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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如故,百歲無憂

作者:木噹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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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對面樓里的偷窺望遠鏡

第五章 對面樓里的偷窺望遠鏡

一邊的木萄有點驚魂未定,撫著自己的心口說:「葉襲桑你為什麼走路不出聲啊,嚇死我了……」
林修說:「木萄送給你的。」
「嗯。」
葉襲桑的頭靠著門框,聲音越來越輕:「我真的不記得為什麼會變成妖,也許是害了誰吧,做了太過分的事情,然後不得好死,活到現在。於是……我害死的那些人呢,他們來報復我了。」
葉襲桑笑:「小孩子可不會談戀愛。」
林修說:「他不是小孩子,自己有分寸。」
木萄特別不樂意,就算叫木木也好啊!一個女孩子被叫木頭?而且她可是大戶人家,論身價最起碼也是站在高山之巔的女人,怎麼說都是金鑲玉,怎麼會是木頭呢?!她說:「桑桑姐,你要是喜歡我,不如叫我……小萄……怎麼樣?」
木萄立馬舉手:「我也去。」
而這邊樓里。
要不是什麼來著,顧時溯記不清,要不是我喜歡你?要不是我看上了你?
葉襲桑咬著吸管:「去吧,沒有人會針對你的。」

05

「為什麼是我……」木萄有點不好意思了,「桑桑姐這人吧,也是,雖然喜歡懟我,總是高高在上恨不得拿鼻孔看人,但我覺得她其實特別可愛,像個小孩子,表面上再怎麼成熟也掩飾不了她還沒我大的心理年齡。」
「……」顧時溯走過去,「葉襲桑,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來著。」
顧時溯聽著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覺得自己可真沒出息,又覺得自己還是對女孩子有感覺的,可是葉襲桑的手為什麼總是這麼涼……
而木萄小時候經常跟著自己的神婆姑姑耳濡目染,這會兒也不是接受無能。
木萄跳起來,剛剛溫順得跟一隻貓一樣,現在卻決定當一隻刺蝟,特別防備地看著葉襲桑,順便指著那頂帳篷,說:「我決定以後就在這裏住下了,下面為你介紹一下我的房間,你別覺得我童真喜歡粉紅色,我告訴你那是人民幣的顏色,知道吧?」
葉襲桑覺得這個很正常。木萄也挺看得開地說:「既然被發現了,那人應該不會再來了。不來了就算了唄,皆大歡喜。要是再來的話……」她神秘兮兮,「那就等著被我抓包吧。」
葉襲桑忽然覺得真熱鬧,她揉了揉木萄的頭髮,細細軟軟的,跟營養不良一樣。
可是十六歲的女孩子,應該是有著最好看的眼睛,盈盈秋水楚楚動人,又愛哭又愛鬧的。

02

是什麼呢?
他站在那兒,站了會兒覺得站不住了,就坐了下來,眼神不自覺地瞟向料理台那邊林修的身影。
他說:「我陪你。」
這會兒她才意識到,那股力應該是林修發出來的。
剛好林修從房間里出來,抬眼看了過來,可能是剛睡醒,雙眼皮特別重,頭髮還有點亂,這麼一眼可把木萄給迷得七葷八素的。
葉襲桑白了他一眼:「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哇,眼睛這麼好?」木萄梗著脖子把東西給咽進去了,看著葉桑忽然凌厲起來的眼神,又想到什麼,「望遠鏡對著你們……你們不會是被偷窺了吧……」
還是這麼大一群人擠在這一戶?他雖然很不善於觀察,平時有沒有人在小區進進出出他一點都不關心,可是……感覺也挺熱鬧的啊,不至於住了這一戶。
顧時溯沒反應過來。
「那是什麼?」她含混不清地說了句。
木萄抬起頭,目光格外堅定:「我要去找顧時溯,是死是活,就算是去賊窩,我也要跟他在一起,保護他。」
林修忽然嚴肅的聲音:「望遠鏡。」
他問葉襲桑:「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
木萄不樂意了,衝上來說:「你可別撩我石頭哥啦,他整天只知道搞科學,你一撩他就臉紅,你有本事撩我。」
對面樓里全都是毛坯房,並沒有住人,就放著這一架望遠鏡。
林修凝眸,看著木萄手裡那隻紙折的蝴蝶,紅得泛黑的紙,像是血染出來的顏色。他知道是什麼。
而監控里看到的是顧時溯是昨天凌晨五點從大門口出去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就像平時出去一樣,平常得像是待會兒就回來了一樣。
「我也去!」木萄跳起來,「我給你帶路。」
這句話的意思不是不放心你,擔心你出事,而是不放心你,擔心你對他做出什麼事,是得提防你的意思。
顧時溯受到了暴擊,強行正色說:「腹有詩書氣自華,學習是為了沉澱自己的氣質,懂嗎?」
又是林修!顧時溯悄悄看了眼林修,是挺好看的,非要說比他好看他也無話可說。
葉襲桑看了半天,說:「我以為是顧時溯養了只貓,給建的貓屋。」
「跟你來的。」
林修不說話,葉襲桑就一直問:「你喜歡過別人嗎?」
木萄來勁了,趁機反擊,恨不得拿出小時候舉手去黑板做題的姿勢,說:「因為林修哥喜歡你,可喜歡你了!」說完還重重點頭,自我肯定了一遍,「我看見了,是這樣!嗯,對!不信你反覆問我,我還是這個答案。」
這個時候屋子裡就只剩葉襲桑和林修兩個人了和*圖*書,葉襲桑看著自己陽台上多出來的東西——一塊鑲著鑽石的牌匾,問林修:「這是什麼?」
木萄也說:「林修哥,顧時溯不會是怕你趁著葉襲桑不在對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所以跑了吧……」
葉襲桑這會兒沒說話,剛剛覺得顧時溯有危險的時候,她是真的準備瞬移過來的,壓根沒想到這裏的人看見她忽然出現會怎麼樣。
不過,林修對於顧時溯是死是活是沒什麼感覺的,心裏這會兒之所以覺得堵,是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葉襲桑就算跟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是一直看著那邊的。
林修正在喝水,差點嗆到,這會兒還能不動聲色地放下杯子。
「啊,這樣啊。」木萄正襟危坐地說,「我剛剛騙你呢,我學習可認真呢,總是背著大家偷偷進步的,每年期末都拿學習標兵,老師看我學得太投入了怕我出事,就給我放假呢,現在就聽老師的話休息一下啦。」
林修想了一會兒,說:「也許。」
顧時溯正跟警察說著這裏的情況,並準備把這唯一的可能會有用的證據交給警察,這會兒卻莫名覺得胸口悶悶的,有點呼吸不上來。
「是啊。」葉襲桑想了想,「別人買了不住,放在這裏升值我能有什麼辦法。」
木萄嘆氣,說:「顧時溯,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太沒氣概了,我想出軌喜歡林修哥哥了。」
木萄又開始搞事情,想了半天揚著下巴恐嚇葉襲桑:「我不管,你要是再撩我和我石頭哥,我就……我就……」
估計葉襲桑也是在木萄身上看到了她以前的樣子,才那樣喜歡木萄。林修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葉襲桑,你不會害人。」
林修笑了笑,忽然想起葉襲桑來,如果她要是知道顧時溯走了,也會不遠千里不管不顧地去找他的吧。
兩人一直等到晚上也沒見顧時溯回來,林修是能確定他沒事的,不然葉襲桑那邊會察覺到。而他能知道葉襲桑的一舉一動的。
葉襲桑盯著顧時溯,他以前是虐待過木萄這個貨幣玩家嗎?搞得小貨幣這麼畏畏縮縮的,也不怕……對哦,他怕什麼。
所以他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木萄摳著望遠鏡,心想她可不吃這一套。
林修卻說:「千里蝶。」
木萄還在喋喋不休,葉襲桑低著頭笑,笑林修,也笑木萄。
林修沒有說話,葉襲桑又說:「我不太記得了,我只記得自己以前是個人,死的那年十六歲。」
葉襲桑笑:「那之前呢,你把我放在哪裡的?」
這裏?升值?
顧時溯問:「林修哥哥、桑桑姐姐,你為什麼跟誰都這麼自來熟?」
「腦袋前面、裏面,還是心裏,或者是眼裡?」葉襲桑一個字一個字地問,看著顧時溯的臉從耳根開始紅。
也是,有木萄在這裏,哪怕只有兩個人,她也能吵出兩百個人的風範。
「喂!」木萄生氣,貓有她可愛有她富貴嗎?可是她說不過葉襲桑,說不過就搞事情,四下張望了一番,她問,「我的林修哥哥呢?」
林修回過頭,看見顧時溯正捏著那隻黑紅色的蝴蝶,一對巨大的無形的翅膀從蝴蝶的身體裏面掙扎而出,緩緩移向他的心臟。
現在看來葉襲桑也就是享受這個教導過程而已,她自己除了喝牛奶什麼也做不到。
「就怎麼?」葉襲桑問。
木萄問顧時溯:「你真不去看看桑桑姐姐啊?」
顧時溯立馬走過來,還以為她是問望遠鏡的結構以及零件呢,興緻勃勃準備開口,卻看見木萄拿著一隻紙蝴蝶晃來晃去,情緒蔫下去一大半,說:「別玩了,這個我也會折。」
「這裏就住了你們一戶,有什麼好說的啊。」
見葉襲桑沒反應,她又說:「所以吧,我在金錢上可是狠狠碾壓你,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碾壓你。你知道搞科研可花錢了,沖這個顧時溯也得選我呢!」
偏偏木萄覺得這個氣氛非常好,繼續說:「你可不知道,林修哥那天把你抱回來的時候,護得可緊了,看都不讓我看,生怕我跟他搶似的。我覺得林修哥也是,他又不喜歡我石頭哥,他要是喜歡我石頭哥,我就得跟他搶。他要是喜歡你我就巴不得啦,這樣我就可以跟石頭哥相依為命了。」
而陽台上,木萄看見吃的之後這會兒早沉浸在林修這個男人又好看又溫柔,居然還這麼會做飯的震驚之中。
葉襲桑說:「說吧,別怕你石頭哥,有什麼事林修哥哥保護你。」
「你為什麼喜歡我,因為我好看嗎?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經不好看了。」她邊說邊向林修走近,直到站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看著他的眼睛,「我沒被人喜歡過,我也沒喜歡過別人。」
她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什麼,連自己都有點不肯定,說:「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
木萄可神氣了,說:「石頭哥,我來保護你!誰也別想在我眼皮底下動你。」
葉襲桑正準備伸手拿過來看看是個什麼小雜碎,卻被攔住了。是林修,他抓住了葉襲桑的手。
一回去幾個人都沉默了。
林修居然問:「要我喂你?」
木萄有點想偷笑:「你吃醋嗎?本來就是林修哥哥、桑桑姐姐啊。不和*圖*書過你放心,你依舊是我心頭肉掌中寶,是我用愛供養的石頭哥哥。」
瞟了好幾眼后,林修走過來,把餐盤遞給他,說:「桌上還有牛奶。」
不過,這一次葉襲桑還挺不放心顧時溯的。
顧時溯跟在後面,有點無辜,說:「除了木萄,應該沒誰會監視我了吧?」意思就是可能遇上了變態,覬覦葉襲桑的美色。
葉襲桑愣了一下,眼底轉瞬即逝的什麼東西林修沒有看見,只看見她眼波流轉,說道:「對啊,我只會這個。」
「你說。」
危險範圍指的是對葉襲桑有威脅的範圍。
林修看了一下,視線範圍對準的就是他們家陽台和客廳,而待在陽台和客廳最多的,就是顧時溯和葉襲桑了。
等木萄嘰嘰喳喳終於說完了,葉襲桑把眼神瞟向洗手台那邊的林修,又回過頭來故作神秘地說:「小木頭,那是因為他怕我嚇到你們。」
很久以前就跟第一代住持約好了,每隔一段時間得過去一次,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住持擔心她暴露自己,得審問她最近做了什麼,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順便給她念念經洗滌一下靈魂。
第二天,木萄出去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彷彿失了神一般。
再捏下去顧時溯就完了。因為他的魂魄是靠著葉襲桑存在的,也算是一股妖力支撐著,要是受到另外一股妖力的摧毀,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顧時溯說:「我喜歡讀書人。」
「那可不一定。」
他比較感興趣的是木萄的這位姑姑,每一樣都說對了。
木萄閉了閉眼睛,彷彿做足了心理建設,說:「我不帶節奏的,下面只是說出我看到的東西。」
木萄算是手舞足蹈地把這段給捋順了,顧時溯先是驚訝然後緊緊皺眉,林修的表情始終凝重。
「喂!我告訴你這個可不是讓你給我起綽號的!」木萄又開始叫喚,「我不要,我不要叫美元,我要叫鑽石,鑽石聽起來也很富裕。」
林修可是規規矩矩進來的,這會兒沒人對他的出現感到詫異。除了葉襲桑,她剛剛的注意力全在這隻黑紅蝴蝶上面。
林修對木萄說的內容倒不是很驚訝,顧時溯會遇到劫難,沒錯,畢竟他已經死了。而木萄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力量,他看著木萄,其實一開始就察覺到了,只是一直都看不透,畢竟她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凡人。
林修反反覆復咀嚼了好幾遍這段話才明白過來,他說:「所以我說,試著。」
她早把自己剛剛跟葉襲桑說的事給忘了,本來女生之間的話題都是說說而已,而且越扯越興奮,可是說完就過了,誰都不會當真。
木萄就接著說:「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啊,但凡男孩子對女孩子有好感,都會想著方變著法兒鬧那個女孩子,恨不得把人鬧哭了。因為年紀小嘛就什麼也不知道,就覺得得做點什麼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雖然方式是笨拙了點,可是真情還是在的。所以我覺得……林修老是有意無意地看顧時溯,還鬧他……」
「你過來。」葉襲桑說。
所以排除法也知道望遠鏡後面是她啊,知道是她還放電?給她看的?
「不怎麼樣。」
顧時溯當時還沒明白。
雖然嘴上會調侃,可是一顆心始終是懸著的,她問:「林修哥,我們可以報警嗎?」
葉襲桑說:「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林修沒說話,心想要是沒有顧時溯也沒你什麼事了,他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了。
林修可真不知道葉襲桑在想什麼,可能在想怎麼嫁給顧時溯吧。
肩上一涼,他回過頭,看見葉襲桑,心忽然又跳了起來,問:「你怎麼來了?」
林修只是忽然想到的,如果是一隻普通的千里蝶對誰都是沒有傷害的,它只是一種古老而神秘的信物;又或者,就像顧時溯說的那樣,只是監測的人玩累了隨手摺的。
顧時溯可真想不明白,可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估計是最近太放飛自己沒有投身於學習使自己的思維都變得有點遲鈍了。
「就是昨天裝好的攝像頭,所有攝像頭支架的地方,」她邊說邊用手摳旁邊的桌子,「都有一個……就是那種,彷彿有一個那個蝴蝶形狀的鐵片,燒紅了給烙上去的痕迹,黑漆漆的,再加上攝像頭本身有紅色的燈,乍一看就是一隻泛著紅光的黑漆漆的蝴蝶……就跟……就跟……那一天撿到的那隻紙蝴蝶一樣的感覺。」
他還以為顧時溯死在實驗室了,畢竟木萄送飯去的時候發出的一聲尖叫就像是看見顧時溯的屍體正掛在房樑上似的,結果她叫完了,就說了一句話:「咦,我石頭哥呢?!」
顧時溯對木萄說干就干以及財力非凡早就習以為常了,可是這會兒覺得她這樣做其實有點太自作主張了,問她:「你這樣裝攝像頭,有跟小區管理層,以及居委會說過嗎?」
雖然葉襲桑向來覺得這種做法很蠢又很多此一舉,可是有些事情總是這樣的,明知沒有必要卻不得不做,這才叫生活。
「附近路段因為比較偏也沒有監控,小區也沒監控……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放在那裡的。」
一瞬間,整個屋子都陷入了沉默。
「可和圖書是你只有一個。」林修說,「你的心也只有一顆,給了一個人就不能給第二個人了。」
顧時溯自那天回來后,就一直把自己關在那個被他稱作實驗室的小屋子裡,又陷入了一種茶飯不思的瘋狂學習之中。而葉襲桑也收到消息,得回寺廟一趟了,這是規矩,也是習慣。
林修看了看顧時溯,看得顧時溯臉一紅。莫名其妙,顧時溯心想為什麼看他,就聽林修說:「養精蓄銳陪陪你石頭哥。」
「嗯,是這樣的,就算我很怕死,但我也很怕他死。」木萄點頭,給自己加油打氣,「對,就是這樣。」
「什麼!」顧時溯居然才知道,這麼大一個小區,整整七棟樓,放眼望去最起碼有上千戶,就住了他們一戶?
葉襲桑微笑,不置可否。
等一下,自己的心跳呢?
「對,我在吃醋。」
林修說:「養精蓄銳。」
可是顧時溯……木萄想,顧時溯那麼聰明,在她看來不可能的事他總有辦法讓它變得有理有據。
「小木頭?」木萄的注意力完全被這幾個字吸引了,她指著自己,問,「我?」
木萄站起來眯著眼睛看了下,似乎是陽光照著她的八心八箭鑽石牌匾上的大鑽石,這會兒又把光給折過去了,才讓她注意到那團跟鏡子一樣的東西。
林修是在發脾氣的,都送你手上了你還不接,難不成要我喂你?可是省略了太多字,再加上木萄剛剛的分析,到顧時溯的耳邊就變了味,怎麼聽怎麼曖昧。
哇,養精蓄銳這個詞一聽就是要搞大事情,木萄對搞事情特別敏感,顛顛地跑過來問:「養精蓄銳幹什麼?」
林修老是在喝水的時候受到葉襲桑的暴擊,林修哥哥,就算不是叫他,可她說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真是百轉千回。
而剛準備出來問問木萄書放哪兒了的顧時溯,這會兒可把這段對話聽得一字也不差。
「對啊。」葉襲桑回答得理所當然,其實她這會兒對於木萄這樣裝攝像頭挺愁的,這麼一裝她以後怎麼自由飛翔啊,還不如就讓對面一架望遠鏡監控他們呢。
而林修,壓根沒往這邊看。

04

所以看著木萄的時候,他總覺得那才應該是葉襲桑該有的樣子。
顧時溯凝眸搖頭說:「沒有,望遠鏡上面沒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出廠就在那裡的一樣,紙蝴蝶上也沒有任何指紋。」
林修說:「回來沒看見你,可能會很寂寞。」
木萄看了看眼下的情形,說:「要!」
顧時溯支支吾吾半天,還有點委屈,又說:「你告訴我……我爺爺把那幾棟樓都賣了的……」
木萄很不樂意了,「哇啦哇啦」開始鬧:「你倒是很看得起你自己,我什麼時候監視過你,我要真做這麼變態的事,我就看林修哥哥了,他可比你好看。」
林修回:「她也喜歡你。」
葉襲桑笑了一聲,問:「林修,你記不記得,你變成妖……又或者是被封印前的事情?」
林修想到這裏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顧時溯也愣了一下,早就知道的事情,這麼說出來……他有點想捂住木萄的嘴。
只有葉襲桑,又在喝牛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顧時溯回過神來,忽然覺得自己著了魔,自己在想什麼啊!是不是瘋了啊?
葉襲桑得意地揚起頭:「我要什麼,你可管不著,得歸顧時溯管。」
說著,視線已經移到了對面樓里,忽然她眉心一聚,幾乎是瞬移般地衝到了對面樓里。
可是那上面的血色,甚至在葉襲桑接近的時候上面一閃而過的金色脈絡,就證明以上的一切假設都可以被推翻。
顧時溯算是把木萄對各種人的稱呼給扭正了,他白了她一眼,說:「你不用去學校上課的嗎?」
葉襲桑忽然想起什麼來,問:「林修,你喜歡我?」
葉襲桑倒覺得沒什麼,她正在自家陽台朝著這邊招手,見林修站在窗邊,還學著之前木萄的樣子眨了眨眼。
葉襲桑心想著自己家的妖精居然比自己還要厲害,她的遠觀能力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沒了,可是林修居然還能看見,有點沒面子。既然能看就美瞎他。
木萄說:「我就撩林哥哥。」
林修沒有聽見葉襲桑的聲音,這會兒一回過頭,卻對上葉襲桑放大的臉,隔得太近了,他往後退了點。葉襲桑最近是越來越胡鬧了。
「不用啊。」木萄這次還帶了張懶人椅過來,這麼往上一靠可舒服了,「讀書圖什麼,圖畢業證的話買一個就成;圖工作的話,我恨不得出錢養一群找不到工作的文曲星。」
所以他爺爺……不對,是他爺爺當年那個合伙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林修這會兒很嚴肅,監視顧時溯就算了還連累到葉襲桑的話……又或者,照葉襲桑這樣神里神氣絲毫不掩飾自己非同常人身份的做法,被有心人發現了的話……
顧時溯懶得理她,轉過頭看著安然無恙的葉襲桑,問:「你……你醒了?沒事吧?」
林修停下急急跑過來的步子,看了一圈,凌亂的書房裡潦草的筆跡和公式,還有東倒西歪的各種儀器,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整潔乾淨的卧室。顧時溯確實是不見了和*圖*書,難不成他怕葉襲桑那個靠山不在,怕被自己陰死了所以跑了?
「林修!」葉襲桑叫住他,「你在吃醋。」
倒是木萄這會兒正從望遠鏡里看對面,於是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葉襲桑的電眼,可以說是很搔首弄姿了。
葉襲桑舌尖抵住吸管口,看著木萄示意她說下去,心裏卻想著這小姑娘也太有趣了。
的確是嘗試著,最後還嘗試失敗了。
可是快到窗戶口的時候,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道帶到了門口撞上門板兒才顯形,她當時想都沒想立馬沖了進來。
樓下響起了警車的聲音,隨之響起的是顧時溯的手機,應該是警察已經到了。顧時溯從沙發上站起來,說:「我先過去看看了。」
在林修集中精力一路偷偷護送完葉襲桑回寺廟之後,收回神來顧時溯就不見了。
她其實在看到的那一瞬間是毛骨悚然的,這麼整齊劃一,而且攝像頭什麼都沒有拍到,都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他接過來,看著他又去給陽台那邊的兩人送早餐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麼來。那一天在神石村,自己暈倒前林修拉住自己的時候說了什麼?說什麼「要不是什麼……我才不會救你……」。
「不是問我有沒有事嗎,你過來自己看。」
林修大概是看出來了,主動說:「我會試著看好他。」
林修抬頭,笑得一臉溫良無害:「歡迎。」
顧時溯沉默了一會兒,站起來,說:「我去看看。」
「可是……」木萄咬著唇,終於是藏不住心裏巨大的不安了,「林修哥,有一件事我沒有說。」
對面的警察笑起來:「我看這位小姐跑進來的時候動靜大著呢,都撞到門板兒上了。」
林修沒回,看了葉襲桑很久才說:「葉襲桑,你知道這件事不簡單的。」
「你也不會。」林修捉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覺得我那天救了你,所以照你對顧時溯的那個套路,又來報我的恩了?」
關門的時候,林修往屋子裡看了一眼,回道:「應該會。」
「誰問你會不會折啊……」一句話沒說完,她硬生生改了口,「那可不是,我們顧哥哥可厲害呢。」吹完了顧時溯,她又說,「可是這裏為什麼會有這個,而且這個配色……怎麼說呢,黑紅黑紅的,好像在哪兒見過……」
那可不一定,他可沒忘記自己的那次車禍,還有那些跟黑社會一樣的人說,你可別玩什麼花樣。
不排除他們會一直對他實施監控。他關了門,心情挺沉重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顧時溯邊走邊問:「啊,過來……幹什麼?」
結果沒兩天就看木萄找了一群人來小區裝監控了。一百台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高清監控器,跟罩子一樣把小區給團團罩住了,連只螞蟻爬進來都能看見。
……

03

木萄強烈要求顧時溯送她回家,顧時溯沒辦法,他一向對木萄沒辦法,惹不起又躲不起,躲哪兒她都能找到。
「可是氣質……我覺得有錢人的氣質怎麼看都好。」
林修看著她的側臉,眼底黑漆漆的,沒有任何光。
葉襲桑看著林修,問:「你為什麼睡覺?」
木萄就一直跟在後面嘰嘰喳喳地說:「不用給葉襲桑留個字條什麼的嗎?不知道她回來沒看見我們會不會奇怪啊?你說她會不會以為我和顧時溯私奔了?不過也好,我和顧時溯本來就是要私奔的,就讓她死了這條心好好跟你過日子吧。」

01

其實他一直都想這麼做。
顧時溯接到警察的電話的時候表情很憂愁,木萄問他:「怎麼樣,查出什麼來了嗎?」
木萄在一旁不樂意:「對啊,就我摸了,我可喜歡添亂了。」
只有葉襲桑,問木萄:「喝牛奶嗎?」
她這會兒吃得正愉快,抬眼就看見了對面樓頂樓的一團亮光晃得刺眼,沒住什麼人的樓里有啥刺眼的?
葉襲桑又說:「你那天跟我打電話,說有事跟我講,也是這件事?」
「什麼?」木萄這人話多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了什麼問題。
只要木萄不說話屋子裡一般都是很安靜的,這會兒木萄可沉默了,眼神始終在顧時溯和林修身上流轉,最後不得不去陽台找葉襲桑,問:「林修不會喜歡……顧時溯吧?」
這問題問得挺奇怪的,睡覺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嗎?可是葉襲桑有理有據,哪有妖精是睡覺的,她就很少睡覺。
「也是,送我跟送顧時溯沒差,反正總是一家人。」葉襲桑環著手,自己又不傻,「顧氏偵探屋」,送她得是「葉半仙」三個字。
木萄看了看葉襲桑,又看了看顧時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顧時溯長嘆一口氣,說:「有什麼事說吧,我不罵你。」
虧得葉襲桑一開始還諄諄教導,說好歹和人生活在一起,做戲要做全了,一日三餐、早睡早起都要做到。
吃飯的時候想推他凳子,被葉襲桑又給推回來;睡覺的時候想裝神弄鬼,被葉襲桑坐在窗台上盯著看。
可是,兩人都是一無所獲。
等顧時溯回房思考人生的空當,木萄立馬得意揚揚地在葉襲桑面前顯和_圖_書擺:「不貴不貴,這些攝像頭也就我零花錢的一個零頭而已。」
「說。」
顧時溯不說話,林修也正靠在窗邊思索著什麼。
「你怎麼又來了?」葉襲桑一出來就聽見木萄嘰嘰喳喳的聲音,特別打眼的是屋子角落還有一頂粉紅色帳篷,特別丑。
顧時溯沒有拒絕,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停下來,說:「要是針對我的,我會搬出去。」
葉襲桑環著手靠著落地窗,抬眼看她,神氣什麼,她活了這麼久,每天存一塊錢,到現在也能碾壓對面這個小姑娘好吧。她懶懶地說:「既然這樣,以後就叫你美元了。」
他走到料理台那邊準備早餐。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可是不管是葉襲桑還是顧時溯,都是東西不送到他們手裡就不會吃的那種。
可是就這麼摳摳摳,也不知道把什麼給摳下來了,她看了一會兒,問:「這是什麼?」
而那隻黑紅色的蝴蝶……
兩人說著,葉襲桑已經出來了,喊了聲:「顧時溯。」
木萄愣了一下,然後重重點頭。她其實也挺害怕的,畢竟只是一個小姑娘。這會兒林修說要陪她,差點感激涕零了,她看著林修,很認真地說:「林修哥,要是沒有顧時溯,我肯定就追你了,真的,我可喜歡你了,你特別值得被喜歡。」
葉襲桑最先注意到她的表情的,問:「怎麼了?沒錢了?」
她沉默了好久,至於為什麼會變成妖……
「我來這裏,是因為之前在我姑姑的筆記上偷看到,她說顧時溯……會遇到……這輩子最大的劫難,可能……就活不過……」她斷斷續續說著,心裏念的想的全是顧時溯,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可我小時候,我姑姑也說過我是大福之人,也許能改變一個人的命理,拯救他,所以……我才時時刻刻待在他身邊的。我……喜歡他,不會讓他出事,要是我有這樣的能力,我肯定會竭盡全力保護他的……」
還真撩啊!木萄一時無話可說,看了眼顧時溯,忽然有點明白小貓小狗為什麼會求摸頭了。
她笑了笑,坐下來雙腿交疊,又優雅又嫵媚:「你是來跟著我過日子的,不是來跟著我處理麻煩的,所以現在的你應該躺在陽台上曬太陽。而且,你憑什麼管我的事?」
林修要不是活了這麼多年,大風大雨的都見多了,情緒也沉澱了,這會兒可得咬牙切齒地找到顧時溯把他打一頓。
「要是有指紋殘留的話,你還是別摸了,少添點亂。」
林修想著那天晚上葉襲桑一句「得歸顧時溯管」就來氣,可是又必須無動於衷地生氣,打不得嚇不得,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對顧時溯發泄了。
可是那一隻顏色太奇怪了,應該是被血染出來的顏色。他只知道這隻蝴蝶有什麼用,卻不知道,用血染過之後會怎樣。
顧時溯又陷入了一種無所事事的泥石流中,木萄看了都心疼,說:「顧時溯,要不你娶我吧!我有錢,可以養你,你就不用工作了。」
而葉襲桑回過頭,對上林修的目光,問:「你老看我幹什麼?」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葉襲桑問林修:「你不去看看嗎?」
葉襲桑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彷彿是她與生俱來的味道,這會兒繚繞在林修的鼻翼,林修說:「葉襲桑,你像個小孩子。」
正在這時,顧時溯卻開口了:「回去吧,我已經報警了。現場除了木萄手裡的那隻蝴蝶,其他的我們應該都沒有動過,盡量保持原狀,警察會根據痕迹來判斷的。」
不過木萄就很不放心了,趴在陽台上坐了一晚上,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意識到他手機就放在客廳了。
木萄看著顧時溯,又強調了一遍:「我知道有點扯,可是……我真不帶節奏,雖然聽起來很詭異,但是……肯定是有什麼人用什麼手法給弄上去的……」
顧時溯立馬原地立正,整個身子都繃緊了。
就是木萄剛剛拿的那隻蝴蝶,理應是白色的,輕盈無聲,在他們那個時候就跟現在的監控一樣。
她氣定神閑地直起身子,哇,這個距離,兩個男的都站在窗邊,葉襲桑那邊大概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可肯定是看不見表情的。
顧時溯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葉襲桑問:「你看到什麼了嗎?」她的意思是,有沒有看見她特別對他眨眼的那一瞬間。
就連現在,他只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見葉襲桑坐在旁邊磨指甲磨出了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那眼神就像在說——你敢動我的人試試。
而在顧時溯開始徹夜不眠地盯著監控的時候,林修也是不眠不休地盯著整個危險範圍內的東西。
所以她一直等到現在。
「那個時候……」顧時溯看著身後走過來的林修,結果人家看都沒看這邊,他支支吾吾半天,「那個時候我大概是睡眠不足暈了過去,結果林修來了,木萄也來了,我醒過來之後木萄說林修找你去了,我想著應該就沒什麼問題,就……把你給拋在腦後了……」
等房子里安靜下來,已經是晚上了。
葉襲桑吸完了盒子里的最後一點牛奶,嘆了一口氣:「我看八九成吧。」
林修鬆開她的手,繞過她:「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你想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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