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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的革命雖然成功了，但周圍仍然危機四伏，所以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他還是會考慮咱們的反應的。」孫綱說道：「我已經讓伍文爵正式向俄國蘇維埃政權發出了希望他們允許沙皇一家到咱們這裏避難的『勸告』，並暗示以此為條件承認蘇維埃政權，他們沒有明確表態，應該是在考慮。」

「無論蘇維埃最高執行委員會是弱智還是超人，它都是有主宰思想的巨鱷，他們在11月8日正式開始行使自己的權力。它立即採取了有明確思想的政策和口號——『打倒戰爭』、『剝奪私有財產』和『處死全部國內反對派』。他們請求與外國的敵人立即實現和平，對地主、資本家和反動派進行不能和解的戰爭。這些稱謂和頭銜可以作最廣泛的解釋，即使只有一點點積蓄或一間小屋的十分貧窮的人也會發覺自己被譴責為『資產階級』。進步的社會主義者發覺自己被宣布為反動派。在做更細緻的工作安排之前，列寧向群眾發出了『剝奪剝奪者』的總動員令，鼓動農民殺死地主奪走他們的地產；集體的和個體的屠殺與搶劫在俄羅斯廣闊的土地上不時發生。」

1917年4月29日，法國士兵爆發反抗，「我們絕不出擊。」

自從他們倆認識以來，夫妻之間一直可以說是無話不談，但像這一次，孫綱把一件事向她隱瞞得這麼久，可以說是第一次。

「……出於對戰爭失敗前景的畏懼，德國竟無恥地向俄國使用了所有武器當中最令人厭惡的武器，即把列寧等俄國革命領袖像瘟疫病人那樣的裝入了密封車廂里，從瑞士運入俄國。列寧在4月16日抵達俄國首都。這位頭腦里蘊藏著可怕的思想的革命領袖與卡爾。馬克思的關係相當於歐麥爾同穆罕默德的關係。他把信仰化作了行動。他設計出了將馬克思的理論在他那個時代付諸實施的可行的方法。他發明了戰鬥計劃。他發號施令，他制定口號標語，發布信息，領導攻擊和暴亂。」

「彼得大帝創立的帝國，長久以來夢想自由的俄羅斯共和國和杜馬以及已經召集的立憲會議，等等等等全都永遠消逝了。與沙皇和貴族大臣們一起被趕走的還有自由主義的和激進的政治家與改革家、社會革命黨人、孟什維克、許多改良主義者的小團體；所有這一切，甚至是原來與布爾什維克最接和*圖*書近的、最極端的人們也全都被打上了需要加以消滅的記號。學說上的左翼被顛倒過來。人們知道的各種等級的政治主張幾乎同時垮掉。不論是在彼得格勒還是在莫斯科，持反對意見的人們不是在街上遭到炸彈轟炸，便是被最迅速地追捕和槍殺。」

「行，你既然這麼說，我就不問了。」馬玥說道：「對了，這都好幾個月了，你『親家』還被關著呢，他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們在政治上很不成熟，我覺得他們未必能夠作出正確的決定，從這個『十月革命』的過程就能看出來。」馬玥不以為然的說道。

「列寧同志當年接受過咱們的資助，這一回咱們居然要幫助他的敵人，無論從哪一方面講，他都是也不會答應的，以他的精明，他當然知道沙皇一家到咱們這裏避難的最後結果是什麼，他是絕對不會允許的。」孫綱說道：「其實我想當他得知沙皇把女兒嫁過來的消息后，他就已經想明白了。」

1917年4月9日。尼韋爾對德軍發動反攻失敗，法軍傷亡慘重。

「俄國國內的革命行動就這樣以驚人的速度和可怕的手段付諸實施。對他們來說，外國的形勢還要棘手。列寧與他的親信們開始了他們的工作，他們相信他們能利用現代無線電報技術，繞過每一個交戰國政府的首腦，向各國人民呼籲。因此他們在開始時並未考慮單獨媾和。他們希望在俄國率先退出戰爭的影響下，得到全面的停戰，他們希望協約國和敵國的政府都將面臨城市和軍隊的嘩變。他們在起草和平法令時是聲淚俱下的。在他們的呼籲中低聲訴說著崇高的人道主義、對暴力的恐懼、對屠殺的憂慮——例如像這樣一段話：『……各國的勞動人民，我們的兄弟們屍橫遍野，我們無辜的人民的血淚流成了河流，我們的城市和鄉村成了冒煙的廢墟，我們的文化和寶藏成為了灰燼，此時此刻，我們以兄弟般的情誼向你們伸出雙手，籲請你們重建和加強國際團結！』但是彼得格勒的無線電波雖然震顫了整個世界，卻沒有取得絲毫效果。他們集中注意力傾聽回答，卻沒有得到任何迴音。與此同時，俄國新政權則聰明的利用手中的權力實施對沙皇的警察和秘密警察的直接和有效的控制。」

「這就是咱們那會兒的書里說的『十月革命』？」馬玥ｗｗw.heｔｕbook•coｍ.coｍ將一份秘密報告扔到了孫綱的辦公桌上，緊盯著他說道：「你必須採取行動。我想你明白，不是我一個人會這樣要求你。」

「咱們其實早就開始介入了。」孫綱笑了笑，示意她坐下來，「眼前的這些損失都是小事，忍一忍就過去了。」

「是嗎？你瞞得可夠嚴實的啊。」馬玥有些驚奇地看著他說道。

「……列寧是一個復讎心極重的人。他是一個官僚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個小貴族，他自幼受當地頗受尊敬的公立學校的培養。出於同情，他的思想開始變得叛逆起來，想要消滅貧窮。這種看似矛盾的轉變在當時的環境中是很正常的……列寧有一個無可指摘的父親和一個反叛的哥哥。哥哥是他最熱愛的夥伴，因涉嫌暗殺案，在1894年被處於絞刑。當時的列寧16歲，正是感情豐富的年齡，可以想像這件事會對他的心理造成怎樣的不利影響……列寧的頭腦是非凡的工具。他的思想光芒四射，震驚了整個世界。列寧以同樣的思想光芒揭露了世界矛盾焦點中的所有事實——所有最不受歡迎的和最鼓舞人心的事實。他的才智是多種多樣的，在某些方面十分傑出，他對世間萬物的理解和思考能夠達到一般人難以企及的程度。他的哥哥被處死使他的思想光芒通過一面特殊的稜鏡折射出了血色的光彩。」

「那樣正是我所需要的。」孫綱說道：「不然的話，咱們是沒有機會徹底解決西伯利亞問題的。」

1917年6月7日，梅西奈山脊之戰爆發。

1917年7月31日，第三次伊普雷之戰爆發。

「我警告你，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馬玥說道：「如果等到這些『破壞者』蔓延到咱們中國來，我敢肯定，你和我將來就都死定了。」

「克倫斯基在5月中旬任陸軍部長，8月6日成為總理。到了夏季，形勢把他從革命傾向帶到了鎮壓革命傾向一邊，他是一位愛國者，擁有堅定的信念，得到人們的擁護，他有民主思想，也隨時準備接受革命，願意以原本更樂於獻給沙皇的忠誠為俄國新政權服務。他得到了軍隊的信賴；當時的很多政治家都同他相處得很好，可是與此同時，德軍還在前線猛攻。為了得使協約國的援助不中斷以防止俄國陷入崩潰。克倫斯基盡最大努力發動的俄軍夏季攻勢被擊退和-圖-書，俄軍最忠實于祖國、最勇敢優秀的士兵傷亡慘重。7月中旬德軍連續發起反攻，9月1日德國艦隊配合陸軍開進了里加灣。3日里加陷落，可憐的俄羅斯民族不得不同時忍受魯登道夫所能做的一切和列寧所能做的一切，因為與此同時德國的大鐵鎚搗毀了前線而列寧則破壞著後方。在人們普遍的胡言亂語和日益接近的敵人炮擊中，一切都被破壞了，一切都崩潰了，一切都像冰雪一樣的瓦解了。」

1917年11月6日，第三次伊普雷之戰結束。

「放心吧，我把內務部隊都布置在那裡，西北和東北各省都已經有了準備。」孫綱看了看地圖，不動聲色地說道：「從你的俄國兒媳嫁過來那一天起，咱們就已經開始行動了。」

「他已經去不了英國了，英國政府拒絕接受他一家老小去避難，可能是怕影響不好。」孫綱說道：「他現在被囚禁在托博爾斯克，他在要求去英國遭拒后已經提出來到咱們這裏避難，從現在的情況發展來看，可能性是怕是很小了。」

「那就是說，沙皇一家怕是凶多吉少了。」馬玥點頭說道。

「列寧是個徹底的否定論者。他否定一切。他否定上帝、國王、國家、條約、債務、地租、利息、幾世紀來的舊道德、法律和習俗、書面或口頭的契約、現存人類社會的整個社會結構。也許是身體里分泌出的神秘的酸性物質侵蝕了他的大腦。列寧在其大腦對世界的破壞力耗盡之前，就開始探求怎樣給他周圍的蘇維埃最高領導人治療日益嚴重的疾病。因為是他把俄國領入了使人魂飛魄散的血腥泥潭，也只有他才能找到重新返回之路。他觀察著，試圖回頭，可惜的是他在未完成這個任務時就死了。指引他前進的強烈發光體在他作絕對轉向的時候卻熄滅了，只留下俄國人民在無盡的痛苦中掙扎。俄國人民的不幸既是他的出現，也是他的死亡。」

1917年11月7日，俄國「十月革命」爆發。

「哦？這麼嚴重？」馬玥笑著問道：「到現在為止，一共有幾個人知道整個計劃？」

「托博爾斯克離咱們這裏太遠了，不然的話，也許軍情處和內務部隊都能使上勁，把他們一家救回來，你也不用整天看你兒媳婦在眼前以淚洗面了。」馬玥明白孫綱話語里隱含的意思，「現在俄國革命黨上台，事情就更不好辦了。和_圖_書」

「……3月15日俄國沙皇宣布退位之後，俄國臨時政府得到了世界主要各大國的承認，沙皇一家被囚禁于皇村；俄國臨時政府向協約國宣布贊成民族自決和持久和平，但俄國海軍與陸軍的紀律卻被蘇維埃發布的一系列臭名遠揚的命令所破壞，這些命令同時取消了士兵向軍官敬禮的規矩和軍人犯罪的死刑。在俄國革命中處於顯著地位的士兵與工人代表會議蘇維埃是俄國到處迅速出現的所有蘇維埃的根源與典型，它保持著自己獨立的存在和獨特的政策。它向全世界呼籲，主張實行沒有吞併、割讓土地或賠款的和平；它發展它自己的力量，幾乎一刻不停地高談闊論著所謂的『基本原則』。這個蘇維埃的目的是破壞掉俄國所有的權威和紀律，溫和派成員克倫斯基站在臨時政府一邊，並成為司法部長。此時在俄國各種政治力量的會議中間出現了極端主義者，但在最初他們並沒有控制會議。他們的一切行動都與常規的革命和破壞計劃相一致，即促進位造一切混亂的運動，並推動運動繼續深入。直到武力推翻新政府的時機成熟……俄國政府所有的權威都已經從根基上動搖，軍隊在前方和後方都開始迅速瓦解，火車車廂里和車頂上擠滿了尋找革命新中心的嘩變士兵和試圖回家的開小差軍人。陸軍士兵會議和海軍士兵會議對每一個命令都進行無休止的爭論。整個俄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無論是軍隊還是城市，所有的秩序都日益趨於紊亂和脫節。任何工作都失去了效率，任何物品不管是軍需品還是糧食都嚴重匱乏。」

「但是極度痛苦的俄羅斯並非找不到一些最後的捍衛者。克倫斯基是臨時政府所有不成熟的和業餘的政治家中最有影響的人。他是革命時期的最早領導人之一，一直試圖在競爭中打敗別的極端主義者以便控制他們，並一直想使忠實的溫和分子相信，只有他們才知道怎麼應付最危險的處境。他連續強制改變政策，把他的同行們一星期又一星期地推向左邊。克倫斯基不願意使他的行動超越某一點，一旦到達這一點他就準備抵抗。可是當最後他轉向戰鬥時，他發覺他自己是既沒有任何武器又沒有任何朋友了。」

1917年5月15日，貝當取代尼韋爾擔任法軍總司令。

「……毫不容情的復讎出於一顆冷酷的同情心，wｗｗ.ｈeｔuｂook•cｏm•com外面包裹著平靜的、聰慧的、注重實際的和輕鬆的外衣！列寧的武器是邏輯，他的目的是拯救世界，他的方法則是把原有的世界徹底毀掉。他堅持的原則是絕對的，不是隨時可以改變的。他擅長進行學習，他既對人做出判決又進行自我反省；他既有激進作風又有博愛主義。他是一個好丈夫，一個文靜溫和的人，他很高興洗盤碟或者逗弄嬰兒；他對偷偷接近捕捉一隻松雞和把一個皇帝處死感到同樣開心。列寧強烈的復讎心態和個人性格無關。每當需要處死任何人時，他都表現出了一定的不情願，甚至痛苦。」

孫綱指了指自己，「一個人。」他平靜地回答道。

一直對俄國革命感到深惡痛疾和痛心疾首的丘吉爾在自己關於俄國革命的著作中這樣寫道：

「因為這個計劃極為龐大和周密，不能出現任何疏漏。」孫綱說道：「稍有差錯，對整個國家和我們自身影響太大了，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1917年11月10日，北京，居仁堂。

「列寧的思想是被極為特殊的堅強意志所利用和驅使的。列寧身體粗壯、結實，精力充沛，儘管有病，但他在中年以前還是可以勝任這些輝煌的事業。在他精力耗盡以前他已經完成了的事業，即使過了一千年，也不會被人遺忘。在這些時代，人類的思想和制度是跳躍著向前發展的。以後生活得比較容易的一代人會滿不在乎地翻過記錄著俄羅斯『恐怖時代』的這幾頁歷史。關心歷史的青年也許會問：恐怖時代是大戰以前還是以後的事情？」

「在11月的第一個星期，在列寧和托洛茨基為首的軍事委員會的鼓動下，蘇維埃要求取得指揮軍隊和逮捕臨時政府部長的最高權力。叛變的軍艦在涅瓦河逆流而上，軍隊倒向篡奪政權的暴亂者；國家杜馬、全俄民主代表大會、全俄蘇維埃代表大會還在高談闊論，以壓倒多數對蘇維埃的行動進行抗議，但卻被一掃而光。臨時政府被圍困於冬宮之中。趕往前線調集忠誠于臨時政府的部隊的克倫斯基被列寧的布告罷免，而克倫斯基本人一回來就被叛亂者打敗。俄國臨時政府的最後保衛者是婦女和兒童。婦女營和軍事學院的年輕學員們毫不畏懼地堅守著崗位，俄國新的占統治地位的情報機構認為，如果有必要，這些還是孩子的學員們也可以被槍殺，婦女們也可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