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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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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床(下)

第一卷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床(下)

我們四個人都沉默的回到病房,路過護士台的時候發現那個小護士依然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這次都沒有發現我們。而在她的面前有一瓶盛開著的康乃馨,白翌笑了笑說:「康乃馨代表的就是無私的母愛,是母親之花。」
白翌搖頭說道:「事情其實還有很多疑惑,我感覺我們像是被人牽著鼻子在走。」
醫生本來就有些吃不消秦曉梅的潑辣,一聽有人可以幫忙,也就趕緊灰溜溜地走開,去給其他病人檢查了。秦曉梅還在他背後罵了一句非常沒水準的髒話,男醫生猛地轉身,她就朝著醫生做了一個鬼臉。我看的直搖頭,心想:真不知道,這個姑娘生出來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我們四個人一出門就進入了那個二十年前的醫院。我和白翌沒有六子他們那麼吃驚,因為已經來過一次,而且還是我們自己刻意進入的。我和白翌一人一邊把注意力都放在四周變化上,四周靜得可怕,只有那似有若無的軲轆聲,像是為我們引道一樣。當白翌一卷繃帶用完后馬上又接上一卷。就這樣我們很快的走到了那個本來該是婦產科的病房門口,我摸出那把鑷子,感覺和昨晚來的情況一樣,但是這次我們並沒有聽見有人念兒歌,這讓我心裏有些不安。白翌皺著眉頭推開門,裏面依然是六張整齊的床鋪,花瓶里的枯黃的康乃馨散發出一種很萎靡的香味,這是當初案發前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白翌推著我的輪椅往外走了出去,我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就是無從說起,身邊的六子眨巴著嘴巴,抽了自己幾巴掌,也扶著秦曉梅走出去。門口已經沒有那些死胎了,我們很輕鬆的推門而出,發現外面就是那間男廁所,一卷繃帶還纏在水管上,另一端就拖到門口,然而白翌已經幾乎用掉一整包的繃帶了。窗戶外面依然一片漆黑。我們陷入一種混亂的漩渦之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張著嘴巴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有白翌的眼神十分冷靜,他應該已經知道所有的隱情。
就在他想要開口求饒的時候,突然他的肚子發出很奇怪的聲音,姓趙的捂著肚子大喊大叫,我們發現這個黑心醫生的肚子突然脹大起來,大到把衣服都撐破了,他驚恐萬分的看著自己奇大無比的肚子,然後想要爬上手術台。此時我發現在手術台的後面有許多黑袍子女人披頭散髮的盯著他看,嘴裏發出咯咯的陰笑。而手術台上的那個女鬼依然撫摸著肉球,看也不看猶如身懷怪胎的趙醫生。姓趙的艱難的爬到手術台上,他喊著:「疼啊,疼死我了。」說完就抓起檯子上的手術刀朝自己的肚子上扎去,頓時從他肚子里噴出許多黑色頭髮,他不停地從自己的肚子里掏著頭髮,一身白大褂被血染的通紅。
我倒吸一口冷氣幾乎蹦起來,睜眼抬頭,天已經微微發亮了,鳥叫聲讓我狂跳的心稍微得以平復。白翌還在睡覺,房間里只有早起的護工在輕手輕腳的幹活。我大口喘著粗氣,腦子裡除了那個女人最後的笑聲以外就是最後出現的那個人影,影影綽綽的,根本看不清楚。我再一次躺下,但是這次並沒有閉上眼睛,而是滿腦子不著邊際的回憶著一些東西。漸漸地走廊里熱鬧起來,早班的護士,醫生也開始忙碌起來,挨個的做檢查,白翌終於醒過來,他迷糊的看著我說:「你怎麼起那麼早。」
我聽得莫名其妙,問道:「什麼是回魂術?」
就是這樣品德和技術都十分過硬的女大夫也有自己難念的一本經。她嫁了一個兒科醫生,開始小兩口日子過的不錯,很快的,林大夫自己也懷了身孕,本來是大喜之事,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她那個不學好的丈夫居然吸食毒品,那個年代毒品還不是十分普遍,能撈到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估計兒科大夫有些門道的。即使如此,吸毒害全家,很快他們家裡的親戚都知道了這個癮君子的秘密,紛紛躲著他們,他們的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林大夫還是很愛自己的丈夫,心一軟,居然給那癮君子偷醫院的杜冷丁這樣的鎮痛劑,但是這根本無法滿足毒癮日益增大的丈夫,很快的那個丈夫就開始貪污醫院的公款,也開始用林大夫的名義收受紅包。林大夫徹底絕望了,這個時候她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她想要最後勸一次丈夫,希望他看在肚子里那個未出世的孩子的份上能夠回頭。沒想到丈夫絲毫不聽林大夫苦口婆心的勸導,一再討要杜冷丁。絕望的林大夫最後在推打中被自己的丈夫殺害,還把她的屍體封在石灰牆裡。而她的丈夫最後因為吸毒過量死在醫院的垃圾箱旁邊,這本來幸福的一家子就這麼家破人亡了。直到後來醫院裝修才挖出林大夫的遺骸,醫院認為這事影響很不好,於是便封鎖消息,但是消息越鎖傳言也越五花八門,很快就有了幽靈病床這樣的說法。
女鬼速度奇快,白翌身上有傷跟得非常吃力。後來我覺得那個女鬼像要引導我們一樣,七拐八彎的我們已經不清楚到底在什麼地方了。但是我漸漸地有一種感覺,這個女鬼在告訴我們什麼事,她要甩掉我們實在是非常容易,但是她卻引著我們跑路。六子咬著牙跟著我們跑,但是他漸漸地臉都綠了,露出十分驚恐的表情,他嚷著讓我們停下後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不對!不對!我們這樣走根本就不是在醫院啊!那麼多拐彎怎麼可能還是那個樓層啊!簡直趕上迷宮了。」
他戴上眼鏡,說了句非常嚴肅但是更讓我吐血的話:「我會直接把這事告訴她父母,她父母知道該怎麼做。」他這是間接而又委婉地告訴我,他估計不會插手……
我立馬安慰道:「其實也不一定是必死之事,這種事要看怎麼解決,既然我們現在的線索全部都落在那個黑衣女人身上,那麼我們就應該從這點著手。」說完我朝白翌看去,問他我這樣的思路是否正確。白翌點頭說道:「沒錯,既然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個女人,我們就從那個女人開始著手。不過……算了,反正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那麼多罷了。」
醫院吵鬧聲來得突然,去得也快,馬上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秦曉梅依然十分害怕,死活不肯回自己的房間,她懷著身孕我們總不能讓她一直站著,於是麻煩身旁的護工搬和-圖-書來椅子讓她坐下,又給了她我早上還沒來得及喝的牛奶,讓她壓壓驚。
說完她彷彿發泄一般的哭喊出聲,這次連門口的醫生也被吸引過來。對著我們責備道:「你們在搞什麼,大清早的那麼吵鬧,別的病人怎麼受得了。」
秦曉梅擦了擦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語速極快的敘述她昨晚的遭遇,不出意料,果然還是那個穿黑衣的怪女人,還有就是所謂的童謠和嬰兒的哭泣聲。她咬著嘴唇說:「我膽子其實很大,如果只是這樣我也未必會嚇成這副模樣,但是除此之外我還看到很恐怖的一幕!」
白翌怔了一下說「:她可能一直都在警告那些孕婦,每一個孕婦都會做噩夢,這便是林大夫的一種警示。她想用這種方法阻止那些孕婦去墮胎,但是沒人能夠明白她的意思。林大夫還是太心軟了……她一直希望通過這種消極的方法來阻止姓趙的罪行,但是最後卻是害了更多的人。」
女護士一看白翌微笑地看著她,頓時臉紅了起來。但是當她看到秦曉梅的時候好似也猜到了些什麼,眼神有些猶豫。我看是時候我出馬了,連忙笑著說:「護士姐姐,我一看你就知道你絕對是這裡有資歷的護士,這種事那些小護士怎麼會明白,肯定……」我發現我越說那大姐的臉色越難看,這才意識到,我間接的戳了人家大齡女青年的痛處,於是只有尷尬的對著她和周圍的人傻笑,越笑越傻。
我心裏有些發毛,別人的命那麼不值錢?但是再想想也是,畢竟無法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你那樣說了別人問那鬼在哪裡啊?想必任何人都無法回答清楚,還不如當作不知道比惹麻煩來得省事。小護士又說了一些關於醫院的奇異怪談,到了後半夜終於也熬不住打哈欠,於是起身便離開了,走的最後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回頭對著我們說:「對了,你們兩個人剛剛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是不是身後還有其他人?」
六子頓時擺出一副正派人士的模樣,我才不給他顯擺的機會,還沒等他說話就插嘴道:「他叫六子,好聽點是搞古董字畫的,難聽點就是淘舊貨的,專門給人修補破爛的。」
我摸了摸臉,動了動下顎,然後把我做的夢告訴他。他還沒有戴眼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被子。我一瞬間感覺這個白翌有些陌生,當我說完話他才抬頭看著我說:「看來,消極逃避的辦法對你這種吸鐵石般的體質毫無作用,哎……」他抓了抓頭髮,朝天花板看了一會又接著說:「得了,等會去找秦曉梅吧,估計她一晚上也沒睡好。」
我看著白翌,他眼裡也閃著光,我們知道這事算聯繫上了。我舔著嘴巴想要再問的時候,白翌插嘴道:「死亡病床這不是謠言么,難道你們醫院內部也相信?」
我瞅了一眼白翌,意思是你可以上了。他也不客氣,微笑著說:「沒什麼,我們只是晚上遇見了些怪事,心裏不踏實。就想打聽下。」
我們三個大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感情這女孩子還認為要招鬼就必須玩筆仙?雖然我覺得女生的想法比較浪漫主義、不切實際,但是真的要我想該怎麼干,我也不知道,於是大家都把目光再次的投向白翌。最後白翌冷靜地說道:「不是,我也不能確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個所謂的黑衣女人一直都跟著我們,或者說,她一直都在我們身邊,我們就按照昨晚的過程再來一次。等著那軲轆聲或者是童謠。」
秦曉梅唆著筷子甜滋滋的點頭說:「嗯,我是白阿哥以前的鄰居,叫秦曉梅。你是?」
就在這個時候秦曉梅像是串門一樣的走進來,看到滿盒子的雞腿和醬爆牛肉,連忙走過來奪過我手裡的筷子就吃起來。六子眼睛盯著秦曉梅傻傻的看著,秦曉梅也知道食物是六子帶來的,嫵媚地笑著說:「這位帥哥,我吃點不介意吧?」
換藥的護士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就換完了,當換完的時候我看到白翌偷偷的藏了一袋子繃帶在被子里,護士居然也沒發現,看了我們兩眼就離開了。我看護士走遠了才敢問道:「你偷繃帶幹什麼?」
那個女人動作奇快,她一下子扔掉繃帶就衝出門往外跑去,動作像是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白翌立馬跟了上去並對我們說:「快追!這個就是那死掉的林大夫,跟著她別讓她跑了!」當黑衣女鬼一離開秦曉梅的背後,秦曉梅就恢復了意識,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本能地跟著我們一起跑,我讓六子看好秦曉梅,別讓她再著道了,而自己用雙手轉著輪椅迅速地跟上白翌的身影。
我們想要去阻止他,再這樣下去他肯定得被自己捅死。白翌冷冷地看著我們,阻止道:「別去了,這就是這個女鬼想要我們看見的東西。」說完他就朝那個女鬼看去,女鬼居然歪著那長脖子瞥了我們一眼,然後她把眼神盯在秦曉梅的身上,秦曉梅嚇得早就動也不敢動。女鬼看了一會就低頭繼續撫摸著手裡的肉球,聲音嘶啞的念著那個古老的兒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叫我好寶寶。糖一包,果一包,外婆買條魚來燒。頭勿熟,尾巴焦,盛在碗里吱吱叫,吃拉肚裏豁虎跳。跳啊跳,一跳跳到賣魚橋,寶寶樂得哈哈笑。」說完就咯咯的對著肉球笑著。眼神透著一股無限的無奈和悲哀。
小護士甜甜的笑著說:「這位林醫生是給我接生的醫生,當初我母親難產,最後全靠林醫生妙手回春。否則我也不能站在這裏和你們說話咯。」
我心中的眉目越來越清楚了,事情被串成一條線。白翌又問道:「那麼現在婦產科的主任醫生是哪位?」
我們首先就是向比較老點的護士打聽,靠著白翌這張臉我們套話算比較輕鬆,很快就搭上一個看上去比較老練的女護士,女護士一邊準備著每個病房需要用的藥水一邊開口說:「你們打聽這事做什麼?」
她這麼一說,我想起來昨天早上看到那個收紅包的中年醫生。心裏已經想到了一個大概,不過還不能肯定,我抬頭望著白翌,他的臉上也露出一種漸漸解開謎底的神色。我們看也實在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了,於是就往回走。
我雖然滿腦子的疑問,但是的確再不躺會兒,就該破曉天亮了。於是也脫下外套,裹緊被子。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感覺突然溫度很低,好像房間hetubook•com•com里的空調不制暖。迷迷糊糊中我又聽見那首童謠,記憶回到了兒時,奶奶給我扇著蒲扇,用上海話念著兒歌。周圍有一種好聞的香味,漸漸地香味變成了康乃馨的味道,奶奶的聲音也尖銳起來。我發現我頭靠在一個女人的腿上,她長得很漂亮,眼神迷茫的看著遠方,遠方好像有一個人影,不知道是走來還是走遠。她念著兒歌,漸漸地我感覺有什麼東西滴在了臉上,我用手摸了摸,發現手上沾的竟是鮮紅的血,我趕緊抬頭看,那個女人滿頭是血,正咯咯地笑著看我。
白翌搖著頭說:「不是,那個人並不是這個姓趙的,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在這裏打掃衛生的老人家,她知道的事情要比那些被曲解的故事來的真實許多。」
她的反應完全在我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沒想到那麼快就跑來哭訴了。她顫抖著瘦弱的肩膀,脖子上都是汗,頭髮黏在上面,顯然嚇得不輕。
白翌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眼神死死的盯著門口。漸漸地四周都安靜下來,廁所除了水滴規律地滴進水池的聲音之外一片死寂,水滴聲彷彿和著我們的心跳。突然我好像在水滴聲中聽到了似有若無的軲轆聲,漸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還飄來一股淡淡的康乃馨香味。於是我知道那個黑衣女人來了。
我看著白色的被子,腦子回想著那怪異的兩個人,估計幾年前被發現的骸骨就是那個女人的,那麼殺死她的醫生難道還在這個醫院,或者說早就被抓住了?
六子臉一拉,想要反駁我,但是人家秦曉梅根本不關心六子的事,而且她來也是為了那個死亡病床。大吃一通后她就低聲的對白翌說:「白阿哥,我等不到半夜了,那裡實在沒辦法待人。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回家,你看我能不能待你們這裏到晚上?」
我看了一眼白翌,後者一直抿著嘴巴,並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靜靜地聽秦曉梅說下去,秦曉梅彷彿回想起什麼極度恐怖的東西,哆嗦著說:「我看到好多的死人都從其他床底下爬出來,她們都是下半身全是血,臉色蒼白的像是石膏。而且最可怕的是……她們都是大肚子!我的媽呀,一群穿著黑袍子的大肚子在床底下爬!」
白翌摘下眼鏡,扭了扭脖子倒頭就睡覺,他冷哼一聲說:「說了你也不明白,放心,這事不深入就沒危險,早點養好了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了。」他躺下去片刻,又說了一句:「你也早點睡覺吧,明天還得做檢查。」
我聽他像是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這小子已有方案。但還是老樣子,我想要問一些具體的,他就什麼也不說。我看這小子又是這幅德行也懶得理他,既然晚上還得醒來我乾脆先睡一會,畢竟身上有傷,精神還不是很好,先好好的休息,晚上才能有精力對付那些未知的事情。
果然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我還在糾結秦曉梅的事,六子就拿著飯盒走了進來,他還想要和往常一樣放下飯就去堵截人家小護士,被我一把抓住,我揮了揮手對他說:「兄弟要找你幫忙,這事可能有些玄乎。」
男人冷著眼開口說道:「你也別怪我,你不應該用孩子去威脅張先生,他說了只要你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那個孩子一起死,他的一切麻煩都可以結束了。」
很快的一些護士推著儀器走了過來,女人絕望地看著一群人圍著他。很快的,本來還正常跳動的心率器,變成了一條直線。女人的眼神漸漸地渙散,最後臉上呈現出死亡的白灰色。眾人面無表情地收拾著東西,然後打開手術室的門告訴外面那些焦急的人孕婦已經死亡,頓時就是哭泣聲,但是我發現其中有一個男人滿意的和那個醫生點了點頭,醫生拉開了口罩,我們一看就是那個趙主任!
我疑問道:「為什麼她現在才那麼做呢?她大可在那個傢伙殺掉第一個孕婦的時候就出現除掉這個禍害。」
看到這一幕,我們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秦曉梅嚇得根本不敢看,她捂著臉別過頭去,渾身瑟瑟發抖。
女護士嘆了一口氣,帶著我們走到走廊的暗處,然後眼神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是為秦曉梅來的吧。」說完她口氣十分為難,她說道:「其實這事上面是封鎖的,我告訴你們很可能被開除,不過說實話這件事除了我和幾個資歷比較深的人還真的沒人知道,我也是聽上一輩的護士說起的,她們早就不幹了。」
白翌走在我身邊,秦曉梅幫我推著輪椅,沒一會我們就走到了病房門口。秦曉梅再怎麼不願意也得回病房做檢查,而我們也得去換藥。我們只是病人,病人還是得聽醫生的話,否則瞎折騰只會讓自己在這待得更久。
至於林醫生,據說當初被她救過的一個富商病人得知她的悲慘遭遇后,出資給她立了一個雕像。雕像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子,她眼神十分柔和,在她的身下是盛開的康乃馨。她就那麼溫柔地看著醫院,我覺得她會守護這裏的病人。
一般醫院晚上還是會有病人家屬來探病的,不過基本到了十點以後就沒人走動了,除了偶爾會有一兩個值班護士巡視一下,就只剩下安靜睡覺的病人。我和白翌也假裝躺下睡覺,六子還留在秦曉梅那裡。我蓋著被子死盯著手機上的熒光顯示表。一副諾曼底登陸前夕的樣子,我光說白翌偷繃帶,最後我自己也趁護士不注意抽了一把尖鑷子藏在身旁。其實這種做法又可笑又無用,因為鬼怪玄幻即使讓你開著一架高達來,也是毫無作用的。雖然如此,只要手裡有東西心裏就多少有了些安慰,白翌躺在床上仰頭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我感覺他還是有很多結沒打開,也許事情真的還有更多的未知點?
我以為他要找六子做幫手,便說道:「還沒,要不我打手機通知他,讓他帶些防身的東西?」
六子誇張的笑著說:「喲,這位美女以前沒見過呀,小姐認識小安和白翌?儘管吃,要不要我再去買些菜來,你是孕婦得多吃點。」
我見秦曉梅如此激動便問道:「怎麼回事?」
我們點了點頭,的確如果你要說一群男人上廁所那還正常點,但是你說一群男人和一個孕婦上男廁所,這就有問題了。白翌推著我的車,六子扶著秦曉梅和圖書,我們四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出走廊,依然是白的刺眼的通道,而通道的盡頭卻是一片黑暗。果然路過護士台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於是我們迅速地穿過走廊,因為我坐著輪椅,手上也沒點滴,所以這次我們非常迅速地到達了男廁所的門口。此時我尷尬的看了看秦曉梅,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和我們一起進男廁所,而她卻絲毫沒有介懷的意思,倒是眼神中充滿了一種探險的刺|激和狂熱。她舔著嘴唇說:「接下去怎麼干?招魂?在男廁所玩筆仙?」
白翌開始給我們講那個二十年前發生的真實故事,當時林醫生是這個醫院首屈一指的產科大夫,她的宗旨就是盡其所能安全的保住每一個孕婦和嬰兒。她的為人讓所有的醫生和病人都翹起大拇指,而且她從來不收紅包,不管是幹部的家屬,還是農民子弟的孕婦,只要上了她的手術台,她就會對每一個孕婦負責。
突然秦曉梅像是受到什麼巨大打擊一樣渾身顫抖,她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她忽然激動的咬著自己的嘴唇然後指著自己的肚子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們趙家的,他居然最後把我送到這裏,想要我也死?哈哈哈,什麼愛,什麼不愛。他根本就是一個人渣!他們全家都是人渣!」
風吹過花壇,康乃馨被微微的吹動,彷彿是在向每一個即將成為母親的女性祝福和祈禱。
我和白翌兩個人身體恢復的非常之快,沒過多久也出院了。當我們大包小包拎著生活用品離開醫院的時候,又飄來了一陣康乃馨的香味,頓時我們神經又緊張了起來,發現原來是那個看小說的小護士捧著一束怒放的康乃馨站在這林醫生的雕像前。我們走到她身後,我聽見她淡淡地說:「謝謝你林醫生,你在二十年前把我從死神的手裡救了回來,讓我能夠平安的長大成人。如今我也是一名護士,我會像您一樣去為每一個病人做出自己的貢獻。」說完小護士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被他反問的沒話說,看來是我自己考慮的過於複雜了,然後摸了下嘴巴說:「其實這件事已經可以串聯起來了,但是問題的重點是怎麼對付那個黑衣女鬼。」
看到事情都準備得差不多,只剩下解開謎底的時刻了,我也多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靜靜地等待夜晚的到來。
她的叫喊聲很快引來更多的人,那個年輕的實習醫生一下子無法面對這樣的局面,他想要拉走秦曉梅,但因為她是孕婦,又不能用蠻力,只有憋著脾氣勸她不要胡說造謠。秦曉梅屬於那種十分潑辣的女孩子,也許可愛起來很可愛,但是撒潑起來估計大塊頭男人都不一定拉的住。她插著腰指著對面婦產科的病房說:「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個房間根本就是一個黃泉轉換站!住裏面的能活著出來的有幾個?最後不都玩完了?靠!你們還想要坑老娘,告訴你,老娘不待這裏了,還要把這裏的事情宣揚出去!我要告發你們!」
我點頭同意,但是這都是我們的猜測,人無法去理解一個鬼的思想,而鬼有的時候真的是非常無能而又悲哀的存在。至少她挽救了秦曉梅,否則秦曉梅肯定也會被稀里糊塗的推上死亡的手術台,成為所謂的死亡病床詛咒的犧牲者。人怕鬼,而鬼又何嘗不忌憚人類呢,像姓趙的這樣的黑心大夫居然利用那些所謂的鬼怪傳言做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真的比鬼更加可怕。
白翌推著我的輪椅說:「進去看,估計事實的真相就在裏面。」
我馬上聯想到二十年前那場凶殺案,問道:「那麼是不是他二十年前殺死了那個林醫生?」
而這件事情與那個死亡病床又有什麼直接的聯繫?就因為那個女人是死在那張床上的?白翌也一直沉浸在沉默之中,他突然間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難道是回魂術?這年頭詭異的事還真的不比過去少。」
秦曉梅搖頭想要辯解,我迅速把她拉到身邊,對著她的耳畔低聲說道:「你現在搞僵了更不好,事情我們都心知肚明,先穩下來,白翌會幫忙。」
趙醫生又回到手術台,他洗著手。嘴巴嘀咕著什麼,好像是說這次只給了他四十萬,等事後還得再去問他要些錢什麼的。突然水龍頭沒有了水,姓趙的用力扭著龍頭,頓時自來水變成了血水,從水池裡還冒出了許多頭髮,他驚恐地向後退去,疑神疑鬼的回頭看著,顯然他也看不見我們,他確定沒有人在就迅速地擦了擦手往外走。這個時候,那股康乃馨的香味又瀰漫開來,手術台上突然躺著那個脖子奇長的黑衣女人,她抱著一團血淋淋的肉在那裡念著歌謠。還時不時的撫摸著那團肉,趙醫生看著她像是看到鬼一樣,實際上她也真的就是一個鬼……
我挑著眉毛說:「你才白天是人,晚上化身為狼呢。是這丫頭遇到麻煩事了,怎麼樣,是不是該體現你英雄氣概的時候,幫不幫?」
我和白翌對看一眼然後茫然的搖著頭,她撅了下嘴,然後納悶地說:「那太奇怪了,因為我看到在你們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人,我以為也是上廁所的病人。」說完就走出了走廊,我和白翌都很清楚,我們身後根本不可能出現人,男廁所在走廊最盡頭,我們是從那裡出來的,而且又非常肯定廁所里沒有第三個人在,除非他是從牆壁中鑽出來,要麼就是憑空出現的,但是無論是那種都已經超出了邏輯範圍。也就是說這是一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六子看了看我,又瞅了兩眼秦曉梅嘀咕道:「那,有沒有危險?」
我一覺就睡到了傍晚,要不是因為肚子餓,還能再睡下去。人一受傷,最能感覺到的就是缺少睡眠,好像怎麼睡都睡不夠。我一醒來就發現白翌剛剛從外面進來,我不知道這小子在我睡著的時候去打聽了些什麼,但是明顯的他的臉色有些嚴肅,感覺好像在思考著非常關鍵的問題。他低頭看了看我問:「六子還沒來?」
六子連忙點頭,其實他一看事關美女,早就把膽子放大了兩倍。秦曉梅有些不情願,但是讓她待在這裏也不實際。白翌完全是擅於利用身邊資源的人,至少我們多出一個身體健全的幫手也是好的。好歹他可以保護一下秦曉梅的安全,否則單單她那麼一個大肚子躺那裡的確有些危險。
她因為懷有身孕,一路顫顫悠悠的走到我們病房,還沒開https://m.hetubook.com.com口就先哭出來,周圍的病人都投來怪異的目光。我尷尬的笑著不停地解釋說她是我的小妹子,不是我老婆!
女護士說:「這個也是那次翻修后開始的,其實本來那裡並不是婦產科的病房,因為醫院重修,所以格局也改變了。」
我把我的想法說給兩個人聽,白翌微微的點著頭陷入更深的思考,而秦曉梅是徹底失控了,她立馬把此事和午夜凶鈴,咒怨什麼的聯繫起來,認為這次自己是死定了,下巴都開始抖顫,差點又要哭出來。
她回想了一下開口說:「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其實是我們醫院的一個婦產科醫生。姓林,叫什麼我也想不起來了,只知道她二十年前是這個婦產科的頂樑柱。本來還有機會去國外發展,後來突然失蹤,過去的辦案能力並沒有現在這麼強,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人。沒想到前幾年醫院翻修在牆壁中被挖出來了,一查牙齒記錄,真的就是當年的林醫生。」
他嬉皮笑臉地說抱歉,我也懶得去管他,白翌看了看手錶說:「現在我們出去,正好趕上護士換班的時間,要迅速,否則我們被發現了就不好解釋了。」
我同意的點頭道:「我也那麼認為,我感覺這家醫院其實內部人員知道的事肯定更多。還有就是那個林醫生真的就是那個黑衣女鬼么,說實話我們並沒有親眼看見那群被殺害的孕婦,但是卻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案發的現場。」
我也不盡感嘆著林大夫是怎樣的一個大夫,她既軟弱,又無私,她何嘗不是一位母親,一位善良的醫生,但是在人性醜惡之時她太過放任醜惡,她如果當初一開始就嚴厲的制止自己的丈夫,或許一切又是一個不一樣的結局。
姓趙的面部都扭曲了,他衝到門口想要打開門,但是門被堵得嚴嚴實實,低頭一看,居然是好多死胎頂著門,姓趙的像是一隻白老鼠一樣到處竄,想要找別的路逃走,但是他走到角落就遇見一個黑袍子的大肚子蒼白著臉對著他陰笑。最後走投無路的趙醫生跪倒在地上,拚命的給躺在手術台上的女鬼磕頭。
他一聽,冷著口氣說:「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如果兄弟你是遇見什麼惡霸流氓要我擺平,說句實話,我隨時隨地可以喊到一幫兄弟替你助陣,問題是……問題是你這種事……」
我感覺這件事彷彿是醫院中的一種禁忌,沒有人提也沒有人去管。不過如此多的死亡,難道就沒有人想要追查的么?
白翌問道:「那麼那個死亡病床的傳言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連忙對著白翌使了一個眼色,他馬上接著對醫生說:「醫生,這位小姐是我的鄰居,我來安撫下她,你去忙吧,我保證她不會再大吼大叫。」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我們都把目光投向白翌。白翌吃著飯,突然我們都看向他,他一愣,頓了頓說:「等吧,等晚上再說。現在我說你們也不明白,而且還是有些事需要證明。對了,曉梅你還是回去休息,你待在這裏也不方便。如果你害怕,可以讓六子陪你,六子對吧?」
小護士一回頭看到我們兩個愣了一愣然後微笑著說:「怎麼你們傷好的那麼快呀,恭喜康復啊。」
她最後一句話,突然又有了重音,我才想起來,昨天晚上那個被殺死的女人也說過我要告發你這句話。難道說……我立馬使了一個眼色給白翌,那小子果然也想到這點,終於一直不發話的白翌吭聲說道:「曉梅,你先不要慌,也許只是夜裡你做的噩夢,太真實了,所以才會讓你感覺彷彿真的發生。」
秦曉梅流著眼淚,嘲笑地說:「怎麼回事?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就是趙軒的父親!就是那個一臉道貌岸然的趙伯伯!我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什麼狗屁死亡病房,什麼狗屁女鬼的詛咒!全部都是那姓趙的用來殺人的幌子!」
白翌讚許的點頭說:「你想到的其實都是非常關鍵的地方,好了要知道只有等晚上了,還有六子什麼時候來,該開飯了!」
我聽出白翌是想要激那女護士講的更深點,故意那麼問的。果然女孩子說道:「信啊,還真別說,我們都覺得怪異,而且有時候經常會聽見有人念兒歌,其實醫院吧,這種事……挺多的。但是主任說這種事都是其他醫院故意搞出來想要敗壞我們醫院的名聲,所以我們都不能談論這件事,也不能告訴其他病人,否則就可能被開除。」
白翌點了點頭淡淡地說:「她是一個好醫生,也是一位好母親。」
我們四個人傻愣愣的站著,後面突然響起了軲轆聲,一群人推著一個女人衝過來,我們馬上往旁邊讓開。躺在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地喊著,我們也跟著人群衝過去。當我想要詢問其中一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們壓根看不見我們四個人!無論我們怎麼喊他們都當做沒聽見。就在我滿頭冷汗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面伸出一隻手來,對著我們招手。
夜已深,到了十一點后,就連醫生也不走動了,護工也搭起摺疊床鋪睡下。終於時間到了零點,白翌一點點摸下床,把我扶上輪椅,我們兩個鬼鬼祟祟的走出病房,六子和秦曉梅已經等在外面了,更讓我吃驚的是六子居然在抽煙。一看我們來了連忙掐滅煙頭走過來。我低聲罵道:「你個老煙鬼就不能忍一忍,這裡是醫院,你抽煙把護士什麼的給引來怎麼辦!」
我們正要開口解釋,就見秦曉梅猛地站起身,對著那個男醫生嚷道:「我要換床!不對!我要換房間,什麼鬼地方,你們這個是什麼鬼地方啊!」
白翌冷冷地點頭說:「沒錯,一開始我就覺得如果真的是鬼怪乾的事,沒必要等到手術后死亡,鬼怪沒有那麼好的興緻。而且我去查過這個床的固定手術醫生全都是這個趙醫生。也就是說他巧妙的藉著鬧鬼病房這件事為自己犯罪當幌子。」
在我們還在打算著什麼時候去找秦曉梅時,秦曉梅卻先來找我們了,她臉色蒼白,頭髮也有些混亂,臉上沒有化妝看起來舒服多了,但是慌亂的神情讓人感覺這姑娘遭受了巨大的恐懼。
於是吃完早餐的粥后,白翌和秦曉梅就給我找來一輛輪椅,我一坐上去頓時就有一種自己是運籌帷幄的軍師的錯覺,有一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但是實際上我們三個人是一個腿受https://m.hetubook.com.com傷,一個手臂受傷,還一個孕婦!這種組合,在公交車上別人看了估計立馬會起來給我們這群病殘孕的讓座。
女護士說:「哦,就是趙醫生啊,那個有些胖的。」
她喝著熱牛奶臉色稍微好些,我和白翌一直都很沉默,我把事情串聯起來思考來思考去,最後得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線索,那就是二十年前那個被殺死的女人變成怨鬼,於是無目的地攻擊著躺在她當年被害的那張床上的孕婦。過去白翌就說過,厲鬼之所以可怕就是它會反覆讓活著的人去承受它當初死時的絕望和恐懼。所以在它們眼裡床上躺著是誰無所謂,只要不是什麼厲害的法師之類的,全部都是它們所想要害死的獵物。
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愣了很久問道:「如果不是我遇見這事,你是不是準備不管那小丫頭了?」
說完我們就跟著白翌走進了廁所,男廁所味道確實不好聞,我們四個人憋著氣傻傻的等在廁所裏面。秦曉梅畢竟是個女孩子,她實在有些忍不住,捏著鼻子低聲的抱怨道:「我們要在這裏等多久,好臭哦。」
秦曉梅哭喪著臉說:「白阿哥,安小哥,你們一定要幫幫我,你們不是說叫我別睡那張床么!嗚嗚,我應該聽你們的,那床鬧……鬧鬼!」
白翌搖著頭說:「沒關係,估計不會有危險。」還沒有等白翌說完,六子就想要強調他不是不義氣,也不是害怕,而是自己沒能力。
我們在門口等了好些時間,依然沒有人來,此時我想我們是不是走錯門了,我看著白翌,白翌搖著頭表示他也不太清楚。不過既然我們已經來了,只有等待那兩個當事人出現。六子早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哆嗦著說:「兄弟,要不我們先回去……」說完六子就轉身準備拉著繩子往回走。一轉身就發出一聲驚恐的叫喊,我們都被他這一喊嚇得半死,順勢回頭,看到秦曉梅彷彿像中邪一般,咧著嘴怪笑,嚇得我感覺整個人都矮了一截,我們再仔細一看,原來在秦曉梅的身後還有一個人,誰也不知道他是何時躲在秦曉梅背後的,他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們竟然誰也沒有發現。他弓著身體,被秦曉梅擋住了臉,只露出了兩隻腳,所以看不清他的模樣。然後我們發現那個人手裡拽著一大堆的白繃帶!此時我心頭頓生一股不妙的感覺,白翌一使勁拽了下手上的白繩子,一下子就從秦曉梅的背後拉出一個脖子奇長穿著一身黑袍子的女人,她手裡還卷著那捆能帶我們回去的繃帶!
六子走到我身邊,對著我的耳朵低聲嘀咕道:「難道說這個就是你所說的玄乎的事?這位美眉遇到危險了?還是這美女白天是人,晚上會變成女妖精?」
我們四個人八隻眼睛互相對瞪著,白翌示意我們時候到了。他掏出那包白色繃帶,取出一卷把它繞在水管上,然後拖著它回頭對我們說道:「我們就這麼走出去,因為繩子是實物,只要這跟繩子在我們就不會迷失在這時空扭曲之中。」原來這就是他拿繃帶的用處,一包繃帶絕對夠從頭到底走個來回。於是由白翌帶頭,換了六子來給我推輪椅,秦曉梅跟在最後,我們一起走出了廁所。
六子眼神有些退縮,他屬於那種特別害怕鬼的人。直接的威脅或許他還能承受,但是那種玄乎乖張的事,他就一點招架的能力也沒有。我一看這小子那麼沒種,連忙露出鄙視的眼神不屑一顧的冷笑著說:「六子啊六子,沒想到你也就這點能耐,怎麼著?怕了?沒事!兄弟我不為難你。」
我微笑著說:「是啊,你這是……?」
第二天醫院就傳出趙醫生突然暴斃在自己的花園洋房裡,當家人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趴在廚房間,肚子已經被他捅的稀巴爛,手裡還捏著一把餐刀,經過法醫驗屍是自殺。而在他的卧室,人們發現了大量的現金和錄音磁帶,都是他準備去訛詐那些想要除掉自己風流債的名流們的證據。於是死亡病房的事情就這樣真相大白了,秦曉梅終於和趙軒分手了,她沒有打掉孩子,準備生下來後去承擔自己年少輕狂的代價。
他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帶什麼?我是問他什麼時候送飯來。不過既然你要他幫忙也可以搭把手。」
他這麼一說我們才感覺到,的確啊,我們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彎,這種情況太不正常了,我們這不是從本來是牆壁的地方硬拐彎過去么!想到這裏我頭皮就麻了,腦子也跟不上思考了。白翌也停了一下,秦曉梅是又怕又急,頂著一個大肚子也實在跑不動。靠在六子身上喘粗氣。於是就在我們轉身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發現我們已經在一個陌生的通道,通道的盡頭有很多人,再往窗戶看去,這個時候居然是白天,我靠,三更半夜的,怎麼會猶如白晝?我傻傻的看著這個地方,它是現在醫院的模樣,但卻不是我們住的那個樓層。白森森的牆壁和毫無溫度的陽光灑進來,讓我們頓時有一種頭重腳輕的暈眩感。
白翌瞥我一眼低聲說道:「什麼偷,我只不過是問她借,這東西我有用,晚上估計我們還要再折騰下,至於秦曉梅等會告訴她,晚上十二點,在走廊門口等。」
我們四個人彷彿像是隱形人一般走進了手術室。在手術台上躺著一個女人,她驚恐地看著我們,好像只有她能看見我們,但是她的嘴巴塞著呼吸器連嗚咽也很困難。她費力的抬著頭,眼神充滿著求救和無助,突然一個男醫生走過來,他冷冷地看著手術台上的女人,他戴著口罩看不清楚模樣。女人滿臉恐懼,她搖著頭想要反抗或者是求饒。
而那個姓趙的大夫是後來請來的,醫術挺高明,而且明顯有路子,很快的就竄到主任的位置。因為他認識很多所謂的社會名流,而當中也有些風流客,但是風流過後就是債。他就替那些名人除去那些不安定的女人和他們的孩子,姓趙的不知從哪裡知道了林大夫被殺死在那間房間的事情,於是就乾脆藉著這件事鬧起所謂死亡病房的事件。當人們的目光都被所謂的死亡詛咒所吸引,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去殺害那些無辜的孕婦和她們未出世的孩子,而秦曉梅就是他兒子趙軒欠下的風流債,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也把秦曉梅接進這個死亡病床,想順理成章的殺掉這個可能威脅到自己和自己兒子前途的女人。但是最後卻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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