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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著你,過完這一生

作者:林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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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請允許我小小的驕傲,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

Chapter 14 請允許我小小的驕傲,因為有你這樣的依靠

很快,熱咖啡被端了上來,輕薄的煙霧在我們兩人之間暈染開來。
「我……我……」猶豫一番后,我選擇先把咖啡喝掉,潤潤喉嚨再戰鬥。
我的猶豫和徘徊不僅沒能讓時間停止,反而加速了事態的發展。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友情和愛情都是感情,你都能做到,我同樣也可以。有了愛,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問題是不可以解決的。而且你知道嗎?現在我可是她最大的債主,後半生她都得用來還債了!」
我說:「左凡柯回來的前幾天,我下了必死的決心,等他回來一定要當面表白自己的心意。但那天,發生了太多事,吳樂樂回來了,十幾年沒見的爸爸也回來了,我就忘了這回事。第二次約他時,本意是想和他聊聊爸爸的事,可後來聊著聊著我突然開始理解靜靜的心情。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所以我又打算勸他回澳洲,但這些話還沒等我說出,就變成了周末午餐邀請了。」
第二天中午,我醒來,發現床頭沒有任何水跡,也沒有任何被人打擾過的跡象。難道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還是她在我睡醒前就離開了?
我很想走過去,抱抱他,對他說:「你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的。」
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說不定人家現在正和靜靜你儂我儂,情深意長。我去了,只能徒增尷尬。
我已經忘記了這種痒痒的感覺是在什麼時候結束的,好像很快,又似乎很漫長。
「什麼,你們都見面了,那你沒表白,你幹嗎了?」回到家后,顧西西從網路上發消息給我,我只能向他一五一十招來。
我聞到了救護車裡塞滿的消毒水的味道,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這個噴嚏讓我漸漸清醒起來,我想起半年前搬家時的一樁小事:
「我有件事要和你說。」
他走後三個月,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冬日的氛圍中。我心情極為低落,很少出門。

我愛你

「我沒有,我只是……有點兒害怕,害怕他一直認不出我,一直把我當成陌生人。你知道嗎?我十三年沒有見過他了,十三年,每天我都要靠照片來溫習他和媽媽的模樣,我強迫自己記住它,我發誓自己永遠也不能忘,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找到他,再喊他一聲『爸爸』。可他卻忘了我,把我們之間的回憶忘得一乾二淨,那是一場夢嗎?一場美麗卻短暫的夢。是夢也好,起碼醒來后我還記得,可爸爸卻忘了。」
當杯子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時,我幾乎感動到要落淚了。這種感覺只在我兒時才有,如今得以幸運的重新體會,最要感謝的人是左凡柯。
我回過神來,重新抖擻起精神:「哦,是菜,紅燒排骨馬上就要燒好了。」
他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我微笑著沖他點點頭,他肯定地掀開鍋蓋,說:「好了!」
不過沒關係,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一起努力。
「什麼?」聽到「紅燒排骨」四個字后,吳樂樂的口水幾乎都要流出來了,她跑到灶台前像一隻小貓一樣弓著腰,捅捅左凡柯,問:「快好了嗎?」
「左凡柯,你有點兒志氣好不好!我輸了無所謂啊,不過是一次旅行罷了,將來我掙了大錢也一樣可以去。可你贏了呢?你贏了,輸掉的卻是自己的一輩子。」我站在路邊的花壇上,柔聲細語地說出這些話時,沒人看得到我內心的鮮血淋漓和歇斯底里。
我趕緊捂住她的大嘴巴,生怕會被左凡柯聽到。
「我想到了一個讓你贖罪的好辦法。」
我讀懂了他的身體語言,他撒謊時總喜歡用食指觸碰鼻子,今天也不例外。他以為可以騙過我,其實是我不願意揭穿他的謊言罷了。
我有些好奇地湊近了看,只見上面寫著:「伍月,我愛你。」
一次旅行,他似乎改變了好多,不單純是外貌,更多的是心智。
在我人生最為窘迫的時候,是她拿出自己微薄的收入幫了我一次又一次。換作旁人,可能早就厭煩了,但她沒有,即使要忍受我的壞脾氣,要替我買飯,還要照顧我的身體。她一點兒也不像我的朋友,反倒像是我的母親或者大姐姐。
「說不定伯父見到伯母后,會想起之前的事情呢?他們是夫妻,雖然很多年不見面了,但往日的情分總歸還在。你長大了,容貌也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可伯母的變化並不大,伯父會認出也是有可能的,你不想試一試嗎?」
他咬著嘴唇,點點頭,眼睛深邃,瞳孔里倒映著將逝的夕陽,還有被風吹得頭髮凌亂的我。
經常性的,我會反覆回憶起他的吻,刷牙的時候會想起,吃飯的時候會想起,睡覺的時候也會想起。總之,睜著眼閉著眼,我的世界里全部都是他的模樣。
我好奇地探頭觀望,只能看到移動的人和移動的傢具,還有雪白的牆壁。
在吳樂樂後來的陳述中,我大概了解了她攜款潛逃后所經歷的種種事情,其實三個字就可以概括了—苦、流浪。
我想了想,回答說:「還是先不告訴她吧!爸爸誰都不認得了,媽知道了,除了傷心難過也沒別的辦法。」
坐在靜靜曾經坐過的位置上,從她的視角我彷彿可以看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一樣的是,靜靜眼中的左凡柯是一個脆弱、受傷,並且需要保護的孩子。而我,卻只觸摸到了他堅硬的外殼。
為了化解這濃濃的尷尬,我只能隨便找了一個話題來聊:「上一次,你和靜靜說好了要約我去看電影,怎麼等我下樓的時候,你們都不見了?」
我點點頭。
但我沒有,因為我的陪伴無法治愈好他內心的疼痛,他需要的是更好的治療環境,他不該在我的世界里徘徊,他應該回到屬於他自己的領地中去。
他終於把傾斜的身子擺正了,感嘆道:「哇……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你,所以……」
「醒了?好點了嗎?我熬了粥,你起來后多少吃一點吧!伯父那裡你不用擔心,他目前在左凡柯家,我先去照顧著,你身體好了再過和圖書去。」
我移開眼睛,無言以對。吳樂樂的心可真大,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乾淨,就跑來操心我了,她可能上輩子真的是我親媽也說不定啊!
一隻大手越過我的頭頂,出現在我眼前,緊接著,我的耳機就被那隻手搶走了。
我把眼神聚焦到一處,問:「他怎麼找到你們的?」
我問左拉:「你肯原諒她?」
左凡柯提出的這個辦法之前我不是沒想過,母親回來或許會對父親的後期治療有一定的幫助,但我是否也應該站在父親的角度替他想一想呢?如今他忘記了曾經發生的愉快和不愉快,他的智商和六歲的孩童差不多,他有一個我們都沒有的單純的世界,這樣也很好啊!
可這些話,我無法同他講出。我甚至開始懷疑,我今天約他來此的目的,是單純為了父親的事情,還是想再見他一面的緣故?
他竟然吻了我,而且沒有經過我的同意。這可是我的初吻啊!他想怎麼賠?
這話說出口前,我在心裏已經打好了草稿,我想說的是:「左凡柯,我知道你騙了我,我知道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利用我。但我不怪你,我是真的不怪你,之前沒有過,現在沒有過,未來也不會,我只想好好祝福你,因為我能做的只剩下祝福了。你還不知道吧,前段時間,靜靜來找過我,她是為你好,你也不要怪她。她說澳洲有更好的醫療條件,所有的一切她都為你安排好了,就等著你回去了,請你回去吧!」
我忍住想要哭的心情對他說:「我們來打個賭好不好,假如將來有一天你恢復了味覺,我就陪你去世界上最遠的地方看最美的星空,好嗎?」
那一刻我才明白失去一個人的滋味。悲傷,原來,來得這樣突然。面對他已經離開的現實,我根本就沒有做好準備,我安慰著自己說:「他終歸是要走的,走了好啊!走了好啊!」
餐后,吳樂樂帶著父親去樓下的花園散步,本來我也想去的,但左凡柯對我說:「伍月,今天晚上我們去看一場電影吧!」
對呀,「我是個不識趣的電燈泡。」
「走吧!去看電影吧!」男人說。
和想象中的一樣,溫馨成為了唯一出現的色調。我和左凡柯配合格外默契,他切菜、配菜,我來炒菜、加鹽。很快,一盤又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被端上了餐桌。
他晃晃身子,不願意配合我:「這對我來說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你輸定了!」
那天,究竟看了哪部電影,電影的情節是怎樣進展的,結局是悲還是喜,現在我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月末,距離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已經過去半個月有餘了。我下樓買泡麵時,路經他的家,發現大門敞開,屋裡面人頭攢動。
「你就不怕她是騙你的?她還和你說什麼了?」
我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有時,忘記也是一種治療心中疾病的方法,不是嗎?」
「那是為什麼?」
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但轉瞬間又擺出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來:「我知道了!你稿子沒按時寫吧?所以故意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來。別想,這招對我沒有用!」
說完后,她又接著哭了起來。
通過父親的事情,我一連串想了很多很多,忘記了周圍的一切動靜和時間的流逝。
可是在內心深處,我很後悔,也很害怕。後悔沒有同他告別,後悔沒有給他一個擁抱,後悔—勸他離開。更加害怕從此之後再也無法相見,害怕他的樣子會成為我記憶中越來越褪色的一張老照片。
我不用抬頭就知道吳樂樂哭了,因為她的眼淚滴在了父親的手背上。他感覺到了涼意,目光這才從水仙花上收回來,仔細盯著我看。
我笑答:「我罰你……做我一輩子的好朋友,從今以後,不允許你再對我撒謊,不允許你再突然消失,不允許你再隨隨便便就扔下我。」
我重新開始寫作是在2013年的春天。自他走後,李警官便經常光顧我的夢境,在夢裡我重溫了左凡柯曾耐心講給我聽的那個故事。然後,我把它寫了下來。那時我已經搬去了新的小區,住上了新的家,鋪上了劉暄賠給我的新地毯。我還從朋友處抱回了久別的小公貓,它吃胖了不少,但還認得我。
父親似乎被我痛哭的樣子嚇到了,不停說著:「好吃,好吃。」
但我好像錯誤地估計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因為他很嚴肅地和我說了一句半開玩笑的話:「嗯,本來我也是打算走的,很早之前就決定了,只是沒和你說過,一直還不知道如何開口。」
「什麼電影啊?」我問。

初吻

不想再見你?怎麼會不想呢?現在你還沒有離開,我就已經開始止不住地思念你了,可這些,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我擺擺手,端起咖啡杯,想把剩下的冷咖啡喝掉,他按住我的手說:「我替你新要了一杯,這杯冷了,喝冷的東西不好。」
「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開心嗎?我想告訴你,可我又不敢給你打電話,只能一邊在福利院工作,一邊照顧伯父。那時候伯父的腦袋已經不是很清醒了,聽福利院的人說,他的頭曾經被重物撞傷,所以記憶力只會越來越退化,和老年痴獃差不多。本來我打算就這樣度過自己的餘生,算是贖罪了。可有一天,左凡柯突然來了。我還以為你們發現了我的行蹤,來抓我呢,害他跟我解釋了老半天。」
「傻瓜。」
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我突然醒悟過來:原來對於曾經的傷痛,他一直無法忘懷。更加讓我感到震驚的是,我只能傻傻地坐著,幫不上他一點忙,可我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操心。
「捧花」象徵著幸福,能夠搶到捧花的人意味著距離幸福不遠了。看來我的幸福走得太慢了,不,也許是我太著急了。
早晨的陽光太毒辣了,刺得我眼睛痛,後來這痛演化成了淚水,順著我的臉頰一直流到下巴,又從下巴滴落到地毯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我的心裏已經抑制不住m.hetubook.com.com地在吶喊。
是因為你也有秘密瞞著我,所以不會在意我的欺騙嗎?
左凡柯沒有和我約定,他似乎不想提起這個話題,又或許他已經猜到了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左凡柯,你回澳洲吧!靜靜說,澳洲有更好的醫療水平,說不定可以治好你的味覺,那樣你就可以重新開始自己的事業和人生了。料理對你來說很重要,不是嗎?」
左凡柯的離開對我來說雖然是一個很大的遺憾,但這並沒能終結掉我的人生。因為這份失落與傷感,我的寫作進度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
他突然拉我坐下,對我說了一番匪夷所思的話:「伍月,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外出旅遊嗎?不是為了找樂子,說實話,一個人在外,生活還是很艱苦的。」
在和靜靜見過兩次面的咖啡廳里,我和左凡柯面對面坐著。我原本打算問問他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才找到我父親的,但還沒開口,就被他扯到了別的問題上。
左凡柯走到我身邊,笑著把我向前推了幾步,我有些膽怯,狠狠又倒退了幾步。
幸好看不清,我才能夠說出些狠心話。
我想,父親不是忘記了我,他知道坐在他身邊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女兒。他只是為曾經的突然離開感到抱歉吧!他只是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式來和我相處吧!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吳樂樂和左拉已經和好如初。
唯一記得的,是從電影院走出來后的滿天星光。那璀璨的夜幕,很少在這個城市出現。我有些驚喜地抬起頭,他也和我一樣,抬頭看著星星。他說的話,遙遠得如同銀河系中的某一簇星光。
對於曾經的我們來說,愛情並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它更像是一種負擔。而現在的我們,起碼對我來說,我遠遠沒有做好迎接新感情的準備。我想,左凡柯應該也不會例外。
「為了……一個人,為了……忘記她,可我發現我忘不掉,站在珠穆朗瑪峰的山頂時,我以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包括她。可從山上下來的過程中,我才發現,我可以拋下全世界,唯獨除了她。」
該開飯了!
吳樂樂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想了好久:「好像是什麼……什麼……一幅畫,確切地說,他不是來找我的,我只能算是他的一個意外收穫啦!你真想知道?自己去問他不就好了?咦,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有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不知是這煙霧搞的鬼,還是我眼眶中進了水汽,總之我有些看不清他的臉了。
聽到她的聲音,我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和她一起嬉鬧玩笑的日子。那段日子真的單純到就連空氣中都沒有一點雜質。曾經,我以為大學時代會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光陰,但後來我恍然發現,那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時光,可能是有了吳樂樂的陪伴,所以那四年的記憶才顯得格外美好。
「喂!什麼快結束了?」吳樂樂推了我一把。
她停止哭泣,冷靜地對我說:「現在鈔票貶值太快了,二十萬能買到什麼啊!」
周末午餐宴會在我的組織下順利召開,吳樂樂、父親和左凡柯都加入其中。
那幅畫面真的很美好,一個男人,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正午,我站在炙熱的街頭,行人很少。我抱著一把破舊的凳子,努力回憶曾經生活中所錯失的細節。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但始終離我很近。柏油馬路上映著我們的影子,一高一低。風吹動我們的衣衫,讓我們的影子看上去像是並肩牽手的兩位蹣跚老人。
「我本來打算回來的,就算去賣血也要把你們的錢還上。但……我害怕啊,我害怕你會怪我,害怕你會再也不把我當朋友,害怕……」
吳樂樂正蹲著身子幫我的父親擦口水,看到我后,她第一時間站了起來,向我靠近幾步。看到我的樣子后,她收起了一開始的熱情,對著空氣說了一句:「對不起,伍月。」
站在公寓樓下,我剛要還嘴,嘴唇就被一個溫熱的東西堵上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電影院:「三個人一起去看電影,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如果這時候可以停手,為時也不晚,大不了重新來過唄!但進過賭場的人都知道,賭博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於輸贏,而在於「下一把」。「下一把」是一種信念,一種希望,一種用錯了地方的堅持。
但這輩子能夠認識他,並且愛上他,是我做過的永遠也不會後悔的一件事。
他把我扶起來,仔細看了我好一會兒,問:「你認識這家房主?」
還有我的父親,十幾年前那個雖然不帥,但乾淨利落的父親,如今還沒有六十歲的他卻好像已過古稀。
在我睡著的前一刻,看到的仍是她忙碌的背影。
我的父親似乎不認得我了,一隻手緊緊攥住吳樂樂的衣角:「啊,啊,餓了,餓了……」
天啊,他已經把我折磨得快活不下去了,還想要禮物嗎?這真是荒唐,我還能送他什麼禮物呢?我已經把自己的心都掏給他了,再多一分恐怕就會危及生命。
我抱著她顫抖的身體,對她說:「你也太傻了,你都已經有了二十萬,幹嗎不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去過好日子呢?」
我給他倒水喝,他說不渴,開玩笑說在外面喝雨水喝得太多了。
「這不一樣!」
我不想他離開,哪怕是一秒鐘的十分之一。可他必須離開,這是一個不爭而且殘酷的事實。
吳樂樂和左凡柯齊聲安慰我。過了一會兒,父親突然伸手抓起桌子上的雞腿,看了看,然後輕輕放在了我的碗里。
左凡柯把我拉進卧室,耐心勸導我:「在你的記憶里,他永遠是年輕時的樣子,可如今你長大了,他也老了,你不能永遠要求他年輕下去,就像你不能要求時間停止一樣。」
股票達人是個騙子,他騙走了吳樂樂的錢還有希望。而吳樂樂,是我們的朋友,卻借走了我們的錢還有感情。
我拿著它來到樓下,正在為安置這個小傢伙感到頭疼時,忽然發現和圖書它的靠背上有幾團墨跡。
「什麼?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此刻我的內心當中,更多的是自責。我想,如果我可以早一點找到他的話,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需要回送我一個吧!」
「說吧!」他注意到了我神色的變化,跟著我一起緊張起來。
左凡柯出差回來的前一天晚上,我一邊在小區的花園裡散步,一邊戴著耳機聽音樂。
「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不過,劉暄說,到什麼時候都不晚。
第二天的清晨,當我站在左凡柯家的客廳,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熟悉的身影時,我認為自己應該永遠失去了微笑的能力。
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沒有見過他。聽顧西西說,他外出徒步旅行去了。看樣子應該是的,因為他回來那天不僅背著大包小包,而且臉色黝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我可以理解左凡柯鍾愛料理的心情,因為它和我對待寫作的態度是一樣的。
當晚回家后,我突發高燒。至於原因,我至今都沒有搞清楚,是因為吳樂樂和父親的突然出現?還是因為左凡柯的一個吻,一句「你還有我」的承諾?
他轉過身,我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隨即而來的是滿屋子的排骨的清香。
我哭得越來越厲害,左凡柯卻莫名其妙笑了起來。他摸摸我的頭,讓我躺在他的肩上,說:「傻丫頭,如今你的願望不是都實現了嗎?第一,你沒有忘記他的樣子,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可見你平時是很用功的;第二,他回到了你的身邊,你也喊了不止一聲的『爸爸』;第三,就算他忘了年幼時的你,但只要你努力,讓他記住現在的這個你,不就好了嗎?」
他笑著幫我加了一塊糖:「你不是愛吃甜的嗎?連糖都忘記放了。有些話你不想說的,可以下次再說,或者永遠對我保密,我不會介意的。」
我不想他背負著蝸牛的重殼前進,我希望有朝一日他離開時可以兩袖清風,不帶走屬於我世界的一片雲彩。
「……這算是對我的獎勵嗎?怎麼聽起來像是懲罰呢?」
可是當我趴在他的肩頭,一遍遍不停地喊著「爸爸」時,他對我熟視無睹,指著窗檯邊一株開放的水仙花嘻嘻笑著。
後來,男人和女人也離開了。屋子靜了下來,夕陽鋪在地板上,映出了梅花木凳上的點點光斑……

一次別離

左凡柯把雞腿放到我手裡,我一邊擦眼淚,一邊啃雞腿,一邊看著父親,一邊欣慰地笑。
「謝謝你了!」除了表達感謝,我已經無力做其他解釋了。
「噓!什麼婚不婚的,快結束了!」我看了一眼正和案板搏鬥的左凡柯,他看起來很有興緻,我在思考如何勸他回澳洲的問題,一時有些出神。
很長一段時間里,確切地說是從那晚分別後,我的內心始終處在一種極端焦慮和慌張的狀態。但有的時候,情緒卻表現得出奇的平靜。我的生活,彷彿一邊是冰冷的海水,一邊是燃燒的火焰。
「我看你到什麼時候都改不了瞎貧的臭毛病!」
左凡柯的秘密可以瞞得過我,但我不相信他可以瞞得過劉暄。

親愛的

男人驚恐地站起來,我看到一支筆在他的身後被快速隱藏了起來。
我噴了一口水:「注意,此處無聲勝有聲。我夠悲慘的了,你就不要雪上加霜了!」
左凡柯離開得靜悄悄的,我甚至都不覺得他已經走了,因為樓下偶爾還會傳來嬉鬧聲。每到這個時候,吳樂樂就會勸我:「伍月,你清醒一點吧!他走了,不會回來了。住在樓下的人不是他,他已經搬走了。」
他不停地重複著這幾句話,完全沒有看到我的樣子。
「所以我肯定有事,對嗎?」
我呵呵笑了,猛然間想起了左凡柯曾和我說的話。之前他和我講過,左拉的心智其實遠比他要成熟、靠譜。一直以來,我都不相信,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他走後,我才明白,他說的是對的,可我似乎明白得太晚了。
「那你呢?」他目光如炬,看著我,「你希望我離開嗎?可不是我嚇唬你哦,我如果真的走了,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永遠都見不到我了,想感謝我也沒有機會了。你是真的想要我走嗎?你真的不想再見我了嗎?」
我知道我的話說到了他的心坎里,我既是針對父親的事說的,也是對他說的。
對呀,「我就是個傻瓜。」
我哽咽著,落下淚來。
假若有一天父親真的記起了往事,他還會終日嘻嘻哈哈下去嗎?我猜,不會。
在明媚的陽光背後,我不僅看到了久違的吳樂樂,還有—早已蒼老的父親。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說謝謝,我覺得有些太輕了。你不僅幫我找回了父親,還把自己的卧室騰給他住,每晚都照顧他,這些本來都是我這個做女兒的應該做的事情。」我默默低下頭。
還好,父親的病有了起色,雖然他還沒有記起曾經的我,但他很是依賴現在的我。而人活著,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我突然舉起手來,手掌像一把鋒利的快刀,架在她脖子上方。
初吻一點也不美好,因為我心中充滿了左凡柯將走的悲傷,所以絲毫也開心不起來。他吻了我,我卻更加想哭了,為了不讓他看見我掉眼淚,我只能趕緊跑上樓梯,沒能來得及回送他什麼。
說完,他擺擺手,將MP3扔到我的懷裡,揚長而去。
我抱著劉暄痛哭,我把他當成了同病相憐之人。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自認為的結束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我趴在他的肩頭哭哭啼啼,他卻摸著我的頭髮微微揚起了嘴角的弧度。
我當然知道,我又不傻。可我偏偏固執地相信他還在我的身邊,因為我的心中還有他的影子,揮之不去,也無法被時間沖淡。
父親坐在我的身邊,我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是粗糙的,有點兒像老樹皮。
吳樂樂從我、左拉https://www•hetubook.com.com還有很多其他朋友處籌得了二十萬元,準備破釜沉舟來最後一次。可股市還沒開盤,她就聯繫不到那位一起並肩戰鬥過的戰友了。
我以為自己要費九牛二虎的力氣才能趕走左凡柯,但我失算了。很順利,一切都很順利,他沒有和我爭論,沒有和我翻臉,沒有拽住我的手依依不捨,相反,他竟然還問:「我臨走前你不打算送我一個禮物嗎?」
走廊處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了,溫煦的風打在我的臉上,猶如數九寒天冷冽的冬風。我打了個冷戰,拍拍身上的灰塵,抱著畫本,扶著樓梯的欄杆,回到了屬於我的家,在那裡,還有父親和吳樂樂在等著我煮泡麵呢!
想了好久,我還是無法從往常與左凡柯的交往中察覺到有關於「我愛你」的任何蛛絲馬跡,除了最後見面時的那次親吻。
面對劉暄的種種低級愚蠢的行為,我顯得無比冷靜,毫無反應地朝前邁著小碎步子。
自從那次在咖啡館分手后,靜靜就再也沒有聯繫過我,她好像徹底從人間蒸發了。我一度懷疑她是因為對我說了謊話,無顏面對我,所以逃之夭夭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撒謊的是靜靜,而不是左凡柯,即使我已經不那麼介意他的欺騙了。
左凡柯摸摸我的後腦勺:「這有什麼,你照顧伯父,也不方便不是嗎?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多抽空陪陪他,和他說說話。現在他的思維很單純,你多和他接觸,你對他好,他就會記得你,而且會記得很牢的!」
我爽快地搖搖頭:「沒說什麼,她想讓我勸你回澳洲。說實話,我曾經懷疑過她的初衷,但不管她是否會騙我,我敢保證的是,她永遠都不會騙你。她是愛你的。」
「你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伯母?」
她瞅瞅我:「只要你能出氣,打我罵我都行!」
其中一個女人推著老人出門了,另一個女人在灶台邊洗洗涮涮。而那個男人正苦苦趴在地上鑽研著什麼。
我日日夜夜思念的父親把我忘得一乾二淨,我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忘了我?
我以為自己眼花了,所以反覆確認了無數次。沒錯,是「我愛你」,沒錯!
「我搶了你的東西,你怎麼不來打我?」
我點點頭,很是認同他的想法,他口中的那個「她」應該就是指靜靜了吧!
我沿著來時的路慢慢往回走。中午,不知誰家正在做飯,一股清香鑽入我的鼻腔,我順著這股香味朝對面看去。那是一間有著落地窗的小屋子,屋中有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聲淚俱下:「爸爸,他……他記得我。小時候我很愛哭,每次哭的時候,他只要給我一個雞腿,我就不哭了。」
離開股票市場后,她用手中僅有的幾百塊錢買車票去了上海。她說,上海是大城市,大城市嘛,機會總是多一些,工作總是好找些。我想,可能是命運驅使她去了上海,也是命運讓她意外在一家福利院發現了我的父親。
他跟上我,把頭歪進我的視線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指了指窗檯邊的筆記本:「那個應該是你的東西吧?裏面還有你的畫像,你還是蠻上相的。」
我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這樣說?」
父親還是老樣子,像個老小孩兒,生活中總是為我們製造不少玩笑和幽默。吳樂樂在和左拉結婚前一直住在我的新家,她出嫁那天,顧西西因為剛剛和女朋友分手哭得幾乎斷氣,我則因為太過激動而幾度暈厥。在婚禮現場,我和顧西西一起被抬上急救車。在去往醫院的路上,我仍然念念不忘吳樂樂的捧花。
就這樣,糊裡糊塗的,我們漫步在夕陽的餘暉中,朝著電影院進發。
「哎,讓一讓,讓一讓!」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沖我大喊,因為沙發的阻礙,他並沒有注意到我。
我嚇了一跳,倒退幾步,被一個花盆絆倒在地。
我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吞吞吐吐,終於對我道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我推開他,平衡好身體后,開始對他進行說教:「先不說你能不能解決世界上的一切麻煩事,就說東西被搶了吧!哭、鬧、打人有用嗎?這都是小孩子才會有的行為。我們都是成年人,成熟理智一點不好嗎?」
吳樂樂愣了一下,搖頭說:「你不會的,我了解你,你不會報警的。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報警了,我也不怪你。是我錯了,我應該受到懲罰。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我什麼都答應,錢我會還的。」
「你知道嗎,在澳洲,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這樣的夜空。你想要看看嗎?」
「你難道就不害怕我會報警?」
顧西西打出了一系列的驚嘆號,我則連續打了很多的省略號。
我心想,這人可真有意思,便隨手接過小凳子:「你們搬其他的東西吧,這個我來處理。」

謝謝你,回到我的身邊

雖然身體有些輕飄飄的,高燒后的頭痛癥狀還沒有完全消失,但我仍使出渾身解數把她拽了回來。
總之那一晚,我身體滾燙,歪在床沿上哼哼唧唧。吳樂樂一直守在我的身旁,為我換毛巾,擦酒精,喂我喝葯,扶我躺下……
至於劉暄,和我一樣,還是獨身一人。我猜他一定換了不少女朋友,可我一個都沒有碰到過。
不是我放棄了表白,而是我有點兒看懂了「表白」的含義。表白或者說初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曾經的我害怕愛情會擠走親情的位置,我拚命逃避一切感情的可能,曾經的左凡柯也和我一樣,處在感情的旋渦中掙脫不出。
他獃獃地看著我,有點兒尷尬地低下頭去:「或許吧!」
很快,女人忙完了手裡的活兒,問男人:「你在幹嗎?」
看到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我心中也不是滋味。不是我心軟,而是我了解吳樂樂的為人。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她只是一時走入了迷途,如果在這時候她身邊的親人和朋友不去拉她一把,就只會將她推入黑暗的深淵。
在我和父親相hetubook•com•com處的這段時間里,他一直把我當一個透明人。表達友好,這是第一次。有了第一次就能讓我更加有信心,有勇氣走下去。
沒想到在這種雞飛狗跳的時刻,左凡柯還能如此冷靜。他積極的心態感染了我,我淚眼矇矓地抬起頭來問他:「我可以做到嗎?」
原來,她去雲南帶團時認識了一位炒股達人。一開始,吳樂樂也抱著警惕的心態,只給他數額很少的一筆錢,可久而久之,她發現那人很有信譽,便拿出自己全部的積蓄,決定賭一把。她贏了很多次,但輸在了最後一把上。
可這個世界上,哪有如果呢?
說時遲,那時快,我的雙手又抬起落下,但沒有落在她的脖頸處,而是輕輕合在了她的後背。
「注意,你這不是悲慘,你這是自作自受。有那麼多機會不好好把握,不懂得珍惜,現在後悔了吧?後悔也不晚,只要你抓住周末共進午餐的時機,點上幾根蠟燭,放一段優雅的音樂,在合適的時候用一下你的腦子,說出點符合時宜的話,說不定可以事半功倍哦!」
我的手掌在桌子底下攥成了拳頭,指甲嵌進肉里,快要出血了。
我揉揉屁股,走過去,打開畫本。一張、兩張、三張……很多張。每一張中的我都是不一樣的,有時在笑,有時在沉思。他筆下的我一點兒也不像真實的我,他的畫中有陽光,每一幅都有,打在我的側臉上,閃著金黃色的光芒。最後一頁是父親的畫像,翻到這裏,我忍不住哭了。我只給他看過一次父親年輕時的照片,他竟然記得,而且畫得惟妙惟肖。
搬家那天,空氣乾燥,灰塵一再地被揚起,然後落下。我打了無數個噴嚏,最後連搬家小哥都有些不耐煩了,他拿起一個梅花形狀的小凳子跑來問我:「小姐,這個凳子太舊了,你還要嗎?恐怕受不了路途的顛簸,半路上它就一命嗚呼了。」
結果,明天成為了一個永遠也無法到來的時刻。
我同樣嚴肅地問他:「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有事情瞞著我?」
我想了十萬次的表白,可最終從我口中說出的卻是代替另外一個人傳達的愛意。
在所有的恐懼和疑慮中,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左凡柯時的情景。也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個雜亂無序的環境中,人聲嘈雜,他從屋裡走出來,看著我,像看著一個奇怪的野獸,我也用同樣的眼神打量著他。那時的我料想不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一次,我不希望我的人生中會有他存在過的痕迹。
謝謝你了,我的好閨密,顧西西,但你對我的期望恐怕我做不到了。
不是夢,確實是吳樂樂。
這個話題到這裏就結束了,從那以後,我和劉暄再也沒有談起過左凡柯。但不可否認,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他是我心口的一顆夜明珠,心情不好時,我就拿出來看一看,其餘的時間,它都躲在屬於它的小屋子裡,幽幽地發著藍色的光芒。
「沒關係,劉暄。失戀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你要想開些,多向我學習。那個……珠穆朗瑪峰太高了,下次咱們不去了啊!不去了!」
「希望下次可以在報紙或雜誌的美食專欄看到你。我想看到一個完完全全和現在不一樣的左凡柯,一個成功地走出內心陰影的左凡柯!」
但一個親吻代表不了什麼啊!
我一咬牙,一跺腳,一閉眼,說出了一句連我都難以置信的話:「我,我……想請你周末到我家吃飯!」
近段時間以來,我的閨密、鄰居和老闆似乎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向我宣告著感情時代的終結。先是吳樂樂的背叛,然後是左凡柯欺騙以及劉暄的隱瞞。對於這一切,我本該很生氣才對,但看到劉暄倉皇逃走時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他們是一群很可愛的人,做著幼稚的事情,開著幼稚的玩笑。唯一的缺憾是,這些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還好啊,吳樂樂還是之前我所認識的那個吳樂樂,倔強中帶著點兒軟弱,嚴肅中帶著點兒幽默。還好啊,她又回來了。還好啊,她沒有走太遠。
那一刻,我震驚了。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也不是我想要的。按理說,吳樂樂捲走了二十萬巨款,應該生活得很好才對。但看到她的穿著打扮和憔悴的模樣后,我根本無法猜測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伯父他……他什麼都不記得,誰都不認得了。」
我朝他頭上輕輕打了一下,伸出小拇指:「拉鉤!」
我不知道左凡柯什麼時候會離開,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離開,我想去問他,但我沒有勇氣。我一直對自己說:「明天再來吧!明天再來吧……」

峰迴路轉

她哭了。
我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這一點兒也不像分別前該說的話啊!是我的神經搭錯了,還是左凡柯的神經搭錯了?
自從父母離婚後,我就缺失了「開飯」的概念。每天吃什麼都無所謂,是咸是淡也無所謂,有的吃就行,吃得飽就行,餓不死就行。
我笑了,他卻有些傻了,不停晃著我的肩膀問:「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告訴我,我一定能解決!」
吳樂樂把我拉到一旁,嘻嘻笑著,說:「你們可以啊!將來結婚了,他切菜,你炒菜,真是絕配!」
「你想見他,可以去澳洲找他,把你想說的話告訴他。」
我真的是一個傻瓜,站在無疾而終的愛情面前,我再一次選擇後退。但我的後退並不是沒有價值的,我的後退對左凡柯來說是一種前進的動力。
左凡柯的擔心更加讓我確信他對我的誠意,他把我當作真心相待的朋友,所以才會如此表現。
幾個暗影在我眼前閃過,我回過神來,看到左凡柯不停地沖我揮手:「怎麼了?想什麼這麼入神?」
他親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沒關係,你還有我。」
他笑笑,小聲說:「傻瓜。」
結果他竟然反問我:「你不是也原諒她了嗎?」
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看什麼都好。」
那一瞬間,風停止了吹拂,水停止了流動,鳥兒也停止了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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