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六年故事
第四十三章 那快樂而完美的聖夜祭
如果幾次不行，那就十幾次，如果還不行，那就幾十次，甚至上百次。
空氣中，那些原本應該聽從這頭水之巨龍的號令的冰雹和液體，卻在這一剎那改變了它們的陣營。
孤兒院的外面，隱流騎士團正在全速趕來……
少女緩步走在這結冰的水面上，不過，就像是對於她的這種「侵犯」有了反應一般，原本平靜的湖面卻是在這一刻開始起伏起來！
這，是自信的微笑。
他，也只是這樣，獃獃的看著。
冰雹之下，美麗的少女背著雙手，緩步，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剝奪，只要把一個物體的所有時間全部一股腦兒的剝奪就行了。但如果恢復時間的話，身體上的各個部分如果不能完全達成時間的一致性，就會出現這樣互相排斥的現象。
它們開始混合，液體之中，開始流露出一雙威嚴而不可侵犯的水藍色雙瞳。隨著那些液體的張開，一雙翅膀……也是隨之展現！
此刻，雪片似乎化為了冰雹，噼噼啪啪的打在窗戶上。
雖然在叭叭的人生觀中，失敗就意味著死亡。不過，自己現在弄得卻不是叭叭，而是那些素材的性命。即使失敗了，叭叭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損耗，不是嗎？
而站在這漩渦中央的那位少女，現在卻是神情冷漠，慢慢，站了起來。
風，呼嘯著。
乖離看著地上的脂肪和鮮血，也看著旁邊被當成零件一般拆散的那個孩子。
四周的時間渦流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只是，不受控制的情況也再次開始浮現。
（叭叭，等著麵包哦。再等一會兒……叭叭一定要堅持下去，等到麵包完全試驗成功之後！等到那一刻……就是叭叭，重新回到麵包身邊的時候了喲～）
地面上，流滿了他體內的脂肪。他肚子上的皮膚也已經無法維持原狀，融化。裏面的腸子等等的內臟也是融化之後互相粘合，看起來就像是一堆做壞了的橡皮泥。
現在正竭盡全力地想要挽救著這個男人的生命。
咯啦啦啦……
漆黑的房間內，只有那銀白色的光芒旋轉著……
「啊啊啊啊啊……！」
現在，該是下決心的時刻了。
少女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就總會有成功的那一刻。
乖離看著這個男人，良久之後，她緩緩閉上了雙眼。雙手，也是互相合起，似乎在進行著禱告……
不……怎麼可能就和圖書這樣？
念誦完畢，乖離就伸出手，輕輕按著那還在跳動的心臟。手指尖的火焰略微一震，這顆心臟，也是就此緩緩停下，那起伏的肺部也是不在蠕動。終於，踏入了永恆的安眠……
素材的右手開始出現不規則的扭曲，裏面的骨頭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般，整隻手臂開始扭轉，肌肉也開始互相排斥一般的撕裂！
他的嘴早已經融化，歪掉。別說說話了，從這樣的融化程度來看，能不能發出聲音都成了一種疑問。
只是，他渾身的肌肉就像是放在嘴裏的巧克力一般，融化了下來。
麵包不確定，因為他右手的突發性斷裂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計！原本不是可以的嗎？剝奪時間所能夠造成的各種身體排斥反應自己不是已經完全掌握住了嗎？那為什麼……為什麼現在還會出現這種身體反斥現象？
麵包吐出一口氣，十分淑女地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她那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挽起自己那頭粉色的長發，甩到腦後。她再次看了看這個還有著「生命」的東西，不由得搖了搖頭。之後，就不再看任何一眼，走出了房間。
他的臉上沒有痛苦，也沒有哀傷。
……
這個男人臉上的皮膚也已經融化了，露出裏面的骨頭。
這一次，是左臂。
或者說，他現在還有沒有被稱之為「意識」的東西呢？
……
不過，除了這場冰雹之外，整個城市看起來也沒有多少的危險。
劍姬捂著自己的嘴，她甚至有些無法想象眼前看到的一切。
一名身著白色長紗裙的少女。
冰雹拍打在巨龍的身體上，從它那液體組成的身體中穿梭，最後融合，成為它身體的一部分。這頭巨龍就這樣瞪著面前這個膽敢侵犯自己神聖領域的少女，凝視著她，尊敬著她！
這頭蟄伏在風吹沙地下，已經長達整整一個紀元的巨龍，此刻，也因為一位少女的到訪，而顯示出了它的原型！
那一身潔白再配合上她那一頭粉色的長發，和美得讓人心醉的容貌，乍一看，彷彿會真的讓人以為她是真正的天使下凡！
湯尼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從他的喉嚨里噴涌而出。現在，這個人是真正的活過來了，是嗎？
空氣中瀰漫著冰冷的味道，外面的風雪全都轉換成了冰雹，似乎這個世界鐵了心的要讓這個城市渡過一個沒有任何歡樂與節慶的節日hｅtuｂoｏk.cｏｍ.cｏｍ。
「……我，殺了，湯尼。這樣寫。」
在那冰雹之中，麵包張開雪結界，抬起頭，望著天空。粘著血水的臉上不由得散發出一抹微笑。
根據這一次的事件，麵包得出了一條定律。那就是剝奪時間，遠遠比恢復時間要容易太多了。
不過，她頭頂的一面冰晶傘卻是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冰雹，不讓這些東西前來侵犯它們最為高貴的主人。
以及自己的臉旁邊，那半張，彷彿安睡一般的臉……
她低著頭，看著躺在地板上的那個素材，嬌美的臉龐上充斥著的卻是比那寒冰還要冷漠的感情。
孤兒院中，隱流騎士團已經到達。
在這冰雹所組成的風雪之中，這湖泊之中的液體開始翻騰，最後，漸漸懸浮起來！
「呼……」
對此，乖離卻是搖了搖頭。她張開手掌，六道之炎在她的掌心中熊熊燃燒。她將站在房間的中央，肆意揮灑著手中的火焰。等到窗帘，桌子等東西完全焚燒起來之後，這位團長才下達撤退的命令。隱流眾人，緩緩離開了這座已經廢棄多時的孤兒院。
麵包不會放棄的……她早就和叭叭說好了，一定要救叭叭……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絕對！
今年的聖夜祭，看起來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白色聖夜祭」呢。
下一次，是兩條腿！
少女抬起手，那美貌，足以讓世人炫目。
乖離的吐句依舊是如此的簡單而呆板。但在轉身之後，她卻是慢慢地拿起那塊面具，戴在臉上。至於在那面具之下，這個女孩究竟在想著些什麼？
「這，事實。」
他只是繼續用那融化了的眼睛，看著旁邊的骨骼。
「收隊？可是……可是這樣的情況我們應該怎麼辦？報告上我們也不好寫啊？」
在她的腳下，這個東西……還活著。
劍姬捏著手中的劍，似乎已經無法理解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在他的身上，麵包在努力著。
爛肉沒有反應……
只剩下一個身體的他，只是這樣歪著腦袋，靜靜地，看著自己旁邊的那副骨架。
暴風雪之下，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白色的黑暗……
湯尼的整條右臂，炸裂。裏面的骨頭和血肉彈飛了出來，只留下一攤不斷冒著血泡，互相排斥分解的皮肉，還留在那裡。
這個人瘋了，不是嗎？
《叭叭曾經說過，是你把時間龍封印的m.hetubook.com.com。你把他封印在哪裡了？告訴我，現在，立刻。》
她的額頭上落下汗水，粉紅色的嘴唇掩蓋不了那緊咬的銀色牙齒。
所有的士兵都在低聲談論著，就連那些死刑犯們也是不斷小聲呼嘯，互相密謀。
少女的眼中，依舊流露出微笑。
此時此刻，湖泊的旁邊出現了一個人。
看著那些肉塊，內臟……
只要自己堅持不懈的試驗下去，繼續去掌握時間的奧秘，掌握腦海中那些讓人非常頭痛的公式，那麼遲早有一天，遲早……總會有一天！
麵包立刻分出一隻手來調整這條手臂，可一旦稍稍安撫下手臂的排斥，素材的時間立刻開始減慢。在這互相矛盾的忙碌之中，只聽得啪嗒一聲響……
「（精靈語）安息吧。你的靈魂會在女神的身旁永享幸福。」
「團長，這……」
她握著那把寒冰製成的陽傘，笑著……聽著傘頂上，那傳來的噼里啪啦的冰雹聲……
乖離抬起手指，止住了她的發問。隨後，這名團長緩步來到地上的那攤爛肉旁，單膝，跪了下來。
這雙芊芊素手緊緊按著湯尼的胸口，豁出自己的所有努力，竭盡自己的全力……！
下一個消失的，會是誰呢？
冰雹之中，一種身背利器的少女一字站開，望著那在火焰中熊熊燃燒的孤兒院。
慢慢的，她緩緩踏出一步，踩在了那水面之上……
一邊走，麵包一邊思索著。不一會兒，她就離開了這座孤兒院，十分悠閑地走在那暴風雪之中，同時捏著下巴，不斷思索著那些不能被普通人所理解的事物。
「啊？可是……」
那一聲白色的長紗裙隨著風雪的吹拂而飄散而起。
沒有人知道。
那赤紅色的烈焰，此刻卻像是一種溫柔的象徵，柔和地包裹著其中的一切黑暗。將那悲傷和罪惡，完完全全的，掩蓋在自己的熊熊烈焰之中……
這個美麗的少女……這個一臉天真，純潔，善良的花季少女……
不過，也許士兵們真的有理由擔心。因為在那囚室之內，死刑犯的數量已經開始越來越少。那麼，等到裏面所有的死刑犯全部消失之後……
咳……原本以為逆轉時間很容易。現在看起來，這也是一個難題啊。
在這彷彿可以催人入睡的聲響之中，房間內的魔法陣，也開始慢慢，慢慢的，恢復了穩定……
時間越是恢復運轉，這個人的身體就像www.hetubook.com.com是都處在不同的時間流中一般，無法和其他的地方互相融合。每一個細胞都在互相排斥，每一塊肌肉都找不到任何的連接點，鬆弛而混亂！
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她停下了腳步，沒有動，只是靜靜地，這樣看著。
饒是她們之中有些已經經歷過無數的戰場，但這些普遍不到十八歲的少女看著房間內的景象后，還是有不少人跑了出去，嘔吐起來。
是越獄嗎？還是說，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暗擺弄著什麼呢？
不過嘛……
強盜殺人犯，已經伏法。
那兩隻眼珠已經被融化的皮膚所掩蓋，不過，那雙眼睛現在也是化成了糊狀，從那眼眶中落出來了一點。只不過和剛才相比，這個腦袋依舊望著旁邊那個小素材的小半張臉，感覺起來……還真是有些噁心。
少女的臉上，露出微笑。
「啊，團長，去哪？」
騰空而起的水氣，組合成了一排文字。
她的身上沾滿了鮮血，一雙手更是紅的彷彿塗上了油漆。
東北公園，平靜的湖水默默接受著冰雹的肆虐。但不管多麼冰冷，這裏依然保持著液體的狀態，數百年來，毫無改變。
外面的風雪，繼續吹著。
就這樣了？
看起來，自己以為可行的事情其實困難的程度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這一點，實在是必須銘記的事情。
只要自己再多試驗幾次，再多拿一些活生生的「素材」來練習個幾次。
……
「（精靈語）聖夜祭……快到了呢。」
美麗的少女，凝視著眼前那沒有絲毫凍結的湖面。
水之巨龍。
麵包點頭，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也必須做什麼。於是，她的左手立刻揚起，風之刃隨著她的手指一揮，這個素材的左臂，兩條大腿也是立刻和他的身體分離。在切斷的那一剎那，麵包立刻感覺手中的壓力減輕，她的臉上重新揚起自信而美麗的微笑，再次開始壓制，調試這個素材的時間。
白色的霧氣，混合著外面那噼噼啪啪的冰雹，擴散開來。
最後，目光也是集中在了那個已經骨頭融化，只剩下心臟還在微微起伏，還算是「活著」的逃犯身上。
少女的雙手齊齊壓下，腳下的魔陣散發出更為耀眼的銀白色光芒。眼看，那已經快要趨於靜止的時間渦流也是再一次的圍繞著「素材」轉了起來。但，隨著時間的繼續運轉，一些不受和*圖*書麵包控制的事情，也是再次開始浮現。
「……走吧。」
「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但是，有一件事，卻是普通平民們所不知道的。那就是風吹沙用來關押那些死刑犯的牢籠，卻有些不怎麼安生。
甚至連地下的腳印，也在片刻之後，被白色的世界所掩蓋……
他胸口的骨頭也酥了，皮膚融化之後，骨頭也像是蠟做的一般，變形。裏面的那顆心臟緩緩跳動著，伴隨著那兩個已經黏在一起，快要化成液體的肺部的一起一伏，作為一個生命，它還在維持著最後的那一抹氣息。
而看著這一排的文字，卻讓這頭水巨龍眼中的警惕，來得更深，更烈。
同時……
失敗是成功之母，不是嗎？
每隔兩三天，幾乎都會有一名死刑犯突然間失蹤。即使是在最為嚴密的看守之下，這樣的情況也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
就只是這樣默默看著，看著……隨著四肢的分離，隨著自己嘴角的鮮血溢出……
情況漸漸變得失控，麵包乾脆不再去想其他的東西，她的雙手重新壓住這個素材的胸口，竭盡全力地想要達成最初步的試驗計劃！
現在的情況有些危急，四周的那時間渦流運轉的速度再次開始慢了起來，趨於靜止。這個素材的眼睛也只是獃獃的看著那個被切下來的半張臉，嘴裏開始溢出絲絲血絲。
「團長，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湯尼的雙眼，卻是木訥著，看著自己那已經被拆散的兒子的身體……
剎那間，腳下的湖面開始結冰。原本應該永遠都不凍結的湖面，卻在這雙腳的踩踏之下不得不屈服。
……
這聲音清脆，卻無比的單調。
這是一個十分嚴重的現象，更是一個必須解決的現象。
幾個月前開始不斷消失牲畜和小動物的事件，漸漸已經不再出現。這對於平民們來說的確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風雪，沒有任何止住的意思。
「收隊。」
也警惕著她。
銀白色的時空漩渦，開始穩定的旋轉著。
隨著那張通緝令的消除，風吹沙內的居民們也算是鬆了口氣，蜷縮在自己那小小的房間之中，烤著火爐，吃著煎餅。扳著手指頭算著日子，看看春天的溫暖還有多少時間才會到來。
儘管，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希望能夠防止再次出現這樣的失蹤事件，但隔個兩三天，就像是預定了一般，都會再次消失一人。絕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