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六年故事
第三十二章 逝
一個，空空如也的凹槽。
……
「（精靈語）什麼？！」
「啊？啊！」
「……四百三十二年……真的……很漫長……」
結束了……
「回去吧……也許以前，我對你說的都是謊話……」
（不……！）
（人類小子……人類小子！）
暗滅，大聲喊叫了出來。
「劍……已經被我封印了。」
空氣中的寒氣還在擴散，沒有絲毫散去的意思。
星雲雙瞳也是在這一刻再一次的開始運轉。
「（精靈語）不……這不可能！這把劍是我父親打造的……而使用的原料則是吸收了我母親數百年的心血所凝聚而成的寶石！這把劍在誕生之後，第一個吞噬的靈魂也是我的母親。我媽媽是第一個死在這把劍下的靈魂！我的媽媽就在這把劍裏面寄宿！所以……媽媽她……她怎麼可能拋棄我？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精靈語）不……不……！」
「每一次在這種時候，我也希望你記住。每一次……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嘩啦啦啦。
隨著眼中星雲的旋轉加速，那些液體重新揚起，圍繞著這條小美人魚轉了起來！小美人魚顯得害怕極了，但她卻根本就逃不出這些液體！漸漸地，這些液體將她完全包裹了起來，如同一座牢籠一般！
（發動條件，當我的時間，當我的生命，終結之時……）
而白痴，現在則是大大的喘了一口氣，閉和圖書上雙眼，因為暗滅的力量而原本恢復如常的臉色，也是再一次的浮現出疲憊。
「這裏，是你意識的世界。」
時間，流逝著……
乖離看著眼前的白痴，她的瞳孔睜大，那雙已經見過無數遍的銀灰色瞳孔現在卻是充滿了無止境的恐懼。她向後退著……攤開雙手，看著自己的指尖，也看著那把插在白痴胸口的結晶劍。
乖離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白痴。她的雙眼不停地晃動著，那嬌弱的肩膀也總是不停顫抖。她半張著嘴，當她看到白痴胸前揚起的第四條鎖鏈之後，終於，大叫一聲——
隨著這雙瞳孔中的星雲旋轉，他的瞳色也是逐漸恢復了黑色。
魔帝之劍劍柄上的血紅色瞳孔，現在也是慢慢地消失……
（人類小子！你想要做什麼？不，停下來……停下來！一定還有別的方法的，讓我們好好想想，一定還有別的方法！）
「在真正的歷史中，你手中的劍早已經被封印……而且，它的主人並不是你。早在很早以前，你就失去了對它的控制……你現在得到的，只是它留給你的力量殘像……不是你在掌控這裏的規則。而是你……被它囚禁在了這裏……一年……一年……又一年……足足……四百三十二年……」
重新變回它和白痴第一次相遇之前，沒有任何血瞳存在的一個凹槽……
這一次，是真的，真的……結和_圖_書束了……
乖離的身體，卻是突然間穿過了白痴的身體。
（人類小子……不！不要！人類小子——！你沒有必要為了那個小丫頭而犧牲自己！我們可以想一想其他的方法，集合你和我的思考能力，我們一定能夠想出更好的方法！不要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跪在那囚禁著小女孩的巨大冰墓之前，慢慢，慢慢的……
四周的空氣再次冷靜下來，空氣中的水霧也是緩緩降下，地面上，鋪了一層水花。
埋葬著一個只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順利活下去，而不惜一切的父親吧……
如同剛才囚禁乖離一般，這些液體化為的冰層現在也開始囚禁這個小女孩！不管裏面的小美人魚如何的掙扎，如何的吶喊，那些層層遞進的冰封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一點一點的，將這個女孩封住！
「媽媽她不可能拋棄我的！這裏……這裏也是屬於我的世界！是我在掌握這裏，是我……是我！永永遠遠，都是我在掌控這個地方！」
（麵包……好好的……活下去……）
隨後……
「但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白痴的腦海中回憶著過去十六年的點點滴滴，回憶著這一切的開始。回憶著那個暴風雪之夜，自己親手接過那個小小的身體，用自己冰冷的懷抱，承接她那溫暖的小身體的那一瞬間……
（我，詛咒……讓這悲慟鎮的時間……從歷史的和圖書洪流中被剝離，被隔絕的時間……被那紅色寶石殘留的力量影響的時間，從我現在的這一刻起，恢復正常。從今往後……這裏將再也不是任何人的惡夢……這裏，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充滿了悲傷回憶的小鎮……僅此而已……）
結晶劍，開始慢慢氣化，消失……
乖離捂著臉，表情甚至出現了些許的扭曲。而躲在白痴背後的那個小女孩，則是害怕的瞪大雙眼，看著面前的白痴。
美人魚，大聲叫了一聲——
那個一直躲在後面的小女孩，現在卻是有些害怕的爬了過來。她的雙腿還是魚尾的狀態，似乎已經做好了隨時準備逃跑的樣子。
「這裏，也是你將時間與空間，剪切成無數碎片，再打亂，重新整理出來的世界。」
這被冰封的山洞也開始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被人遺忘。
乖離的劍，刺入的更深。她雙手握著結晶劍的劍柄，甚至將劍刃向下壓去。
伴隨著這一抹笑容，他，緩緩張開了口……
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四周的積水，再一次的開始移動。
第四條鎖鏈爬起，開始來到了白痴的胸口。
漸漸地，漸漸地……
雙眼，睜開。
她，消失了。
「（精靈語）不！我要殺了你！即使這裏不是歸我掌控，我也要殺了你！用這裏獨有的方式殺了你……剝奪你所有的時間，將你和你那個粉紅色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髮的小女孩永永遠遠的困在這裏！我要殺掉你們的時間！殺掉你們……！」
白痴低著頭，閉著雙眼。
（啊……真的很遺憾，你在我手中，似乎沒有能夠完成挑起聖戰的目的。希望，你的下一個宿主會比我更有用一點……吧。）
「乖離……你是我的妻子。我會保護你……保護我們的孩子。那些悲劇會成為你的回憶，以後即使你想起來，也許你會傷心，你會害怕。但……」
閉上了雙眼。
（放心吧……這一次，不會那麼漫長的。你連一千多年的時間都能忍受，再忍一段時間，又有什麼呢？）
第三條鎖鏈，插入了白痴的喉嚨。鮮血溢出，沾濕了他的衣服。
（人類小子！人類小子！）
一切，又都像是白痴剛才進入這裏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
白痴抬起頭，看著那個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握緊手中的劍。雙眼中的星雲，也開始緩緩旋轉了起來。
（……暗滅，這麼長的時間，一直讓你陪著我，真的是……辛苦你了。）
白痴，笑了。
液體，開始結冰。
「你的悲傷會有人替你拂去……我會來撫平。即使過去是多麼的不幸，被困在單一的時間線中無法自拔，卻也是一種悲哀。」
「但，不管再怎麼拼湊這些時間與空間，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未來。在你意識到這一點后，你的劍消失，自然也就證明了這一點。」
而且，她看m.hetubook.com.com起來開始漸漸消失，從魚尾，到雙手，再到每一根髮絲……全部，開始消失！
冰，凍住了。
嘎啦啦啦啦——
乖離的表情突然一陣抽搐，她似乎聽到了什麼絕對不可思議的事情，嘴唇顫動，忍不住用力的搖頭！
它叫著，嘶喊著。
但，對於暗滅來說，它似乎像是覺察到了什麼絕對不妙的事情一般，在白痴的腦海中大聲叫了起來——
漫長的歲月過去，恐怕世界上已經不會有人知道，在這已經長滿了常青藤，連入口都已經被埋在樹根與雜草之後的洞窟之中，埋葬著曾經的魔帝……
（慢著慢著！人類小子！不……別這樣！我不想再被封印！我告訴你，不要這樣！不要——！）
已經完全瘋狂的乖離再一次的沖了上來，可是，當第四條鎖鏈穿過白痴那已經破損不堪的心髒的瞬間，當白痴的雙眼中全部開始閃現出旋轉的星雲之時！
白痴胸口的劍創越來越大，他的身軀也是越來越殘破。但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拔劍，更沒有力氣反擊。現在的他，只能嘴角流著鮮血，光是張著那雙血色的瞳孔，望著面前的乖離。
他，魔帝白痴，就這樣跪著……
可即便它如何的嘶喊，星雲雙瞳卻還是旋轉了起來。
原本刺在白痴身上的四條鎖鏈也是在這一刻抽回。那些本應該纏著白痴的右手直到死亡才會消失的鎖鏈現在也像是失去了糾纏的力量一般，鬆開了他的右手，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