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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身體素質，以前天天被丁不圖逼著鍛煉身體，我也算是不錯了，但跟劉奇這類武學奇才比，還是太差了十萬八千里，儘管足夠小心翼翼，但真做起來，一來動作笨拙，二來下盤不穩，一套拳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打完，腳下一個趔趄，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

……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只練了兩天拳的人打出來的拳法。

我沒有說話，只是聽。

沒人回應。

我只是傻笑。

我臉色煞白地抬起頭，看到門口站著的，赫然是那隻已經變身了一半的白虎。

下午的時候，侯松三人，又來了一趟白事鋪，說是要走了。

「那你到底是學還是不學？」劉奇道。

劉奇神色平靜道：「分別是通脈法呼吸法和鯤鵬掌法。」

襲擊者輕咦了一聲，顯然有些意外我居然能躲過去。

「學。」我說。

我沒說話。

「車輪拳，車輪拳……」

我有些忐忑地問道：「程姐，是不是我站的不太好？」

劉奇和我來到一處偏僻的空地后，他先是擺了一個馬步架子，兩條腿扎地，雙手抱圓，開口道：「這是渾圓樁，源於形意拳里的站樁基本功之一，你仔細瞧好了。」

程素心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陰沉無比。

這話，好耳熟啊……

「誰才是天才？」

畢竟在體會到了馬鈺，白虎，瞎子老頭等謫仙人的蠻橫霸道后，又怎會在乎曾經的老同學，對你威脅兩句呢？

「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

裏面，空無一人。

我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走出幾米開外的少年，兩隻手悄然攥緊了拳頭，青筋暴起，臉上的表情無比猙獰，殺意凌然。

劉奇讓我照著做了一遍，然後告訴了一些訣竅，確定我背熟后，這才開始教第二套功法。

不等我開口，女子幽幽道：「他是被命運殺死的。」

我撓了www.hetubook.com.com撓腦袋，心想酷倒談不上，反倒是覺得名字挺奇葩。

「對了，這拳法有名字嗎？」我忍不住問道。

「就想著，以後能活下來，就去蛟龍山莊看你唄。」我笑吟吟地說道。

我一愣，道：「是嗎，那他現在在哪？」

嘩啦！

侯松獃滯在原地，滿臉駭然。

我狼狽地從地上爬起，尷尬道：「是不是打的不太好？」

程素心皺了皺眉，說道：「是劉奇告訴你這是上乘功法的？」

「識時務者為俊傑。」劉奇笑道，轉身走出了屋子。

劉奇點了點頭。

「陳瑤，你在家嗎？」我敲了敲門。

或許是習慣了吧……

劉奇不再理會我，轉身就走。

「給我一個理由。」

老人鬆了口氣，笑道：「很好，這樣一來，我蛟龍山莊就再不欠他人情——對了，你教了他哪兩種功法？」

侯松一愣，道：「素心，你這是做什麼？」

侯松火冒三丈道：「你可知，我生平最不喜歡欠人人情，更不喜歡被人欺騙！」

程素心搖頭，說了聲「沒事」，然後目光柔和地望著我，說：「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我一頭霧水，沒明白程素心是何用意，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先站了一個渾圓樁。

「渾圓樁就算了，車輪拳這種初級拳法，就算再簡單，我這種武道天才，也是練了三遍以上，才能勉強照葫蘆畫瓢打出一套形體。」

「混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沒有，我猜的，都是老同學了，他自然會把最好的給我。」我笑呵呵地說道。

「師父，我們都被他騙了！」程素心咬牙道：「他傳授給丁勉的，根本不是鯤鵬掌法和通脈呼吸法，而是最沒用的車輪拳，和最基礎的入門站樁渾圓站樁！」

劉奇皺了皺眉，說道：「還行吧。和圖書」

程素心見沒人跟來，這才開口道：「丁勉，聽說你學了兩套功法，能打一遍給我看看嗎？」

接下來，劉奇把這套拳法的要領，跟我講述了一遍，等我徹底理解后，便準備告辭離開。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程素心道。

於是，我和溫婉女子來到一個無人處。

「明明，再堅持一下，掙扎一下，也許就有希望活下來，可他卻偏偏放棄了希望，放棄了自己。」

「對不起。」

有時候不得不認命，普通人通過努力，或許可以追上天才的腳步，但如果天才和你一樣努力，那這輩子你都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說說你的理由，如果我不滿意，咱們師徒緣分就此散盡，你哪來的就滾回哪去。」侯松沉聲道。

侯松正在指點程素心一套功法，見劉奇回來，笑著說道：「事情怎麼樣了？」

你又不是那些無牽無掛的亡命之徒，你還有親人，有姐姐，有小黑，有陳瑤，有地府里對你寄予厚望的父親和二叔。

一隻布滿了白色絨毛，比尋常人腰身還要粗壯的胳膊，從我右邊太陽穴堪堪滑過……

程素心則是眼神迷離，驀然想起之前和少年拉手指的一幕。

細水鎮外。

「可是那個時候的你，我更喜歡。」我正色道。

聽到這話，侯松臉色一變，看向劉奇，怒道：「你師姐說的是真的？」

劉奇笑了起來：「你們肯定不信，因為一開始，我也不願意相信……」

劉奇拍了拍屁股，也不氣惱，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呵，天才……」

我相信劉奇倘若把我殺了，最後的結果，無非是他被那酒館老人，輕描淡寫地請出鎮外，然後傻乎乎的小黑和看似冷淡實則比誰都熱心腸的陳瑤，會去幫我報仇，至於最後結果怎樣，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走的很舒https://m.hetubook.com.com心，很放心。

啪啪啪啪！

「你說什麼？」

劉奇笑了笑，道：「知道我清醒后想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嗎？」

最後階段，程素心說想單獨找我聊聊。

天氣晴朗。

劉奇越說越激動，血紅的眼眸之中，除了滔天殺意，更多的還是不甘和怨恨。

次日，尋緣大會的最後一天。

程素心笑得眯起了眼睛，如小女兒一般雀躍：「好呀，姐等你，到時候可不許放姐鴿子，來，拉鉤。」

侯松欣慰地點了點頭，看向身旁程素心，笑道：「看來和你猜的差不多。」

「你試一試。」劉奇停下動作，對我道。

我笑著伸出手指，和女子的手指緊緊地拉在了一起。

「當然。」

但她很清楚，這世上沒有什麼承諾，能比活著去見一個人，更為真誠。

半晌后，我嘆了口氣，道：「你果然還是變了。」

劉奇搖頭道：「不存在變了，而是之前我的魂魄是散開的，那個時候的我，並不是真實的我。」

程素心一忍再忍，終於還是沒忍住，毫無徵兆地一腳踢在了劉奇身上，直接把這位還未入門的小師弟，給踢出了幾丈開外。

「而他丁勉，僅僅第一遍，就打出了完整的動作……這是什麼概念？」

真死了，到時候傷心難過還是他們。

我故意裝傻：「因為我長得帥？」

……

我瞪大了眼睛，第一反應就是陳瑤出事了，正準備出去找他，還沒來得及轉身，突然感到身後有一股勁風驟然襲來！

接著，他雙手緩緩上提到胸前，外拉而抱圓，兩腿自然平衡站立，十指自然分開，就這麼靜止於原地，一動不動。

雖然最後，我依舊沒有做出任何承諾。

「對不起。」我輕聲道。

她愈發相信，有一天，那個少年會茁壯成長，從一顆搖搖欲墜的幼苗，變成堅不可摧的大www.hetubook.com.com樹，然後踏破雲層，來蛟龍山莊找自己……

我吃過早餐，把渾圓樁和車輪拳練了十幾遍后，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得要領，琢磨去問問陳瑤，畢竟她身為謫仙人，再怎麼樣也肯定比我內行。

「其實我知道，你什麼都懂。」

「認真的？」

劉奇一愣，隨即笑著說道：「有啊，車輪拳，是不是很酷？」

侯松和程素心頓時面面相覷。

屋內，靜悄悄的……

依舊打得頗為勉強，不倫不類，但好在劉奇走後我又反覆聯繫了十幾遍，也算是勉強有了車輪拳的雛形。

程素心咬了咬嘴唇，忽然鼻子有點發酸，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

程素心笑道：「怎麼突然轉移話題？」

劉奇腳一點地，人如輕燕，一躍而出，雙手橫起握拳，緊接著交替打出。

「回師父，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傳授了兩門功法給他。」劉奇回道。

於是，程素心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師父恕罪。」劉奇跪在了地上，臉上卻看不到半點愧疚。

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大對勁，皺了皺眉，把門推開，一眼就看到簡陋的房中，那張墊著雪白被褥的床上，印上了一層鮮血。

「我想的是，曾經痴傻的我，根本不懂得在意世俗的眼光，那麼清醒后的我，就更不需要在意……反正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傻子嘛。」劉奇笑呵呵地說道：「所以，傻子說要殺人，那就真的會殺人，而且絕不含糊——哪怕，是曾經的老同學。」

程素心搖了搖頭，讓我繼續。

「這種人，就算沒了靈脈，就算本元盡碎，但只要一天不死，我就恨不得立刻將其挫骨揚灰啊！」

然後，我又打了一套劉奇教我的「車輪拳」。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裏並沒怎麼波瀾起伏，也沒有覺得那句「識時務者為俊傑」有多麼羞辱人。

住宅屋內。

程素心走和-圖-書了。

血，從從枕頭蔓延到地上，又從地上漫延到窗口……

說白了，從尋緣大會開始，細水鎮就變成了一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所謂規則，也只是專門給弱者限定的罷了。

我張大了嘴巴。

劉奇傻了二十年，這一次，終於輪到我裝傻了。

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接連打出去了幾十拳有餘。

程素心抬起頭，再次看向我，語氣堅定道：「答應我，永遠不要看輕自己，更不要放棄自己。」

……

我看著面前十分陌生老同學，心情可謂是五味雜陳，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這種落差感有點大就是了。

……

劉奇沉默了一番，開口道：「師父，師姐，如果我告訴你們，丁勉這傢伙若非靈脈受損，他未來的成就絕不會低於我，你們信嗎？」

一剎那，我渾身汗毛直豎，大腦幾乎停止了反應，但身體卻本能地，朝著旁邊撲倒過去……

「程姐，蛟龍山莊離這遠嗎？」我說道。

憑著記憶，我來到了陳瑤的出租屋，卻發現外面大門居然沒有關，是虛掩的。

隨著劉奇的出拳動作，他的身體也跟著斜側，肩膀舞動，四周勁風呼嘯，楓葉飛舞。

對於劉奇「偷」傳我功法之事，我自然不會傻乎乎地表示謝意，一來這是蛟龍山莊欠我的，二來這畢竟是打著規矩的擦邊球，所以道別之時，這件事大家都心有靈犀的隻字未提。

程素心笑了笑，只是笑容不太自然。

我完全看呆了。

我點了點頭，努力回想他剛才的動作，開始打拳。

人啊，有時候低下頭，沒什麼。

我愧疚道：「對不起啊程姐，你們把這麼上乘的功法傳給我，我卻練的這麼差……」

程素心輕輕敲了下我的腦袋，毫無殺傷力地瞪了一眼，氣笑道：「因為看到你，就像看到了我的弟弟。」

程素心抬起一根手指，指著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