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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話連篇

作者: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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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五章 窺視(上)

第二卷 番外卷

第十五章 窺視(上)

我想要安慰些什麼,但是白翌攔住我說:「先進去。其他等會說。」
金波不安地看著他,他有氣無力地道:「白先生,不要管那麼多了,繼續演吧。」
打完外賣的電話,我打開電腦,想擺脫那種潮濕黏膩的感覺,但是無論如何都會想到這事,閉上眼睛就會感覺到在腦後會閃出一個閃光燈。我轉頭對著閉目養神的白翌說:「我覺得這事咱們就到此為止,反正也不欠他什麼的,何必去冒險。如果真的有鬼我們不是自惹麻煩么?」
我回頭一看發現這次可真的是白翌了,我剛要開口,前面那個女生又激動地高聲說道:「您又回來了?能給我簽個名么?」
金波痛苦地捏著鼻樑說:「我明明檢查過了沒有人,怎麼還會有照片和報道,我快被逼瘋了!到底要我怎麼做啊……」
那雙手緩緩地舉起照相機,他開始不停地晃動,最後對準了金波,而白翌卻依然毫無感覺。好像他沒有感覺到身後的那個人,機械地念著對白。
我回想著一些細節,認同道:「這倒是……」
白翌推了一把眼鏡說:「不好意思,我沒有演戲的天分。我這個人很木訥。」
但沒想到他不是白翌,只是長得非常像,不是我和他那麼多年相處下來,我可能都會認為只是白翌換了一個髮型而已。
金波聽著白翌毫無表情地朗讀,多少也會挑著眉毛聽著那枯燥的猶如陳述驗屍報告似的話劇對白,而我一開始差點就要笑出來,但是慢慢地我也發現有些無聊了。差不多都想要在椅子上睡著了,但是漸漸地,我彷彿被帶入了故事中的那個場景,傍晚的夕陽、芬芳的睡蓮以及……一具屍體,忽然那句高度腐爛已經開始冒出泡泡的屍體朝我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子那眼睛變成了一盞閃光燈……
忽然金波一下子像是觸電似的站了起來,他拉住白翌的手,說:「他可以猜到我所有的想法!但是他猜不到你們的,猜不到白翌你的,只要你繼續演下去,他就會混淆,那時候……」
男人頹廢地放下手裡的帽子,忽然從房間內的暗室里又一次閃出了一個閃光燈,這次不同,我明顯聽到了相機按快門的聲音以及一聲似有若無地輕笑,隨後是急促的腳步聲,男人像是著了魔似立刻跳了起來,在不大的休息室內不停地翻,甚至他私下了本來貼在門板上的女明星海報,不過依然找不到那個閃光燈是從哪裡來的。
白翌放下手中的茶杯,他交叉雙手放在胸前,然後看著自己的照片說:「關於他說的鬼,我沒什麼概念,但是我只是發現這個人非常善於抓住細節。你沒有發現么他很注意我們的表情和舉動,從中他幾乎都猜出了我們心理活動。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傢伙。」
《戰國·莊子·外篇山木第二十》「睹一蟬,方得美蔭而忘其身,螳螂執翳而搏之,見得而忘其形;異鵲從而利之,見利而忘其真。」
下一秒從那黑色的幕布後面就滾出來了一樣東西,我有些坐不住了,我剛想要上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金波卻一把拉住我的手,我感覺到他的手上的泡開始劈裂,發出了噼啪的聲音,他牢牢地抓住我,湊近我的耳邊說道:「別上去,上面有鬼……」
金波不死心,他連忙也站起來說:「不,不需要演技,只需要演完,讓我知道這隻是一個戲,一個劇本。不是生活,沒有……」他忽然停止即將破口而出的鬼字,他調整了呼吸,閉上眼睛,再睜開之後他說:「白先生,如果你不幫我,也許再過不久我就無法承受這樣的壓力,你不是幫我,而是救我啊……」
金波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因為你演的是一名英國偵探,所以我們必須要稍微修飾一下,這樣你也可以更快的入戲。」
不過漸漸地我覺得好像光線有些暗了,我抬頭看著舞台左上方的天窗,一片烏雲正好遮住了陽光。忽然,我發現天窗左上角上好像爬著一個人,他就像是壁虎似的趴在玻璃上,我靠,居然也不掉下來!由於背光,他只有一個黑色的輪廓。根本看不清長相。
我小聲地罵道:「你個宅男……」
我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金波以為我把他當神經病,馬上解釋說:「是這樣的……是因為我前不久演了一部話劇,是懸疑偵探的本子,我這個人入戲容易,但不容易齣戲,這一次更加嚴重。我發現我無法走出這個故事……無時無刻都像是在這m.hetubook.com.com個戲裏面。而故事里的人卻走出來了……
我懷疑是否是我記憶混亂了……我也看了心理醫生,我曾經聽我的醫生說,只要能夠讓自己明白這隻是一個戲,不是生活就可以了。所以當我看到白先生的時候我就有了這個念頭,雖然很唐突,但是……我想請你代替我演一次這個話劇……我作為觀眾。因為他和我長得太想象了,這樣我才能像是看鏡子一樣看他演一遍,而隨後他告訴我這隻是一部戲,是另外一個人……」
白翌看著手上的稿子,但是卻沒有繼續念,他穿著那身黑色的大衣站在舞台上,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我們。
我機械地拿起電話,大腦實在有些漲,覺得這事莫名其妙,這個金波與其說是害怕鬼,還不如說害怕被人窺視的感覺,他無時無刻都想要抓住那個藏在暗處的傢伙。不過按照他的計劃,只要演完這部戲,那個鬼遲早會被金波給抓住,但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金波還藏著什麼秘密。而那個劇本中出現的屍體彷彿和金波手上的水泡也有著某種隱約的關聯。現在我們和劇本里的偵探一樣,陷入了一個謎團,而那個鬼魂卻彷彿是我們手上唯一的指南針。
接著男人伸手掏入口袋從裏面拿出一包煙,他忽然意識道什麼說:「我可以抽一支煙么?」
白翌看了他一眼,隨後也伸出手說:「我叫白翌。對不起我們還有一場電影,時間快到了……」
電影很精彩,但是白翌坐在位置上卻沒在看,而是想得出神,我見他還在糾結前面金波的事情,便問他:「難得你會那麼見義勇為,平時可是一直你叫我少惹事。」
白翌反著白眼說:「這裏三分之二的都是躲雨的,你以為我不知道。算了,反正你要看就看吧。我不遷就你誰遷就你?」
白翌莫名地看著我,隨後說:「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白翌倒是無所謂地靠著椅子,然後喝了一飲料說:「這我不擔心,我倒是覺得你看這小子的眼神特別專註。」
白翌低頭托著下巴,他這樣才算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了,過了片刻他說:「我可以答應幫你。但是能不能成功我不保證。」
此時金波再也忍受不住那雙手和那照相機對著他的詭異壓迫感,不要說他,連我都一身是汗,他忽然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白翌身後,伸出手準備要大聲喊,那一瞬間照相機的閃光燈就亮了,而幾乎與此同時手也不見了。舞台上那些水也消失不見了!
白翌拉著我說:「你怎麼非要來這看電影。在家不能看么?熱死了。」
他沒有說下去,我和白翌看著周圍,此時金波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計劃中,我腦袋有些漲,金波不會真的是一個瘋子吧,我開始相信那些網上的報道了。白翌只是抬頭看著天窗,他說:「你是在演完這一部戲之後才發現有人窺視你,還是在演出之前就發現了?那麼你想過為什麼會出現這個人么?」
白翌轉身看著身後,但是幕布後面什麼都沒有,白翌重複了一句戲里的台詞:「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這座莊園,而所有人都無法捕捉那雙眼睛。它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到真相的人……」
我只能拿出殺手鐧,我表示這件事有一定的危險性,如果就白翌你一個人去,我是不放心的,你不能糟蹋了我一片好意。
說完他把頭朝我這裏扔了過來,金波被這一舉動嚇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同時,我快速地接住這膠捲,金波迅速地搶了過去,他朝著光亮的地方拉開膠捲讓它們曝光,隨後他頹廢地坐回椅子上,聲音有些變調,他說:「白先生,也許是道具師沒有拿走,請,請你不要介意,繼續演下去吧。」
說完對著我們兩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白翌的時候他的眼神有著更多的停留,我心中嘀咕道:「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白翌尷尬地看了看我,然後他站了起來說:「對不起,就是因為這件事太重大,我覺得我沒有能力承擔……」
金波抿著嘴,他停頓了很久,最後痛苦地說:「通過演戲,那個鬼每次會在我演戲的時候都會出現,我的隱私已經全部暴露在它的面前了……他看到我這樣身敗名裂會很痛快!」
忽然他放下手,看著我們說:「所以我要抓住他,但是我現在還不行,每當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就不見了,消失了。彷彿我大腦里只要想著要抓他,他就會消失和*圖*書不見,藏在最難找到的地方,然後只要我一放鬆他就又出來了,帶著拿該死的閃光燈!」
白翌緩緩地走向幕布想要看看後面,但金波忽然大聲地制止道:「不要碰這些幕布,請你繼續演下去!」
白翌捏掉煙頭,說:「走吧,先去找金波。」
我本來是站在劇場大門口,現在我被擠到了通道最角落裡,我有些擔心會不會找不到白翌,現在到處都是躲雨的路人,嘈雜的聲音和晃動的人影不斷地交融,忽然我發現在大門裡側的角落裡躲著一個人,身高和白翌非常相似。我擠過那些擁擠的人群,那種肌膚的粘膩感讓我加快了步伐,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拍了一下白翌後背說:「哥們,你可真會躲啊。」
足足查了三遍確定沒有人之後,他摘掉帽子和墨鏡,我驚訝地發現原來就是那個和白翌長的非常相似的演員,不過此時從他緊鎖的眉頭來看,這個人好像有很重的心事,臉色也過於蒼白,白的彷彿可以看到他皮膚下血管。和白翌不同,他的英俊更多的是一種病態。
雖然我很想要吐槽白翌騙人的能力就已經充分體現他的演技了,而至於木訥更加和他沒關係,不過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意蹚渾水,這我能理解。
我感嘆道:無恥,有的時候真的是得天獨厚的才能。
白翌瞬間閃開身,但是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
金波聽到水泡他馬上捂住了自己的手臂,眼神恐懼地瞪著我,但是他依然不肯鬆口說:「不,可能是濕疹,我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我怕你們不相信我。如果我說有鬼,你們會肯幫我么?請放心,這個鬼真的只跟著我。所以我一定要抓住他。」
我有些惱火,我說道:「那不是那我們兩個當替死鬼么?金波你太不厚道了,你至少得先告訴我們,你一開始說心理疾病,現在又搞出一個法師。再下去是不是要出現哈利波特了?還有那個拿著照相機的手是怎麼回事?你身上的那些水泡是怎麼回事?」
那男人依然保持著微笑,他禮貌地說:「是這樣的,我想如果兩位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
昨晚剛下過雨,蟬子發出刺耳的叫聲,空氣即潮濕又悶熱,我一個人守在劇場門口,和白翌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忽然天一下子又暗了下來,沒一會,傾盆大雨就把地面和樹葉都打濕了。
就在我還在差異有如此想象模樣的兩個人的時候,身後被人拍了一下,隨後那熟悉的聲音從我後腦勺響起:「哥們,你可真會躲啊。」
白翌笑了笑說:「這就不是我們能掌控的了。」
說完之後他忽然停頓了,而白翌卻跳了一下眉毛,金波緊張地看著白翌。白翌脫下那件誇張的大衣,隨後遞給金波說:「那麼今天就到這裏吧,至於演不演我還得考慮一下,或許你可以考慮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金波神經質地看著周圍,四周除了嘈雜的蟬鳴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忽然從河岸的對面又閃過一次閃光燈,金波捂著臉轉頭就往回跑,我們跟著他來到一個小型舞台,這是一個屋頂改造的舞台,舞台前面只有三排觀眾座位,在舞台的中央只有一個木箱子,一把椅子。外加一台老式打字機。黑色的幕布後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但是我看不清,四周圍非常的暗,只有一束自然光從天窗這裏打入舞台正中央台。而舞台對面的窗帘把窗外的景色擋得嚴嚴實實,不見任何縫隙。這裏不可能有人能躲藏,但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絲毫沒有因為這樣的環境而有所降低,反而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無論哪裡都會出現那個古怪的閃光燈。
我補充道:「還有那個躲在天窗上的怪人……所以說這裏面真的有鬼。金波瞞了我們什麼?」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彷彿注意到我在看他一樣,朝我抬起了頭,我不知道他哪裡來的自信,不過總覺得這小子彷彿會讀心術,他能猜到人內心的想法。
白衣拉長著臉,他看著那古怪的黑大衣和黑色禮帽,只能硬著頭皮低頭戴上。於是新一代的許文強就誕生了……
就在我準備張嘴開始喊的那一瞬間,那隻「巨大的壁虎」居然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難道滾下去了?
我回想了一下,回答道:「沒注意,好像來的時候就開著的。」
白翌站在舞台上,那白色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同樣也顯得非常的蒼白,他毫無表情地看著那個圓https://m•hetubook.com.com球滾到他的腳邊,他拿了起來,朝著我的方向說:「是一卷膠捲。」
金波捂著下巴,他無可奈何地說:「好吧,但是請你無論如何,都要繼續演完,否則……」他慘白著臉低聲說:「否則我就抓不住他了……」
我吃驚地張著嘴看著天窗,此時金波突然從我身後出現,我被他嚇了一跳,他看著我們說:「你們準備好了么?我這裏就可以開始。」他的身上依然是那股難聞的潮濕的味道,這讓我想到了日本神話中的河童,我回頭一想在中國河童的另一個稱呼就是水鬼……
說完和我也握了握手,我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的手非常的潮濕,不是手汗,倒有點像是洗過手之後沒有擦的感覺。但是他卻一點都沒察覺,他客氣地說:「那麼我就先告辭了,我會事先給你準備好台詞。謝謝了。」
金波見白翌鬆口了,馬上感激地握住了他的手,激動得一直點頭,那一瞬間彷彿有兩個白翌一樣,男人給我們遞了一張名片,說:「那麼明天我們就在我們劇團的練習舞台碰面,謝謝你白先生,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彷彿是回應這金波的話一樣,幕布後面床來了急促地快門聲,就像是照相機連拍一樣,這刺耳聲音就像是對我們作出的警告。
騷動很快就平息了,男人馬上就恢復平靜,隨後就禮貌地告知他必須要走了。便了無聲息地離開這有些騷動的現場。
此時身邊的金波已經害怕地蜷縮起了身體,他不自在地看著舞台中的白翌,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拉住我的手我發現他的手上也出現了許多的水泡。他緊張地看著舞台,朝著我的耳邊低聲說:「他又來了……」
他的聲音非常溫雅,但話音剛落,隨後就有一個女孩突然指著男人說:「你是不是那個演那個話劇《窺視》的金波?前幾天新聞里報道的那個!」
金波坐立不安地轉過身對著我說:「就像你們看到的一樣,我好像被一個鬼給纏住了,我得擺脫他,我問了一個法師,他說只要能夠找一個和我很像的人在一起,那個鬼就無法分辨哪個才是我,我……我需要你的幫助,但是請放心,這個鬼只糾纏我……而且只報道我的隱私他才會有成就感,你們並不是名人對他來說沒有意義。」
白翌搖了搖頭,他把大衣掛在椅子上,準備和我一起離開,金波痛苦地說:「你們也看見了,那不是人力能夠做到的,他一直纏著我不放。」說完他無力地捂著自己的臉,像是快要崩潰似得。
他看著手表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他說:「是這樣的,我遇到了些麻煩,想要請你們幫忙,我發現我可能患了某些心理疾病……」
我鄙視地說:「你懂啥,這電影票多難搞,你看那麼多人都在等著看呢。」
我問道:「為什麼?」
我先伸出手說:「我叫安蹤。」
白翌沒辦法,揮了揮手意思就隨便你吧。
他沒有說下去,而是摸著下巴想得更加入神。
我皺著眉頭說:「你這比喻不合適吧,我覺得那人蠻好相處的,也夠儒雅。但是他這是多少的確有些詭異。那個劇本你也小心點吧,我覺得有問題。並不是很贊成你蹚渾水。」
金波坐在舞台最左邊的角落裡,這裏可以觀察到整個舞台,而他的身後沒有任何的東西,他邀請我坐在他的身邊,隨後他風度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好像沒有注意到他的椅子上已經溢出了一灘水,我想要提醒他的時候,白翌便咳嗽一聲開始念他台詞。
隨後金波默默地合著白翌念一樣的台詞,只是聽他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在念咒語。他好像強迫著自己只關注白翌的表演一樣。我可能明白他不想再讓那個怪手拍下他不正常得照片。到時候他精神出問題的傳言就得坐實了。
就在我準備關上電腦和他一起出門的時候,新聞彈窗居然跳出了一則新聞,報答著名青年話劇演員金波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現在正接受醫生的治療。
他不動聲色地敲了一下我的腰間說:「你有資格說我?」
到了和金波約定的時間,白翌本不想我去,理由咱心照不宣,不過一想到白翌這樣的撲克臉要演話劇,就覺得這是絕好的吐槽機會,不去就沒辦法報昨晚的仇……
金波有些煩躁地揮著手說:「我不知道,也許是什麼不幹凈的東西,但是這個方法真的可以把那個鬼給引出來。事後我會給你們報酬。」
白翌繼續說:「這樣www.hetubook.com.com的人,一般不會被人偷窺到什麼,他對這一點本來是很有自信的,但是有自信的人最受不了打擊,最不能忍受的也就是被窺視。現在他有太多的顧慮。彷彿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溝通起來特別困難。此外當時在舞台上只有我、你和金波,肯定沒有第四個人,那麼你說的那個手從哪裡來?還有那捲膠捲是怎麼回事。」
我說:「我在騰訊上看到了。」
金波擺手道:「不,不是的……」
此時的金波英俊的臉有些蒼白的過了頭,他側著眼看著我說;:「必須要讓白先生繼續演下去,否則它會察覺……」
白翌平淡地說:「你是否該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和你一起冒險。」
聽到這裏,我沒控制住自己,脫口而出道:「你有心理疾病?」
我歪著脖子說:「專註怎麼了,咱這是禮貌……」說到這裏我聽出了點味道,我賊笑著說:「老白,你這話有些酸吶。」
狹小的舞台走上去就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這個練習舞台非常老了,金波做事還算仔細,他一個晚上就把劇本都給我們準備好了,白翌不太情願地拿過劇本,金波開始翻弄著化妝箱,在這安靜的舞台上翻弄出了不小的聲音,但是相對於這些靜止的道具來說,我們過場彷彿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在這幕布的後面還藏著另一雙眼睛,動與靜都顯得分外的顯眼。
但就在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我發現他時不時地會把目光投向白翌,而白翌只是禮貌地點頭而已。雖然只是很細微的動作,但好像那個男人還有什麼話沒說出來,這種抵觸感讓我稍微有些不耐煩,我不自然地咧了下嘴角,而這樣細微的心態那個男人彷彿瞬間就發現了,他趕緊伸出手說:「抱歉,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金波,是一個話劇演員,二位先生怎麼稱呼?」
說著說著金波就蹲了下去,他無力地說完這一切,開始低聲地嗚咽,也許他的精神早就被這無聲無息卻又無處不在的窺視給折磨得不成樣子了。
白翌翹著嘴角笑道:「酸什麼,實事求是是一名人民教師應有的品德。」
說完就拉著我準備走出,金波沒有攔住,他一個人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語道:「我會一直在這裏等你們……你們會回來的。」
金波也明白白翌的言下之意,他非常糾結地坐在位置上,摸著食指關節,最後抬頭看著白翌說:「白先生,我希望你能再考慮考慮,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因為這個世上能找到長相如此相似的人太不容易了。能遇到你也許是老天給我的一次機會,我需要你來演出然後帶我走出這個夢魘……這一切都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覺得這事沒必要繼續了,我朝白翌喊道:「老白,我們走吧。」
這個人的站姿非常的筆直,這給人一種非常有氣質的好印象。但此時他躲在劇場的內部通道內,朝著通道內意思指了指,讓我們往裡面走。我和白翌對看一眼,而那個男人就消失了,白翌和我猶豫了下,還是進入了走道,隨後發現那裡有一個隱蔽的休息室,那個古怪的男人正在裏面等著我們,他見我們進來后迅速關上門,檢查這四周,感覺像是地下黨員,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便衣警察。
我心裏暗爽不止,心想終於讓我抓到你的醜事了。我越想越搞笑。朝著檯面上的白翌誇張地豎起大拇指,他的臉更加臭了。
白翌說:「他離開的時候一直靠著牆壁走,只要有人靠近在他的身後,他就會停下來讓身後的人超過自己再走,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正常,不過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害怕螳螂的顫。此外……」
金波很快就發現我們兩個人走了過來,他彷彿不想在空曠的地方多待,趕緊把我們拉進劇院,他可能一晚上沒睡好,他看著我們說:「今天的新聞你們看了吧。」
他回過頭,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天氣和場合生氣或者惱怒,倒是很有禮貌地笑了笑隨後說:「朋友你認錯人了。」
白翌拿著那份台詞說:「和這個話劇的開始一樣,我們現在被一個幽靈牽著鼻子走。」
白翌瞥了我一眼,沒有理睬我的刁難,說:「你覺得這個人怎麼樣?」
我回頭看著舞台,空蕩蕩的舞台內只有我們三個人,但是前面那趴在天窗上的人到底是誰?此時我總覺得還有眼睛在窺視著我們這裏,彷彿我都可以感覺到在黑色的幕布www.hetubook.com.com後面有人陰測測的笑聲,以及那一瞬即逝的閃光燈……
我連忙喊:「老白,看你身後!」
我一邊喝飲料,一邊說:「我怎麼知道。但是那不應該存在的閃光燈的確有些詭異。」
白翌冷冷地問道:「用什麼辦法?」
而另一方面,白翌從一開始就完全無法入戲,他念著念著就要低下頭,所以他根本沒注意到我們的表情。那雙手卻遲遲沒有按下快門,好像它在等待著金波最失態的表情。
白翌什麼都沒準備,就像平時出門似得,而到了金波所給的地址后,我們發現這裡是一個靠近護城河的小工廠,裏面被改造成了小型的劇場和排練室。這裏幾乎沒有什麼居民區。金波站在大門內的角落裡,如果不是我們知道他在等人,還以為他是在躲人呢。他的神情比我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還要憔悴。
就在我們還在鬥嘴的時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身一看是一個帶著棒球帽和太陽眼鏡的男人,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白翌放下劇本走了下來,金波蒼白著臉不停滴喘著粗氣,我坐在他的邊上,看著他的后脖子都是汗水,他盯著舞台上的白翌,隨後搖了搖頭,重重地坐回椅子,他目光渙散,扶著額頭說:「他又來了……每次都這樣……這次新聞又要說出什麼鬼東西了……」
金波還想要阻止,不過我卻覺得不想要再管閑事了。白翌看著金波,兩個酷似的臉上有著不同的表情,白翌盯著金波的眼睛說:「你瞞著我們什麼?何必那麼躲躲閃閃的呢。你到底害怕我們知道什麼?」
我作為唯一的閑散人員就被遺忘在邊上,金波圍著白翌轉,講述著這部話劇的大概情況,白翌的樣子很僵硬,他不喜歡別人碰觸他的身體,所以當金波他披上一件黑色大衣的時候,他抵觸擋住衣服說:「非要穿這個?不是只要我把這部戲給念下來就好了么?」
回到家裡,白翌累得幾乎連倒茶都不想倒,我見他這樣只有犧牲一下,燒水泡茶,他疲勞地捂著額頭說:「那麼晚了,叫外賣吧。」
我無所謂讓他自便,他的手有些抖,連點燃煙都做不到,嘴裏卻一直在嘀咕開著關著兩個詞。雖然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那閃光燈的確是亮了。
「這裡是沃爾夫莊園的荷塘,到了夏天這裏河裡開滿了荷花和睡蓮,芬芳、清香、但是就在這樣的地方,今天早上卻發現了一具可怕的屍體……屍體已經嚴重腐爛了,但是古怪的是只有那一雙眼睛卻還沒有爛……」
白翌倒是沒我想象中那麼吃驚,他只是微微地皺了眉,隨後又恢復了一張撲克臉,我見那人那麼儒雅,心裏也不免稍微有些好感,我客氣地說道:「沒事,你找我們有什麼事么?」
我忽然從這樣的古怪想法中驚醒,台上的白翌還在念著枯燥的對白,忽然金波身體一下子抖了起來,我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我順著他的眼睛看過去,發現舞台上白翌的身後還有一雙手,那雙手就這樣捶在了白翌的身後,那雙手非常慘白,而且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泡,手裡還掛著一隻老式照相機,最噁心的是手上還在不停滴滴水,白翌的身邊已經溢出了一灘水漬,這雙手好像剛剛從陰溝里爬出來似的,四周瀰漫著一股難聞的腥臭。
男人聽到新聞報道微微地皺著眉頭,忽然從人群中閃出一個閃光點,男人警惕地朝著那個亮點看去,不過那一塊區域內好像並沒有人拿起照相機。
我敲了一下還在發愣的金波,而他終於如夢初醒般地說:「我沒有太關注,好像應該是演完之後才出現的吧,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窺測到我的隱私。」
他禮貌地說:「請你們進來有些唐突,不過這裏比較安靜。」
我忽然感覺背後涼颼颼地,這也太誇張了,昨天剛和我們說過,而且那屋子裡根本沒有人,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報道,莫非是金波自己透露出去的?我點開頁面,上面還有一張照片,角度正好是金波不安地揮著手在說話,這個神情抓的非常到位,簡直就像是精神病發作似的,但實際上他只是在和我們解釋他遇到的詭事。而那一下正好就是那個神秘閃光燈出現的那一瞬間。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簡直就像是特意要讓這個金波身敗名裂似得。
忽然他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眉頭跳了一下,他指著我們房間側面的換衣間說:「這門前面應該是關著的吧。」
女孩子歪著頭看了足足有一分鐘才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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