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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再次微笑

作者:夏雪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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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遺落在舞會的心意

第四章 遺落在舞會的心意

遲到的白承熙在眾人的目光中坐下,等老師轉過身去重新開始講課了,才一臉微笑地和玉木槿打招呼。
朴詩妍的心底一陣懊惱,努力地穩定情緒。
朴詩妍坐在座位上,慢慢喝著面前微冷的咖啡。權民人剛剛先走一步了,喝完這杯咖啡,她也該回去了。
玉木槿緊緊地抱住權泯野,從明天開始,為了媽媽,為了所謂的幸福,就要放開他的手了……
玉木槿看著手中的白色藥盒發愣,這是他特意幫她買的嗎?
突然,她陷入一片溫暖之中。
「泯野哥!」韓柔珠拚命壓制住心底的怒火,走到了權泯野的身邊,圈住他的手臂,「我剛收到通知,下個月要代表學校去英國參加比賽呢!」
玉木槿不自覺地伸手拍拍白承熙的肩膀。
「所以,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不要和權泯野靠近!只有這樣才能討好韓柔珠,不要讓她把這件事告訴韓功燦……」
「啊……真的嗎?」說著,韓柔珠已經放開了挽著權泯野的胳膊,往樓上跑去,「泯野哥,你等等我哦……我待會兒就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玉木槿不停地鞠躬,不停地道歉。病房外的一干人等都沒有注意到權泯野已經進入了病房,玉木槿被打的一幕剛好落在趕來的權泯野的眼中。他很想衝過去將玉木槿圈在懷中,給她可以依靠的溫暖,可是這時韓柔珠虛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地砸在地板上,砸在尖銳的碎片上……透明的碎片在昏黃的燈光里閃著光,宛如此刻她支離破碎的心!
心底巨大的喜悅被一瞬間澆滅!
「我來接你回家。」權泯野微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如此親切溫柔。
「小槿……」
「總比你這個整天只知道發獃的呆女要好吧!」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反而是一片溫暖的柔軟,是那樣熟悉的懷抱。
走過一條又一條街。玉木槿和權泯野交疊的背影在白承熙的心裏投下了一片陰影。
她趴在熟悉的懷抱里,終於放聲大哭!
玉木槿在心中默念,淚水再次決堤。
玉木槿大聲地吼著,絲毫沒有發現白承熙燦爛的笑容,彷彿是秋日里綻放的金菊,安靜、溫和、滿足……沒有一絲霸道和戾氣。
一邊是溫柔的海水,一邊是強烈的陽光……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因為手裡的同一個女生深深凝視彼此。
朴詩妍原本溫婉的聲音有了一絲緊張,拿著電話的手也不由得顫抖,電話那頭的人竟然是——權民人!
「詩妍,我有事想要拜託你……」權民人的聲音里有難掩的滄桑。
叮咚——叮咚——
「詩妍,我們當面談談好嗎?」
玉木槿急急地趕回家,卻發現家裡一片空蕩。
「真是個奇怪的人。」玉木槿小聲地嘟囔道。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玉木槿依舊沉醉在前一天權泯野溫柔的微笑之中。那條白色的小禮服掛在衣櫃里,它身上好像也沾滿了權泯野的海洋般的香氣。
「不!」
「泯野哥,我這身衣服好看嗎?」柔珠拉開裙擺原地轉了一圈,燦爛的微笑如一朵金色的鬱金香。
「柔珠,你好些了嗎?」
窗外的天空一片黑暗。
他的溫柔,他的微笑,他的一切,她都想要一直擁有。可是,自己自私任性地佔有,卻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盡的傷害!
可是,要放棄泯野哥,就感覺自己快要死掉了……
朴詩妍扶住玉木槿的肩膀,將她按下,兩人都坐在了床頭。
「你呀……」朴詩妍還想說玉木槿幾句,可是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朴詩妍的話語。
「哼,不跟你爭論。」
韓柔珠揚起手中的照片問,聲音冷冽而尖銳。
朴詩妍的聲音像是寒冷冬天里最凜冽的風,颳得玉木槿打寒戰,眼前這個最親近的人,現在卻變得如此陌生。
「媽……」
「看你這個每天只會發獃的傻女什麼時候才會對胳膊上的毛毛蟲有反應啊!」
看著面前嚇得瑟瑟發抖的玉木槿,朴詩妍終於熄了火,平靜下情緒說道:「我現在去給韓柔珠辦理住院手續,你在這兒等著!」
權泯野剛走進韓家,還未在沙發上坐定,韓柔珠就已經跑了下來。剛才僕人通報的時候,她還有點不相信呢!
「泯野哥,再見。」
「你找我有什麼事?」朴詩妍有些冷漠地開口,直入主題。
「哦,不用了不用了。」玉木槿緊張地推辭著。
如果不是自己,韓柔珠怎麼會受傷!
玉木槿把頭埋得低低的,一直沒有出聲。她垂下來的右手暗暗握得更緊,拚命地不讓自己哭出來。
山頂的風夾雜著潮濕的氣息,玉木槿沒有再說話,靜靜地陪在白承熙的身邊。有時候言語是很無力的東西,因為就算心裏覺得難過,卻怎麼也無法感同身受,所以寧願選擇無言地守護……
「如果你再纏著泯野哥,我一定會狠狠地報復!到時候,你和你媽的幸福就會沒有了!你們會滾出我們家!這是你要的結果嗎?」
玉木槿白皙的腳被權泯野握在手心,她感覺到獨屬於他的海洋氣息將自己包裹,隨著呼吸流入心肺。
韓柔珠凌厲的目光從玉木槿的臉上一掃而過,突然——視線停駐在一點。
「嗯。」權泯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過……」
「泯野哥!」大廳里傳來韓柔珠的叫喚聲。
玉木槿的心不由得溫暖起來。
「我……」
玉木槿怔怔地看著眼前怒氣沖沖的韓功燦。
玉木槿不斷地問自己,朴詩妍的話一遍一遍在她的腦海中迴響。
權泯野有些無奈地笑笑,這個丫頭,永遠讓他莫名地快樂。
權泯野牽引著玉木槿來到床邊坐下,變戲法似的掏出一雙鞋來。由不得玉木槿驚呼,權泯野已經半跪著,單手托起她的腳……
「乖,進去吧!」
「泯野哥,你怎麼來了?」
白承熙轉開與權泯野對視的雙眼,看向玉木槿,眼神淡漠而疏離,冷得讓人心驚。他恍然明白,玉木槿的眼神,從未在自己的身上停留過,只有權泯野出現時,她才會變得溫柔安心,在她的心裏,自己最多也只能算是朋友吧。
「好,我可以試試看。只是……我有一個條件!」朴詩妍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
「這……」權泯野尷尬地想抽出手,卻被韓柔珠死死地拽住。他無奈地看向玉木槿:「小槿,我們一起去吧!」
抵不過權泯野溫柔的堅持,玉木槿走進了試衣間。
鏡中的女生黑色的長發飄逸,白色的弔帶禮服把她象牙白的肌膚襯得更加溫潤,層層疊疊的蕾絲包裹出少女細緻美好的身段,帶著幾許飄逸質感,如同雲霧輕籠和-圖-書的月夜般神秘,讓人迷醉。
無盡的掙扎與悲傷席捲過玉木槿的心肺,令她的頭腦一片空白!朴詩妍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
「這麼說,你是擔心我嗎?」白承熙的眼神此刻變得深邃,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而語氣仍一如玉木槿印象中的那樣,漫不經心,卻魅惑至極……
白承熙在玉木槿有些詫異的眼神里轉過身來。他的眼裡像氤氳著黑色的霧氣,像是可以讓人深陷的沼澤,那沼澤里卻瀰漫著濃濃的悲傷。
朴詩妍聽到玉木槿的話滿意地點點頭:「韓柔珠知道我和你權叔叔的關係了,所以……」
海天購物廣場,鋼化玻璃的牆面將外界的炎熱隔開,中央空調呼呼地吹著,空氣變得格外涼爽。然而,此時的玉木槿卻依然如在陽光下炙烤,大汗淋漓,她的雙手提滿大包小包的戰利品,GUCCI、香奈兒……
「啊!我知道了,這是鄰市一家有名的跌打葯館的自製葯!」這次響起的居然是個男聲,「我練拳擊受傷的時候特意拜託別人去鄰市買過……玉木槿,你受傷了?」
時間就像是捧在手心裏的沙,從指縫間滑落,卻殘留一點兩點,黏在手上不願落下的,就是最為頑固的回憶了。
「我還是不試了吧!」玉木槿拉了拉權泯野的衣角,小聲地說。
教室里正在安排負責下午大掃除的同學名單,班主任老師看了一眼若無其事走進來的白承熙,又看了一眼他身後一臉擔憂的玉木槿,不由得搖頭。
「詩妍,你現在,過得好嗎?」權民人搖頭笑笑,「呵呵,我真是糊塗。你現在是韓氏的總裁夫人,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白承熙拿出貓糧走到貓籠前餵食,背對著玉木槿輕輕地點了點頭。
門鈴聲響起。
「我拜託你,以後不要再去招惹韓柔珠,遠離權泯野,你要我跟你說多少次啊?」
玉木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早上臨出門時加的外套,冬天應該不遠了吧……
「木槿,他扔給你的是什麼?」
玉木槿心中一陣委屈,卻只能無奈地轉身離開。
「打開來看看吧!」
砰——
「泯野哥!」
權泯野深藍色的眼眸顯得越發深邃。
怎麼會不喜歡呢?權泯野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我都忘了,你們從小時候便認識了!你們曾經是兄妹,對不對?」
啊——
玉木槿的視線落在韓柔珠拽著權泯野的手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著親昵的權泯野和韓柔珠,她的心中又是一陣絞痛。
他的眼神溫柔而堅定!
「笑什麼笑!」老師嚴厲地呵斥著笑成一片的同學,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落在玉木槿身上。
是這樣嗎?是這樣嗎!
從九歲那年,他溫柔地握住她的手開始,他便一直是玉木槿人生里唯一的太陽。那種依賴,那麼的自然,像是本能一樣。他的淺笑,他的溫暖,他的溫柔,他時而顯露的霸道,他深邃如海的藍色眼眸,他渾身散發的海洋氣息……一切的一切,是那樣清晰地存在於玉木槿所有的感官之中。
朴詩妍一開口,玉木槿的眼眶就濕潤了,眼淚如同碎玉,在她的長睫毛上泛著晶瑩的光。
「啊……」尖叫聲都還未來得及,玉木槿的身體已經隨著跌倒的凳子下落。她的大腦瞬間空白,驚嚇得閉起了雙眼。
「麻煩你拿下來給這位小姐試穿一下吧!」如此熟悉的是權泯野如同春風般溫柔的聲音。
權泯野溫柔地看著蜷縮在懷中的小人兒,她哭泣的聲音像是一把把尖刀插在他的心上。
「在我看來,柔珠換上今天買的那條黑色的長裙會更漂亮些。」
他是……連夜跑到鄰市,特意為自己買的嗎?那麼,難得的準時上課,居然是因為昨晚根本就沒有睡。
「不過什麼?」韓柔珠挽住權泯野的胳膊,抬起頭問。權泯野欲言又止的樣子將她的心一下子提起,她急需一個回答。
他和她,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吧!
「你!」
「還有,您的女兒,也麻煩您看緊了。」
「小槿,今天陪媽媽逛街吧!」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想怎麼樣?」朴詩妍無奈地發火。
可是,黑色的標籤此刻有些突兀,有著好幾個零的標價讓玉木槿暗暗地吸了口氣。她再次走進試衣間,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換下來,對著等候在一旁的服務員抱歉一笑。
像是跌入冰窖,心撕裂般地疼痛著……
「想不到,您的婚姻史這般混亂呵!」
玉木槿沖權泯野笑笑,說:「泯野哥,我跟柔珠姐回家就好了。」
權泯野接過僕人遞來的茶輕抿了一口,微微抬頭問道:「請問,玉木槿在哪個房間?」
「小槿!」
窗外原本茂密金黃的梧桐樹,枝幹已經變得稀疏,枯黃的葉子打著旋兒在空中飄飄蕩蕩,落在泥土裡,或是落在那碧綠的水面上,它們安靜地躺著,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玉木槿不由得微微一震,從沉思中清醒。
他的瞳孔猛烈收縮。
「呵呵。」韓柔珠不由得笑出了聲音,她美麗的臉龐被得意渲染,像妖孽般,讓人害怕。
踩著上課鈴聲進來的白承熙,居然破天荒沒有遲到。他不顧同學們詫異的眼神丟給玉木槿一個盒子后就趴在座位上呼呼大睡。
「玉木槿!」老師大聲地呵斥著。
「我是說……這,還疼嗎?」權泯野伸出手,小心撫摩那觸目驚心的三道紅痕,滿眼的心疼。
「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他從我身邊搶走你的,小槿。」
她轉過身,琉璃般的眼睛流光溢彩:「泯野哥,你怎麼來了?」
兩道截然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兩個男生緊緊扶住玉木槿的肩膀。
「像……你嗎?」玉木槿呢喃著,她的聲音里有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的顫抖,來自於她心底的震撼。
「嘿!又發獃啊?」
「我從來不知道,黃金大道的盡頭,可以直達到山上。」玉木槿張開雙臂感慨著。
啪——
熱氣球上兩人親吻的時候,雲朵像是散發著各種水果香味的棉花糖,兩人開心地描述每一朵雲的形狀。
來不及喘一口氣,玉木槿又急急忙忙地跟著朴詩妍進入另一家高級成衣店。朴詩妍和韓柔珠已經雙雙選了衣服進了試衣間。玉木槿把手裡各種各樣品牌的袋子輕輕放在地板上,在米白色的沙發上坐下,狠狠地呼了一口氣……
「幫忙收一下好嗎?抱歉。」
胸口像是被黑色的潮水悶住,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湧出,自責和內疚讓她快要窒息。
看著流浪貓的時候,白承熙的目光變得異常溫柔,沒有了平時的冷漠和疏離和*圖*書,滿滿的都是關心。
「媽,你怎麼來了?」玉木槿連忙起身說道。
「喂!白承熙!」
「既然不要上課了,我就帶你去個地方吧!」白承熙自顧自地說著。
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得朴詩妍渾身一抖,手中的金屬湯勺跌落在地。她連忙抬起頭,看清來人,臉一瞬間變得煞白!
韓柔珠一腳踩在剛剛被打碎的水晶娃娃上,頭撞擊到桌角,血從腳下汩汩冒出。
唯一停留在玉木槿眼底的人,會讓她露出時而難過時而開心的神情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生嗎?只要他的聲音一響起,玉木槿不用回頭,笑容便已經綻開,從嘴角到眼睛,宛若一路木槿花開,直達她琉璃般的純凈眼底。
是因為她耽誤了媽媽的幸福嗎?是她造成的嗎?
「啊……」玉木槿忽然驚呼,打破了這平靜的氣氛。
韓柔珠的眼睛微眯著,隱隱有尖銳的暗光。然而,她美麗的臉龐上,悲傷、嫉妒、憤怒……相互夾雜。
自己又上了韓柔珠的當了吧!
「這樣啊……」權泯野輕輕點頭,深藍的眼眸注視著玉木槿,「要快去快回,下午的課別遲到了!路上小心!」
因為擅自曠課,教室原本的大掃除由白承熙和玉木槿兩個人完成。
「我是擔心自己!」玉木槿條件反射式地答道。
是他嗎?
什麼?
「很喜歡嗎?喜歡的話可以試試。」導購小姐微笑地說道。
韓柔珠佯裝親切地說著,拉著權泯野的手臂晃動著撒嬌道:「泯野哥,小槿不能跟我們一起去了呢!我們先走吧!」
「希望你會喜歡呢!穿上給我看看好嗎?」
「您不喜歡嗎?我們還可以為您介紹幾個新的款式,是義大利著名設計師的最新設計……」
玉木槿並不回答,只覺得手腕被一團溫暖覆上,下一秒已經被拉著跑了起來。
終於停下來了!
「沒有啦!」玉木槿尷尬地笑著,心底卻不由得變得柔軟。
「什麼嘛,雖然他是不錯,可哪有我們最溫柔的權學長好!」
「小槿不喜歡嗎?」權泯野倚著店門問道。
周圍同學的好奇心被提了起來。
自己是那樣依賴他,就像是人在冷的時候本能地趨近溫暖。
玉木槿仔細地看著眼前的白承熙。從認識到現在,雖然總是被他欺負,但他總在自己需要幫助的時候陪在自己的身邊……
韓柔珠的眼底泛起亮光,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突然燒起的憤怒是那樣灼人。她一步向前,一把抓起擺在桌上的相片。
權泯野輕輕地拍了拍玉木槿的腦袋,手順著她如絲綢般的長發滑下來,聲音也是淡淡的,彷彿窺破了玉木槿所有的心事。
那是分別時,權泯野送給她的娃娃!她一個,泯野一個……它們就像是兩個人用來兌換承諾的信物一般,守候在彼此身邊,即便分隔得再遠,他們都可以找到彼此。
這就是他吧!白承熙,擺出冷漠高傲的姿態,不過是想要隱藏最真實的自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的,對不起。」玉木槿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懸崖邊上,被一步步逼著就要跌入萬丈深淵,呼嘯的冷風如針刺般灌入她的身體。
玉木槿沒有反駁,低下頭,不再說話。
她們的眼中滿是迷醉,那樣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如海水般流淌,將每個人緊緊包裹。
自從上次玉木槿無意間發現白承熙在畫自己之後,在玉木槿的意識里,他們的關係就有些彆扭了。雖然她想過很多理由試圖讓自己表現得淡定,但每次一見到白承熙的身影,她所有的結論就都一溜煙跑出了十萬八千里,不見蹤影了。
直到權泯野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僕人才緩過神來。
她不禁小聲地喚出聲來。此刻,他半躺在地上,眼底的焦慮和擔心讓人覺得安心。
玉木槿慢慢調整了視線,不再理會教室里的一切。
背著玉木槿的權泯野轉過一個又一個街角,感覺身後的視線終於消失,漸漸放慢了腳步,偏轉了腦袋,輕聲對趴在背上的玉木槿說:「那個男生……他,一定是喜歡上你了。」
咖啡廳里等了很久的朴詩妍一見玉木槿坐下,便放下手中的咖啡匙數落道:「上個廁所要這麼久嗎?」
玉木槿笑著搖搖頭,說:「不用了,謝謝,麻煩你了。」
等了好一會兒,估計韓柔珠他們已經上車了,朴詩妍才起身,前往約定好的地點。
海天廣場二樓,玻璃牆隔開的西餐廳內,一對中年男女在餐桌兩旁相對而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權民人終於開口了。
「泯野哥……」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她早就說過,她韓柔珠想要的,沒人能搶走!同樣,哪怕不是她的,只要她想要,她也一定要搶到手!
「至於病情,我們還是先不要告訴柔珠。她那麼愛跳舞,我怕她接受不了,小槿嘛,放心,我會好好教訓她的……」朴詩妍補充道。
「木槿……」韓柔珠微微低頭,嘴角的一絲冷笑一閃而過,再揚起頭時換上了一臉豁達的表情,「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迎面而來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玉木槿的左臉,火辣辣地疼!
她不自覺地望向旁邊的權泯野,迎來的卻是韓柔珠那令人戰慄的眼神,玉木槿只覺得全身發冷。
此時站在店外的權泯野望著玉木槿也愣住了,嘴角依舊露出好看的微笑。他心中喜歡的小女生,也慢慢出落得有女人味了……
她再也不能跳舞了嗎?在舞台上那麼光鮮亮麗的人,失去了舞蹈會變成什麼樣?
玉木槿看向權泯野,正好撞上權泯野看向她的視線,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
說著,白承熙又拉起玉木槿的手轉身走去,玉木槿想要掙脫,卻被白承熙更緊地握住了。
朴詩妍慌忙用眼神和韓柔珠、權泯野示意了一下,轉身走到咖啡廳的洗手間講電話。
就這樣僵持著,彷彿有電流在空氣里無聲地穿梭,激起的電光灼傷了玉木槿的眼睛,她意識到這氣氛的尷尬,緩緩試探著開口打破此刻詭異的寧靜。
「小槿不哭,不哭,這是意外。」權泯野耐心地安撫著玉木槿。
權泯野連忙走上前,按住欲起身的韓柔珠,溫和地說道:「我來看看你,你怎麼樣了?好點兒了沒?」
這個決定一出,所有的同學都開心得歡呼。對於熟知校規的好學生玉木槿來說,她深知逃課的嚴重後果,罰掃可以說是最弱的懲罰了。然而,對於白承熙而言,能和玉木槿相處多一秒,都是件值得快樂的事。
午休鈴一響,白承熙便自顧自地走了,毫不理會玉木槿在他身後大聲叫:「謝謝你和*圖*書的葯啊!」
夜色漸濃。
白承熙的思緒還沒收回,視線隨即滑過剛擦完窗戶玻璃,踩著木凳子準備下來的玉木槿的身上。
「嗯。」說著,玉木槿就從權泯野懷裡站起來。然而,她的動作卻在一瞬間凝固。因為移動,左腳踝的疼痛突然爆發了。
「喂,給你。」
「那衣服不適合我……我們走吧,媽媽該等急了。」玉木槿邊說邊拉著權泯野往外走,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件禮服。
這是一家裝修精美的高端旗艦店,黑色瓷磚貼滿地板與牆壁,每一塊都映照出四周的倒影。白色的沙發與其他配件放置其中,與這黑色空間形成鮮明的對比。玉木槿的目光忽然定住,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是一件白色的弔帶禮服,剪裁得體,裙擺由許多花朵形狀的花邊組成,靜靜地擺在櫥窗中,彷彿是在召喚著她。
「泯野哥,晚安。」
「玉木槿,你破壞課堂紀律。去走廊罰站吧!」
權泯野靜靜地靠近玉木槿,輕輕地在她額頭上留下一吻,玉木槿驚訝地睜大雙眼,在被權泯野的氣息滿滿地包裹住時,心中泛起一絲甜蜜,隨後傳遍全身。
「啊!」
就像是冰遇到了火,所有凝固的眼淚都融化了,所有的麻木再次有了知覺!
朴詩妍緩緩地開口,聲音里有不容抗拒的力量,像是脅迫:「否則的話,我們一定會被韓家掃地出門!知道嗎?」
玉木槿沒有注意到白承熙突然垂下的眼瞼,自顧自地轉過身看向山下。
「你怎麼來了!」病床上的韓柔珠臉色有些蒼白,卻在看到權泯野的那一刻煥發出光亮。
「快放學了啊!」說著,玉木槿已經拖著白承熙向山下跑去。走到教室門口,玉木槿卻不由得遲疑了。這是玉木槿第一次逃課,她難免有些緊張。
「不要再破壞媽媽的幸福了,好嗎?」
「白承熙,教室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不用擔心我,泯野哥背我回去就好了。」
一想到毛毛蟲就毛骨悚然的玉木槿再也顧不得這是課堂,大叫一聲從座位上站起,拚命地甩著胳膊。
空氣仿若被凍結一般。
「小心!」聲音響起的同時,白承熙已經飛奔了過去。
權泯野突然出聲,把玉木槿嚇了一跳。
「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們結過婚的事,更不能讓功燦知道,他的脾氣十分暴躁,如果讓他知道我還和前夫見面,那麼我的幸福一定是保不住了!」朴詩妍說得十分乾脆。
「泯野哥,去看看柔珠姐叫你有什麼事吧!謝謝你的禮物!」玉木槿覺得自己此刻被滿滿的幸福包圍,眼睛里也是明媚的笑容。
什麼?
權泯野一進店門,店裡的人們無一不停下了手中的活動。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正在試鞋的,正在詢問的,正在對著鏡子比畫的,都凝固成為一尊尊雕塑。
有多久沒有這麼任性地哭過了呢?心中那麼多的傷悲,一直被壓抑著。
「嗯,小槿,晚安,明天見。」
等到權泯野一離開,韓柔珠就狠狠地掐住玉木槿的胳膊,厲聲說道:「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讓我看見你和泯野哥單獨相處,不然要你好看!我還有點兒事要辦,你趕緊給我回家。」
權泯野並不說話而是慢慢伸出手,為玉木槿拂開額前的散發。
「你逞強的樣子真難看。」
「這是……」玉木槿發現,每一隻貓似乎都有一點缺陷,有的跛腳,有的只有一隻眼睛是睜著的。
白承熙差點笑出聲來,就在玉木槿被白承熙的笑容弄得渾身不自在的時候,他突然憋住了笑,一臉正經地說道:「算是。」
如果說權泯野是海,讓人迷醉,那麼,白承熙應該是陽光吧,能夠照耀一切陰暗,給人溫暖……
這一幕瞬間定格,印在韓柔珠的眼中!
玉木槿看著眼前的鏡面,眨了眨眼睛。鏡中的女生同樣微笑著眨眼,琉璃般的眼珠映著自己的身影。
可是從明天開始,就要向他告別了,再也不能在傷心時握住他溫暖的手心,再也不能在失望時擁有他迷人的微笑……
「小槿,過來。」
疼痛牽扯著她全身的神經,玉木槿小心地咬了咬唇,眉頭彷彿糾結成一個小小的「川」字。
權泯野那樣溫柔的眼神,那樣親密的舉動深深地灼傷了韓柔珠的眼睛!
韓功燦看向韓柔珠所在的病房,又看向朴詩妍,無奈地點了點頭。
醫生的語氣平淡,卻無疑是在所有人的心中扔下一顆巨型炸彈。坐在長椅上的玉木槿一直低頭沉默不語,如同雕塑。
韓柔珠美麗的臉龐瀰漫著怨氣,中午所受的委屈因為看到玉木槿的臉再次席捲而來……
他身上的味道,隨著他細緻的肌理滲進去,再慢慢散發出來,襯著他的特有氣質,宛如一顆海洋包裹的心臟,此刻的玉木槿只感覺到幸福!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段隱藏的傷悲,在堅硬的外殼下是最脆弱的心。那些不願提及的往事,不願觸及的傷心往事……在每個夜晚,只能獨自舔舐著傷口。
「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泯野哥,你相信我……」
「在嘟囔什麼呢!」
黃金大道上兩個奔跑的身影帶起漫天的落葉飛舞,彷彿置身於純愛電影中,用心搭建的場景,畫面純粹,美不勝收。
玉木槿揉揉發酸的小腿,開始環顧四周。
已經有好事的女生湊了過來。話音一響,更多的視線從白承熙的身上轉到了一旁的玉木槿身上。
權泯野溫柔地看著她,卻不回答她的疑問,而是指著試衣間說道:「快去試試那件衣服吧!」
玉木槿點頭,她不自覺地就會沉溺在權泯野的溫柔里。
「喂,我是朴詩妍。請問你是……」
朴詩妍本想直截了當地拒絕,然而權民人的話像警鐘般敲擊著她的思維。萬一,權民人對韓功燦說出他們過去的關係,她該怎麼辦……
「喂,喂。」
朴詩妍看著韓功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轉身對著玉木槿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痛斥:「要不是因為你,韓柔珠怎麼會受傷?要不是因為你,我在韓家也不用受那麼多臉色!」
「泯野哥,你怎麼來了?」玉木槿疑惑地問著,琉璃般的眼睛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玉木槿轉過頭疑惑地詢問:「泯野哥,你怎麼在這裏?」
宛如擊潰了她的信仰!
「不是讓你不要跟我搶泯野哥嗎?」
「木槿。」朴詩妍的聲音打斷了玉木槿的思緒。玉木槿回過頭來,看見朴詩妍已經走進了房間。
「這……好!」權民人遲疑著,仍舊答應了。
他的動作異常輕柔,彷彿是七月的微風輕拂過海灘,讓人心曠神怡。玉木槿不由和-圖-書得臉頰微紅,象牙白的肌膚上像是落下一片片細碎的木槿花瓣。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
換好衣服的玉木槿慢慢走出試衣間,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有些恍惚。
血!血!鮮紅的血從韓柔珠的左腳腳底流出,浸染著那些晶瑩的水晶碎片,觸目驚心。
權民人的聲音里儘是懇求的味道。朴詩妍害怕權民人對外人說出他們過去的關係,只得答應了。
結束一天的學習,玉木槿根本沒有心思聽老師在說些什麼,韓柔珠一回到家就在舞蹈室排練,為英國的比賽做準備。玉木槿經過舞蹈室的時候,腳步不由得遲疑,中午時權泯野和韓柔珠走遠的畫面衝擊著她的心。
是要她放棄泯野嗎?連待在他身邊的權利也要剝奪嗎?
她著急地撲過去,想伸手去接,卻早已來不及了……
白承熙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持久沉默。這樣被忽視,好不容易壓制住怒火的韓柔珠徹底爆發了,揚起手只想在玉木槿的臉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韓柔珠一把拉過玉木槿身邊的權泯野,細聲說道:「泯野哥,我好累哦,待會兒你送我回家吧!」
一定是爸爸生氣了吧……生氣自己沒有照顧好媽媽,沒有聽媽媽的話。
而此時,走在停車場的韓柔珠卻嬌嗔地沖權泯野說道:「泯野哥,剛才我忘記買黑森林蛋糕了,你能幫我去買一下嗎?我送小槿回家就好了。」
「阿姨,您別罵小槿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只要有權泯野在,韓柔珠的聲音總是溫柔得快要把人融化。
「這……就是你每天遲到的原因?」玉木槿的聲音輕軟,明明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朴詩妍揚眉看向韓柔珠。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的話?」韓柔珠的聲音再次響起,冷漠決絕的氣息迎面而來。
眼前是一個簡陋卻做工精緻的小木屋,玉木槿狐疑地看了身旁的白承熙一眼:「你不會說,這是你搭的吧?」
可是,只有把他從身邊放開,才能讓更多的人得到幸福。
只能算是朋友。
她很想和他說聲謝謝,告訴他自己已經沒事了,醫生說只要好好休息就好。然而,他似乎很疲憊。
權泯野這才安心地離開。
既然無法平和相待,倒不如視而不見。
熟悉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上靜靜地迴響著。玉木槿回頭看見偷偷從教室溜出來的白承熙,轉過頭不予回應。
她的血液冰涼,終於,失去了所有知覺。
那些鮮紅的血讓玉木槿仍未緩過神來,醫生的話又讓她渾身猛烈一抖,黑色的潮水漫過頭頂,自責如同水草,緊密地纏繞著她的身心,拉著她不斷地下墜,下墜……
「小槿,剛剛朴阿姨打電話給我,說要你回家一趟,你手機怎麼打不通呢?」
「天哪!白承熙是在笑嗎?」
白承熙真希望能一直牽著她奔跑,一直跑到世界的盡頭……
靠在權泯野的肩上,就像是經歷狂風暴雨後遠航歸來的船,終於找到可以停泊的港灣,那麼溫暖。
「柔珠、小槿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點兒事,泯野,麻煩你送下她們哦!」回到座位的朴詩妍的聲音還殘留著沒有平復的顫抖。
正在打掃的白承熙和玉木槿聽到聲音都停下了動作。
她右邊的女生小聲附和著:「你沒有看錯,是真的!天哪!笑起來的白承熙竟如此帥氣……只怕,連權學長也不及他了吧!」
玉木槿突然看到白承熙的臉被放大了,甚至能看清楚他皮膚的每一個毛孔。玉木槿大驚,顧及到正在上課,她努力克制住了想要大喊的衝動。
下午四點的太陽耀眼得如一團聚集的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筆直的水泥馬路因為蒸騰的熱氣顯得彎曲,路邊的不鏽鋼護欄彷彿要融化掉了,空氣里都是汗水的味道,黏稠得像煮糊了的麥芽糖。
拗不過韓柔珠,權泯野只好無奈地答應,並依依不捨地看著玉木槿。
「今天要跟你柔珠姐一起去買衣服,你趕緊起床,趁這個時機培養下姐妹感情,畢竟以後還是要一起生活的。」
這次玉木槿是真的石化了,滿屋子的籠子里是各式各樣的貓,白色,黑色,灰色……看到白承熙的到來,都像看到主人一樣喵喵地叫喚起來。
她剛得知自己可以代表學校去英國參加舞蹈大賽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權泯野分享,沒想到撞見了這一幕!
「你去試衣間,我帶伯母和柔珠去旁邊的咖啡館。」
「我相信你,小槿,不哭,有泯野哥在身邊。」權泯野一手環抱著玉木槿,一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還疼嗎?」
「媽媽,讓我再睡一會兒吧!」玉木槿還沉醉在昨天與權泯野在一起的甜夢中,不肯起床。
「可是,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朴詩妍聲音一頓,無奈一閃而過,語氣變得無比的肯定,「我不能失去韓家這個靠山!我要掌控韓功燦的財產!我們要過好日子!」
「柔珠姐!」玉木槿驚慌失措地大叫!
「你……為什麼會收養這麼多流浪貓啊?」
一直沒有得到回應的權泯野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櫃檯。在一旁早就看呆了的導購小姐這才反應過來,彷彿被解了穴道, 連忙拿來衣服。
玉木槿喘著氣,一把抽出被白承熙握著的手腕,這還是第一次除了權泯野之外的男生這樣觸碰她。
她的腦袋微偏著,幾縷長發不安分地躺在了她的臉頰上,她的臉頰細膩得像溫潤的玉石,嘴巴微嘟著,長長的睫毛投出稀疏的陰影。
玉木槿小聲的嘟囔從背後響起。權泯野詫異地回過頭,原來背上的玉木槿已經睡著了。
是怎麼樣的故事讓他有了和流浪貓一樣的共性呢?外表淡漠,冷峻,霸道,邪魅……內心卻又脆弱,抗拒生人的接近……
輕輕一扯,絲帶滑落。玉木槿順著權泯野的動作打開了銀色盒蓋,居然是她在海天廣場試過的那件白色弔帶禮服!此時它整齊地疊放在銀色的盒子里。
「這是……」玉木槿的眼裡寫滿好奇。
「提醒過你的事忘了?」
權民人遲疑著說出了目的:「目前,我的公司周轉有些困難……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與韓氏合作,希望……你能看在三年前的情面上,幫我一把。」
「喂,呆女,又怎麼了?」
玉木槿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關上門,從抽屜里拿出他們兒時的照片,裏面的他們笑得那樣燦爛,身後是笑得同樣燦爛的雪人……那時候的他們還那麼小,如今,都長大了……
「呃……」
「我有沒有看錯?」一個一直悄悄地看著白承熙的女生差點尖叫出聲,意識到正在和-圖-書上課,壓低了聲音。
「要怎麼樣,你才不會說出去?」朴詩妍盡量平和地問道,可是她的聲音里仍然有些顫抖。
「媽媽知道,你在韓家生活很辛苦……」
說完,她提著沙發旁大袋小袋的東西慢慢走出了店門。
「其實很害怕別的男生跟自己一樣喜歡你呢,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只是,想到有人同自己一樣,享受著你的微笑便覺得心裏憋悶。」
玉木槿已經哭得嗓子沙啞了,她不想再思索更多,也不想再說話。
「柔珠你怎麼會在這裏?」朴詩妍佯裝微笑著問。
如果不是白承熙,自己也不會弄得這麼慘!一想起白承熙,玉木槿就愈發氣憤。
玉木槿一怔,也不敢反駁,拿了書本,在老師嚴厲的目光中走出了教室。走廊上安靜極了,教室里朗朗的讀書聲傳出,更顯出她的沉默,越沉默越是讓人不安。
此刻的玉木槿宛如暗夜裡走出來的精靈,帶著森林的樹木清香,在如水的月光中越顯高貴。
這是自己要的結果嗎?她不知道,可是,這一定不是媽媽要的結果吧!滿地的碎片割破了她的掌心,但是她已經無法感到疼痛了,因為心裏的痛已經蓋過了一切……
權泯野看著地上大包小包的購物袋,似乎明白了什麼……
玉木槿震驚極了,她完全不能消化朴詩妍剛才的話。如果韓柔珠知道了,那,她無疑握住了自己和媽媽致命的把柄!
「你……找我幹什麼?」朴詩妍難掩自己的震驚。
「呵呵,真的嗎?可是我們還要很久才能打掃完呢!」白承熙故意微眯著眼睛,笑著說。他的眼睛犀利地注視著走進來的權泯野。一步一步,迎面走來的權泯野彷彿就是踏著潮水而來的海洋之子,周身纏繞著藍色的潮水,溫柔而深情。
病房外,韓功燦正準備再好好地教訓玉木槿,電話卻響了起來。他狠狠瞪了玉木槿一眼,接了電話:「這些事情你們不能搞定嗎?我女兒在住院呢……什麼?這麼嚴重?那好吧……我馬上就到!」
她要的東西,誰都不能搶走!
「喂!你離我那麼近幹嗎?」
「我沒有……」玉木槿的神情變得暗淡,琉璃般的眼珠閃過一絲傷痛。她沒有忘記媽媽的話,她沒有忘記媽媽要的「幸福」。
權泯野並沒回答玉木槿的問話,反而捧起一個精美的盒子放到玉木槿面前。銀色的盒子外面,用黑色的絲帶綁了一個「十」字,在左上角結成一朵繁複的花。
半蹲著的玉木槿不言不語,只顧著安靜地整理著碎片,宛如被抽掉了靈魂的瓷娃娃一般。
「功燦,公司的事要緊,你先忙去吧!柔珠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休息,你就放心吧!這兒有我照看著……」朴詩妍等韓功燦一掛電話便迎了上去,溫和地說著。
玉木槿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成為焦點的窘迫感迅速爬滿她的神經,她象牙白的臉迅速變紅,她把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白承熙拚命壓住心底的叫囂,朝教室外走去。他應該要走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停下腳步,躲在樓層的拐角。直到權泯野收好衛生工具,關好教室門,背著玉木槿離開,他終於忍不住跟了上去。
她看了玉木槿一眼,然後低頭從皮包里掏出電話。
明明幫了別人,明明對別人很好,卻要擺出一副冷漠或是惡聲惡氣的樣子,真是個彆扭得讓人感動與心疼的怪傢伙!
這……是自己嗎?
「『木屋』藏嬌?」
「朴阿姨,我們直來直往吧!您說,我爸那樣計較面子的一個人,如果他知道你之前不只有過一次婚姻,現在還和前夫偷偷約會……他會怎麼做呢?」
「你沒事吧?」白承熙的聲音傳來,帶著冷漠。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原本拉住了玉木槿衣角的左手慢慢鬆開了。
玉木槿聽不見韓柔珠說了什麼,她驚恐地看著擺在桌上的水晶娃娃被韓柔珠的劇烈動作帶落。
「打開來看看吧!」
「我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小的時候總是像流浪貓一樣被拋來拋去居無定所……後來我就一個人搬出來住了。」
「什麼條件?」權民人急急地追問著。只要能和韓氏合作,讓權氏渡過這個難關,無論是什麼條件,他都會儘力完成。
然而,此刻,隨著它的跌落,狠狠打碎了玉木槿最後一點念想……
咚咚咚……敲門聲吵醒玉木槿的美夢。
「這個簡單,只要您能幫我和泯野哥順利訂婚,今天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您說怎麼樣?」
「因為腦部和腳部的雙重傷害,患者以後……再也不能跳舞了。」
每一次,不是拚命忍住,就是無聲地流淚……有多久沒用這樣的方式肆意哭一場了?釋放掉所有的壓力與委屈,迷茫與悲傷……
同學們因為玉木槿的怪異舉動鬨笑著。
「這些都是我養的流浪貓。」白承熙回答得很輕。
推門而入的聲音再次打斷了玉木槿的思緒,她放下照片回過頭來,眼前是盛氣凌人的韓柔珠。
碧綠的湖水,纏繞的柳樹,蜿蜒著的黃金大道,隔著香樟大道的那邊是一大片花園。簡約輝煌的辦公大樓,現代化的圖書館與實驗樓,各年級的教學樓聳立其間……
「你這是幹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是逃課……你知不知道被發現的話,後果很嚴重?」
打開門,看到是權泯野,玉木槿的眼中是不加掩飾的驚喜。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被權泯野扶住了肩膀,走進了房間。
竟然是——韓柔珠!
「呆女!」
玉木槿小心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那雙一如既往溫柔的藍色眼眸。
「因為,我覺得它們像我。」白承熙放下貓糧,他像是在看著玉木槿,又像是看向了遠處。
玉木槿被白承熙拉著一直跑,一直跑……
玉木槿的腦海里出現了第一次見到韓柔珠時的場景。雖然韓柔珠給了她很多的傷害與不愉快,可是,在遠遠看她跳舞的那一秒,她還是充滿了震撼與羡慕!
雖然是詢問,卻讓人不能拒絕。僕人一時怔住,脫口而出:「二樓左邊盡頭的房間。」
她很少穿這樣的白色禮服,及膝的長度讓她的身材顯得高挑。黑色的長發輕盤在左側,猶如一朵盛放的花,臉頰自然滑落的幾縷髮絲,成熟中夾雜了些許俏皮之感。
韓柔珠仰臉微笑,炫耀似的說著:「我們去慶祝一下吧!我知道校門口有一家新開的冷飲店,很不錯哦!」
他的眼神冷漠而偏執!
「是葯吧?」玉木槿無奈地回答。她向來不太喜歡八卦,更討厭自己成為八卦事件的主角。
「不要同情我,我是堅強的白承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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