顆心狂跳不已，他定了定神，才又去喊小白起床。
無論是他還是小白，不過是一遍遍重啟的世界里的數據，而他們的生死，被輕易地掌握在夢境管理者們的手上。
夢境是現實的鏡像。
然而隨著研究的推進，一切都在向著不可控制的發展方向走去。
電腦自動關閉了，網吧的電腦因為上機時間問題被牆紙關機了。
但是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但人也會做噩夢，會驚醒，會夢到自己害怕的事情和不好的事情。而夢境世界的存在，就是為了隔絕一切不美好的夢境。在這裏人們不必有悲傷，不必去面對煩惱的瑣事，不必去擔憂生計——創造一個幸福圓滿的世界，這原本就是夢境創造者最初的期望。
「好吧，那說地直接一點。不僅是小白，這個世界上的人我都可以。不僅可以賜予生命還可以剝奪生命，就比如……」
「小姑娘，你這麼晚出門，你爸爸媽媽知道嗎？」沈瑞月一邊打量著小姑娘一邊不時地看著四周，生怕著小姑娘只是什麼人的一個餌，又或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根本就不是人類。
「我是你現在身處的這個夢境世界的主宰者。」
被陷害、被誣陷、被潑髒水，在最關鍵的時候從前那些跟在他身邊的人都離他而去，最終甚至被害的失去了參加即將開始的比賽的資格。
就好像是——神明。
「啥？啥你說啥？」
少年愣在大片大片的記憶里回不過神兒，卻聽見青年慢悠悠地補上了一句。
「嘖，怎麼變成數據體之後你就這麼蠢了 呢？難道還真的是蝴蝶效應——如果我要動手，幹嘛非得跟你說這些？」沈瑞月把話說完的時候微微鬆了鬆手，然後就看著伊塔洛的臉色好起來，顯然是呼吸又順暢了。
沈瑞月第一次見到聞千曉是在一個深夜，在網吧的外面。
「你想知道怎麼救小白嗎？」身後不知何時傳來一個不算太熟悉的聲音，「嗯，我不打算告訴你。」
青年眯著眼笑，臉上彷彿大寫著單純不做作的「大boss」幾個字。
「沈瑞月，現年25歲，曾就讀於A市電子信息工程大學，后肄業回家成為職業網遊玩家，並因此和家裡鬧翻。在本屆的x遊戲競賽邀請名單中出現，但因種種原因未能參加比賽……」女孩波瀾不驚地說出了他的資料，嚇得沈瑞月一連「卧槽」了好幾聲，然而聽著聽著，他忽然聽到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不，即使是在現實世界里，你也無法肯定自己活著的世界是否真實，你聽說過缸中腦這個說法嗎？」男人繼續說道，「這座城市不過是那個無聊女人的一個白日夢罷了。」
「是你把小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