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 可悲
「你看的那些八卦不準。」張一楊反駁。
鐵床震顫，張一楊的身體也一陣晃動。張一楊猛然驚醒，在感覺到這晃動是真實的后，一骨碌坐起來，直接跳下床。
幾人走後，陳湛卻是停在了路邊。他掏出手機撥通了徐菁的電話，細細交代。
男店主也開始不耐煩起來：「你是聽不懂嗎？你那幾頁已經列印出來了，趕緊把錢給了，然後走人。」
幾句下來，張一楊又覺得這熊孩子不可愛了。兩人就這個問題爭得面紅耳赤，遊戲雖然還在交替著玩，但張一楊的心情卻是越來越不好了。
「我現在給你們轉賬。」他說著，拿出了手機。
「搜不到還說什麼，快點兒給錢走人，不要耽誤我們做生意，我一會兒還要用電腦呢。」
「我是想跟各位一起做大事，發大財。可你們等不及了，我有什麼辦法？」江波惋惜地搖搖頭，一副「賺錢帶不上你們咯」的樣子。
顏星文打完一個副本，張一楊抬起頭來：「你打得太慢了，這個副本換種方法，能節省不少時間。」
另一邊，江波和江濤出院后回到了市郊的工地。工友們給他們接了風，七嘴八舌地詢問，又七嘴八舌地告訴他們有人來找事，說江波欠錢云云。
張一楊更是直接在聊天軟體里跟江波噓寒問暖，稱兄道弟，姿態做了個十足。
昨天她照顧產婦都沒怎麼睡過。原來那產婦是和丈夫吵了架，負氣跑出家門，誰知她丈夫竟然沒追出來。
「你個小鬼又搞什麼……」張一楊的話卡住了，他摸到自己頭上的降噪耳機。
見他們走掉，江濤跑過去高興地抓住江波的手臂，問：「哥，你好了？」
「隨你便。」張一楊又躺了回去，決定不跟他一般見識，先睡夠了再說。
「五斤三兩，女孩。」產科大夫抱著孩子出來的時候，張一楊已經去辦修改監控那事了，長椅上剩下的三人齊齊露出笑顏，猶如那是自己的孩子一樣，都迫不及待上前去看。
「哥，那些人要是再來，我就打跑他們。」因為江波後來沒用超能力，兩人也不怕待一起，所以江濤今晚換到了江波的房間，與哥哥挨著睡。
時間回到三分鐘前。
徐菁趕忙跟著去了，留下一個男人和一個男孩，在原地伸著手指打架，都想霸佔孩子的左手。
她沉下臉，對女店主道：「這個不能拷貝給你，我要刪掉。」
張一楊磨牙，顏星文聽得一清二楚。他抬頭看看張一楊的臉色，終於生出點兒愧疚：「不然你再睡會兒，我自己玩一下。這個電腦我可以玩嗎？」
眼見對方找上門來了，江濤怒不可遏，一下衝出了房間，隨手撿起旁邊的鐵棍，殺氣騰騰地站到了超能力者們的對面，大吼道：「你們想幹什麼！」
回到醫院，張一楊還沒回來，醫院里此刻沒有急診，冷冷清清的，徐菁索性在長椅上躺了下來，和衣睡著了。
「欠錢還這麼橫，我看你是沒被我們打夠！」這些人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刀具，向江濤靠近。
有錢入賬，幾人覺得今天這趟不算白來，把刀揣回兜里，高高興興地走了。
他飛得正開心，一陣氣流突然吹過，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幾晃，那些流星則「哐哐哐」地砸到他身旁的行星身上，眼瞅著也要朝他砸來。
幾次下來，顏星文學了不少實用技巧，操作技能上了一個大台階，對張一楊服氣得不行。
三千塊，足以讓這些人被收買，也足以讓他們與江波反目。
江濤翻了個身，說道：「好，哥，我聽你的。咱們以後都讓他們用去。」
李威面露尷尬，回道：「沒有，不過遲早會有的。」
她剛才並沒看到對方修改文件名，難道是放在了什麼隱藏加密的地方嗎？
繁華地段寸土寸金，文印店大多選擇開在旁邊的小巷裡，整條大路上竟只有一家文印店，且掛著一塊疏於打理的門牌——「佳銘圖文工作室」。
那個等待列印的女孩子還勸她：「哎呀，這算什麼事兒啊，犯得著嗎？你拿著文件走不就完了，不只有你著急，我列印完還要趕緊回公司呢。大家都是打工的，互相體諒下唄。」
「太難看了，她媽媽挺漂亮呀，她怎麼這個樣子。」顏星和_圖_書文滿臉嫌棄。
徐菁遞上優盤，又問：「多少錢？」
「就是就是，他耽誤我們這麼久，必須賠錢！」
女店主沒吭聲，插好優盤後點開文件，每頁都瀏覽了一番才開始列印。只是按下列印鍵后，女店主竟然將文件拷貝到自己的電腦里。
男店主和另一個女孩子聞言齊齊笑出聲。徐菁冷眼看著他們，電話在此刻響了起來。
「少扯那沒用的，江波自己都半死不活，住不起醫院跑回工地了，再過些時候你們找借口拿不出錢怎麼辦？趁你們現在有錢趕緊拿出來，我們拿了錢就走，大家一拍兩散，免得把事情鬧大！」
「那你就來打擾我？給我打五個電話把我吵醒，再強行來我宿舍參觀？」
江波信誓旦旦，現在還打算給他們打錢，難道他真的是個大老闆？可他們之前已經動過手，得罪了他……眼下到底是拿錢走，還是繼續合作呢？
當下，張一楊開了遊戲，登陸自己的賬號。
徐菁略吃驚。往常在學校里列印，一張才一毛錢，這裏生生翻了十倍。
江波嘆了口氣：「哥總會想到辦法的，別想了，睡吧。」
徐菁、司機李威、顏星文湊在一起，圍著一個小小的襁褓。在這個小生命的一呼一吸之間，醫院慘白的燈光也似有了溫度。
於是，工地上的工人朝裏面一指，道：「喏，江波在那間房呢，我們還要出去工作，你們自己去找他吧。」
他那賬號一身金光，全是極品裝備，看得顏星文羡慕不已。
「大神，那個角色好弱智的，你怎麼會喜歡他啊。」顏星文問。
女店主掀了掀畫著粗重眼線的眼皮，朝徐菁伸出手。
江波拉攏超能力者時本身便目的不純，能被他收買的人質量也就可想而知，肯定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幫你修床。」顏星文又大了點兒聲。
他們正猶豫，江波又說了起來：「你們都是我花心思找來的人才，之前那些小誤會我也能理解，要不你們先回去，等過幾天我做了計劃，大家就開始行動，到時候錢都不是事。」
「我當然聽見啦，但是我想找你們玩。你知道的，徐菁要上班，我不好過去。」
顏星文看他兩眼，指了指他的頭。
「江波居然這麼好說話，二話不說就給了我們一千，我還以為他要動用超能力呢。」
五分鐘后，張一楊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一隻耳，你玩就玩，可不可以不要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有些今天要出工的工人已經起來了，看他們氣勢洶洶，好奇道：「你們找他幹嗎？」
「繼續，打個副本。」張一楊又看回手機，說道。
中午的時候，張一楊點了外賣，兩個人跟輪班似的輪換著吃飯，也沒停下遊戲的腳步。
徐菁下定決心，那些被拷走的文件說什麼都得刪掉，絕不能留在這種人的手裡。
看了半天，還是越看越喜歡。
顏星文戀戀不捨地離開，一步三回頭的模樣和李崞如出一轍，彷彿放風完畢要回到牢籠的小動物一樣。
徐菁坐到電腦前開始搜索文件名，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搜不到相關信息。
「累死我了。」張一楊伸了個懶腰，還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竟然嘲笑我喜歡的角色，哼。」
「靠邊，擋路了。注意交通安全。」陳湛對超能力者們道。
深呼吸后，徐菁撥打了110。
沒有人招呼徐菁，徐菁掏出優盤，走到女店主面前說：「你好，我要列印一份文件。」
「他欠我們錢！你少管閑事，我們只找他。」超能力者之一，眼睛一瞪。
「我哥既然說了，就肯定會給你們。你們幾次三番來騷擾是要幹什麼！」江濤怒道。
「沒事兒，來，用這台電腦吧，她病得不輕。」女店主說著又瞥了眼徐菁，「啪」一聲把給徐菁列印出來的文件往複印機上一摔，道，「不想走就別走，今天就住這兒吧！」
天哪，想他張一楊一百四的智商，竟然會被這小鬼帶偏，連自己戴著耳機都沒發現。剛才那場景完全可以畫成漫畫了，真是蠢爆了！張一楊捂臉。
「哇，你這都是些什麼啊，好棒！」顏星文打量著張一楊架子上的手辦。
「不用了，耳機給我。」張一楊和-圖-書挫敗地伸出手，示意顏星文把他的降噪耳機遞過來。
幾人互相附和，越想越覺得有理。
「你還打遊戲？哪個網游？」
「為什麼？我用得挺好的呀。」江濤很是不解。
「哪兒弱智了？」張一楊的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等等，還有精神損失費呢！你吊著我們這麼久，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一人叫囂道。
「十頁。」
江波露出招牌的自信笑容。每次招攬人入夥的時候，他都是這副表情，很能糊弄人。
我怎麼不知道宿舍里還有鎚子？張一楊此刻好懷念李崞，他真是一個好舍友。
「電腦里有嗎？」女店主戲謔的聲音傳來。
然而她從陳湛那通電話里得知，江波那邊似乎也不太壓得住那些超能力者，再加上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兒，張一楊混進去能行嗎？
然而徐菁的體貼此刻是全然浪費了，因為張一楊並未如她所想，處於忙碌一夜后的睡眠狀態。一零三宿舍里，張一楊睡眼惺忪，正獃獃看著顏星文「嘩啦」一下把窗帘拉開。
江波本人也沒和那些超能力者說什麼有用的事，要套消息，估計還得從江波、江濤兩人入手。於是徐菁也加入了進來，主動加了江濤的微信，偶爾給他發發消息，試圖套話。
「啊，對不起，我沒察覺，我會試著忍住的。」
顏星文一聲歡呼，趕緊操作起來。
工地上工頭拖欠工資的事太多了，他們也很討厭這種事。
徐菁一愣，突然反應過來，對方是列印后才拷貝的文件。
徐菁心中擔憂，但看時間還早，便也沒給張一楊打電話，只把這事記在了手機備忘錄里，添加了一個提醒，然後他拍了拍臉，投身於工作中。
「我都沒讓你出去接我，只是讓你開下門而已啊。」
江波身著襯衫、西裝，步履從容，跟要出去談生意似的。
江濤聞言簡直怒髮衝冠：「我哥在休息，誰要是敢惹他，我就揍死誰！」
張一楊說：「還不知道是要幹什麼，不過他約我在小吃街，至少晚上能蹭頓飯了。」
「行！」江波一口答應，隨後給每人轉了一千塊錢，「我這兒剩餘的錢還要在生意上流通，不能打太多，這些你們先花著，以後錢多得是。」
「弟，以後你也少用超能力吧。讓他們用去，自己別用。」
女店主見狀冷笑了一聲，嘲諷道：「你今天出門沒吃藥吧？我的電腦你還有資格不讓我用？」
對方依舊沒有理她，拔了優盤放在桌上就去招呼別人。
超能力者們還當江波起不了床，此刻一見他，都有點兒傻眼。
幾個人趾高氣揚，排成一列慢悠悠地在路上晃悠著，佔了大半的道路。他們身後，跟著幾個被擋住的行人和幾輛自行車。
「太厲害了！」他稱讚道。
「幹什麼？江波把我們騙過來，說三千塊一個月，除了一開始給了一千塊，其餘的錢在哪兒呢？」
「大神，你喜歡遊戲里哪個角色啊？」顏星文隨口問道。
張一楊聞言便和他換了位置，嫻熟地操作起來。顏星文在旁聚精會神地看著，不住點頭道：「太厲害了，還可以這樣！」
「嗯，哥你也睡吧。」
「行，大神，我走了。」顏星文眼含深情，戀戀不捨地轉身朝餐廳出發。
夢裡，張一楊伴著一顆發出金色光芒的行星飛翔。無數流星從身邊劃過，景色奇美，讓他心情很好。
徐菁坐在電腦前，冷冷仰視著三人。
與此同時，江濤只覺江波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手上。他趕忙扶住，帶著臉色蒼白的江波回去休息。
「咱們那個方法不是萬能的，雖然我每次都躲人群，最終還是被雷劈了，你要是想好好的，別再動不動就用它，省著點兒。」
許久沒玩遊戲，張一楊慢慢也被勾起了興緻，和顏星文你一局，我一場，輪番操作，玩得很是開心。
江波兄弟倆還在沉睡，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喧嘩，江濤一個骨碌下地，而後拉開房門。
那三個女孩子已經走了倆，就剩一個文員，女店主馬上要用電腦排版列印她的文件了。
女店主終於開口了：「我拷你什麼文件了？電腦就在你旁邊，你自己找去，拷了你的，你刪掉不就行了。」
徐菁以為對方年紀大wwｗ.hｅｔubook.ｃom•cｏm了，不知道可以直接列印，上前欲抓住滑鼠幫忙，同時道：「可以不用拷貝，直接點開就能打。」
「就很火的那個啊，我很久之前就玩兒了，可惜玩得不好。」顏星文說的那個網游正是張一楊玩的那個。
看到徐菁進來，主任拿了個優盤給她，道：「這是著急要的資料，你趕緊出去列印一份。」
「我不在你這兒列印了，你把剛才拷貝的文件刪掉吧。」徐菁忍著脾氣道。
「誰說的，八卦才是最準的，那都是人們的心聲。」
看到電腦上的東西被關得乾乾淨淨，徐菁無從下手。
「那什麼，監控就麻煩你們了，我還得繼續跑夜班，就先走了。」李威站起身來，沖徐菁說道。
「顏星文，你知不知道我早上六點才回的宿舍。」張一楊咬牙切齒地說。
顏星文瞪大眼看著他，手裡拿著個鎚子，動作懸在半空，看樣子正要往鐵架上敲。
第二天，張一楊到醫院后，徐菁便將她跟陳湛的通話內容跟他重複了一遍。
等徐菁辦理完手續回來，孩子已經被護士抱走了，李威和顏星文低著頭，失落地坐在椅子上，身影孤單、凄涼。
「你技能順序不對，這樣搭配攻擊力太小了。」看到了顏星文操作不足的地方，張一楊放下手機，指點起來。
「這印表機是怎麼了？」科室里傳來主任的聲音。
「小孩子剛出生都這樣的，長一長就好了。」李威伸出粗壯的手指，試圖讓孩子握住，但失敗了。徐菁也伸出一根手指，孩子柔軟的小手剛好將之包裹。
眼見江濤這次也難討得了好，江波的聲音突然從門內傳出：「不就是錢嘛，我還想著出院了一起給你們呢。」
徐菁把超能力的副作用說了一下，又告訴了他規避的方法。
「什麼？」張一楊皺眉。他還帶著降噪耳機，沒有聽清。
說著，他又坐回到電腦前，搜索起他心愛的角色。
「這就對了。」江波微微點了點頭。
明亮的陽光灑入室內，張一楊反應慢了半拍，隨後慘叫一聲。等他舉手擋住眼睛時，眼睛已經被明亮的光線刺|激得流出了眼淚。
徐菁趕忙將優盤放在她桌上，道：「這份文件要得急，麻煩你快點兒。」
張一楊說了個自己的最愛。顏星文瞪大眼睛，半晌后竟然「哈哈哈」笑了起來。
「就是弱智啊。你看他做的事情，你怎麼會喜歡這樣的人啊，而且這也不止是我說，論壇里都說他弱智，很少有人喜歡他。」
「為什麼？」李威不解。
「她拷了我的文件。」徐菁說。
這些人都身處社會中下層，收入微薄，文化程度也不高，心術也不怎麼正，大多都是社會閑散人員。
「哪兒弱智了，評價不是挺好的嘛，熊孩子什麼都不懂。」張一楊又冷哼一聲，關了電腦便去補覺。
女店主壓根沒理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扭頭沖她老公喊：「還有紙嗎，是不是該添紙了？」
「江波呢？讓他滾出來！」超能力者們站成一排，堵在門口齊齊叫囂。
徐菁睡在長椅上，做著有關兒時的夢，夢裡幾度出現新生兒懵懂的臉，但又因她幾度醒來去照顧產婦而消散。
「今天真是謝謝您了。」徐菁做了自我介紹，掏出手機和李威互相留了號碼，隨後又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先回去休息的好，今天別做生意了。」
滿臉油光的肥胖女店主看也沒看徐菁，問道：「幾頁？」
六平方米不到的店面里，擠著五個人。一對四五十歲的夫妻是店主，男的正舔著手指在印表機前一頁一頁數剛打出來的合同，女的坐在靠里的電腦前忙活。三個文員打扮的女孩子應該是客人，其中一個女孩正操作著另一台電腦選著文件。
「大神！你就是傳說中的大神吧！這怎麼弄的？」顏星文問。
「帖子，說的都是網游里的八卦，可有意思了。」提起這個，顏星文興緻勃勃，活力滿滿。
送走了李威，時間已是晚上十一點多，顏星文睡眼惺忪，已經有些睜不開眼了。徐菁給他叫了個車，囑咐了一通，把他也送走了。
「扶我回去睡覺……」江波話沒說完，挺直的腰板瞬間垮了。
「你又搞什麼鬼！」張一楊怒道。
張一楊hetubook.com.com咬牙：「你一直在『嘻嘻嘻』地笑，還自言自語。」那窸窸窣窣又沒規律的聲音太瘮人了，簡直能讓人做噩夢。
張一楊還是沒聽清，只覺這孩子有毛病，故意和自己對著干。
「地震了？」他問。
那三個女孩子並不是一起的，大概是跟列印店長期合作的公司的員工，她們要列印、複印的東西非常多，店主夫妻邊跟她們寒暄，邊算錢、複印、裝訂，徐菁就這樣被晾在一旁。
耳機往耳朵上一戴，降噪開關一開，世界瞬間安靜了許多。張一楊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慢慢進入了夢鄉。
一個穿著運動服的人快步從超能力者們身後超過，擦肩而過時，那人扭頭，健康黝黑的臉上表情嚴肅。
兩人相視而笑，對今晚的會面頗為期待。
有個工人還喊了一嗓子：「江波，有人找！」
哼，一個熊孩子，我還治不了你。張一楊睥睨顏星文專註遊戲的頭頂。
江濤看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說道：「哥，你說為什麼女孩們都看不上我呢，那個徐菁對我冷冰冰的，之前那麼多次相親也沒成功過，我是哪兒不好呢？」
「多管閑事。」他們瞪了陳湛一眼，但被陳湛冷峻的眼神一望，終於還是往邊上縮了縮。後面的自行車一個個超了過去。
女店主還是沒理她，男店主看了她一眼，說：「我們不會拷貝你的文件，你那幾頁已經打出來了。」
「哥，等你養好身子，到時候和他們一起算賬，先揍那個打我頭的小子一頓。」江濤已經計劃起來，他仍對今天的事耿耿於懷。
徐菁接了電話，是王主任問她什麼時候能列印好。
徐菁的手伸了過去，女店主卻沒放開滑鼠，甚至還躲開了她。
這些人本就上不了檯面，聚在一起后更是互相拉低層次，得知江波住院，不知誰起的頭，竟然起了勒索的主意。
主任依舊很忙的樣子，他也沒責備徐菁，掛了電話就找其他人幫忙列印去了。
徐菁早晨上班的時候，產婦的父母已經從外地趕了過來，並對徐菁一通感謝。
張一楊本來準備等江波來找他，混入他那組織再做計議，可聽徐菁這麼一說，便覺得江波那個組織實在太不靠譜。
「就是，咱們可不是普通人。」
「哐！」又一聲巨響從張一楊身下傳來。
「醫院里那人不在。江波剛出院肯定虛弱，我們趁這機會打趴他們，然後要錢。」那天和張一楊對峙過的黃毛男道。
「好，我知道了。謝謝，代我向所長問好。」徐菁掛了電話，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
旁人躍躍欲試：「我們乾脆多要點兒吧？反正已經撕破臉了。」
江波所謂的工程隊是他跟別人「吹」出來的，他只是一個手上有些資源的小工頭，既沒有註冊公司，也沒有穩定收入，有活兒就拉著人去干，沒活兒那些工人也不會聽他的。大家只是因為利益在一起而已。此刻一聽是金錢糾紛，這些工人便沒有再阻攔。
「我和你說話呢！」張一楊被氣得清醒多了。
女店主冷笑，給那個女孩子搬了把凳子，滿臉堆笑地招呼她坐在了另一台電腦前。
這一夜，張一楊偷偷摸摸侵入監控系統，紅著眼睛查看了一晚上監控視頻，最終確定飛天司機的片段，並將其全部刪掉。
「可能是為了穩住咱們吧，畢竟咱們都是超能力者，得罪了咱們，誰給他辦事兒？」
張一楊一點兒情緒波動都沒有，無所謂道：「我現在玩得少了，你用我這賬號玩吧，我看看你的水平。」
女店主幹文印多年，手上動作太快了，是以徐菁剛才沒來得及阻止。她此刻有了警惕，緊盯著對方。女店主以為徐菁沒在看她，又拷貝了優盤裡的幾個文件進去，才把優盤退了出來。
「我幫你修修東西。」顏星文弱弱道。
「我確實看到你拷貝了，只是搜不到而已。」
「對對，江波這孫子，說帶咱們賺大錢，結果他自己就只是個小工頭，承諾的工資都出不起，耍弄我們玩呢？有這時間，我自己都能用超能力干一票了！」
「他終於主動找你了。」徐菁一條條地翻看江波發來的消息。
那幾人互看幾眼，一時猶豫了起來。
徐菁看他一眼，捂著聽筒跟對面說道：「主任對ｍ.ｈｅtuboｏk•ｃｏm.ｃom不起，我遇到點兒狀況，暫時回不去，你可以再找人幫忙打一份嗎？別來門口的佳銘圖文就行……」
「十塊。」
張一楊面無表情，告訴自己並不生氣，他只是懶得跟顏星文一般見識。
摘下耳機后，世界恢復了正常。
顏星文鄙夷地望著他，同樣伸出一根手指。
徐菁看起來斯斯文文，態度和善，身形又瘦弱，女店主料定她好欺負，便理所當然地道：「不拷上來我怎麼列印。」
顏星文一臉詫異：「我發出聲音了嗎？」
徐菁接過優盤，跟張一楊簡單說了幾句后，便將白大褂脫下，而後匆匆離去。
顏星文八卦地問李威：「你有孩子？多大了？」
其實不說這些人都只有一些輔助類的超能力，即便真讓他們去犯罪，他們也沒那個膽量和智商——這個年頭，幹什麼都需要技能，尤其當今社會還有防不勝防的高科技。
「你們把他划傷，讓我好好給他放放血。」黃毛男在邊上陰惻惻地道。
「病人家屬，跟我來一下。」一位醫生道。
徐菁氣得發抖。這店主竟然毫無素質可言。她不但擅自拷貝了別人優盤裡的東西，還加了密，不知她會將裏面涉及隱私的文件做什麼用途。而自己一要她刪除，她嘴裏就開始不乾不淨，流氓無賴的樣子暴露無遺。
她對電腦並不精通，所以也不知道女店主用了什麼方法，但她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店主的行為簡直匪夷所思，徐菁皺起眉道：「你剛才又拷了什麼東西？」
事了拂衣去，徐菁振奮了精神，繼續上班。
文件包含病人隱私，徐菁在她瀏覽的時候就想出聲阻止了，現在看到對方甚至將其拷貝，忙說：「你怎麼把文件拷在電腦上了？」
「請你把那個文件刪掉。」徐菁立在她身前，聲音嚴肅。
幾天之後，江波的身體養好了。他給張一楊發了消息，約晚上見面。張一楊當即拿著手機找到徐菁。
「也行啊，我們被江波吊了這麼久，原本的工作也做不好了，現在他還賴著錢不給，要點兒精神損失費也是合情合理。」
兩人本就精神不濟，被這消息吵得焦頭爛額，入夜後仍是心煩意亂得不能安睡。
「要不大神你給我示範下？」顏星文崇拜地看著他。
顯然李威也沒怎麼用過飛天的能力，聽完副作用的事著實嚇了一跳，立刻表示要回家睡覺。
徐菁走過去一看，見主任正敲著那台可憐的機器，試圖讓它吐出紙來。
「哦哦，原來這樣！」顏星文按照他的指點出技能，輸出果然高了許多。
雖叫工作室，裡頭卻很是擁擠、幽暗，給人一種不幹凈的感覺。
時間過得飛快，又打完一局，已經到了顏星文該去餐廳打工的時間了。他背包的時候還在嘲笑：「哈哈哈，你竟然喜歡他，那個弱智，哈哈哈。」
張一楊不耐煩地催他：「快點兒走，你以後不要再在早上給我打電話了。」
被這麼一鬧，張一楊也睡不著了，索性抹了把臉，搬了把椅子也坐到電腦前，問：「你這看什麼呢？」
「我剛才看到她拷了，不光如此，她還拷貝了優盤裡的其他東西，你們必須刪掉那些文件。」
他語氣更怒，道：「大聲點兒！你這樣說話我能聽見嗎？」
電話里的內容男店主聽得一清二楚，他呵呵一樂，道：「人家都催你了呢，還不趕緊走？」
徐菁有些生氣，堅持道：「那你先把拷貝的文件刪掉，不然我不會給錢的。」
女店主見她猶豫，瞪了她一眼又去看電腦。
聽聞此言，在黑暗中的江波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早，工地外幾個男人圍攏著探頭探腦，正是在醫院里打江濤的超能力者。
「找到文件之前我不會再讓你用電腦。」徐菁態度非常堅定。
幾人又交換了一通眼色，終於，黃毛男道：「那行吧，我們肯定還是想和你賺大錢的，不然之前也不會答應你。只是現在我們手頭都沒錢了，你得先給我們些。」
筆記本已經壞了，張一楊沒有多餘的電腦，便一邊玩手機一邊看顏星文打遊戲。
「拷就拷了，那有什麼關係，哎呀，你趕緊起來呀。」
工地外，超能力者們走在路上。
「呃，你沒事吧？」看他心情不佳，顏星文訕訕地放下了手裡的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