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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的蓋世英雄

作者: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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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黎明前的黑暗

第五章 黎明前的黑暗

「新聞稿怎麼回事?我寫的你沒發?」
只覺得天昏地暗。
一道急彎,蔣澤岩一把方向,車子橫著飄過去。
忽然一聲爆炸,前方的車停下,蔣澤岩踩下剎車。前面的車停了一會兒,有個士兵下車跑過來說道,「不能再送你們了,蒼鷹的轟炸開始了。」
蔣澤岩眉頭緊蹙,攥緊拳頭。
「老大?」
很多當地人虎視眈眈,目光盯著這邊。
陸星辰撿起地上的錄音筆,抱起設備轉身就走,「明天你們都走吧。」
蔣澤岩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來,陸星辰剛洗過澡,身上有花香,他又開始燥熱,單手插兜,「剛起床?」
陸星辰怒掛電話,聽到身後開門聲,轉頭看到徐衛國站在門口,陸星辰抬手把頭髮拂到耳後,她抬起下巴把跋扈暫時壓下了一些。
陸星辰若有所思,「為什麼覺得他們會死?車沒動,也許是丟下車他們跑了。」
「你要回去?」
曹傑之所以會來這裏,是他看過陸星辰拍的紀錄片,題材是中國邊境線。她的紀錄片畫質不算最美,故事也不煽情,只是如實記錄了邊境線上發生的故事。卻大氣磅礴,引人入勝。
蔣澤岩把手拿下去,沒說話。
「你好。」
片刻后,曹傑又開口,「蔣澤岩在D軍區很有名。」
陸星辰踏著樓梯上去,曹傑回頭,「解決了?」
蔣澤岩整理褲子,也沒能擋住反應,他揉了揉眉心,「我先走了,有事去找我。」
曹傑也不想去拉林安,他對林安沒有一絲好感,林安看不起他,也一直沒拿他當人過。曹傑單手插兜,看滑落在地上的林安,說道,「一條人命,因為你的任性沒了,林安,這是你一輩子的債。」
「交過手?」陸星辰只知道曹傑過來負責安保,是退役軍人。
陸星辰全部注意力都落在前方的路上,槍聲漸漸不見,蔣澤岩收回槍發出聲音,陸星辰才回過神,轉頭看蔣澤岩。
「我跟你一起去。」陸星辰倏然抬頭,眼睛黑的發亮,她抬起下巴又恢復那個強勢的陸星辰,「我不會給你拖後腿。」
蔣澤岩接過電腦看到視頻瞬間眼就冒了火,他握著電腦的手很緊,緊到快要把屏幕捏碎。視頻上的男人他見過,上一次交手,蔣澤岩幹掉了他一半的人。
「好的,謝謝。」
陸星辰轉頭往裡面走,「單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蔣澤岩喉結滾動,強行移開視線,道,「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他們沒有再回頭,他們不是超級英雄,能拯救世界。兩個人兩把槍,車上還有兩個女人,能全身而退已是萬幸。
「明天就可以。」徐衛國說,「確定好名單儘快交給我。」
陸星辰攥著他的手指。
「嗯?」陸星辰掛斷的手一頓。
「離開部隊,你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情況?你能全身而退?」蔣澤岩開口聲音已經是冷厲,帶著怒氣,「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是救世主,陳凱會死,你也——」
在這壓抑的環境,到處殺戮的國家。他們每天面臨的是黃沙,屍體,死亡,沒有希望的眼睛。
蔣澤岩收回視線,重新發動汽車開了出去。陸星辰撕開包裝咬了一小塊,巧克力已經很軟了,口感並不好,但陸星辰就是覺得甜。
如果要走,他跟陸星辰走到底。
「迴路好走。」
沒想到這麼快,她心裏有些不舒服。
「嗯?」
「媒體行業的核心就是糊弄人。」他輕描淡寫,清越嗓音落過來,緩緩的,「小朋友,你長大了么?」
曹傑趴在二樓咬著一根牙籤,眺望遠處,裝文藝青年。
點了點頭,繼續撥下一個號碼。
蔣澤岩看她一眼,拉上車門,「身上還有糖么?」
曹傑攤手,說道,「你不是不想做了?」
「維護世界和平。」陸星辰說。
「任性。」他言簡意賅。

「這是他們傳到網上的視頻,你看看。」
「我說了我不回。」
「蒼鷹在針對華人,華人超市就是他們乾的。」
陸星辰聲音低啞,重新閉上眼。
「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如果知道我一定不會出去——」
蔣澤岩嫌陸星辰多話,扛起她就扔到肩膀上,大步朝宿舍走去。陸星辰怕自己太難看,這回把衣服捂的更嚴實。
「沒怎麼打算。」
「蒼鷹?」
「沒睡?」
「那個禿頭老傢伙?」
「明白。」
「前方危險,我過去找找看,活著我把他們帶回來,遇害我把他們的屍體帶回來。」蔣澤岩說,「你和曹傑現在立刻回去,哨崗這裡會派人護送。」
「這回事兒鬧大了,你的名字就掛在新聞上,我瞞不住老爺子。」
身後口哨聲,陸星辰回頭看到曹傑,揚眉,「你吹口哨很難聽。」
「我會活著回來。」
林安嚇瘋了,她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她哇的哭出聲。
「那在什麼地方親?」
「你太天真了。」老王發完這句話,便沒有再搭理陸星辰。
曹傑笑出聲,伸手拍了下陸星辰的肩膀,「去吧去吧,想做就做,大不了把單位的工作辭了。另外拉人干,把那些走後門的全部清理出去。」
曹傑笑了起來,眼角紋路很深,他笑了很長時間,才斂起笑,直視陸星辰,「維護世界和平?你在逗我么?」
陸星辰眨眨眼,眼睛泛酸。
蔣澤岩抬腿走下樓,徐衛國跟上去,「你跑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
操!
片刻後門打開,燈也隨之亮了起來。驟然的光亮,陸星辰抬手遮住眼,低沉嗓音從頭頂落下,「寫完了?」
陸星辰:「……」
「蒼鷹,活動在南線。」
蔣澤岩臉色更難看,盯著陸星辰。
「那不拍維和部隊了。」陸星辰說,「我的計劃里維和部隊篇幅不重。」
「你是不是傻?」
陸星辰倏然轉頭盯著蔣澤岩。
「我辭職。」陸星辰說,「我現在辭職,媽的,老子不幹了。」
片刻后陸星辰趴在蔣澤岩的背上,「蔣澤岩。」
蔣澤岩看了陸星辰一眼,沒說話。
老王很快就回應,說道,「上面下了命令,節目暫停。」
「你這麼寫讓我怎麼接受?我們是媒體工作者,我們有義務向大眾公諸真相。」
「不行。」蔣澤岩是不容拒絕的態度。
「那麻煩了。」
「這要問你的寶貝林安了。」陸星辰從昨天積攢的委屈憤怒全爆發出來,她提高了聲音,「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讓陳凱同意帶她去傑內古城,那邊正在打仗,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我追過去命差點沒了。」陸星辰頓了下,有些哽咽,「陳凱——我——你說我能怎麼辦?」
陸星辰抿了抿嘴唇,提高了聲音,「現在我們身處戰區,那是中國軍人。」
第二天部隊這邊出人護送林安和徐路踏上回國的路,陸星辰沒有出營地,也沒去送,她坐在訓練場上看不遠處的訓練。陸星辰被曬的頭暈眼花,一道矯健身影凜然走了過來,一直走到陸星辰面前,擋住陽光。
蔣澤岩的手擦過陸星辰的臉,蹙眉,「謝什麼?」
關上門,徐衛國往裡面看了眼,道,「怎麼回事?」
沒出危險區,蔣澤岩不敢放鬆警惕,他緊緊盯著前方的車。
陸星辰這回點頭,蔣澤岩冷道,「該。」
陸星辰柔軟的嘴唇落在蔣澤岩的耳朵上,蔣澤岩差點把陸星辰扔了出去。
他們跟著裝甲車往裡開,鎮里更加慘烈。建築被炸毀,橋樑被炸斷,路面無處不在的彈坑。
「……這裡是C區,政府軍用命守護著城內的人。蒼鷹組織的攻勢猛烈,他們的設備精良,政府軍……」陸星辰哽咽了一下,她想到了很多人,從踏進這個國家,時刻都遭遇著爆炸,恐襲無處不在,「可能要扛不住了。」
曹傑聳肩,跟在陸星辰身後,「怎麼打算的?」
「巴馬科打的是誰?」
確實是和蔣澤岩無關,陸星辰是領隊,曹傑是安保。
「看前面的路。」蔣澤岩沉聲提醒,「別看我。」
陸星辰一腳深一腳淺跟在蔣澤岩身後,蔣澤岩溫熱的掌心包裹著她的手,握的很緊。沒有開燈,怕出意外。
持續了幾分鐘后,身邊有細微的動靜,隨即一個溫熱的身體靠近。
「你什麼表情?」陸星辰扯了下嘴角,「這裡是為了配合外交部的宣傳。」
「這是挑釁。」指導員道。
陸星辰手指纖細白皙到近乎透明,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手,陸星辰揚起笑,「幹什麼呢?我讓你看又沒讓你摸。」
曹傑忽然打開車窗,甩手扔出去一顆微型炸彈,速度非常的快,只聽轟的一聲,差點把車掀翻。陸星辰把車開到了極致,曹傑單手按著林安的腦袋,另一手抱著槍朝外面掃射。車玻璃被震碎了,再沒有防禦能力。
「陸星辰!」
蔣澤岩一路油門,狂奔向出口。
「蔣澤岩。」
「沒呢。」陸星辰說,「我和-圖-書現在不回。」
蔣澤岩很快就回來,端著一盆水放在地上,蹲下去拉起陸星辰的手,「不疼?」
每個人都有信仰,他也有,雖然已經退役,但他抬起頭就能看到飄蕩在營地上方的五星紅旗,顯眼奪目綻放著光芒。
「好。」
陸星辰操起電話先打給了老王,老王接通說道,「節目先不做了,你回國。」
「嗯?」
氣氛忽然就靜了下來,陸星辰的笑也漸漸收斂。
曹傑沒說話,瞬間陷入沉默。
陸星辰握著槍,怕隨時發生的意外。
火熱柔軟的嘴唇,雨水混合著泥水。熾熱瘋狂,蔣澤岩抬手扣著陸星辰的後腦勺,狠狠吻了下去。
陸星辰說,「他就是那樣的人。」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
蔣澤岩伸手脫掉短袖,露出了精悍的上身。
下午兩點,車到營地。
陸星辰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違反什麼紀律?你亂搞男女關係?」
陸星辰生平第一次開這麼快的車,她停到無數子彈打在車身上發出緊密又恐怖的聲音。她緊緊握著方向盤,不讓車斜著出去,部隊的運輸車是經過改裝,不然這麼個開法早爆胎了。
蔣澤岩看了她一眼,往前面走。「這邊。」
「手什麼時候碰傷的?」
「操!」陸星辰咬牙,「你怎麼活著?」
蔣澤岩目光沉下去。
「巡邏部隊會在一個小時后經過這裏,你和曹傑回去。」
「嗯。」
曹傑離開,陸星辰起身走到桌子前打開了電腦。
「陳凱還沒找到。」
陸星辰搖頭,隨即反應過來蔣澤岩可能聽不到,說道,「沒有。」
「不是說女人的第六感很靈,你也有?」陸星辰偏頭。
「巴馬科不安全,先讓他們在這裏待著,等待命令。」
「星辰?」漆黑的夜,狂暴的雨,曹傑從口袋裡摸出手電筒掃過去動作就頓住,迅速關掉手電筒。
子彈打在防彈玻璃上,濺起了白色粉末。
「譴責有個屁用。」蔣澤岩怒氣沖沖,說道,「政府軍那窩囊樣,能指望他們幹什麼?」
「到。」曹傑本能應完,立刻說道,「蔣隊,我現在不是你的兵,我不聽你的命令。」
大地的輪廓已經被勾勒出來,四點半。
「最後一個地方,找不到就要立刻走。」蔣澤岩說,「天亮還會繼續。」
「姑娘哪裡人?家裡是什麼條件?」
來馬里維和的多是D軍區的人,大部分在國內都有碰面。
他身上有汗味,不難聞,陸星辰很迷戀蔣澤岩身上的任何氣息。蔣澤岩讓她瘋狂,熾熱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世界。
「他們殺害陳凱的手段殘忍。」蔣澤岩看著陸星辰的臉,有些不忍心,但她必須得面對,「你們的拍攝可能會中止。」
「辟穀修仙?」
這裏沒有信號,通訊器失效。
曹傑去看陸星辰,喉結滾動,他開口,「你決定。」
陸星辰聯絡上網路,把稿子簡單修改,視頻一塊發給老王。
「會用么?」曹傑道。
「閉嘴。」
「你私自帶人出去這事兒我還沒跟你算賬。」
他們借到一輛皮卡,天邊已經泛起了灰白色,天要亮了。
蔣澤岩看了看陸星辰,伸手狠狠揉了一把陸星辰的頭髮,「走了。」
他們在等。
她直奔通訊處,在入口碰到徐衛國,徐衛國攔住陸星辰,說道,「怎麼過來了?」
「我知道。」蔣澤岩沉邃黑眸掃過陸星辰,偏了下頭,「等會找我。」
曹傑在對面坐下,遞給陸星辰一杯熱水。「糖水。」
曹傑笑出聲,不過很快就斂起來,「我之前還在擔心,現在有直覺他們沒死。」
蔣澤岩下車就被劉為民攔了下來,說道,「隊長,指導員找你呢。」
她不是第一次碰槍,卻是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碰槍。
「你瘋了?那邊形勢那麼亂,恐怖分子又在針對中國人,你一個女孩非要留在那邊幹什麼?部隊那邊已經下命令中止拍攝,他們不會再給你庇佑。」
那邊亮起燈光,隨後有兩個人抱槍跑了過來。
「強烈譴責,和政府軍交涉。」
「沒事。」曹傑咳嗽一聲,說道,「那些孫子跑了,車毀了。」
蔣澤岩拉開陸星辰,抬腿勾過椅子,把陸星辰按在上面,「等著。」
很生猛,嗯……很甜。
「林安被塞到了難民營里躲過一劫,他們要找中國人,找不到就瘋狂的殺戮,陳凱也算個漢子了。」
陸星辰放下槍,揉了一把臉,說道,「那……可能還活著吧。」
操!
發動汽車開出去。
「你先別衝動。」徐衛國話一頓,說道,「打是肯定要打,時機還不到。」
「嗯。」
「他保護我,他被殺了……」林安說著就抑制不住情緒,哭的泣不成聲,「他死了……老大……」
她很失敗。
蔣澤岩拿起短袖罩在陸星辰頭上,把人護在懷裡,吼道,「看什麼熱鬧?訓練去!」
「你。」
雨過之後,天空不那麼暗沉,漸漸能看到村莊的樣貌,到處都是爆炸過的痕迹。陸星辰拿出手機拍照,蔣澤岩端著槍走到她的身側,警惕的打量四周,低聲道,「注意點。」
「不行,命令。」蔣澤岩道,「曹傑。」
呸!
陸星辰只覺得肺里的氧氣都要被吸沒了,她緊緊摟住蔣澤岩的脖子。
蔣澤岩濃眉上揚,還沒做出反應,陸星辰撲過去按住蔣澤岩就吻了上去。
陸星辰為什麼來這裏?她是一個媒體工作者,她想記錄這場戰爭。他們每個人都天真,誰不天真呢?不天真的抱著夢想去搏命,這裏還有人么?
嘆口氣,陸星辰仰頭看天。
陸星辰不答,語氣強勢,「行不行?」
蔣澤岩直直看著陸星辰,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話音剛落,陸星辰疼的差點跳起來,蔣澤岩強勢抓著她的手,不讓陸星辰逃脫。陸星辰疼的頭皮發麻,咬牙道,「蔣澤岩,你這樣是會失去女朋友的。」
陸星辰打通老王的電話,剛開口老王的聲音就沖了過來,怒氣沖沖,「陸星辰,我有沒有交代過你,安全為主?我已經申請軍方保護,怎麼能單獨行動?」
陸星辰想砸電話。
半晌后,陸星辰笑了一聲,「冤家路窄。」
蔣澤岩的目光越加陰冷,許久後轉身大步就走,陸星辰看著他的背影,目光漸漸沉了下去。抿緊了嘴唇,她眯著眼看蔣澤岩消失不見。
曹傑一開始沒把蔣隊和那個人聯繫起來,剛聽到對話,他才知道蔣澤岩是誰。
陸星辰單手插兜,再次轉頭看窗外。「這個世界上有純粹的人。」
陸星辰無力,坐到地上,她從桌子上拿到煙盒取出一支點燃,深吸一口。陸星辰抬手按了按眉心,門被打開,陸星辰沒回頭。
「曹傑是你的人?」
「陳凱呢?」陸星辰嗓音沙啞。
陸星辰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她說,「怎麼交代呢?」
「行。」
陸星辰換擋,一腳油門車轟然開了出去,蔣澤岩把車玻璃打開一個縫隙伸出槍口,他黑眸凜然,強大悍然。
「那我一個人干。」陸星辰說,「這個節目我必須得做。」
「是么?」
擔心出意外,他們一路沒停。
陸星辰進門放下水盆,轉身去拿水杯,蔣澤岩的手從褲兜里拿了出來,大手伸到她面前,隨即攤開,「給你帶的。」
曹傑對隊里有幾個人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是丫個大傻逼殺他族人,他就要報仇,血債血還。
蔣澤岩大步離開。
隨後披頭散髮的人飛奔過來她想抱蔣澤岩,蔣澤岩一把拎住她的衣服,陸星辰看清來人是林安。抓起林安就按到了發動機蓋上,咬牙切齒,「陳凱呢?」
「他們把人帶走了。」林安捂著臉哭,「拍到了,但是相機丟了。」
她低頭吃巧克力,她也覺得委屈,陳凱是她帶出來,現在命沒了,這條命她得負責。陸星辰很難不去想這條人命,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沒有。」陸星辰垂著頭往房間走,「頭疼,晚上我不吃飯了。」
蔣澤岩站的筆直,道,「蒼鷹的首領叫丹尼爾,英國人——」
半個小時后,陸星辰看到了什麼叫殘忍,她抬手捂著臉深深的喘息,透不過氣。
蔣澤岩目光冷厲。
蔣澤岩抬手擦掉陸星辰嘴唇痕迹,碰觸到她柔軟的唇,蔣澤岩半邊身子都酥酥的。他收回手,拇指擦在褲子上,粗擦的面料讓他清醒。
陸星辰眯眼抬頭,蔣澤岩偏了下頭,垂下黑眸,「坐這裏幹什麼?」
蔣澤岩抬手,粗糲的拇指刮過陸星辰的臉,把她的頭髮掛到耳後。黑眸凝視陸星辰,嗓音低啞道,「想要我哄你?嗯?」
蔣澤岩抬手擦過陸星辰的臉,他掌心粗糙,並不算多舒服。低沉嗓音,似乎含著情緒,「陸星辰。」
陸星辰很嫌棄的收回視線,曹傑說,「我十七歲進部隊,當了十幾年的兵。」他環視四周,看到風www.hetubook.com•com中的國旗,眯了眼,說道,「回國,我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國旗。」
蔣澤岩沉默。
遠處又有一人跑過來,看到蔣澤岩就喊道,「D軍區的蔣澤岩?」
整個鎮被炸的面目全非,他們走繞城路,公路到處都是彈坑。開的小心翼翼,陸星辰心情沉重,「讓我抓到他們,一定往死里揍。」
陸星辰轉頭和曹傑對視,曹傑聳肩,隨即道,「你覺得他是為了你冒險,還是為了信仰冒險?」
這位的任性程度和蔣澤岩不相上下。
陸星辰正在脫鞋,聞言抬頭,「什麼?」
「什麼時候走?」
蔣澤岩黑眸沉邃,喉結滾動,撈過陸星辰狠狠揉了一把,「以後不要在訓練場親我。」
「不可能。」老王說,「這樣才能把損失降到最低,這是所有人都樂意看到的局面。」
短暫的沉默,陸星辰道,「我想借你們的通訊器跟國內聯繫。」
「有就很感謝了。」陸星辰接過話,「謝謝。」
「星辰。」
林安手指在顫抖,驚恐的盯著陸星辰。
蔣澤岩打開槍,說道,「我和曹傑出去,你們在車裡等著。」
曹傑拍了拍陸星辰的肩膀,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上了岸,蔣澤岩放下陸星辰,大步往前。
你以為捂著就沒人知道我是誰了?
陸星辰偏頭眯眼,單手插兜看著蔣澤岩。
曹傑可能是為了緩解沉重的氣氛,「蔣隊,還有我呢。」
陸星辰有低血糖的毛病,早晨又沒有飯吃,體力透支的厲害。現在出了一身的虛汗,陸星辰沒矯情,快速繞到另一邊停車。
陸星辰上次聽到蔣澤岩他們說到這個組織的時候,就回去查了資料。
「嗯?」
曹傑說,「現在的形勢,走一起比分開行動要安全的多。」
蔣澤岩放下通訊器,房間內又恢復伸手不見五指的狀態,他摸了摸陸星辰的濕發。
陸星辰嚇到了,「什麼?」

「沒感覺。」
林安不敢動,陸星辰手裡有槍。
蔣澤岩小山似的站在面前,他穿軍綠色短袖,皮帶勾勒出腰線,長腿套著一條迷彩長褲。陸星辰直勾勾盯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陸星辰打開槍,她盯著蔣澤岩的背影。
曹傑很快就回來,在對面坐下,說道,「你來這裏,你家人知道么?」
凌晨相對比較安全,他們趕到哨崗是三點,還沒靠近一梭子子彈就打了過來,蔣澤岩一把拉過陸星辰按到身後,喊道,「駐馬營區保衛隊大隊長蔣澤岩,需要援助。」
「如果落到蒼鷹的手裡,沒活路。」曹傑說。
「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曹傑說,「遇上事才知道害怕,才後悔,晚了,有個屁的用,人生只有一次。」
敲門聲響,陸星辰以為是林安,她目光垂下去看著地面,沒回應。
蔣澤岩忽然一把抱起陸星辰把她推到了牆另一邊,陸星辰腳落到地上,踩空了,腳下一滑本能的伸手去抓,抓住蔣澤岩的手。蔣澤岩扶著陸星辰站穩,抬腿利索的翻牆過去,抓住陸星辰的手臂大步往裡面走。
陸星辰兩隻手都放進了口袋裡,微微抖了下,但說出的話覆水難收。她也漸漸清明,有些事她衝動了。陸星辰抬起下巴,無所謂的笑了下,「你知道的,我隨時都可能死,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
陸星辰收回視線,轉頭看到曹傑。
「抱還是背?」蔣澤岩給她選擇。
「老大別這樣,你冷靜點。」徐路緊緊抱住陸星辰的手臂,「你別衝動。」
林安抱頭縮在座位後面,一直不說話。
蔣澤岩和徐衛國出門,給陸星辰留了空間。
「原來是他們,我操。」曹傑言語有了憤怒,「那群孫子就是邪教徒,特別變態。」
「沒理由,就是覺得他們不可能就這麼死了。」
蔣澤岩劍眉星目,輪廓深而硬朗,高大而凜冽。他穿軍藍色短袖,黑色皮帶勾勒出窄腰,迷彩褲包裹著長腿。他站在面前,讓人移不開眼。
蔣澤岩上車,說道,「原路返回。」
「這鬼天氣。」
陸星辰抿緊嘴唇。
手機鏡頭裡出現了一個中國身影,前面的士兵倒下,他衝上去接住了機槍。
短暫的沉默,蔣澤岩凜然轉身。
「先進去吧。」
陸星辰走在前面,他和陸星辰保持著距離。
「什麼?」
「什麼?」
另一邊曹傑靠在牆上,「那是什麼人?」
陸星辰愣住,她想過最壞的打算,但沒想到這麼壞,沒有給人留任何餘地。
「跟我親過兩次就覺得我必須聽你的?」陸星辰扯了下嘴角,「我必須是你的人,想太多了吧?」
「不知道那兩個人還有沒有活著。」曹傑說。
看到蔣澤岩他們停住腳步,立正敬禮。
空氣寧靜,陸星辰轉頭看外面,默了片刻又看曹傑,道,「希望他們好運,能撐到我們過去。」
很快蔣澤岩就出來,身旁還跟著一個剛剛跟蔣澤岩認親的人,說道,「沒有多餘的車,也沒有營地那邊的質量。」
蔣澤岩轉頭看到陸星辰濕漉漉的腦袋,蔣澤岩皺了下眉,抬手把陸星辰的頭按在肩膀上。繼續低頭聯絡,未果。
大約有五分鐘,一輛軍用車開了出來,蔣澤岩看到上面政府軍的標誌,這才露頭。
陸星辰不像出身差的人,但她的家庭背景是空白,曹傑人脈那麼廣,也沒查出來她家到底是幹什麼的。
「隊長威武!」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哄然大笑。
「儘快。」
死的不應該是你么?
陸星辰打開手機貼著車玻璃錄製視頻。
蔣澤岩目光更沉,抬起手腕看時間,片刻后說道,「最近的哨崗,步行兩個小時,先過去。」
蔣澤岩皺了下眉很快就鬆開,「手還疼么?」
「在什麼地方?」
兩顆巧克力,陸星辰抬頭。
徐衛國看著陸星辰,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讓陸星辰進去,陸星辰蠻橫的推開他就衝進去了。
蔣澤岩忽然蹲下去,粗糲手指碰到陸星辰的嘴唇,陸星辰睜開眼,蔣澤岩把一顆糖塞進了陸星辰的嘴裏。
蔣澤岩立刻抬頭,「疼了?」
「什麼?誰是曹傑?」
陸星辰停車,抬手按了按眉心。
「陳凱的屍體找到了么?」
但是他們還有沒有活著?
蔣澤岩說,「他們退了一波,現在立刻走。」
陸星辰覺得皮膚都要被他擦破了,臉陷在蔣澤岩手心裏,她眨眨眼。
C區實際上就是一個鎮,他們在入口處看到了那輛越野車,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蔣澤岩一腳剎車,陸星辰推車門要出去,蔣澤岩抓住陸星辰的手臂。
「你們幾次巡邏和他們碰上交火,結下仇了。」徐衛國道,「華人超市爆炸是一個警鐘,這事兒沒完。」

「Goshawk。」
「寫稿子跟吃飯有什麼衝突?」
陸星辰開口,「他們背後有國家支持。」
「我想用你們的通訊聯絡營地,我們有兩個人走丟了,在C區附近。」蔣澤岩說,「那裡是蒼鷹的基地。」
陸星辰心懸了起來,這裏本來不該是蔣澤岩冒險,蔣澤岩並沒有義務負責他們所有人的安全。
蔣澤岩渾身濕透,過河也懶得再脫鞋,他先跳進去測量水深,回身,「陸星辰。」
「我對象。」
蔣澤岩保持緘默。
「走了。」
陸星辰把糖裝回口袋,攤開手,「還好吧。」
蔣澤岩回頭睨視徐衛國,「說。」
曹傑還在門外等,他靠在牆壁上,眺望遠處。本來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陸星辰看了他一眼,說道,「走了。」
曹傑目光更深,漸漸斂起情緒,最後只剩下沉重。
陸星辰也不說話,她九死一生,現在什麼都不想說。
「有用。」陸星辰越過曹傑往樓上走,說道,「讓我很爽。」
「星辰。」曹傑說,「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遠處一聲口哨,隨即轟然大叫,起鬨聲中。蔣澤岩鬆開陸星辰,大手掌罩住她的半邊臉,抬頭看到訓練場上的人全跑了過來看熱鬧。
大白天面對陸星辰,蔣澤岩有些不自在,點頭很輕的嗯了一聲。
蔣澤岩用清水洗傷口,陸星辰才感覺到疼,嘶的吸一口氣。
蔣澤岩只覺得燥熱,咳嗽一聲放開陸星辰,騰的站起來立的筆挺,「吃完飯睡一覺,天沒塌下來。」
「蒼鷹和政府軍。」
蔣澤岩垂下視線,視頻還在播放,最後定格在那群人囂張的挑釁上。
陸星辰按著鍵盤卻怎麼都敲不下字,她看著屏幕,眼睛發熱。天真么?現在已經沒了一條人命。
陸星辰眯了眼。
蔣澤岩忽然一腳剎車,他看到前面有關口,他一把方向車開到路邊停下。太陽已經升了起來,普照在大地之上,武裝軍人在巡邏。
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媽的!」
陸星辰能做的是什麼?她不能軍人,她手裡沒有槍。她不是無國和-圖-書界醫生,她沒有醫藥箱,沒有手術刀。陸星辰只是一個普通的媒體工作者,她能做的是把真相告訴世界。
陸星辰頭疼的很,心裏很煩躁,「我們是媒體行業,不能這麼糊弄人。」
曹傑聳肩,道,「我在國內也沒什麼牽挂,你要留在這裏,我就跟你一起。」
陸星辰本來心情很差,想讓蔣澤岩多陪自己一會兒,聞言越過蔣澤岩看向自己的手,這才發現上面的傷,「不知道。」
徐衛國點頭,「可以。」
「北邊反叛軍,原副總統的人。」
「誰問你這個了。」徐衛國指了指門裡,說道,「你這是鐵樹開花了?」
這脾氣,真是絕了。
陸星辰回神,點頭。
蔣澤岩看陸星辰還坐在地上,伸手握住她的手臂,陸星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握住蔣澤岩的手。蔣澤岩手上全是水,冰涼。
吃完飯陸星辰倒頭就睡,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她睜開眼看到滿室陽光,迷茫了幾秒才坐起來,她第一感覺是身上要臭了。很難想象昨天蔣澤岩是怎麼抱著這麼臭的她啃下去,簡直是瘋了。
短暫的停頓,老王說,「你先回來,節目我為你保留,以後你還能做。」
徐衛國瞬間瞪大了眼,「什麼?」
陸星辰回頭,蔣澤岩面色沉了下去,顯出嚴肅來。「他們拍下了陳凱遇害的視頻,發到了網上,現在國內已經報道。」
蔣澤岩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熱吻,他想把陸星辰按到身體里,他想瘋狂的佔有陸星辰,女人原來如此好。
陸星辰拿了設備打算下樓,抬頭就看到出門的林安,林安看到她臉色頓變,轉身就要回房間。陸星辰腦袋嗡的一聲,她回神的時候人已經衝到了林安面前,陸星辰把錄音筆扔到地上,手卡著林安的脖子,「為什麼要離開營地?陳凱怎麼會跟你走?」
很快蔣澤岩就折回來,卸掉保險,坐上車說道,「裏面是空的。」
陸星辰收起槍,她靠在座位上。
陸星辰進了房間,她很煩躁卻不知道要做什麼,她狠狠關上門蹲下去把臉埋在膝蓋上。陳凱死了,那麼年輕的孩子。
「胡扯。」蔣澤岩言簡意賅。
蔣澤岩推開車門長腿跨出去,抱著槍環視四周,才打開駕駛座的車門,「換過去,我開。」
徐衛國咬牙切齒道,「他們早晚要為暴行付出代價。」
「不回。」陸星辰說,「節目沒拍完。」
陸星辰一身惡寒,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有事,要打個電話。」
蔣澤岩蹙眉。
陸星辰在樓梯上碰到徐路,徐路連忙迎上來,「人呢?回來了么?」
蔣澤岩抬眸睨視曹傑,拎著陸星辰挪開,讓出場地,「來,跳。」
陸星辰殺氣騰騰,聞言稍微有了些理智,拖起林安拉開車門扔了進去。
陸星辰進了房間狠狠關上門,吃飯和寫稿子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蔣澤岩,她去吃飯一定會見到蔣澤岩,蔣澤岩現在大概是想殺了她。
他的手指粗糲,並不算溫柔。
近在咫尺的呼吸,蔣澤岩動作頓住,轉頭看陸星辰。
「你什麼時候回國?」蔣澤岩開口。
「操!」
蔣澤岩垂下黑眸,不置可否。
老王的處理是最佳的選擇,造成國際轟動的案子,怎麼也不能有一個卑劣的理由。這樣陳凱的死,也不算多難看。
「他有本事來抓我回去。」陸星辰怒道,「你為難什麼?」
「沒。」
腦袋嗡的一聲,陸星辰臉色全變了,「什麼?」
身後有腳步聲,隨後徐路和曹傑飛奔過來拉住陸星辰。
一夜沒睡,陸星辰頭疼欲裂。
漆黑的眼落在陸星辰身上,陸星辰笑的眼睛眯了起來,小狐狸似的。
陸星辰坐起來看著他,「撩完就跑?」
「你剛剛想問什麼?」
蔣澤岩先跳下去,把槍裝好,回身張開手,「來。」
太陽曬的陸星辰頭暈,她走回住處。
蔣澤岩走出門,房門關上。蔣澤岩送的是粥,裏面竟然有兩份蔬菜,陸星辰揚了下嘴角,低頭吃飯。
她憤怒的想殺人,她自私的想,如果死的是林安就好了。
蔣澤岩身上的陽剛氣息縈繞,陸星辰哽咽了一下,不過沒哭出來。事已至此,什麼情緒都顯得蒼白無力。
「你熟悉?」
轉身在另一邊坐下,說道,「不嫌熱?」
蔣澤岩大步出門,陸星辰攤開手看掌心,冰冷的內心有了暖意。
「老王把責任推到了你身上。」
陸星辰說,「我希望如實報道。」
陸星辰拿了乾淨的衣服出門,她在門口遇到林安,林安看到她兔子似的竄回自己的房間。陸星辰現在看到她噁心,連話都懶的說。
「陸星辰你到底是有多天真?你的那個稿子會毀了陳凱,毀了林安。」老王說,「陳凱被炒成烈士,對你也不是沒好處,你是節目製作人,你也是偉大的製作人。」
「謝謝。」陸星辰接過喝了一口,按滅了煙。
蔣澤岩快步離開,陸星辰轉頭看曹傑,說道,「你沒事吧?」
曹傑說,「你攻擊我有用么?」
他死的光榮,死的全民皆知,死的偉大。
「快退休了,現在也是和稀泥,你跟他置什麼氣?」
但身後還有殺戮,還有暴行。
藉著微弱的暗光,陸星辰看到了矮小的房子,踩著雜草過去。蔣澤岩抬腳踹開了門,摸出手電筒打開照了照,率先走進去隨後伸手,「來。」
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跟蔣澤岩握手,口音很重的說道,「有一個中國人。」
蔣澤岩的開車技術一直走狂暴狀態,皮卡都能開出坦克的架勢,陸星辰緊緊抓著扶手才不至於被甩飛出去。
地上有殘留的屍體,曹傑罵了句髒話。
「誰說我不想做了?」陸星辰箭弩拔張,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寫稿子。」
蔣澤岩猛地放開陸星辰,拇指擦過陸星辰臉色的泥水,碰到她火熱的嘴唇。蔣澤岩又擦了下,他喉結滾動,站起來拎著槍,面向曹傑,「沒事吧?」
「我把稿件發回去了,怎麼發布看他們吧。」陸星辰說,「你吃飯了么?」
這在預料之中,影響太大了,曹傑單手插兜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不做也好,太危險。」
蔣澤岩放下陸星辰,拿掉她頭上的衣服,陸星辰白皙的臉此刻通紅,不知道是因為曬得還是害羞。陸星辰踮起腳攬住蔣澤岩的脖子就親了上去,蔣澤岩低頭跟陸星辰接吻。
「穿衣服啊。」
陸星辰抬頭,恍惚了一會兒,說道,「我沒家人。」
陸星辰站的筆直,她沒笑,表情很平靜的點頭,「你不信?」
陸星辰鬆開林安轉身走回去,她頭也沒回。
儒雅悅耳的男低音落了過來,「回國了?」
蔣澤岩走到門口頓住腳步,回頭,「誰撩完就跑?」
瞬間十幾把槍對準了他們,蔣澤岩舉起手,法語跟他們溝通。
「什麼?」
蔣澤岩點頭,拉過椅子坐下。
他的軍銜不低,有一定的權利,抬手示意其他人就讓開了路。
她的頭髮很長,散在身後,黑色的長發襯的一雙眼濕漉漉的。蔣澤岩嗓子發乾,手指擦過口袋裡的糖,道,「吃飯了么?」
蔣澤岩蹙眉,「不到一百公里,我過去。」
陸星辰一驚,這是要當場演練?蔣澤岩這麼保守的人,什麼時候開放到幕天席地的地步了?
蔣澤岩倏然抬頭,冷眸直射過去。
陸星辰身子晃了晃,蔣澤岩握住陸星辰的肩膀。徐衛國還要再說話,一眼看到蔣澤岩的手,眨眨眼看向蔣澤岩。
「你們站著別動。」
「理由呢?」
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電腦屏幕漸漸暗了下來,陸星辰閉上眼靠在牆上。冰冷的牆透過衣服,浸在她的皮肉上。
「跟我來吧。」
車內顛簸。
「嗯。」
陸星辰不說話,注視著他,蔣澤岩渾身火熱,清了清嗓子,「晚上還有任務,得去趟巴馬科。」
「過來。」
蔣澤岩抬眸看過去。
黑暗裡只有他們幾個的腳步聲,行至斷橋。
「你別出去。」
曹傑沒說話。
陸星辰咽下唾沫,收起槍。
「你什麼時候回來?」
蔣澤岩不為所動,拿紗布纏在她的手上,「二十四小時別沾水。」
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人經過,林安被嚇的發懵,張著嘴也不敢再哭了。
曹傑追上陸星辰,說道,「安排他們兩個回去,我在這裏。」
「我也不喜歡老王,他坑我。」
「蒼鷹跟我們結怨太深了,不會善了。」曹傑接話。
陸星辰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雨沒有停的意思,蔣澤岩關掉了燈,拿出隨身攜帶的通訊器試圖聯絡營地,一直沒有信號。
曹傑打開手機翻到一張照片遞給陸星辰,「我剛剛弄到的,你看看。」
「有背景長的好看的女孩,一般男人很難拒絕。」曹傑說,「你不懂男人。」
蔣澤岩卸掉槍的保險,他垂下頭,黑眸隱藏在帽檐下。
www.hetubook.com.com星辰從口袋裡摸出已經泡軟的巧克力,「這裏。」
「拍攝暫時中止,安全為重。」
蔣澤岩和他握手。
「還不是擔心你?沒良心的。」
陸星辰現在越加的冷硬,整個人跟出鞘的劍似的,殺氣騰騰。
這裏經過轟炸,十分荒涼,四周什麼都看不到。蔣澤岩觀察附近地形,片刻后解開安全帶,說道,「曹傑,做好準備。」
「嗯。」
陸星辰把耳邊碎發捋到了耳後,她挺直腰快步走出門。徐衛國看了陸星辰一眼,總覺得在什麼地方見過陸星辰,又一時想不起。
蔣澤岩一個大老爺們,比陸星辰還高一頭,小山似的站在門口擋住大半光線。他的手因為經常用槍,有薄繭。
陸星辰冷冷看向徐路,徐路也是幫凶,他完全可以先彙報給陸星辰,如果提前說了,悲劇就會避免。
「你寫的能發?」老王說,「他們在國外犧牲無論如何都要爭取個美名,你那麼寫讓他們的家人怎麼接受?」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還有一件事,陸星辰,你有個心理準備。」
陸星辰放下手眯眼看過去,蔣澤岩反手關上門端著餐具走了過來,飯放在桌子上,他俯身拿走陸星辰的煙,漆黑的眼盯著她,「陸星辰。」
蔣澤岩半跪在她面前,陸星辰看著他的頭頂。蔣澤岩的頭髮很短,又黑又硬,跟他的脾氣似的。
「憑什麼?」陸星辰忽然爆發,她提高了聲音,「因為她的任性害了一條人命,因為她的任性,我的節目也沒了?」
陸星辰忽然抬手抱住蔣澤岩,她臉埋在蔣澤岩的脖子上,手指微微顫抖。
上車之後,蔣澤岩遞過來兩把槍,「不到必要時候不準開槍,確保自身安全,聽我指揮。」
還找什麼,肯定是沒了。
曹傑走過來把槍遞給蔣澤岩,說道,「這件事與你無關,這是我的責任。」
「……沒有。」
「嗯?」他從喉嚨里發出聲音。
陸星辰抬手蓋住眼,她說不出話。
「什麼時候開不行?你這個時候開?那儘快安排她回國。」徐衛國說,「這裏情況不好,變數太多。」
陸星辰停住腳步倏然轉頭盯著曹傑。
「注意安全。」
蔣澤岩凜然而來,他邁著長腿,腳步有力,一直走到陸星辰面前,黑眸凝視陸星辰,說道,「C區發生混戰,現在沒結束。車上定位從昨天到現在沒有移動過,你的朋友可能已經遇害。最近形勢不好,市區有緊急任務,營區不能派人過來。」
瘋了。
陸星辰知道他什麼意思,抹了一把臉,打開後面車門一把拉住林安強硬扯了出來,林安慘叫著哭出聲。
早上四點。
蔣澤岩剛要鬆開陸星辰的手,抬眸就看到陸星辰含笑的眼,隨即握緊她的手輕哼一聲。
陸星辰的眼睛發紅,她強行抬起下巴,忽然摸出槍轉身槍口頂在林安的腦袋上。林安本來在哭,猛地被槍抵著頭,整個人都嚇懵了。
「一起吃飯去。」陸星辰很輕的皺了下鼻尖,抬頭看烈日,太陽的盡頭是無邊的黑暗,「我不會走。」
陸星辰靠近把頭抵在蔣澤岩的心臟處,很短暫就鬆開,鬆開蔣澤岩的手,「能不能用下你們的通訊設備?我想聯絡國內。」
陸星辰起身甩開徐路,冷眸看過去,徐路被看的頭皮發麻,他也不敢去拉地上的林安,抿了抿嘴唇說道,「老大?」
陸星辰忽感無力。
不是吃飯的時間,食堂里沒有人。曹傑過去跟人要吃的,陸星辰坐下,她放下設備轉頭看窗外。
陸星辰很輕的嗯了一聲,電話那頭措不及防被接通,陸星辰低聲說,「我是星辰。」
陸星辰擺弄著手裡的槍,目光靜了下去。
視頻上暴徒把陳凱的頭砍了下來,兇殘暴力。
「沒有。」陸星辰的目光從他乾燥的嘴唇劃過,指了指樓上,「要不上去?」
「可以。」
陸星辰視線落在他的喉結上,咳嗽一聲,「蔣澤岩。」
林安是嚎啕大哭,陸星辰冷了眸子,逼視她,「你再哭一聲,我弄斷你的脖子。」
老王再沒有回應,只是接收了稿件視頻。
這些政府軍是難得的不懦弱,有行動力。但扛不住,這場已經看到結局的戰爭。
瘋狂的賓士,好在這邊不是蒼鷹的主火力,沒有裝甲車。
「外交部那邊怎麼說?」
「抱歉,我不偉大,我是蠢貨。」陸星辰說,「你改不改?」
陸星辰拿出一支煙咬著,沒找到火柴,她懶的下床去找,就靜靜咬著煙。
「沒事。」曹傑一進到哨崗,整個人都嚴肅下來。他站的筆直,有軍人的威嚴。
陸星辰揚了下嘴角,不過很快就收斂,握著蔣澤岩骨節分明的手指進了房子。曹傑匆匆進門,甩著身上的水。
蔣澤岩一步跨過去拉起陸星辰的手,把糖放在她的手裡,又把陸星辰的手闔上,「拿著。」
「蔣澤岩?」陸星辰叫他的名字,聲音很低。
「我很難受。」她把臉埋在手心,深吸一口氣,「我把他們帶出來,他卻再也回不去了。」
陸星辰看著屏幕許久,直到屏幕暗了下去,陸星辰闔上電腦朝負責通訊的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門。
這是最好的結果。
那是他的信仰。
陸星辰追上蔣澤岩。
陸星辰走過去,蔣澤岩微微彎腰,「上來。」
「這兩天我會離開這裏,但不是回國。」陸星辰往後退了一步,說道,「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是我的職業,我也會做下去。」
陸星辰沒回頭,她一直走到食堂。
後面林安發出尖叫,陸星辰簡直想打爆她的頭。
陸星辰寫了一封非常長的郵件,她寫完抬頭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桌子上的飯菜涼透,油浮在上面。
「行,小星星說行就行。」
曹傑看陸星辰一身殺氣,轉頭跟林安說話,「誰乾的?有沒有拍下什麼?屍體在什麼地方?我們把他帶回國。」
陸星辰嘴角動了下,站直單手插兜,半晌后輕哼,「不想理你。」
陸星辰靠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氣,「把林安給我按下去,這輩子別再讓她碰和媒體相關的工作。」
陸星辰走到餐桌前,拿起飯盒,「注意安全。」
林安呢?心安理得的回國,享受著死人為她帶來的榮光,繼續活躍在熒屏之上。怎麼可能呢?一條人命,她能不能過去陸星辰不知道,但陸星辰不會讓她好過。
「陸星辰?」蔣澤岩開口,嗓音低啞。
「不是,林安和徐路。」陸星辰說,「安排他們回國。」
操!
陸星辰從外濕到了裏面,脫掉外套,她裏面是短袖和防彈背心。露出了手臂,蔣澤岩蹙眉看了看她,走過去擋住了陸星辰。
漫長的沉默,陸星辰說,「留了什麼?」
「被殺了。」
「難怪那群蛆蟲至今不死。」曹傑說,「他們在中東的時候不叫這個名字,不過辦事作風一樣,一群人事不通的畜生。」
陸星辰抬起腿往門口走,拉開門徐衛國差點摔進來,陸星辰和他面面相覷,徐衛國撓撓頭,說道,「打完電話了?」
陸星辰酸的牙都掉了,半晌冷哼,「囑託你的事幫我辦。」
曹傑抬手按在陸星辰的肩膀上,示意她把槍收起來。
「老大?」徐路想追,曹傑抬腿踢了他一腳,指了指林安,說道,「先把她帶回去,我過去看看。」
汽車一路飛馳,誰也沒有說話,兩個男人警惕的看著窗外,生怕突然出現的流彈。林安趴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蔣澤岩看她槍保險都沒打,也沒搭理陸星辰。
徐衛國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蔣澤岩跟塊石頭似的硬了這麼多年,怎麼說開花就開花了?瞪著蔣澤岩半響,疑惑道,「真的假的?」
蔣澤岩起身,他不贊同陸星辰冒險。
陸星辰仰面躺在床上,她支起上身,目光熾熱注視著蔣澤岩,沒言語。
「沒法拍了。」老王說,「星辰,回來吧。」
陸星辰飄渺的內心有了堅定的力量,陸星辰往前沖,蔣澤岩低沉嗓音落到耳邊,「往前開,別回頭。」
「林安,我無數次的警告你,別惹事,別離開營地。」陸星辰咬牙,「現在一條人命沒了,你還能這麼心安理得么?」
蔣澤岩也敬禮,遞過去證件,「我們在前面遇襲。」
上一次接吻,他全是懵的,親完才意識到這是接吻。
呸!
蔣澤岩動作柔了許多,洗乾淨陸星辰的手,從褲子口袋裡摸出藥膏塗在她的手上,「有些疼,忍忍。」
曹傑轉頭看陸星辰,陸星辰穿上了外套,按了按眉心,頭疼的厲害。
蔣澤岩朝帶他們過來的人點頭,拍了下陸星辰的肩膀,「把人帶回去再說,這裏不安全。」
原本她以為這裏的政府軍都是懦弱無能的,國家才會落到這個地步。但是這個關卡,僅存的士兵仍然在戰鬥,用命保護著城裡僅存的百姓。
陸星辰匆匆洗澡,和-圖-書她濕著頭髮出去剛要上樓聽到身後腳步聲,陸星辰回頭看到陽光下蔣澤岩正步走來。他一身軍裝,冷峻凜然。
陸星辰抬起下巴,她狠狠揉了一把臉,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不同意。」
陸星辰靠在桌子,她抑制不住情緒想抽煙,但摸到煙盒又放了回去,在這裏抽煙怕是要找死。
蔣澤岩蹙眉,面色沉下去,「還拍什麼?陳凱的死影響很大,你們這個節目被中止拍攝,以後也不會恢復。」
蔣澤岩垂在身側的手遲疑,片刻后才抬起來放在陸星辰的腰上。他閉上眼,深吸氣,猛地把陸星辰用力抱進懷裡。
陸星辰睜開眼,這個名字她不是第一次聽到。
「曹傑呢?」
猛烈的爆炸,陸星辰把頭埋在座位上,全世界都陷入了巨大的聲響中,陸星辰不敢抬頭,她感受到熾熱的空氣,車玻璃在高溫下炸裂。
圍觀群眾嗷的一聲,聲浪震天。
「如實報給老王,怎麼發報以什麼名義,讓他決定。」
曹傑墊后。
這樣一個男人,陸星辰竟從他臉上看到彆扭的可愛。
「蔣澤岩,你這是掩耳盜鈴。」
「怎麼說?」
陸星辰臉埋在蔣澤岩赤|裸的胸膛上,精悍的肌肉,熱氣騰騰,雄性荷爾蒙讓陸星辰熏熏然,乾燥的空氣里全是蔣澤岩的氣息。蔣澤岩手臂有力,攬住她的腰。
蔣澤岩回頭看陸星辰,陸星辰把冰涼的手塞進蔣澤岩的衣服,蔣澤岩抬手拍掉,她也沒得寸進尺。
「我再問一遍,陳凱呢?」
「謝謝。」
蔣澤岩騰的立正,立到一半又伸手揉陸星辰的頭髮,陸星辰沒有避,她喜歡蔣澤岩跟她親昵。
蔣澤岩頓了下,說道,「陸星辰,考慮清楚。」
「我和你們公司沒簽長約,不算吧。」
隨即嘴唇就壓了上去,陸星辰嘴唇柔軟微涼,具有魔力。蔣澤岩托著陸星辰的後腦勺,閉上眼加深了這個吻。性是人最原始的本能,乾柴烈火,一點即燃。蔣澤岩把陸星辰壓在床上的時候,他才回神。
陸星辰拍的視頻,寫的稿子老王全沒有用。老王重新發了一篇,主旨就是陳凱因公遇害,又講了節目如何不易,暫時停止。
身後在爆炸,蔣澤岩一路飛奔出戰場。在出口處,他們被堵了下來,蒼鷹來勢洶洶,勢要把C區所有的政府軍殺乾淨,以示威懾。
蔣澤岩咬牙深吸一口氣,才壓抑住怒氣沒把電腦給砸了。
蔣澤岩抬頭,燈光下陸星辰的臉顯得更加柔和,美的奪目。蔣澤岩起身抬起陸星辰的下巴,他有些緊張,拇指擦過陸星辰的下巴。
他們在黑暗裡坐了許久,外面雨停,蔣澤岩抬起手腕看時間,已是凌晨。
陸星辰掛斷電話,氣還是不順,她昂首挺胸的走出門。烈陽之下,陸星辰忽然垂下頭,跟斗敗的公雞似的。
她和當初的陳宇做了同樣的動作,「神靈保佑。」
漫長的沉默,曹傑說,「餓么?我去弄點吃的。」
陸星辰一愣,回頭看過來,「什麼?」
陸星辰不敢多想。
曹傑點頭,「軍銜很高,不知道為什麼會來馬里。」
徐衛國:「……」
陸星辰再抬頭是車門打開的聲音,她本能的抬手把槍口對準來人,蔣澤岩單手拎槍上車,「走。」
「你們在這裏等著。」蔣澤岩回頭看陸星辰,道,「不要亂走。」
「蔣隊。」身後響起曹傑的聲音,他站起來,「一起吧,有個照應,這裏距離他們最後出現的地方還遠么?」
陸星辰轉頭看他,曹傑說,「別這麼看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戰火激烈,陸星辰餘光掃到炸彈扔了過來,她拉開安全帶翻身到駕駛座,發動汽車後退一氣呵成。一把方向,爆炸掀起熱浪撲在擋風玻璃上,陸星辰一腳剎車,車子立住。
曹傑說,「信不信?」
陸星辰:「……」
她萬萬沒想到蔣澤岩真的會背她,陸星辰好歹也一米七,重量還是有,連忙說,「我很重的。」
陸星辰沒有立刻走,她看著徐衛國,說道,「現在回國的路線還安全么?」
「惹你了?」
蔣澤岩抬頭看著徐衛國。
陸星辰點頭,「有人教過,沒實戰經驗。」
「那我自己回去。」陸星辰說,「我拖了大家的後腿,曹傑跟你一起。」
「陳凱的家人都瘋了,我也要瘋了。」老王說,「你儘快安排林安回來,你那邊也停止拍攝,也回來吧,這個節目——暫時中止。」
陸星辰仰起下巴,那就做一個天真的人吧。
穿過半個鎮,他們到了一處貧民區,門口有士兵把守。車停下,蔣澤岩下車,陸星辰打開車門就聽到聲嘶力竭的一聲喊。
風卷狂沙,營地上方的國旗獵獵作響。
過了哨崗,蔣澤岩餘光里看到陸星辰慘白著臉,開口道,「路邊停車。」
他踏進了水裡,帶起水聲。
中國軍人。
陸星辰從心底開始發寒,看著窗外實彈荷槍的部隊。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只祈禱著,愛作死的人命都比較大。
蔣澤岩沒看到任何標誌,不敢貿然上前。
她聽到門外徐路和曹傑的對話,討論的無外乎陳凱遇害這件事。
蔣澤岩匆忙抽出手,抬手順了順陸星辰的頭髮,「你吃飯吧。」
徐衛國和蔣澤岩認識多年,深知蔣澤岩的脾氣,轉移話題,「帶回來了一個?」
那邊沉默許久,才開口,「算了,等你回來再說,注意安全。」
硬糖被陸星辰送到了他的口腔,蔣澤岩屈起一條長腿坐在地上,抬手按住陸星辰的後腦勺就狠狠吻了下去。
後面玻璃碎了,風從窗戶灌進來,吹亂了陸星辰的頭髮。
嗓音低沉卻清晰的穿過雨幕到她耳中,溫熱的呼吸落到她的耳畔。
蔣澤岩目光沉了下去,他手握成拳垂在身側。
「謝謝。」
「節目可能不做了。」
陸星辰咬著糖,轉頭盯著蔣澤岩的嘴唇,「你介意當著你的戰友面被我親么?」
陸星辰說,「現在打的是誰?」
蔣澤岩推開車門下去,他抱著槍打量,走向廢棄的車輛。
徐衛國又說,「這不是國內,想打就打了,這裏還牽扯到政治問題。」
「我還需要用一下網路,把那天拍到的視頻發回國。」
陸星辰馬上要去找部隊的負責人搞定信號問題,她不能這麼臟著去。
徐路傻眼了,要去追陸星辰,陸星辰指著他,「我這個節目,少了誰都能做,聽明白了么?我不需要你們了,全他媽滾蛋!」
「我安排林安和徐路回去。」陸星辰說,「我不會回。」
「蒼鷹。」陸星辰咬牙,「媽的!」
話音剛落,後排車門打開,曹傑撲了上來,吐出灰塵,說道,「媽的,給我一輛裝甲車,老子懟死這些傻逼。」
「我就鬧不明白,陳凱怎麼會縱容他?」
蔣澤岩套上短袖,大手粗魯的揉了把陸星辰的頭髮,嗓音暗啞,「違反紀律。」
甜的她有些想哭。
整齊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陸星辰回頭。
陸星辰掛斷電話,她難受的很。
曹傑:「……」
進了宿舍院子,聲音漸熄。
「蔣澤岩。」
「算了,你忙吧,我要掛電話。」
「嗯。」
陸星辰沉默,曹傑說,「我很喜歡你拍的紀錄片。」
「你好,我是三連的。」來人敬禮之後伸手,「一一年的軍事演習,我們碰過面。」
陸星辰眯了眼,「你是不是公司派來的人?」
陸星辰立刻坐直,「怎麼了?」
曹傑也想罵人了。
陸星辰抬手抱住蔣澤岩,她抓著蔣澤岩的手指很緊,一抱之後就鬆開,退開兩步抬頭,「相信我行么?」
「胡說。」
一瞬間,陸星辰全明白了,她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
蔣澤岩剛下訓練場,他脫掉了外套,背心被汗浸濕。身上是熱氣騰騰的荷爾蒙氣息,陸星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蔣澤岩轉身上車,拉上車門說道,「不知道是不是他們,不過只剩一個人了。」
「別叫我老大。」陸星辰說,「收拾下,明天安排你回國。」
陸星辰抬起下巴,強行把情緒壓下去,她看著那道結實堅硬的背影。
陸星辰幾乎是生撲過去從後面抱住蔣澤岩,蔣澤岩停住腳步,看到腰間陸星辰的手。她的手上有傷,不知道什麼時候弄的,蔣澤岩面色沉下去。
蔣澤岩徑直走開。
「星辰?」
徐衛國指了指電話,提醒陸星辰,「別摔了。」
響亮的一聲口哨,蔣澤岩立刻放開陸星辰,抬頭看到二樓的曹傑抱臂斜靠著,「嗨,兄弟,要不要給你們騰一間房?」
陸星辰有自保能力,但面對蔣澤岩,時刻洋溢著自己是個廢物的情緒。她跳下去,蔣澤岩接住她。
跨過一道壕溝,就看到了矮牆,蔣澤岩拉過陸星辰,靠近她的耳朵,「過去先別動。」
陸星辰整個人都爆炸了,她轉身快步下樓。陸星辰個高腿長,整個人跟出鞘的劍似的,鋒利散發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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