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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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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七章 失魂橋(上)

第二卷 番外卷

第七章 失魂橋(上)

白翌輕笑著開燈,進屋后,我累得直接趴在椅子上垂著腦袋,過了沒幾分鐘就感覺有些昏昏欲睡。突然感覺有一冰涼的東西點到我的臉。我睜開眼睛,原來是白翌遞給我一罐冰啤。我喝了兩口終於覺得有些精神。突然想起他前面那種不安和疑惑的神色,便好奇地問道:「我看你前面好像在想什麼事,什麼事讓你那麼糾結呢?」
司機冷哼一聲道:「還怕我找不到啊,我都干這行十年了!」說完一踩油門就上路了。
我暗罵道:「那麼積極,那昨天還談屁個勞務費啊,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橫豎我付賬。」
白翌從口袋裡掏出了好幾張車票道:「給一起報了吧。」
我吃了一口有些糊了的面道:「老白,你看這事是怎麼回事?」
我立馬喊停,當初的事情是我的一個噩夢,我到現在都無法擺脫它給我帶來的陰影,這位仁兄倒好拿它當豐功偉績來誇。聽的我心底一抽一抽地直叫疼。我道:「我知道,如果沒事那麼我就忙我自己的活了。」
我好奇地追問道:「什麼事?」
我被他一說也有些開心,和他扯淡了半天最後他說他手機快沒電了。我便掛斷了電話打開電腦,開始了一天無聊的守門工作。
白翌白了我一眼說道:「你是復讀機么?怎麼老是重複呢。」
我們急忙趕到了醫院,孩子已經送進加護病房。這意味著這個孩子已經開出病危通知。門外哭天搶地的可能是他的父母,一個女的看到白翌來了連忙走過去說:「白老師,你來了!林芳突然之間就暈過去了,醫生查不出什麼癥狀,你說這怎麼辦?」
我不悅地咳嗽了幾聲,他這才轉口道:「還對一些驅邪之類的術法有所研究,我不知道是否能請您給我幫一個忙。如果事成……」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古玉。
我拍著白翌的手臂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我察覺到他正注視著急症室的窗戶。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那扇昏暗的窗戶門口好像掛著什麼東西,在不停地拍打著窗戶。
「黑掌柜」連連點頭,他立刻從懷中掏出那塊古玉,白翌見到那塊古玉便眼神一亮。我心領神會地悄悄對他道:「他答應事成之後這玉送咱們。」
護士見我們還在問,便開始動手趕我們,白翌問下最後一個問題:「你那個朋友的名字是不是叫葉玲?」
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麼忙可以搭手的。醫生和護士忙進忙出。我們只能等在門口看著他們的搶救,但出來的醫生一個一個臉上都像是被打過霜似的冷。我被這種莫名的氣氛所感染,心中那種焦急和恐懼也隨著時間往上遞增。感覺好像事情越來越不妙了。
我插嘴道:「聚會?」
昨天六子打了個電話,說店裡有貨要到,而他人不湊巧在外地,所以我只能雙休日還跑到店裡等貨。半路上卻碰上突如其來的大雨。我渾身濕透不說,在路上還被滑了一跤,到了店裡就開始絞褲腳管,順便看看有沒有摔傷。絞到一半邊卻見有一人緩緩走了過來。他手裡拿著單子,但是眼神卻在一百八十度地亂瞟,和一個國民黨特務似得。他咳嗽一聲道:「商老闆在么?」
終於急救室的燈熄滅了,醫生們結束搶救,孩子的親戚和老師一股腦地涌了上去。醫生只是搖了搖頭隨後便悄然離開,接著就是震天的哭喊聲,這種聲音簡直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在場所有人的喉嚨似得。孩子的母親一下子癱倒在急救室的門口,喊著孩子的名字。突然一個情緒十分激動的男人猛的一下抓住白翌道:「我孩子好好的去念書!怎麼就死了?你們搞什麼啊!怎麼當老師的?」
老闆聽到怪事,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然後他突然煥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說:「你問的可能是那座天橋吧。」
原來別看我眼前的這個「黑掌柜」一副莊稼漢的樣子,實際上還屬於家底很不錯的。他早年是一個盜墓賊,後來有了家室感覺這事不能常干,所以就把自己的老婆和獨生女都接到上海來,專門干轉手黑貨的勾當。靠這個還買了一棟複合式別墅。總之有車有房,如果就單單娘倆出門,絕對就是貴婦級別的。他跟著出去充其量也就像是一個司機。
少女困惑地看著他,不過還是點頭。在柜子中我們發現了她的鞋子,果然不出白翌預料,這鞋子也是濕的,而且非常的沉重。
白翌眯著眼看著我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在上面咯?」
程瑩捂著額頭回想道:「大概……是那一次聚會結束……」
我心虛地看了他一眼,視線移到他的胸口,我咽口水道:「真的?」
她的頭又開始劇烈地疼痛,不過她沒有放棄繼續敘述,她斷斷續續地說道:「那時候雨下得很大,我們都被淋濕了。渾身濕透地走上橋。路上特別的滑。我還好穿著旅遊鞋,不過我朋友穿著涼鞋,她滑的幾乎走不了路,我只有扶著她往上走。我們覺得這天橋好奇怪,明明不是什麼透明玻璃做的階梯,但是燈光打下去之後,感覺就像是在騰空走!隨時隨地都會掉下去!而且半夜的橋上……有好多人從後面……」
程瑩氣喘吁吁地道:「在靠近水和圖書河路附近,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是那裡在修路,還有一塊很破的霓虹燈廣告牌。」
男人跟我走進店鋪,見六子真的不再,放下單子湊近我低聲道:「這是商老闆要的東西,老規矩,你只要告訴他油已經刮乾淨了,絕對不滑手。他肯定明白指的是什麼。」
我和白翌兩人搖頭,老闆忽然睜大眼低聲說道:「我看到那個老太不是走上去的,她是跳上去的,和殭屍一樣!」
我和他一起朝前走,此時才發現越找越沒有門道,大熱天的路上的行人又少,好不容易問道路人,但也回答不知道。我們無奈之下只有先去一家麵館填飽肚子。
他說道:「但是我聽著感覺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黑掌柜」終於稍微平復情緒,他放低姿態道:「安小哥,我求求你!我只有這一個女兒!她很聰明,讀書又好。她是我的命啊!」
叫瑩瑩的女孩子,她的樣子非常虛弱,鼻子上還差著陽氣管子。弱聲聲地喊了聲叔叔,我聽著無限彆扭。立馬尷尬地笑著道:「叫哥哥吧……」
我拉著他進了店。白翌不滿地說:「將就下,就是這裏,我們進去順便打聽下吧。」
女人見「黑掌柜」終於來了,便哭訴道:「瑩瑩早上情況還好很多,都喝得下雞湯了。可以眼瞅著現在就這樣了……」
一個男人或許能夠忍受被罵無能,但是絕對不能忍受被罵性無能。我惱火地拉著他的衣領吼道:「什麼冷淡,我只是對每次都是我在下面非常不滿。憑什麼我就得當女的!」
白翌滿不在乎地說:「還煮的?」
「黑掌柜」聽到我談到玉,猛然抬頭,他怒目罵道:「玉,你就知道玉!我女兒的命比玉貴重多了!我女兒沒了,這塊玉我就和她一起扔火葬場。給她當陪葬!也不會給你的!」
「黑掌柜」都快要哭出來,他在邊上喊著女孩的名字,一邊在邊上握著女孩的手。眼瞅著好幾分鐘過去了,但是卻沒有任何情況發生,就在我們都覺得又沒希望的時候,奇迹卻真的發生了。女孩的腦電波開始緩緩地恢復過來。醫生都開始發出驚嘆,「黑掌柜」看到女兒死裡逃生,一下子跪倒在病床邊。我連忙把他拉起來,他握著我的手道:「安小哥,以後只要你一句話,我程九肇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和白翌對看一眼,我連忙走到窗口邊,那個東西依然有節奏地敲打著窗戶,我猛然拉開窗帘,突然窗外湧進一股寒風,直接把窗戶給吹開。我感覺身後有某一個東西猛然間竄出了窗戶,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到底是什麼狀況,我就被這風刮的背脊發冷,打了好幾個激靈。但定睛再瞧,卻什麼都沒有異常。只是那陣風來得太古怪太突然,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雙腳是騰空的,不自覺的想要趴在地上。幸虧白翌擋住了我的胸,把我的身體給撐住了。否則我就直接翻出窗外。我扶著他的肩膀,嚇的一身冷汗,我道:「靠!怎麼回事?這感覺……就像是要掉下去一樣……」
我此時也捏著一把汗,說:「試試看!現在是唯一的法子。碰運氣吧。」
白翌看著手錶,並沒有急著走。他問我:「你覺得這是什麼東西?」
男人看了我幾眼,並沒有接下去說話。我看得出這個人非常謹慎狡黠,便也不想和他多交涉。我道:「明白了,六子一來我就交給他,不過以後這種事你最好還是當面告訴他。我安蹤不愛搭理你們斗里的勾當。」
白翌壞笑著放著啤酒道:「那勞務費……」說完便不老實地靠了過來。我挪動這屁股裝傻道:「什麼勞務費?要錢找六子,是他的客戶,不是我的。」
走出醫院,我和白翌心中都非常沉重,疑問和納悶太多太多,問題多過於假象的猜測。我打了一個電話給那個「黑掌柜」,但是他的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態,我又給他發了一個短消息。幸好昨天我要了他的住址,否則現在都不知道去哪裡找人。於是索性直接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目的地。下車前我問司機要發票,白翌不解地看著我,我理所當然地說:「這算出差,公費的,六子管包銷。」
白翌看著那家飲食店,皺著眉頭,我知道他可能嫌不夠衛生,不過我們有事在身,更何況我們出來到現在都沒吃過一口飯,在三十多度的天氣下來回奔走。我頓時感覺飢腸轆轆,這才發現一天沒吃飯了!頓時餓的肚子奏起交響樂。
程瑩道:「那次聚會後,我和一個朋友很晚才出來,我想讓她住我家,我們可以繼續聊,但是附近地鐵已經沒了,而那裡只有一輛車子到家。我們上車后,就突然天開始下雨,又是颳風,又是閃電,沒過多久就開始打雷,聲音好可怕……後來車子熄火了,司機就把我們給趕下來,讓我們等後面一輛。但是車子好久都沒有來一輛。我怕爸爸會怪我太晚回家。我就不想等,直接到街對面打車。我們就上了那座天橋。」
我的眼前瞬間一亮,他見我如此,便大方地把古玉擱在茶几邊。我端起古玉仔細端詳,發現這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他上面雕刻一隻形hetubook.com.com狀非常怪異的嘲風。而且絕對屬於珍品級別的。地球人都知道,現在的玉龍喀什湖基本已經很少能夠再挖出像樣的羊脂白玉了,玉農普遍囤積玉石,好貨根本看都看不太到。所以這塊玉的價格估計少說也得三十萬以上。面值至少是美元。我把玉放回茶几,等他接著說他的難事。他見我有興趣了,便繼續說道:「這事其實發生在我閨女的身上……」
白翌瞥了我一眼道:「玩電腦也很累啊。對吧。」
他見我裝傻,倒也不生氣,不動聲色繞著我的劉海道:「我對你可從來沒談過錢哦,再說好久沒……」
我不解地看著白翌,白翌冷靜地說道:「我們再去看看那男人的女兒吧,也許他那裡可以得到什麼線索。」
我趕緊穿上鞋說:「還愣著幹什麼,走,先去醫院!」
白翌只是低頭看著手錶,他道:「現在還來得及,我們先去水河路,然後找那個天橋。」
我心虛地嘿嘿笑了幾聲,便尾隨他進屋。
「黑掌柜」本來黝黑的臉現在慘白地毫無血色。在他身邊有一個穿著時髦的女人,她捂著紙巾看樣子前面已經大哭一場過了。
老闆點了一支煙繼續說道:「這事就是前段日子發生的,天橋出事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那天晚上下著暴雨,我騎著摩托路過天橋下面。看到天橋上走著一個老太,她的臉我看不清,只記得她穿著一身紅色的外套,卻拿著一把黑傘,非常的扎眼。我本來想要扯嗓子提醒她那裡不能走人,但是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嘆著氣放下鞋子道:「嗯,這裏已經回天乏術了,希望那個女孩能夠幸免於難……」
白翌伸手阻止我的追問,他繼續引導道:「你覺得,那次聚會有什麼奇怪發生?或者說你看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就這樣,把他連哄帶騙地送出了門,便馬上給六子打了個電話,把那個男人的話原原本本地重複給他聽一遍,他哦了一聲就說:「把單子壓在賬本里,到時候我回來會去拿。嘿嘿,咱們又有好東西進賬了!這下估計下半年有不用伺候那些門外漢了!」
此時我們看到「黑掌柜」就在門口接我們。見我們一下車,連忙跑過來,連客道話都省下,直奔主題道:「你們總算來了!我閨女情況惡化了!不知道為什麼上午十點半之後她就開始抽筋,眼珠子都翻上去了,現在在醫院。我帶你們去!快!」
不過我能夠理解他的心裏,他嘴裏還嘟囔著如果孩子沒事,以後再也不幹那些和冥器有關的生意了,說是為孩子積德。我連連稱是,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好想等於是在給六子拆台。不管這些。總之我們剛從一個醫院離開,又進了另一個醫院的加護病房。場面差不多,醫生開始越來越忙碌,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果然當「黑掌柜」不顧醫生護士地阻攔把玉塞進女兒的手裡之後,他回頭看看我,問我到底有沒有把握。
他的父親見我們圍著他閨女的鞋子看個不停,也湊過來問怎麼了。白翌放回去道:「沒什麼,現在方便問你女兒些事么?她身體現在允許么?」
白翌說:「我倒是覺得我們現在這個時候去,才能看到點東西。他都說了白天一切正常,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出現怪事。」
她的母親連續三次都無法給女兒閉眼,一下子氣氛冷到冰點,邊上的護士都開始竊竊私語,別的病房裡的病人都開始紛紛離開,彷彿這具女孩的屍體讓他們覺得不祥。孩子母親的情緒變得更加不安。她趴在屍體的身上,搖著屍體喊道:「女兒啊!回來啊!我知道你不想走啊!不要丟下媽媽一個人啊!不要丟下我啊!」
老闆聽到我們的對話,湊上來說道:「你們想要去天橋?」
我想要把東西還回去,畢竟這事上撈油水不是我的風格,但是他加重手上力道說:「我在江湖上也混了那麼多年,我知道安小哥你其實做人很講道義,你救了我的命,這些身外物連十分之一的分量都不夠。但是你不收下我就真的太過於不去了!」
我使勁地把男人拉開,他情緒完全失,控瘋狂地跑進急救室,拉著孩子的母親一起嘶吼。此時校方的領導也來到醫院,他們也全傻眼了,個個眼神都充滿樂詫異和恐懼,因為誰都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麼會突然死亡。家長、醫生、教師吵作一團。白翌並沒有直接的責任,他只是抿著嘴看著這些人瘋狂的爭吵,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一種無奈而又悲哀的神色。我知道他在為這個孩子的死亡感到憤怒和困惑。
「黑掌柜」煩躁地拍著大腿,我突然想到他昨天拿出來的那塊羊脂玉,我道:「老哥,你那塊玉還在么?」
我看著白翌,心想十點半不就是那個女孩子死亡的時間么,怎麼一個剛沒一個馬上就病情惡化了?白翌不吱聲,我讓黑掌柜給我們帶路,他馬上開車送我們去醫院,把車開的幾乎像是在飛。
我沒把他現在一時的傻話放在心上,只是拍著他的肩膀。把他帶出病房,醫生們這次稍微的進行了後續治療,少女終於在一個小時之後,慢慢蘇醒了。不過她的臉依然蒼和圖書白地彷彿紙一樣。
我馬上和白翌交換了一個眼神,我們知道事情的端倪出來了。
我被他的眼神一震,氣勢頓時下去三份。我放開他的衣領說:「這,這有什麼不可以。我也是男的啊。」
我無奈搖頭道:「這說不準,這老闆說的有些不靠譜,但是那橋肯定很邪乎,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們是不是白天再來比較安全?」
白翌破天荒地反問道:「你覺得呢?」
黑掌柜請了很多的醫生,內科外科加心理科。總之是醫生都被喊來看了一個遍,但是效果寥寥,最後有人提醒他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他這才開始轉向另一種方式的治療,先是改變家裡的風水,又找了和尚道士給孩子念經誦法。總之就差沒把孩子當香爐插了。不過依然毫無效果。我聽到此處,感覺這完全屬於白翌的專科。我對此不是很有把握。我思考片刻對他說道:「要不然,我明天帶一個朋友去你家看看你女兒,如果真的可以幫忙我們一定會儘力,但是如果不行,還是快點找醫生,別耽擱了孩子的病情。」
我聽他那麼一說,就感覺好像這事有那麼一些熟悉,我摸摸底重複道:「要掉下去了……」
回到住處,沒想到在樓梯上居然正巧遇到白翌。他看上去像是在思考什麼難辦的問題,眼神非常冰冷,昏暗的樓燈打在他的臉上顯得格外冷峻。我喊著他的名字,他抬頭看到我在門口,先是愣了一下,最後笑著說:「呵,回來的真晚。」
我不以為然地冷笑道:「這算什麼意思?道上的暗語?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東西,從哪裡來的?」
我看著白翌的樣子,發現他笑的樣子很奸但很誘惑。我大腦開始逐漸被侵蝕,試探地咳嗽幾聲,發現他並沒有後悔的意思,便鬼使神差地開始解他衣服扣子。但是我解扣子的手因為緊張抖得像是帕金森。我低聲了句沒出息,有些粗魯地扯開自己的襯衫。只是額頭上的冷汗一直淌。我噙著白翌的嘴唇和脖子,感覺到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我沾沾自喜地覺得一切都非常順利的進行,但是最關鍵的一步我卻只能直勾勾地看著白翌的那張陰笑臉但是卻怎麼都無法繼續。我漲紅著臉,雙手捏著拳頭。白翌見我如此,便笑的更加的賊,他漸漸的靠近我,接著我只聽到一聲輕笑。接著主動權又回到了白翌的手上。我也知道我今晚依然是扮演老角色。
老闆神秘地笑著說:「就是說一般性的人無法通過那座橋的,能夠過去的人都是一些平衡能力很強的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不是用腳走過去的。」
我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一般人沒法站?」
白翌道:「只有先去那個天橋看看。」
這一幕白翌沒有看到,他和領導溝通完后便要帶我離開,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把前面看到的景象告訴他,畢竟這也可能是她母親把脖子給轉過來的,總之我不想去多想那個女孩屍體最後為什麼會出現那一個狀況。
她愣了一下,她疑惑地點頭,然後問道:「是她,她……怎麼了?」
白翌讓我看,那雙鞋子的尺碼非常地小,不過一個女孩子估計穿這鞋也挺正常。白翌把鞋子遞給我,我拿到手上才感覺到這雙鞋子不對勁,這雙鞋居然非常的沉,而且還是濕的。就像是走在大雨里被浸濕了一樣。但是外面太陽非常的好,雖然昨天晚上下過雨,不過鞋子那有可能濕成這樣?
白翌關上手機說:「這次麻煩了,那孩子出現休克,有生命危險。」
我對著程九肇道:「你回醫院看著你女兒,千萬不要讓她把玉放開。總之吃飯上廁所,一切都拿著它。要保命,暫時就得靠這個了。」
我警惕地打量著這個人,這個人穿著非常邋遢,頭上戴著一個黑色的鴨舌帽,帽檐遮住了半張臉,不過他的皮膚非常黑,黑的幾乎和他的棕色褲子一樣深。身上隱約地可以聞出一股土腥氣。如果路上遇見還以為是一個庄稼人。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往店裡瞄,好像對我不是很在意。我冷淡地回答道:「他去出差了,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老闆看到我們兩個走過來,便問我們要吃什麼面。我們兩個都被他說得肚子一通亂叫,根本頂不住飢餓。便又要了兩份面,但是考慮到還有急事,所以好的東西點不了了,哪些方便點哪些。我們特別選了一個靠近老闆櫃檯的位置坐下。我一邊等面一邊和老闆套近乎道:「老闆,你知道哪裡在修路么?還有一座天橋什麼的?那地方你知道么?」
我發泄地吼道:「急什麼,等我爬起來再說!」門外傳來了白翌的笑聲,接著電話鈴突然間響了,到客廳看到白翌正在接電話,神色非常的異樣和吃驚,和前面的調侃判若兩人。我知道肯定出什麼大事了。
其實主導權放在不同人的面前,不同人有不同的表現。我的表現就是徹底的陣亡。這一晚我又確定我這輩子也許也完不成歷史性的翻身仗了……
我見他情緒失控,根本沒有辦法插話,白翌一把壓住他的肩膀,他還想要掙脫,不過他怎麼都無法掙開白翌的手,他無奈憤怒地看著他,眼神稍微也有些和_圖_書忌憚。白翌則面無表情地開口道:「他問你要玉就是要救你女兒。現在它還是一塊救命的玉,等過些時候,這玉你就拿去陪葬吧。」
男人一聽我報出大名,一下子站了起來,突然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地大轉變。他肅然起敬,立馬伸手招呼道:「原來是安小哥,對不起,久仰大名,是小弟有眼不識泰山。如果您早點報出名號,我還真用不著和您藏著掖著,誰不知道您當年在青海……」
他哎了半天,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留了地址和聯繫方式便起身離開了。
男人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我看他準備坐一段時間了,又瞅了一眼屋外的確雨勢沒見小,便給他倒了一杯茶。男人喝了一口茶道:「據說安小哥除了對倒斗頗有見地……」
我略有些顧忌,白翌說:「我們不必上橋。」
不過只有我注意到,白翌的手一直握著拳頭。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可以看見。等出了醫院,程九肇就問我們:「怎麼樣?」
我們不理睬,把錢塞給老闆,對他擺了擺手。他見勸我們不管用,也不再多管閑事。
我無力地趴在床上,周末清晨的日光投射到屋裡,顯得格外的暈眩和脆弱,就像此刻我脆弱的腰椎骨。我撐起身體,感覺自己的骨頭居然都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自己聽了都覺得有些可憐。此時我聽到白翌精神十足地說道:「你不是和那個什麼人有約了么,準備什麼時候去。」
白翌皺眉道:「他突然暈倒,送到醫院的時候就看上去快不行了。目前送進加護病房進行觀察,據其他學生傳言在她暈過去的前一段時間像是得了行動障礙症,而在最後她說的一句話貌似是……要掉下去了……」
程瑩搖頭,白翌沒有放棄,繼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出現頭暈目眩的情況?」
白翌沒有回答,他伸出手抬頭看著天說:「咦,好像下雨了。」
我擺著手道:「別打岔,我想起來了!今天有一個客戶,他的女兒也遇到了那個類似行動障礙的情況!我明天還答應他去看看呢。你一起吧!」
程瑩捏著額頭,她手裡的玉被她他拽的很緊很緊,她像是自言自語道:「怪事,說不上來……聚會很開心啊,一直都很正常,對了!是回來的路上,走過那段路之後,我就好想就很怕走樓梯,感覺即使走一點點高度就會像要摔下去。對了!是那座橋!」
我抱著雙臂雙眼依然看著天外的烏雲道:「不知道,你覺得呢?」
但是事情卻就出在了這個暴發戶小姐的身上,這孩子前些天一直說頭暈,後來情況嚴重惡化,到了連走路都要人扶著的地步。如果是她一個人走樓梯可以走上半個小時,沒人扶甚至還有隨時隨地會摔倒滾下樓梯。到後來她是連走路都走不了,有時躺在床上突然間還會大喊大叫,每天幾乎靠鎮定的藥物維持著,這樣的日子過的生不如死。
程九肇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孩虛弱地點頭說:「可以,我好多了。」
程九肇猛點頭,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硬是塞給我一張東西。我一看發現時一個提貨單,他說道:「這些東西都是給您的,只要您救了我的女兒,那塊玉,這些貨,甚至我的命都是你的了。」
我拍掉他的手說:「什麼好久,明明沒多久……」
我們點頭,老闆一臉你們這是在胡鬧的眼神看著我們道:「晚上最好別去那裡啊,你們不知道那裡有多古怪。」
司機問我們到那裡,白翌道:「開到水河路,到那裡我們再說。」
我話音未落,發現那個死去的女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頭居然轉向了我,我正好看到她那兩隻翻上去的眼珠子猛的一下瞪向了我。一瞬間我還以為這具屍體詐屍了,不過接著當她母親再一次給她閉眼的時候,她的雙眼終於閉起來了,接著哭喊聲更加的響亮凄慘,透著絕望的死氣。
白翌走到她身邊放輕聲音道:「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失重感么?」
走出飯館,便感覺到熱風襲來,這裏不算市中心,所以只有零星的幾家店鋪和便利店。夏天的雲層非常厚,翻滾出各種各樣的造型,就像是一副變幻莫測的鬼圖。從中可以探察到上天冥冥之中的寓意。
白翌道:「兩點是現在能夠明白的,第一點,這橋一開始並沒有問題,是突然間出現的。第二它只在晚上出事。」
被他那麼一說,我眼眶都有些紅了,畢竟剛剛看見一個年輕的生命從眼前消失,真的不忍心再看見第二位再消失。我認真地道:「老哥,你那塊玉實際上是一塊古玉。它上面雕刻著嘲風,古語有言,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嘲風好險,形殿角上。所以或許好險的嘲風可以壓制你女兒那種失重之症。」
別看這司機服務態度不太理想,但是到開車技術的確非常牛,我們下了車。此時已經華燈初上,而夏天的熱浪終於稍稍的減弱些威力。白翌看著手錶搖頭道:「我們耽擱的時間太長了。」
我回頭看著那女孩的屍體,她的母親正在試圖合上女孩睜著的眼睛,但是女孩子怎麼樣都無法閉上眼睛,她的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天花板。而她的雙手緊握著拳頭,就像是忍受某種恐怖m.hetubook.com.com的過程。她整個狀態顯得非常的詭異,就像是在祈求什麼一樣,也像是在瞪著天花板的某一處。
此時面送了上來,我挑了幾下,並沒有心思吃。追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老闆煞有其事地說:「這個天橋,白天還有人走走,到了晚上根本沒人會去。本來它的就很怪,居然是透明的,走在上面就覺得非常的滑,好像隨時會滑倒。所以周圍的居民到了晚上寧可穿馬路也不會走那天橋,還有人看到橋上走過去的人他們都沒有腳。這些都是傳言,不過我倒是有親眼看見過一件怪事的……」
她話還沒有說完,孩子的父母就跟了過來。白翌對那個慌了神的老師說了幾句話,女人了點頭。她朝我這裏看了一眼。我說我是白翌的朋友,過來看能幫上什麼忙。
我認同地點頭,繼續補充道:「所以說我們現在去是正合適不過的,也許可以看到那晚,那兩個女孩子看到的情景。」
白翌沒有在意這些,他看著女孩道:「你穿著的鞋子還在這裏么?」
護士讓她稍微喝了幾口溫水,但是沒喝多少她就開始吐出來,她一直用手捂著額頭說頭暈,而另一隻手則一直抓著那塊玉。她彷彿本能地感覺到,這塊玉是保住自己命的關鍵。
我走在路上,不巧正被這種失魂雨淋了個正著。一路上像我這樣急匆匆想要躲雨的人非常之多。他們的臉色還真都有那麼些許的落魄之意。
我臉一黑,他毫不客氣地把發票塞進我衣服的口袋拍了拍我肩膀便下車了,我心想: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這個人的臉皮絕對比城牆厚。
我看了白翌一眼,心道:終於給找到了!我們沒有立刻回應,老闆卻接著說下去道:「那個地方鬧鬼啊,很不幹凈,基本上一般性的人走上去連站都站不穩,更加別說是通過了。」
白翌繼續說道:「不上去,我倒也有辦法查出點什麼,總之我們先去橋下。」
我們一群人終於被允許進入病房,她見到還有兩個外人倒是有些不解。程九肇對她道:「快叫叔叔!是這兩個叔叔救了你的命。」
我再回頭之時,發現白翌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又蹲在地上看著一雙鞋子,那鞋子應該是那孩子的。只不過現在孩子的母親給她換上了嶄新的壽鞋,我湊過去看著他道:「鞋子怎麼了?」
老闆皺著眉,他像是回憶起某種噩夢一般迷惑。他道:「那橋本來是好好的,後來有一個老太突然倒在天橋上喊救命、接著傳出有人從天橋上滾下來的事,還有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晚上過橋了。那橋就成了這裏人的一塊心病,不過據傳說這座橋近期就會被拆了,這總算是幹了一件大實事。」
他說完之後還用手做出了殭屍的動作來,我和白翌都無法搭話,三人之間的對話就算結束了。老闆以為我們都被嚇住了,也不願意多回想那件事,便也不再搭理我們。
時間一長,護士們見屍體除了無法合眼以外,其他都沒什麼怪事發生。便不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親屬的哭喊。她們似乎是見慣了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只是在靜靜地等待著這具年輕的屍體失去熱度,然後就得送進那陰暗的地方。等待著最後的旅程。
我打著哈氣進屋說:「能不晚么,今天本來是六子值班。搞到最後又是我,一天沒事幹當傻子也是很累的。」
男人聽出我話里的逐客令,顯得有些不自在,好像他還有些什麼話沒說完。我問道:「有話就直說吧,還有什麼事情,六子的事沒什麼瞞我的,不用顧忌。」
白翌聳肩道:「可以啊。如果你覺得你行的話。」
白翌已經攔到出租,我見實在沒辦法,便收起單子。我只能說了聲告辭,便匆匆上車。
我同意他的看法,白天找還不一定能找到,現在已經天暗下去,那真的有些困難了。我說道:「我們先打聽一下吧。」
有些時候夏天的雨下得格外詭異,突如其來地暴雨彷彿是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然後急速地砸向地面。本來燥熱的太陽一下子被烏雲所代替。雲層翻滾,響雷轟然。
白翌的停頓了下,他溫柔地回答道:「她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吧。」
白翌抿了一口啤酒道;「學校里一個孩子出事了。」
然而這樣的雨勢消失的速度也同幽靈一般,來的突然,走得了無聲息。在家鄉,這樣的雨老人們都稱為失魂雨,說是被這樣的大雨打濕的人,靈魂也會被打散,鬼怪妖邪就會乘虛而入,人會變得失魂若魄。
白翌的眼神變得更加晦澀,他說:「她在暈過去之前貌似都在喊什麼『要掉下去了』。」
我眼見著天漸漸地暗了下來,客人是一個也沒有,不過這屬於正常範圍。也不知道那場失魂雨是什麼時候停的,好像是當那個男人說起自己女兒的時候,突然間雨就那麼地消失了。反正我見天色不早,今天也沒其他客戶預約,於是我最後在電腦前敲了幾個字關門走人。
白翌挑著眉毛說:「你是不是太冷淡了,該不會功能有些問題吧。」
說到這裏她實在忍不下去,開始捂著額頭乾嘔了起來。護士馬上打斷孩子說話,讓她躺下,我蹙眉問:「你知道那個天橋在那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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