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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明

作者:素羅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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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反卷 第六十六章 北方三人組的日常(十六)

第七卷 反卷

第六十六章 北方三人組的日常(十六)

「呵呵,老李啊老李,你還是穿越的太遲。」
小書房通常都是內部人用來密談的地方。劉隊來后,先是和門前的警衛打了招呼,然後敲門,進門。
進門后,從組長王貴手中接過望遠鏡,劉旺一邊搜索一邊問道:「人查到沒有?」
薛海元被李豐的想法給逗樂了:「我知道你是戰術高手。但咱們現在不是穿越了嘛,都是穿貴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種事,即便要做,也讓手下人去幹嘛。」
「這個暗子很重要。」
掃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大幅銀鏡,盧寬上前拱手做禮:「學生見過薛大人。」
劉旺聞言,便用八倍蔡司望遠鏡開始搜尋東牆那一排客房:「我們的人安排進去了沒有?」
由於提供光線的只是走廊中的燈籠,所以現在劉旺已經看不清楚來人的面貌了。
待情報組長走後,李豐搓了搓手:「你估計幾天能來。」
「再說了。」伸手拍拍李豐的肩膀,薛海元分析道:「這幫人不動,肯定是因為沒有收到指令,你端了他們沒意義的。」
招呼氣喘吁吁的劉旺坐下,薛海元想了想后問道:「這三個安南人,你明白誰最重要吧?」
劉旺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要是我猜得不錯,這傢伙就要退房了。」
制定好計劃,劉旺開始布置人手。連同隨後趕來的二組隊員在內,幾十號人分散開,將會賢客棧嚴密監視了起來。
「但這個暗子卻是送上門的一面照妖鏡……據說,此人時常出沒于權貴府邸……」
「哦,那房子還給您老留著嗎?」
「路過加個油,車軸有些澀。」
樓門前晃悠的隊員見隊長來了,急忙引著他上了二樓包房。
「再說了。」薛海元擺擺手,示意劉旺趕緊出去:「有副站長在,誰敢找死動粗?」
「爾等是何……」
「進去了,後院空著的三間都被租下了。」
「吁……」
這時候,客人已經望不見宣武門了,因為馬車拐入了謎一般的街巷裡。
這個時候,劉旺所在的戲樓,業已燈火通明,客至茶起。不一刻,咿咿呀呀的京劇聲飄進了包房。
「是!」
車輪未及停穩,兩旁猛然間衝出來六七個身穿店伙服飾的壯漢,伸手就拽開了車門。
與此同時,家丁模樣的人敲開了房門,很快就消失在了門內。
「呵呵。」
雙馬拉動的黑色四輪馬車,是穿越者帶來的新玩意,後世經常可以在英國電影里看到。
薛海元轉動著佛珠,臉上浮現出了促狹的笑容,口中喃喃有詞:「他年劫來時,三枷覆足,五火灼心……輪轉生死……混染泥中,掙扎無從。」
「呵呵,我想著也是。」
「站長,兩個安南人已經控制住。我另外派人去抄手衚衕摸排那個暗子了。」
「是。」
「是啊。」薛海元再次低頭捏起了鼻樑:「千日防賊,可不得焦灼嘛。」
又過了半柱香時間,就在阮洪二人頻頻拉開竹簾張望時,卻發現馬車突兀急轉,拐入了一條僻靜巷子。
見劉https://www•hetubook•com•com隊進門,薛海元停下了交談,擺擺手:「劉旺來了,坐。」
劉旺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同樣嚇了一跳的老齊掌柜,見狀急忙道歉,連連陪不是,並喊來夥計,吩咐再換一床乾淨的鋪蓋給大漢。
……
「呵呵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孟參政啊!」
從車上下來的圓臉夥計,仔細看去,實際上已經二十多歲了,只是圓臉顯得有點年輕而已。
伸手入懷,掏出一塊銅殼懷錶看了看,被稱為劉隊的年輕人再次下令:「抄手衚衕,會賢客棧,離咱們不遠。一組……王貴,帶你的人先去摸排,著便裝。」
緊接著,劉隊再次發令:「同福站點其餘機動人員,準備好車轎、安眠藥、乙醚、錦衣衛、五城兵馬司和宛平衙役公服,隨後向會賢客棧運動。」
行動隊最有跟蹤經驗的,就是一組長王貴。
和一旁微笑不語的副站長對視一眼,薛海元搖搖頭:「這個暗子咱們得知時間太短,我也沒給你交待清楚。」
薛海元再一次提到了重要二字:「這幾年下來,京城裡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大體上都擺在明處了。」
宣武門距離出發地皇城根並不算太遠,馬車一路向西就到了。只不過,今天出了一點點小狀況:「馬倌,緣何繞路?」
薛海元聞言無奈的擺擺手:「這是在咱們地頭談判,你戲文看多了吧?」
命人牽來一匹備好鞍轡的值班駑馬,劉隊翻身上馬:「我去站長處彙報。發現目標不要妄動。除非目標接到什麼人傳信,有出逃跡象,才可以立即拿下,要活的……我不在,行動由王貴主持。」
久經考驗的帝國主義壞蛋,經驗是很豐富的。
這種預感促使他草草收拾行裝,出門退房。
下一刻,薛海元盯著那位裝束普通的中年隨從問道:「不知這位是何來路啊?」
三日後,來自前寧前兵備道副使,現賦閑在家的六品官盧寬的拜帖,遞進了忠勇伯府。
後者,是去年才穿越的北京站副站長李豐。
名叫黎福印的房客,接下來的時間里,一直沒有出現。只是在晚飯前,才終於出了門,在後院活動了幾下腿腳。
「沒錢,不坐。」
眼看著劉旺轉身離去,薛海元卻是低頭掐了掐鼻樑,有點疲憊地說道:「總算又了了一件事。」
猶如驚弓之鳥的黎福印,這個時候壓根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重新低下頭,他急匆匆抬步。
沒讓盧寬等待許久。很快,就有穿著三件套的年輕人,將盧寬和他的隨從一起,帶到了曹府一處僻靜的偏廳。
「去通知所有人,最高等級戒備!」
變生肘腋之間,阮洪一句喝問還沒出口,喉結處就挨了不輕不重一手刀。扼住自家脖頸乾嘔之餘,他已被三手兩腳的從車裡硬生生拽了出來。
就在這一瞬,從右手邊猛然伸過來一條紋著花龍的粗大臂膀,緊緊勒住了黎福印脖子。緊接著,一塊散發著怪異味道的白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棉巾,捂住了他的口鼻。
命令一下,儘管拚命掙扎,但兩個安南人口中還是被塞進布條,然後被幾個大漢橫拉豎推押去了客棧後院。
遠望見衚衕口,按照培訓時的標準布控模式在附近一掃眼,劉旺就看到了蹲在道邊,正在向他做出暗示的外圍隊員。
按捺住心頭煩悶,劉旺放下望遠鏡,示意換班。一屁股坐下來,他拿起桌上的糕點,一邊咬一邊反思著布置漏洞。
會賢客棧是老字號,房客多,這個時間點屬於人來人往的高峰期。所以觀察手說有動靜,那一定是有人刻意接近了暗子房門。
「王貴,你現在就去客棧外布置,帶幾個老手,親自跟蹤此人。」
劉旺一拍大腿,明白過來了:「抓捕、提審。看暗子供出來的背後人物,和咱們掌握的有沒有出入。」
這條窄街叫凈寺街,街中段有一家戲樓。
巷口進去第一家,是一間有著內八字牆的客棧門臉。門口牌匾上寫著四個燙金大字:同福客棧。
不一會,夥計送來了包飯。目送這個黑瘦的男人回房,劉旺再一次看表,下令:「傳話,接下來幾個小時,都提高注意力。」
說話間,繞了路的計程車,載著客人直奔內城西南角。
剛說到這裏,左手邊猛然間傳來的馬蹄聲響,令黎福印不經意間回了下頭。
戴著一個單片老花鏡的齊掌柜,聞言一驚:「哦,這可是大事。黎掌柜明日就走嗎?」
「是。」
劉旺聽到這裏,就明白自己之前弄錯了。舔舔嘴唇,他改了方案:「我回去就親自主持抓捕那個暗子。」
「可這樣被動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天津那邊貌似很焦灼。」
之後的激|情歲月中,他綁過惡霸,害過縉紳,燒過吳三爺的私碼頭,製造過太湖匪幫的群體慘案,對穿越事業兢兢業業,最終,成長為了一員忠誠的帝國主義爪牙。
房中莫名沉默了一陣。
這一活動,就讓劉旺看到了目標正臉。
就在二位大佬為某件事頭痛時,小書房外疾步走來了北京站的情報組長:「站長,特一有動作了。」
……
「不留了。」
「內奸的事,暫時放下。你現在就回去,親自把那三個處理掉。」
將將駛過同福客棧門前,突然間,馬車又一次轉向,徑直往旁邊大開的客棧偏門衝去。
一語成讖。
名為王貴的黑瘦中年人當即應是。
就在黎福印長出一口氣這檔口,一旁猛然伸過來一條紋著花龍的粗大臂膀,將他推到了一旁。
唯一區別是:出現在電影里的是肩高一米八,超過大多數成年人身高的夏爾馬。而今天為安南使節提供服務的,只是兩匹普通的蒙古駑馬。
如此鬧騰了一柱香功夫,大漢這才罵罵咧咧的回了房。
不成想,沒走二十米,一聲突兀的招呼又把他嚇了一跳:「客官,坐車嗎?」
在鏡頭中找到目標客房,觀察了足有五分鐘后,劉旺放下瞭望遠鏡:「驅除阮洪是早朝定下的事。那麼hetubook.com.com如果有人要給這個消息不靈通的暗子報信,或者探查阮洪行蹤,就一定會在今天,至遲不超過放衙。」
很快,一個外圍隊員氣喘吁吁跑進了包間,低聲道:「報告,一組長帶著四個人跟上去了。」
「熟悉情況,開會,聯繫白手套……遞帖子」薛海元這時完全放鬆下來了:「怎麼著也得三天。」
劉旺快速回道:「我彙報完后就親自提審正使阮洪。」
第二日一早,忠勇伯府,小書房。
「怎麼樣,彙報情況。」
黎福印驚愕下抬頭,迎面是一盞伸過來的燈籠。朦朧的燈光背後,是四個手持刀矛,身穿號服的巡丁。
下馬,徐徐和隊員擦肩而過,劉旺便知道了監控點的位置。隨後他沒有進抄手衚衕,而是拐進了和衚衕平行的一條窄街。
接下來,掌柜給黎福印辦退房手續。
說話間,圓臉的馬倌操控著馬車衝進了大門。與此同時,兩扇大門緊擦著馬車后屁股,被推緊,關閉。
與此同時,偏廳內,劉旺正在薛海元耳邊小聲地詢問:「站長,這是韃子,真不需要警衛了嗎?」
「後院東牆第三間,乙字三號房,今天沒出門。」
「是啊。」薛海元長嘆一聲:「特一特二兩個點都沒動靜,我現在是如坐針氈。」
「查到了,是一個自稱廣里來的茶商,姓黎,叫黎福印。此人是會賢客棧唯一長包房的,其餘特徵也都附和條件。」
「都關在同福地下室,隨時可以處置。」
匆匆安排完畢后,劉隊駕著駑馬,一路往忠勇伯府駛去。
想一想,劉隊補充道:「目標,單身男性,大概率有安南/閩越口音。此人應該是長包房,與阮洪來京同一時期租的房。」
儘管這個推測很有邏輯,但直到天色變黑,並沒有人和暗子聯絡。
抄手衚衕就在宣武門外。此地有多條街巷交匯,並且有花市、騾馬市和菜市在周邊,交通便利,環境複雜。
招呼大家坐定后,薛海元順勢介紹了身旁坐著的李豐:「這是李師爺。」
果不其然,劉旺舉起的鏡頭中,一個穿著家丁服飾的男子,將將穿過廊道,站在乙字三號房門前,舉手欲敲。
「人呢?」
接過材料,薛海元悠閑地看了一遍,然後將材料遞給了一旁坐著的副站長李豐:「那三個安南猴子怎麼樣了?」
卻說劉旺在領導那裡彙報完,就手換了身不起眼的短袍,然後匆匆趕往抄手衚衕。
沒過多久,大約就是半柱香功夫,家丁拉開房門,匆匆出了旅館。
「大官人,這兩日工部在宣武內橋換橋板,過不得車。咱們需得從前邊兒的護城河便橋繞過去。」
快步來到柜上,黎福印用流利的漢語對正打算盤的掌柜說道:「老齊,方才有鄉人傳信,言道家父有疾,我得趕快回鄉。」
臨出門,某人又扭頭補充了一句:「別忘了分人手跟緊報信的人。」
「押到地下室,慢慢審。」
二樓西面,正對的,就是會賢客棧後院。
「哎呦喂。」
「是。」
「劉隊,hetubook•com.com如何處置?」
在偏廳門前,盧寬二人得到了特殊待遇:幾個穿著黑衣的特工,對他們進行了搜身。
當下的京城,和大明其他城市一樣,深夜都是要宵禁的。所以報信者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某個時間段出現……如果有的話。
「好,還請稍等,待老漢結算下房錢。」
果不其然。家丁走後只過了半柱香功夫,乙三號房門再次打開,黑黑瘦瘦的目標人物,背著個包袱出來了。
沒等身材瘦小的黎福印掙扎,他先是感覺到了騰空,然後就被塞進了馬車……這一瞬,黎福印的眼角掃到了一張笑眯眯的圓臉。
「阮洪二人,不過是崇禎豎在那裡戳大帥麵皮的工具人。屬於癩蛤蟆爬腳,不咬人,膈應人。」
與此同時,鼻樑挨了一拳的副使,也被人扯著髮髻從另一邊拉下了車。
黎福印輕輕拉上房門,站在院中,左右環視一圈。沒發現什麼問題后,他扭頭去了前院柜上。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再過不多久就要放衙。所以,咱們就等今天這一晚。沒情況的話,明日下手綁人。」
話音未落,隨著大漢粗大的手掌挪開,櫃面上果然露出了一堆被拍死的虱子。
「嗯?」薛海元聞言,立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要不。」李豐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我親自帶人去把特二端了,然後留個紙條,刺|激他們一下子。」
馬蹄聲中,馬車在京城的街巷中穿梭。
既然這個暗子是重點人物,那就不能吝嗇資源了。考慮到這個時代沒有路燈和無處不在的光污染,為了萬無一失,劉旺就必須讓王貴帶一部夜視儀去跟蹤。
俗話說得好:無巧不成書。
薛海元拍了拍額頭,長出一口大氣:「終於盼來了。」
將將又走了二十米,又一聲突兀的喝聲迎面而來:「站住,幹什麼的?」
「想來是有的。」劉旺興奮地搓了搓手:「站長,我做個行動計劃,回頭就要這幫人好看!」
劉旺,最早被逼從賊的杭州茶房小夥計。當年在穿賊脅迫下謀殺了杭州縣衙書吏后,也沒退路,就正式從了賊。
黎福印現在的心情是極度恐慌的……明國朝廷居然在早朝將阮大人給驅離了!
李豐也同時放鬆了下來。擺擺手,他當即下令:「加派人手嚴密監視,有動作第一時間通知站長和我。」
在劉旺看來,和這個暗子勾連的勢力,如果要報警,就一定會在今天。否則的話,明天暗子可能自己就知道了……或者是遭遇了不測,情報就失去了時效性。
不想,就在下一秒,負責觀察的隊員低喝道:「有動靜!」
「今日一早,有關外來的幾個皮貨商,帶著不多的一點貨,進了特一。」
薛海元這時,終於把對面這人,和腦中的歷史資料對上了。
一夜未睡的劉旺,面貌憔悴,但精神卻十分亢奮。雙手將一份材料遞過去,劉旺興奮地說道:「站長,都審出來了。果真是有內奸啊!」
好不容易辦完手續的黎福印,出了店門,稍稍辨別一下方向,將背著的包hetubook.com.com袱換了個肩膀,黎福印低頭向巷口走去。
……
「出什麼計劃,不出。知道是哪些人就行了。」
「我批准你帶一部夜視儀去。」
「薛大人大約也是看出來了。」靜默了好一會後,那位隨從這才緩緩起身,躬腰行禮,用流利的河北口音緩緩說道:「在下孟喬芳,乃是崇德皇帝特使。」
感覺到不對頭的阮洪,在車內厲聲喝道:「馬倌,這是何地?」
「哦,久仰。」
任何情報都是有時效性的。
按照事先的約定,如果發生類似事,那麼阮大人就該來會賢客棧匯合。可現在天都黑了,阮大人居然沒有任何消息。黎福印心中有濃濃的不詳預感。
「家丁?哪家的?看你背個包袱,行狀鬼祟,難不成裡邊是賊臟?」
抬頭一看,只見一個圓臉的馬倌,半躺在四輪馬車前座,雙腳搭在馬屁股上,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小書房的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串檀香木佛珠的薛海元,正在和身旁一個刀條臉的中年男子小聲布置著什麼。
黎福印急了:「你怎得憑空污人清白?我是都察院史御使府上……」
就在劉旺從一扇隱蔽的門出去的同時,盧寬二人也被領進了這間同樣擺著沙發茶几的房間里。
見薛海元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內情的李豐,輕聲問道:「還為韃子的事犯愁呢?」
「嗯,要抓緊。」
車廂中,被幾隻大手按住口鼻和腰腿的黎福印,先是拚命掙扎了幾下,然後他感覺到腦袋逐漸昏沉,最終,陷入了寂靜的昏暗中。
「哦……」
「副爺,小的是家丁,良民。」
這個年代的人沒有靠邊行路的交規,劉隊也不是有權利京城飆車的加急信使,所以他只能不疾不徐往忠勇伯府趕路。
「今夜就走,先去鄉人處碰頭。」
一眾隊員立正肅立:「是。」
這之後,劉旺轉戰南北,最終被調派到了更重要的崗位上:北京站行動隊長。
下一刻,蠻橫將黎福印推到一旁的膀漢,一巴掌拍在了櫃案上,把掌柜的筆墨都振飛了:「他娘的,什麼狗屁老店。待了三個時辰不到,爬來半身虱子!」
只不過,此刻的他,全然沒有了馬倌兒的市儈。取而代之的,是狠辣的眼神和凌厲的氣質。
「其實阮洪威力最大的時候,早已過去了。你看現在朝中還有人搭理他嗎?」
到這裏,就是自家地盤了。很快有穿著尋常服飾的行動隊員過來牽馬。而劉隊,問清楚薛海元所在後,徑直去了小書房。
驚恐萬分的黎福印,扶著櫃檯一看,卻是個膀大腰圓,滿臉絡腮鬍子,這天氣居然精赤著半條膀子的大漢。
阮洪二人雖說不熟悉京城道路,但方向感還是沒問題的,特別是當他們遠遠望見馬車平行駛過宣武門之後。
「久仰久仰。」薛海元熱情地與盧寬握過手:「坐,都坐。」
王貴應是,轉身下樓。
用了小半個時辰,劉隊到了忠勇伯府。
「是。」
薛海元伸出手指,隔空點了點對方:「對嘍!~看看有沒有二五仔被格出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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