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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這樣，靳嘉致還是覺得煩，不知道在煩誰：「那你別來找我多好。」

靳嘉致只晚了，過一秒，或許是半秒。

他說得很實在：「讀法律不就是干這些嗎？」

他在那靜靜地看著艾伽，目光也很靜，像是被怕發現。

靳嘉致還在咳嗽，咳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他抿著唇，眼尾隱約有些紅，不知是嗆的，還是自虐的。

黎晚落一愣，對啊，確實是。

剛剛離開的人去而復返，這條隱蔽的小道上鋪滿了黃色的落葉。她有些變扭，腳下意識在落葉上輕輕跺了跺，然後緊抿了下唇，好看要死的眼睛又看向他。

天色昏暗下來，時間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黎晚落很欣賞靳嘉致，她覺得這個學弟特別優秀，優秀到他來這個援助中心時，她都以為他走錯了。

這一聲孤獨地落在空中。

北城的十月底太冷了，溫差大得讓艾伽好不適應。

對方是個知名品牌，給的酬金不少，態度也很真誠，艾伽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

那個女生被說服：「也是。」

女生似乎在等人，又不像在等人，因為她從帆布包里拿出iPad，拿著筆，神情專註，好像在……畫畫？

靳嘉致嗓子還是癢，像千萬根細小的羽毛在那飄。但莫名地，他忍住了。

果然，他沒說什麼。

樹葉「唰唰」作響，像極了哭聲。

「怎麼樣哥們，進展怎麼樣？」

靳嘉致抽完一根，又抽出一根咬在嘴裏，沒點。

突然昏m.ｈｅｔ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沉里一個打火機的火苗在他眼前亮了起來，靳嘉致眼眸看了過去，沒動，煙沒點上。

「怎麼可能，別給艾伽洗白了。」

是啊，能不累嗎？又是太陽又是風。他本以為艾伽這種性格，最多能撐一周，沒想到都快半個月了，她還挺鍥而不捨的。

黎晚落以為靳嘉致是有什麼急事，但他出了法援中心辦公室並沒有走多遠，而是靠在一個視角比較刁鑽的牆角，一直在看什麼。黎晚落忽然有了個想法，她大概比畫了下，發現自己猜得沒錯。

她看了那幾個女生一眼，那幾個女生竊竊不絕的聲音終於停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可能是自己能賺錢，就不想花他們錢。

「那也是網紅臉，就是俗。」

「我後悔了，剛剛說不來找你的話，我收回。」

前一陣他被雨淋得感冒還沒好透，現在咳得驚天動地。

在黎晚落看來，艾伽氣質很好，一看就很有家教。而且他倆這段關係里，好像靳嘉致才是被動的那個。

「那是和他告白的女生不夠好看吧，男人都看臉，你看就艾伽那種，只不過漂亮了點，靳嘉致不就撐不住了，這才幾天啊。」

但其實最根本的，不就是普及法律，和調解數不清看起來雞毛蒜皮的法律糾紛嗎？

「但之前確實…… 」

等了幾秒，心跳分毫難挨，艾伽挨不下去，逃跑了。

法律援助中的辦公室內，幾個女生正在閑hetubook.com.com聊。昨晚有人拍到靳嘉致和艾伽在校外一前一後的照片，兩人雖然沒什麼交流但氣氛曖昧。這不，只一晚上風向就變了。

「那行，那我走了。」

現在，靳嘉致還是在處理這樣的事情，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字，正在回答一個小學生的法援問題。

靳嘉致淡淡點了下頭，就走進去，坐在一張桌子前，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瀏覽京大法院援助的諮詢頁面。

但……好像並不是這樣。

他自暴自棄道：「沒人要算了。」

可這有什麼可怕的呢？

冷得讓人發抖的風裡，她突然有些委屈：「我真的來遲了嗎？我是不是要失去你了？我知道我哪兒哪兒都不好，可我就是想要你愛我。」

一個女生撇了下嘴，輕嗤：「他品味也不怎麼樣，艾伽哪裡好看了？」

黎晚落走過去：「她們是這幾天剛進來的大一新生，估計都是衝著你來的，人家滿心期待能夠讓你紅杏出牆，結果自己沒成功別人卻成功了。小女生心思都這樣，古怪得很，你也被放在心上。」

艾伽拿著打火機又湊了上去，將他的煙點著。

靳嘉致緩了幾秒才確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

季時安還在那一頭說話，靳嘉致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她大學的學費、生活費，艾翰彬都準時給她打，連她媽任可歆都良心發現，每個月給她生活費，她全都收著，就是沒用。

「你不覺得艾伽長得很俗嗎和-圖-書？」

「不吧，網上不都說她是網紅界長相天花板嗎？」

音落，靳嘉致的咳嗽被生生止住。

她多看了兩眼，因為女生很漂亮，套了件條紋毛線衫，下面搭了個件牛仔裙，是校園裡隨處可見的穿著，但在女生身上就顯得很特別。

也許是他的偽裝實在太好了，連艾伽都沒發現，以為他是不為所動。

天真的挺暗的，不遠處法援中心的辦公室的燈被打開，亮光隱約透了過來。

女生們勾著的頭又收回。

「這樣看靳嘉致也沒那麼難追嘛。」

女生的頭髮很長，隨手盤了下，用發尾夾鬆鬆垮垮夾在腦後。

其實她不說這話，也知道靳嘉致不會放在心上。

艾伽是真的在畫畫，之前一個美妝品牌找她，難得不是看臉，是看上了她的畫畫才華，說想和她做一個聯名。用她的畫，做新產品的包裝。

他說是的。

靳嘉致捨不得眨眼睛，看著她的臉，緊抿著唇。

她慌張地又叫他的名字：「靳嘉致。」

靳嘉致是在看那個女生。

靳嘉致其實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區別，臉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可就讓她覺得很難過。

打火機在指間轉了幾圈，火苗滅了又亮，他聲音含糊：「她在追我。」

「沒。」

這時他手機振了振，是季時安打來的，他接了起來。

這才是她的一貫作風，她向來沒耐心，能哄他這麼久，已經是耐著性子。

「好。」

女生們見靳嘉致走進來，立刻停止了八httｐs://ｍ.hｅｔｕbｏoｋ.cｏｍ.cｏm卦，聲音甜到發膩地和他招呼。

艾伽靜了下，看著他問：「你是認真的？」

「怎麼？」

所以她多問了一次，問他是否真的要加入。

「果然，骨氣在她面前不值一提。」

靳嘉致看她離開的背影，又嗤笑一聲。

另一個女生說：「你剛剛不還說艾伽只剩下好看其他一無是處嗎？」

「靳學長，今天來這麼早？」

「你有事的話，可以先走，今天網上的諮詢，已經都完成了。」

他忽然輕笑下，尾音突然斷了，季時安在電話那邊靜靜在聽。

她也想起了那個女生是誰，是最近京大最大的八卦，靳嘉致的緋聞對象艾伽。

「我就想看看我自己多有骨氣。」

艾伽說這話時，聲音又輕又溫柔，是從來沒有過的軟。

艾翰彬那個新女朋友，她沒和他聊，他倒是偶爾打電話來時會提一提。艾伽不搭腔，他也就不提了。他倆反正生分慣了，這樣反而還關係好了不少。

黎晚落還在看艾伽，漂亮妹妹誰不愛看呢。連靳嘉致今天都明顯心神不寧，雖然工作完成得是很好，但她感覺到他心不在這兒。

艾伽就在他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她仰著頭滿心滿意地看著他。

艾伽注意到靳嘉致的時候，他正靠在她不遠處的牆上，在抽煙。她眉頭皺了皺，只不過一年沒見，他怎麼不僅學會抽煙，煙癮還這麼大了。

黎晚落還想說什麼，忽然看見窗外梧桐樹旁的長椅上坐了個女生。

畢竟在京大，比和*圖*書法援中心好的社團數不勝數。一般這種帶著天之驕子光環的天才，要麼自視甚高忙於校學生會、院學生會這種可以刷履歷的地方，要麼就會選個受贊助多的熱門社團。

網上說艾伽是個不入流的網紅，還說她不要臉地拚命纏靳嘉致。

總歸不會是這裏，冷門到不能再冷門的法援中心。只有數不清微不足道的網路諮詢，以及中小學、社區街道的法律宣傳活動。還有許多，耗時又吃力不討好的志願者活動。

季時安樂得笑起來：「那你不開心死，答應沒？」

黎晚落是京大法律援助中心的負責人，今年研二，除了負責老師外，學弟學妹們最怕她。

靳嘉致頓了下，說：「好。」

「別躲，我怕一躲就是一輩子。」

他眼眸看著她，喉結不受控制地動了動，四周沒什麼人，心跳聲太大蓋住了格外囂張的風聲。

雖然絕大多數人的夢想是畢業后能夠進入紅圈律所，能夠成為光鮮靚麗的非訴律師，在跨國集團甚至更大的舞台上發光發熱。

她問他為什麼。

但又樹擋著，還是不清晰，艾伽等了他一會兒，見他沒說話。

她等了他一下午，從白天等到天黑，小聲嘟囔抱怨：「真累。」

季時安在電話那邊聽了個全部：「少爺，我知道你彆扭什麼，但你就不怕這麼作，把人給作沒了？那你可就沒人要了啊。」

風沒規律地亂刮，一個沒注意，他被煙嗆到咳嗽起來。

「我看論壇上有人說艾伽可能就是靳嘉致之前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