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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大反派的初戀

作者:蘭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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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驗證相愛的方法

第十三章 驗證相愛的方法

「寶貝,如果有一天你看著一片葉子掉下來都要落淚,人家一定送你去最好的療養院。」馬克毫不留情面地回懟我:「再說了,趙秉銳如果和你有亂七八糟的關係,他老婆肯定不放過你。」
伍樂橙在我的震懾之下,連滾帶爬地趕到唐敏的攝影棚的時候,我和沈泊舟已經回到了唐敏家。
「鄭總是你老闆,還是我是你老闆!我不管,快幫我查!」我凶神惡煞起來。
到了現場,導演和沈泊舟在討論即將拍攝的戲份,我便和馬克在化妝間等待我的場次。
我的話語被沈泊舟的手機鈴聲打斷。我看向沈泊舟的手機屏幕,兩個字令我興緻全無。
「別別別!」伍樂橙喊住我,似乎想要說,又接著問:「你手機沒錄音吧?」
「當然可以。」我一把搶過馬克的手機:「但是,等我剪完頭髮再說吧。」
「他為什麼這麼做?」我問鄭楚望。
「真的。我小學的時候,把我們班英語老師的兒子給打了。我們英語老師特意來找我,還誇我打得好,因為我們英語老師一直打不過她兒子。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沒有女人能忽視我的光芒。」伍樂橙的自我檢討聽起來就像一個精神病患者在感謝世界上的所有松樹都是因為他才變成了綠色:「只是沒有想到,你的學姐會因為我,走上不歸路。」
「沒有。」沈泊舟回答,想把門關上。
「千雪和你不一樣。」沈泊舟拒絕了我。
「避免火災。」沈泊舟說完后便拖著一個行李箱離開了。待我回過頭去,只看到他的背影。
「記性不錯。趙秉銳的老婆叫施羅嘉,完全沒有背景在LM做了二十幾年,才混成了LM廣告部的老大。鄭楚望一直想讓我幫你拿下的代言,就是LM的。」馬克看著沈修哲喝了一口檸檬水:「人家的呢?」
「我有那麼多天賦,難道我不知道?」我震怒,將水杯放回桌上:「您總是這麼貼心地為我安排,忙上忙下,我到底是應該和您說一句『謝謝』呢?還是罵您一句『王八蛋』呢?」
「哼,早上好?我一點都不好!」我回答:「你連我簡訊都沒回!」
我指了指倒了檸檬水的另一個杯子:「放心,少不了你的。那個視頻在網上可是循環播放,我和唐敏一邊吃火鍋一邊看了五六次呢。這趙秉銳也是錢多就變壞,好像年輕的時候,施羅嘉和他還挺恩愛的。」
我打斷沈泊舟:「我當然不困,你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你也不準困!」
我迫不及待地翻到了最後一章,一個女孩子的照片被貼在內頁,旁邊用鉛筆畫了一個問號。我向後翻,全是空白,只好又翻回到照片那一頁。
「手機停機了」沈泊舟回答。
「嗯……也沒到『狼狽為奸』那麼誇張。我和沈泊舟是在你打工的麵包店門口撞見的。我正好去幫你拿你遺忘在店裡的課本,發現他一直在麵包店門口晃來晃去,就追問了他幾句。沈泊舟知道我是你學姐,就……」唐敏說到這裏猶豫了。
「寶貝,你捨得嗎?」馬克一臉恐慌:「既然導演沒說,我們還是留著吧。你這一頭烏黑的長發,是多少宅男迷戀你的原因啊。再說我們手裡還有洗髮水的代言呢。而且……我還沒有和鄭總說呢。」
等待許久,都沒沈泊舟的任何回應,反倒是鄭楚望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沈修哲,你來回飛還賺沈泊舟飯錢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你別在這裏瞎摻和。」沈修哲簡直是史上越描越黑第一人,我制止住他接著往下說的慾望,轉而問馬克:「沈泊舟到底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馬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丟給我:「微博熱搜上有他的採訪片段,你自己看吧。」
我想了想:「趙秉銳的老婆?就是戴著價值近百萬鑽石項鏈拎著趙秉銳的領口把他從包廂座位上扯出酒店大堂的那位?說到這個,我還記得他的那個老婆,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真的很有氣質。」
好不容易等馬克和導演離開了室內,我才放鬆下來。
沈泊舟只好坐起來:「周靈子,你要是真的不困……」
「停機了?」我立刻把我的手機拿起來,打了個電話給馬克。
「什麼沒什麼?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知道。」我的問題在伍樂橙那邊得不到解決,素來積極尋找應對方法的我,撥通了唐敏的電話。
「寶貝,說起來,人家就不明白了,沈泊舟既然要維護你,為什麼又和其他的女人亂搞呢?」馬克說著又用力踩了兩下地毯。
「我是商人。」鄭楚望並不生氣:「同時,我也希望你知道,他不是你唯一的選擇。」
馬克連忙點頭:「對,導演,有些對白啊,還要和您核對一下。」
沈修哲走進來,電梯門關閉后,馬克才在電梯里怒斥我剛剛的不得體舉動。
「一晚沒睡?」我回頭看和衣而睡的沈修哲,搖了搖頭,輕輕將房門關上,和馬克一起走到客廳:「沈修哲才多大年紀,你居然這樣折騰他。」
沈泊舟送我到樓下,沒有要上樓的意思。我喊住沈泊舟:「你剛剛為什麼親我?」
「行吧,我不追問了。那你幫著沈泊舟盯著我的事情呢?你們倆真是狼狽為奸。」我找準時間。
「她和我不一樣?我怎麼了?」我不悅:「我最起碼在你這裏價值三千多萬呢!」
沈泊舟微微皺了皺眉:「情不自禁。」
「不是,是因為我想,你該回來了。」鄭楚望回答。
「你才夢遊!你天天夢遊!我清醒得很!」我直接質問沈泊舟:「那三千多萬怎麼回事?為什麼替我還解約款?」
伍樂橙停頓了幾秒,然後說:「我給你打電話這件事,你不能告訴任何人,馬克也不能說。如果你告訴他,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可就沒臉活了。」
不等唐敏回答,我迅速掛斷了電話,衝出了房門,不料直接撞在了正站在我房間門口的沈泊舟的懷裡。
在電梯里,我腦海里不停地出現「千雪」這兩個字。我剛想原諒當初與夏淑兒有關的一切,奈何還有一個切實存在的「千雪」。
我打斷伍樂橙:「你能不能說點兒正經的?」
導演樂呵呵地對馬克說:「你們家這藝人會紅,是有原因的。」
「我不和你說了!我不計較了!我不生氣了!我沒事了!」我飛速打開房間門,沖了進去。
「導演,我就剪個頭髮,真沒事。」我有些受寵若驚,連向馬克求救:「馬克,你不是說有些事兒要和導演溝通嗎?」
馬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沈修哲:「老娘白帶你感受大好世界了!真讓人家失望!」
沈泊舟沒有回應我,向我揮了揮手:「周小姐,片場見。」
很快,我反應過來,罵沈泊舟:「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真的睡著了?」
我癟了癟嘴:「真差勁,我得向鄭楚望真實地報告一下你的工作能力。」
我的怒氣值不知為何一秒升到了頂端,我將槍口對準了鄭楚望:「我想離開?就要他幫我還錢?這是什麼邏輯?你們怎麼什麼都不告訴我?當我是傻子嗎?那你飛www.hetubook.com.com來倫敦找我簽約,也是他提的建議?」我問。
沈泊舟比我高大半個頭,兩個人有肢體接觸的那一刻,我們都愣住了幾秒。我的理智在我的腦海中聲嘶力竭:「周靈子,克制!克制住!這是大庭廣眾,這是公開場合!」
「馬克!我攔都攔不住!」我毫不猶豫地就把馬克出賣了。忽然間,我聽到了沈泊舟開門的聲音,趕忙說:「不說了哈,我要去見沈泊舟了!」
「寶貝呀,你不是說還有一個急事嗎?咱們快走吧。」馬克從前台小姐姐手裡接過我們三人的身份證,將我拽著走進了電梯。
「我就知道你要來興師問罪。沈泊舟和我認識真的是偶然。」唐敏舉手投降。
「我在背台詞。」我說。
「周靈子,你可是周靈子啊。你都按捺了這麼些年了,就不能再忍忍?」馬克漲紅了臉,偏頭問沈修哲:「沈修哲,你說對不對?」
沈泊舟一個人離開了,留我一個人站在房間門口。過了幾秒后,我的手機提示我收到了一條訊息——沈泊舟把一千元用話費的方式還給了我。氣憤之餘,我決定去先去找馬克,怒斥沈泊舟的無恥行徑。
「我覺得你有些卑鄙!」我直言。
「這是誰啊?」我瞪圓了眼睛,仔仔細細打量照片中女孩子的面容:「千雪?」
「老闆,你真不知道?」我疑惑地問。
「沈修哲,我們中國人對於綠帽子的『綠』,頗有一些說法。不知道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我忍不住說。
「那先拍戲啊!不如,你請我吃飯吧!」不等沈泊舟答應,我迅速打電話給馬克。
「得了,我接著背明天的採訪詞吧。真沒想到,我這個自由的靈魂也有落得凡間的桎梏之中的時刻。」唐敏說。
很長一段時間,進入睡眠未果后,我坐起來,從床頭柜上拿過手機,給沈泊舟發了一條簡訊。
「什麼事情?」我問。
馬克想打哈欠又怕弄皺面膜,只好壓低聲音忍著說:「放心,真打起架來,抓頭髮掰指甲這方面,老娘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會兒,鄭楚望問我:「你和沈泊舟怎麼樣了?」
馬克穩妥地接住了手機:「居心叵測?寶貝,我看你啊,是巴不得沈泊舟『沒安好心』!」
沈泊舟嘆了口氣:「我很嚴肅。但是現在是凌晨四點,我真的很困。」
「知道啊。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沈修哲不以為意地說:「嫂子,這是馬克哥昨天介紹給我的小姐姐告訴我的,她們還送了我這頂帽子。」
「我還得起還不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憑什麼你就直接幫我做了決定?」我越說越生氣。
「沈泊舟不理你?」唐敏疑惑道。
「哥!嫂子在這裏!」沈修哲舉起了手。
馬克和沈修哲的房間都與我不在同一層。我拉著行李箱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停住,這才想到居然沒有注意沈泊舟的房間在我的房間的左側還是右側。站在門口懊惱了足足三十秒,我深深嘆了一口氣,剛準備拿出房卡,左側房間的門打開了。
我開心地笑:「你既然想我,那為什麼不來倫敦看我?」
我跟在馬克身後:「帶房卡了嗎?」
「順其自然?我的天吶。」我原本的睡意此刻已經全部消失:「後來呢?」
「沒什麼。」伍樂橙立刻掛斷了電話。
馬克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哼,就你現在和沈泊舟的動態,鄭總可還指著我呢,他才不會被你的一面之詞矇騙。你呀,嚇唬不到人家。」
「我應該知道嗎?」聰明如鄭楚望,似乎在釣魚執法。
我猛地回頭看向沈泊舟:「我們住一起?」
沈泊舟一臉不解:「你在說什麼?周靈子,你在夢遊嗎?」
「啊,你怎麼了?」髮型師嚇了一跳,連忙問導演:「導演,你看,咱們還剪嗎?」
「你不是說我像男人嗎?」我說著往後退了一步。
我將頭扭向馬克的方向,哄小孩兒般:「馬克,你長大了,乖,別哭,堅強點。」
「你騙人。沈修哲的紐約和倫敦往返的機票不也是你付的嗎?」我毫不留情地揭穿沈泊舟:「沈泊舟,你要是依然這麼喜歡我,為什麼當初……」
「呵呵!」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都說了,我昨天哪裡都沒去,乖乖地待在家裡睡覺,我哪有時間去惹女明星。」我雖然心虛,嘴上卻絲毫不露怯。
我一把把門堵住,沈泊舟終於忍不住說:「你到底要什麼時候進房間?」
沈泊舟將提示的簡訊給我看。
我猛地抬頭,沈泊舟還未換下白襯衫。
「他對我,準確地說,應該像財主對田地里最大的那棵蘿蔔。我可是他最大的期望,鄭楚望不想我成天瞎蹦躂,所以才顯得格外重視。」我回憶著:「好啦,不說我老闆了。學姐,你說沈泊舟既然這麼喜歡我,他怎麼就不理我呢?」
「一餐飯而已,你就幫他通風報信。」我真是服了唐敏:「沈泊舟再沒錢,都把我的貓養得那麼胖。我會還沈泊舟錢的。」
我話音剛落不久,沈泊舟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當然就我一個人!不然開什麼睡衣派對嗎?」我把沈泊舟推進他的房間里,將門關上:「少廢話,我告訴你,我今天就讓你在這裏把你自己都給交代了!」
「那我得和鄭總說一下。」馬克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鄭楚望。
我本來就一夜沒睡,想著來沈泊舟這裏討個說法。結果,這個傢伙居然把我晾在一旁,自己睡得心安理得?我更加生氣,於是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沈泊舟的床旁,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口中還是念念有詞。
我說完就離開了沈泊舟的房間。可是,回到自己房間以後,我還是無法睡著。正在思考要不要出去吃個飯,伍樂橙的電話倒是打了過來,我迅速接聽。
沈泊舟看著我,說了一個字:「好。」
「你解約的三千多萬,是沈泊舟還的。」鄭楚望說到這裏,又將話題拋給了我:「這件事情由我來主動告訴你,是因為我想讓你知道,以你之後在娛樂圈的勢頭,把這筆錢還給沈泊舟不是什麼難事。如果之後他用這件事情來感動你,我希望你不要有壓力。我可以預支這筆錢給他。」
馬克用手指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問號。我故作嚴肅地警告他:「別賣關子。」
我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
馬克從上衣口袋中拿出手帕,裝模作樣地擦了擦眼睛,甩了甩手對髮型師說:「沒事,我能撐得住。小丫頭,你剪吧,讓我在心裏默默和我們家靈子的長發告別。」
可能對於沈泊舟來說,觀眾是最不可被敷衍和欺騙的。而對於思想覺悟目前沒有那麼高的我來說,我只希望能成為一個沈泊舟無意中提及時能給予讚許的人。為了這些無法換來任何實質物質回報的「讚許」,我想我要再努力一點。
見沈泊舟毫無反應,我就更加用力地推了一把沈泊舟,並且在他的耳邊大喊:「沈泊舟,你給我起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
「沈泊舟,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女朋友?」我徑直問。
「你不說你要幹嗎,我怎麼知道我要怎麼解釋我到底要幹嗎?」沈泊舟一臉疑惑。
「寶貝,我覺得你在為了沈泊舟拚命改變自己。你要剪頭髮,還不就是怕沈泊舟覺得你不夠專業。」馬克故作委屈:「頭髮可以剪,但是,寶貝,答應我,該用替身的時候一定要用替身,千萬別學沈泊舟,十米高空說跳就跳。」
「我要幹嗎?我倒是想知道你到底要幹嗎?」我越說越氣。
我一直抱著手機,久久不見鄭楚望回復。一路上,我都在腦補鄭楚望看到我和沈泊舟接吻的照片的表情。或破口大罵,或怒髮衝冠,總而言之,絕對不會對我有什麼好臉色。
「哼,你腦子裡都想些什麼呢?人家喜歡的,才不是沈修哲這一種。」馬克從沙發上拎起前不久剛買的粉紅色名牌少女單肩包,將補水噴霧放進包里后,先我一步走出了房間門。
想到和沈泊舟的照片正處於風口浪尖,我本想低調地從旁邊繞過去,不料,沈修哲高聲和沈泊舟打了個招呼。
「沈泊舟來過倫敦?」我驚訝不已:「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我讓你來演《日近長安遠》,是因為我看中這部電視劇的拍攝班底和播出平台。如果我之前知道沈泊舟為了演這部電視劇,前前後後不惜試鏡十九次,我不會讓你來。」鄭楚望說。
「當然有。如果你沒有女朋友,那我就考慮不計前嫌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有女朋友,不管是千雪還是萬雪,我給她介紹新的男朋友,讓你恢復單身。」我認真地說:「所以,告訴我你的情況,這對我的作戰計劃非常重要。」
「導演,你請髮型師幫我設計吧。咱們馬上開拍了,以免串戲。」我堅定地說。
「馬克查你的行程,查習慣了。」我對沈泊舟說:「五年前,不也是一樣嗎?」
「因為你想離開。」鄭楚望回答。
我定睛一看,馬克這個傢伙,竟然只給沈泊舟充了十元話費。由於之前沈泊舟有欠款,系統提示沈泊舟的話費餘額為三毛錢。
「沈先生,你好。」我也露出笑容。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我和沈泊舟,一定以為是兩個素昧平生的人在祝對方「恭喜發財」。
「等下再和你算賬!馬克,快看一下你的寶貝我,最近能吃飯的時間是什麼時候?」我一本正經地問著,沒有注意到沈泊舟看著我時的眼神里,帶著探究。
我將手機丟回給馬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這叫什麼捍衛我?這叫作斷我的桃花運!我看沈泊舟他就是居心叵測!」
沈泊舟疑惑的眼神,好奇地對記者說:「趙秉銳已經這麼飢不擇食了嗎?周靈子可是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
我只能點頭表示同意。
「你倒是挺聰明。」鄭楚望笑。
沈泊舟回過頭來看我,採用了公共場合應有的禮貌性稱呼:「周小姐,你好。」
馬克先是「嗚嗚」了兩聲:「見色忘義。行吧,那你說交多少?」
拍了好幾下門之後,沈泊舟才把門打開。
第二天醒來,已是上午十點三十分。我只好起床,趿拉著拖鞋走到洗漱池旁,熟練地將牙膏擠在牙刷頭上,宣告一天的開始。
「你心裏當然知道你到底要幹嗎,不然我怎麼會來找你問你到底要幹嗎。你不要以為你不告訴我你到底要幹嗎,我就不知道你到底要幹嗎。我告訴你,不管你到底要幹嗎還是不要幹嗎,我都不會讓你讓你想幹嗎就幹嗎。沈泊舟,你自己說說吧,你到底要幹嗎?」我一本正經地說。
「對啊,我要和沈泊舟吃飯。」我歡快地回應。
「她叫姜千雪。」馬克回答著:「是……」
「你是說,我學姐,可能為了你,自殺了?」我一字一頓地說。
本來已經化好妝的我,看著今天的拍攝劇情,詢問馬克:「馬克,我要不要把頭髮剪短一些啊?說真的,我覺得戴天恩不太可能是一頭烏黑的長發。」
馬克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寶貝,雖然沈泊舟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沈泊舟對你還是挺夠意思的。昨天記者沒有找到你,就堵住了他,問他對你和趙秉銳的傳聞的看法。」
我稍微往後退一小步,儘力讓自己的笑容不與「花痴」混為一類,從口中蹦出的話語卻完全辜負了我在門口的數次排練。
誠然,馬克的擔心並不是毫無道理。喜歡一個人,自然會千方百計想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人。配得上沈泊舟的認真和誠懇,還有他眼眸里永久閃爍的真誠。
「哎,別呀,小周,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不知為何,從伍樂橙的聲音里我聽出了几絲緊張。
「和沈泊舟吃飯?不行!鄭總說了,讓我密切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尤其是和沈泊舟接觸的。」馬克居然嚴防死守。
「機票太貴。」沈泊舟回答。
我大聲反駁:「我腿短,跑不動。沈泊舟,你又想安排我?」
馬克還是躺著:「梁莎莎本來準備好假摔來博熱度的。就連營銷號的通稿都提前準備好了,就等著一摔跤就立馬全網發。你倒好,把梁莎莎妥妥帖帖地扶回了座位上,愣是一點讓她和鄭總親密接觸的機會都沒給她。結果呢,所有的通稿瞬間都卡在營銷公司了。本來想憑藉這件事情博出位的梁莎莎不僅自己沒辦法上熱搜,還被你搶了版面。各大媒體和營銷號都在誇你大方得體,主動攙扶梁莎莎。梁莎莎氣得半死,就把所有準備自己發的通稿換成了說你在演唱會現場『惱羞成怒』都是因為和趙秉銳有著不尋常的私人關係。」
鄭楚望的這句話,於我而言,如笑話一般。
沈泊舟一臉無奈,去給我倒了一杯溫水。
「沒打算跑,我走路去吃早餐了。」沈泊舟恢復了神情:「下周四晚上六點不行,千雪會來探班。」
睡眼惺忪的他看著仍然穿著睡衣的我,立刻環顧周圍:「你一個人來的?」
伍樂橙沉默了一會兒,我則哈哈大笑:「伍樂橙,你能不能看完我學姐的朋友圈再發瘋?」
過多的信息量令我一時間有些理不清思緒:「老闆,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沈泊舟為了幫我解約,簽在你公司五年,並且幫我還完了所有的解約款?」
「好了,打住。」馬克叫停我:「又是因為沈泊舟,人家除了投降還能怎麼樣?」
怒氣沖沖的馬克直接沖向我的化妝台,動作利落地把我五百塊錢一張的面膜從包裝袋中撕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靠在我的沙發上,以美人魚的姿勢和打鳴公雞的語氣向我痛訴,同時拚命暗示——一夜未睡都在為我處理負面消息的他有多麼值得我再送他一箱面膜。
我笑:「你也放心。我條件這麼好,憑什麼當小三?」
「嗚嗚嗚,我的小心肝呀。」馬克忽然哭了起來。
「鄭楚望知道你在我這裏胡作非為嗎?」沈泊舟依舊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對,百分百的『良家婦女』。」馬克從粉紅色單肩包里拿出補水噴霧,對和_圖_書著自己的臉上噴了三下:「哦對,她的感情史我也查過了。」
「你問過我?我怎麼不記得?」我沒好氣地回答。
「啥?那也叫問?那叫閑聊好嗎?」我糾正沈泊舟:「我想離開娛樂圈,你就把自己五年的工資全部押上。那我還想和你結婚呢,也沒看你說個『好』呀!」
馬克衝上去,用手嗚捂住了沈修哲的嘴巴:「胡說什麼!」
「他那時候哪裡有錢。每天接通告賺的錢不都拿去幫你還解約費了嗎?」唐敏不好意思地笑:「就請我吃了餐飯。」
沈泊舟打了個哈欠:「那周小姐自便。」
可能是馬克的聲音太大,當我抬起頭看向沈泊舟時,沈泊舟的表情已經告訴我,他將馬克的分析聽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馬克攤了攤手:「寶貝,我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不是偵探。」
「就知道凶人家……好了啦,人家早就幫你查過了,本來是想幫著鄭總讓你避開沈泊舟的……你最近可以吃飯的時間是今天晚上,但是,你晚上是要『開大夜』的。明天的話……上午八點十五分,你有一場獨角戲,沈泊舟拍完個人的戲后,你和沈泊舟還有兩場對手戲。」馬克緩緩說著,似是在翻閱著什麼:「這樣吧,你們下周四晚上六點可以一起吃晚餐。那個時候,鄭總在新加坡開會,也不太可能打電話找你。早知道,人家直接看鄭總的行程就好了……」
「等等,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警覺道。
我掛斷電話后,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一直到凌晨四點,我都還有一種氣血攻心的感覺。秉持著我睡不著,罪魁禍首也休想睡的原則,我連外套都沒有披上,直接去敲了沈泊舟的門。
「尋死覓活?長得好看的小孩,是不是腦子容易有問題?」唐敏反倒有些驚訝,思考了一會兒,對我說:「我後來是查百度百科才知道的,伍樂橙居然和你同年,比我還小兩歲。不過我已經和他說了呀,我不對他負責,他也不用對我負責。你知道的,我最討厭拖泥帶水。」
「發朋友圈?」我想了想:「你等下,我看看。」
「煩死了。居然長得還挺漂亮。」我看著照片中女孩子的面容,黑色的長發,看起來斯斯文文,又是醫生,確實是很不錯的相親和結婚對象。再反觀我自己,在娛樂圈橫衝直撞,工作時間不穩定,作息不穩定,連收入都不穩定,更慘的是,我連未來有沒有辦法像她一樣去探班沈泊舟的決定權都不在我自己手裡。
「你又要跑?大哥,我們已經浪費五年了。」我有些迫切。
沈泊舟正想走,我拖住了他:「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這點錢我還是出得起。既然我都花了錢了,你總該和我聊一聊吧?」
「你的回答是,你想離開娛樂圈,越快越好。」沈泊舟回答。
我徹底震驚了:「等等……你讓我緩緩。你的意思是……你們……那個了?」
「又是那個千雪?」我似是被點著了的火藥桶:「那你帶她一起來啊。」
「對啊。伍樂橙不是和你說了嗎?」唐敏不在意地說:「純屬意外。我不是負責伍樂橙的拍攝嘛。拍攝完了之後,我們就一塊喝了個酒。我覺得他長得還挺好看的,就順其自然了。」
我拚命搖頭:「不了不了,你還是省著點花吧。」
沈修哲立刻幫沈泊舟解釋:「嫂子,你可千萬別相信網上的圖片。千雪姐絕不可能會在我哥車上和哥接吻的。再說了,我哥哥前幾天才買的車,千雪姐這幾天都在蘇北工作。所以,照片里的人肯定不是千雪姐。」
「靈子?」唐敏問:「你怎麼不說話。」
我的心一沉。這天底下哪有什麼拍照技術不好的狗仔,只有拿錢壓下來的新聞。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不禁問自己,這個沈泊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冰山在嚇唬人這方面,駕輕就熟呀。難道是反派演多了,色|誘起良家婦女來都特別得心應手?
沈泊舟對我的做法已經見怪不怪,因此只是平靜地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
「什麼怎麼樣了?」我裝傻。
「什麼事情?」鄭楚望自己主動轉變話題,我沒理由不順著杆子往下爬。
「馬克哥,我哥和我嫂子的事情,我是不可能倒戈相向的。」沈修哲看著馬克威逼利誘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說。
沈修哲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乖巧地等待我們。今天的沈修哲不知道為何戴了一頂綠色的帽子,令我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誰和你玩繞口令?你嚴肅點!」我說到這裏感到有些口渴:「我是想說,你這裡有水嗎?」
「那不行,不管什麼理由,都不能罵我的沈泊舟。」我斬釘截鐵。
「馬克,這是地毯,不是泥土。不是踩一踩就可以緊實的。」我走進電梯。
「對啊,我剛剛去煩他,他居然只想睡覺。」我靠著門,氣鼓鼓地說。
「好啦,說正事。」唐敏問:「我的鑰匙扣上面的桃子掛飾為什麼會被踩扁?我今天回去一看,好好的水蜜桃被踩成桃子幹了。」
「沈泊舟?」我立刻靠近馬克:「他怎麼說?」
「快,就現在,給沈泊舟的手機充一下話費!」我是命令的口吻。
「你聽到沈泊舟幫你還解約費,怎麼不驚訝?沈泊舟告訴你了?不應該呀,他反覆叮囑我,不讓我告訴你的。」唐敏說到這裏才發現自己已經違背了自己的承諾:「嗯……剛剛純屬口誤。」
馬克很快接聽了電話,一陣哭腔:「寶貝呀!我真的沒錢了!我只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經紀人而已啊!十塊錢是我全部的家當啊!」
馬克和沈修哲適時按響了門鈴。我一邊刷著牙一邊走到門邊,將門打開。
想著想著,閉上眼睛,我竟也就這麼睡著了。
「那她為什麼為了我發朋友圈,說什麼『我寧願選擇死』。」伍樂橙疑惑地問。
「喲,看來沈泊舟已經和你說過了。」馬克高興地說:「人家就知道,這本冊子能讓你發生沈泊舟的真面目。寶貝呀,你也應該發現了,最好的人呀,就在你的身邊。如果你和鄭總在一起,那我的地位也就……」。
「不用,我念給你聽。」伍樂橙說:「你聽著啊!你學姐說『我寧願選擇死』……」
我驚呆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死什麼?你接著說啊。」我將手機的外放功能打開后,點開了微信的圖標,進入唐敏的朋友圈,忍不住笑出聲,對著手機念了起來:「我寧願選擇死記硬背,也不要再做什麼融會貫通型人才了。是哪個王八蛋要求攝影師還得對答如流的?」
「吃飯?」馬克問。
我們將身份證遞給前台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一張張辦理著,拿到我的身份證后,工作人員隨口說:「周小姐,您和沈先生住在隔壁間。」
「你到底交不交!你不交我就讓鄭楚望換掉你!」我恐嚇馬克。
「我是周靈子。」我飛快地在手機上摁出這一行字。
鄭楚望接著說:「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從我這裏知道。」
「是不是夏淑兒?不對,有個女的和你合作了兩次m•hetubook.com•com,兩次都有吻戲。說,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說到這裏,更加生氣,忍不住推了一下沈泊舟。
「誒?你怎麼這麼快就接了電話?」伍樂橙有些驚訝。
「我給你的合同沒有要求你不能談戀愛。但是,我希望你談戀愛之前,可以告訴我。」鄭楚望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像是知道照片的女主角是我,又像是不知道,令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招。
沈泊舟嘆了口氣,把床頭的鬧鐘遞給我:「我是想說,現在五點了,你要是真的不困,可以先去晨跑,冷靜一下。」
「我點頭了,可是你看不見。」我回答。
「沈修哲怎麼在你這裏?」我壓低聲音,表情卻非常豐富地詢問。
我也不打算上當,乾脆和他說:「不,老闆,你工作已經很辛苦了。我不管碰到多大的困難,受了多大的委屈,都絕對不會和你說的!」
「早上好。」沈泊舟說。
我嘆口氣:「可憐的伍樂橙啊。」
「什麼?這小孩都和你說了?」唐敏對我所說深信不疑:「靈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他是處男。」
馬克從西裝口袋裡優雅地拿出房卡:「備著呢,另一張得留在房間里,沈修哲一晚沒睡,我可不能讓他一覺醒來,發現處在沒有電的世界。」
我糾正沈泊舟:「我對你不是胡作非為,我是恨不得為非作歹。」
沈泊舟一臉的無奈:「我們今天還有很多戲要拍。」
大概是怕我責怪,唐敏當晚並沒有回家。
「沈……」我剛開口便被馬克吼住。
「說吧,又闖了什麼禍?」鄭楚望的語氣里透露著疲憊,可能是工作了一天的緣故。
沈泊舟開了口:「要不然,我現在回復你?」
「是。」鄭楚望準確地回答了我。
唐敏的態度雖然符合她藝術家的特質,但還是著實令我吃了一驚。
沈泊舟的聲音:「別想了,我在你左邊。」
沈泊舟再次逼近:「我就當作慈善了。」
「小孩嘛,哪裡有不可愛的?」唐敏對我的勸說不以為意:「就像吃飯一樣。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拼了命把自己吃撐的,因為任何一次吃撐了之後,之前不管你吃了多麼好吃的食物,你都只會感到噁心,而不是回味。感情也是這樣,如果你看到那小孩,也勸他別太當真。」
「為了安全起見,我這段時間還是不來探你的班了。」唐敏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坐上車,我給鄭楚望發了一條訊息:「老闆,我錯了。」
「有話快說,不說我就掛了!」我對伍樂橙毫無耐心。
見沈泊舟還是不回應,我毫無困意,接著說:「我根本就沒有看你演的每一部戲。不過我真的很想批評一下你。演反派為什麼要拍吻戲呢?你就演一個殺人如麻的反派不就好了嗎?是哪個導演給你加的戲?還是哪個女演員上趕著要佔你便宜?」
導演在聽聞了我要剪頭髮的提議后,高興地連連點頭:「其實我很早就想和你說,但是考慮到你是偶像嘛,隨意改變造型總是不好的。」
我接過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紙上赫然寫著「沈泊舟五年大事記」八個大字。
我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感慨了一句:「累死老娘了。」
伍樂橙並不相信:「吹牛吧你就,還背台詞。」
「周靈子,你知不知道害羞的?」沈泊舟拿我沒有辦法。
當噴著補水噴霧的馬克打開門時,我驚訝地發現沈修哲正在馬克的床上呼呼大睡。
獲得了馬克的許可后,我哼著小曲兒去找了導演。
洗漱完,關上燈,躺在床上,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有無數個問題縈繞著我,我閉上眼睛,浮現的都是沈泊舟的面容。
馬克飛撲上來將我的頭扭轉回去:「是住隔壁,不是住一起!」
「本來想談?那你談啊。這有什麼好本來的!」我氣得在電梯里自言自語。
我笑:「你最好啦!」
「沈泊舟,你不要以為你裝睡,你就可以逃過這一劫。你都逃了五年了,也該停下來看看我了吧?」我碎碎念著:「我告訴你吧,你在劇組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我在倫敦這五年過得可好了。我一點都不會去想到你把我丟在機場,和夏淑兒那個臭女人一起離開。我更加沒有想過你這個傢伙還能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我完全不會去想之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想到我就會覺得很好笑。」
「他啊,在車上和一個女子熱吻呢。都被狗仔拍下來啦!」馬克拉著我進電梯:「快點快點,咱們今天還要早點去酒店辦理入住呢。」
「我問過你了。」沈泊舟說。
我追問:「學姐,你完全不考慮伍樂橙嗎?我和你說過,其實伍樂橙挺可愛的。我覺得他也是真的很喜歡你。之前,伍樂橙發現有網友一直用他的丑照做表情包,超級生氣,嚷嚷著要告人家。後來又發現那個網友還是一個高中生,就趕緊讓團隊收工,說人家還是一個孩子不要害了人家。」
我在便籤條上寫下了「借條」,往沈泊舟的手上一拍:「老娘會還錢的!」
馬克一聽我提到了「鄭楚望」,立刻搖頭:「這和鄭總可沒有關係。我們鄭總才不是混跡于煙花之地的人,不像那個沈泊舟。哎,你別扯開話題!寶貝啊,你以後能不能不去給我惹那些女明星啊?」
「是蘇北醫院的醫生,是沈泊舟爸媽介紹給他的。」我幫馬克補充:「沈泊舟之前和我說過,我沒放心上。」
「是不是在她那純情的外表下,其實男朋友無數?」我滿懷希望地問。
「哎。那他是怎麼收買你的?說,沈泊舟給了你多少錢?」我問。
沈泊舟說完,就躺回了床上,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沈泊舟先是一愣,隨即恢復了鎮定:「因為你還不起。」
「我昨天都沒有見到她,梁莎莎又發什麼神經?」我給沈修哲和馬克各倒了一杯檸檬水。
「你的經紀人好像對我的行程也很熟悉。」沈泊舟沒有介意我的經紀人知道他的行程。
沈泊舟突然笑了出來:「周靈子小姐,你不會凌晨四點來找我,就是為了來展示你的繞口令技巧吧?」
我一切準備就緒,出門前,唐敏都沒有回來。我打電話給唐敏,她也只是打來電話讓我把鑰匙藏在家門口的地毯下方。
「亂搞?」我警惕地問馬克:「你說沈泊舟和其他的女人亂搞?他和誰?那個『千雪』?」
沈修哲將車停在指定位置后,我們一行三人走入了酒店,驚喜地遇見了獨自辦理入住手續的沈泊舟。
「你早就說過,我沒有害羞基因。」我向沈泊舟走近一步。
我掛斷馬克的電話,對沈泊舟說:「好啦,現在你可以回復我的簡訊了。」
「是梁莎莎!」馬克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面膜更加貼合自己的面部。
我愣住了,隨即反應過來:「什麼和什麼啊!沈泊舟,我在和你吵架,請你嚴肅一點!」
「小學妹,我覺得鄭楚望對你,不止欣賞。最起碼,不像老闆對員工的那種關懷。」唐敏居然也八卦起來。
沈泊舟似乎是被嚇醒了,他眼睛忽然睜開,我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m.hetubook.com•com來還迷迷糊糊的馬克一瞬間清醒過來:「什麼?給沈泊舟充話費?我出錢!寶貝,你沒搞錯吧,我打電話都是用沈修哲的手機!」
「說……我說,你別掛電話!」伍樂橙這才告知我他給我打電話的真正來由。我也在聽到伍樂橙的原因后,難以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你等等啊,我喝口水。明天要代表我們雜誌社參加什麼破採訪,背了幾個小時的詞了,愣是什麼都沒記住,渴死我了。」唐敏說著,喝了一口水。
我已經放棄了掙扎:「怎麼不驚訝?我都已經驚訝了一晚上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除了這三千多萬,他到底還為我做了什麼。他連親口告訴我都不願意,幫我還錢的事情還是鄭楚望告訴我的。賺了錢,又想來我這裏當君子。鄭楚望說,他可以預支三千多萬讓我還給沈泊舟,還和我說什麼,『沈泊舟不是我唯一的選擇』,不知道昨晚他吃錯了什麼葯。」
待馬克把我拍醒時,夜幕漸深。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和馬克一起走下車去。想來這也就是藝人的生活。睡得最多的地方永遠不會是床,而是車裡。那種令諸多人感到不適的顛簸感,卻充斥了我的生活。
幾聲等待音過後,唐敏接聽了我的電話。
我思考著:「可是,戴天恩是一個女警。在抓犯人的時候,難道還要長發飄飄嗎?真難想象,我從高處往下跳的那一瞬間,還要擔心我的長發亂飄,阻擋我的視線。而且,經歷過陸明琛的死亡以後,戴天恩不可能還會是那個溫柔的女孩子的。你想啊……」
「嗯。」伍樂橙對著手機自我反思著:「我知道,我確實是很討女孩子喜歡,沒有女孩子看見我不動心的……」
唐敏卻在電話那頭大笑:「他肯定是慫了。你想啊,鄭楚望那麼財大氣粗的,他八成又是覺得你該有更好的未來了。行,那我如果再碰到他,幫你罵他。」
「當然不行!」我站起身,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便籤條和紙。
「我們家靈子啊,就算是拼盤商演,也會自備調音師、收音設備,開演前一天就派團隊去熟悉場地、設備、舞台,確保演出順利。所以導演,你就放心吧,一定給你一個戴天恩本人。」馬克配合地說著,仍然不忘叮囑一句:「但是剪短髮歸剪短髮,也不能太短了,畢竟我們手裡還洗髮水代言呢。」
「對啊。不過那個狗仔的拍照技術真的不怎麼樣,沒有拍到那個女的長什麼樣子。」馬克興緻勃勃地說著:「這個沈泊舟,之前為了夏淑兒離開我們寶貝,現在也不知道又和哪個女人搞到一起去了。」
沈泊舟一臉茫然:「你到底要幹嗎?」
我笑:「你倆就別鬧了,明天一早還要開機呢,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口中的話雖然說得婉轉,但是實際上我想說的是,沈泊舟的鶯鶯燕燕都還沒有解決好呢,讓我和她們競爭,她們還夠不上是我的對手。再說了,沈泊舟說我像男人的賬我都還沒有來得及和他算呢,想讓我對他態度好,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給自己抹上眼霜:「我昨天可什麼都沒幹,你自己帶著沈修哲出去瞎玩,我哪能給你惹什麼負面新聞?」
我無奈地說:「學姐,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啊。伍樂橙剛剛看錯你的朋友圈,還以為你要尋死覓活,估計嚇壞了。」
「也就那一次吧,他是跟著劇組來拍戲的。那天你去做義工,我才幫你去店裡拿課本的,所以你們剛好錯過了。」唐敏解釋說。
「到底什麼事情?伍樂橙,你今天怎麼婆婆媽媽的?」我有些不耐煩:「你再不說,我可就真的掛電話了。」
我從小就因老周喜歡長發的女孩子,一直留著長發。這麼多年,居然也已經習慣了。馬克對於說服我全然不抱希望,便扯著導演和髮型師來回挑了好久,才選定了一個造型,然後眼睛都不敢眨地看著髮型師動手幫我剪頭髮。一剪刀下去,我的幾縷長發便落在了地面。
馬克從粉紅色單肩包里拿出一本筆記本,遞給我:「少沒良心,喏,我們還不是為了你?」
「你隨便交一點,只要能讓沈泊舟這個王八蛋有錢回復我簡訊就可以!」我回答。
「你在等我?」我反客為主。
「你這個學姐真是奇奇怪怪。」馬克將鑰匙放好后,用腳踩了踩地毯。
「我有沒有女朋友,對你來說,有區別嗎?」沈泊舟反問我。
我接住手機,打開微博的熱搜界面,有沈泊舟的畫面在我點開屏幕的那一剎那變得動感。
「那我不管!你今天必須得和我說清楚!」我決不放棄。
「和趙秉銳有不同尋常的男女關係?我為什麼要和那個大色狼有不同尋常的男女關係?選他還不如選鄭楚望。我要是和鄭楚望有不尋常的男女關係,我還至於拋頭露臉去橫店打工嗎?我應該在鄭總的別墅里,看著掉落的一片葉子落淚,感慨時光易逝。」我一如既往沒有抓住重點。
沈泊舟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哪裡是我在安排你,是你在安排我。周大小姐,錢都還了,你就當不知道這個事情不行嗎?」
「瞧你嚇的。放心吧,過不了多久,伍樂橙就會忘記這件事情。人嘛,最是善忘,想不記得,就能不記得。」唐敏漫不經心地說。
導演似是被馬克的「隱忍」所感動,居然對我說:「周靈子,我向你保證,你的頭髮不會白剪。」
「靈子,五年已經過去了。」沈泊舟提醒我。
「你馬克哥給你介紹的小姐姐,還是『們』。」我看向在一旁裝毫不知情的馬克:「馬克哥資源很多嘛,都是這些年跟著鄭總積累下來的吧。」
「你以後別唱什麼水逆了,去做饒舌歌手也不錯。」沈泊舟說。
「沈泊舟,你這個渣男!」我轉身摁下電梯,走了進去。
馬克把我手中的筆記本接過,塞進他的粉紅色單肩包里:「其他內容,你候場的時候慢慢看,咱們先去開機儀式現場吧。去晚了,『耍大牌』的新聞又得滿天飛。」
我無奈地說:「伍樂橙,你是不是單身太久了,所以看什麼都像愛情來了?你開什麼玩笑,我學姐和你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她怎麼可能喜歡你,還為了你自殺?」
我抬頭看馬克,馬克示意我繼續往下翻。我低下頭,繼續看手上的本子。翻到第二頁,進入了「目錄」章節。一共四個章節,分為沈泊舟五年匯總,沈泊舟父母近況,沈泊舟近兩個月的個人行程以及沈泊舟這五年的感情史。
「為非作歹?」沈泊舟向我走近一步:「你確定?」
「什麼?沈泊舟被狗仔拍到了?」我走近電梯里,強裝鎮定。
我想了想,發揮了我的演技:「先不管沈泊舟。你和伍樂橙的事情,伍樂橙都和我說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馬克,你是不是被沈泊舟收買了?他這樣說我,你還說他對我好?」「不!我可是鄭總的鐵粉。行吧,你不喜歡沈泊舟更好,我少打兩次報告。」馬克嘻嘻地笑。
「寶貝,還愣著幹嗎?咱們去辦理入住。」馬克拉著我走到了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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