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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揚旌

作者:陳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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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中原逐鹿 第十四章 你謀我也謀

第七卷 中原逐鹿

第十四章 你謀我也謀

掌柜睨著一臉窘迫的長孫安業,嘲諷道:「家裡也沒錢是吧?沒錢了還喝什麼酒,真以為你還是長孫公子啊,叫你一聲公子都抬舉你了,廢物敗家玩意,長孫家早讓你敗光了,還裝個屁公子,今天不把賬結了,你休想離開。」
掌柜的說完使了個眼色,兩名夥計便神色不善地湊上前來,長孫安業咬咬下牙,從身上解下一枚玉佩丟到桌面上,怒聲道:「咱們兩清了!」
掌柜賠笑道:「可是三郎你上個月的酒錢也沒結,要不您先把上個月的酒錢結了,一共三千五百又七文錢,零頭鄙人給你抹去了,給三千五百文就好。」
長孫安業頓時作不得聲,他是個酒鬼,還十分濫賭,這些年已經把老子長孫晟留下的家業揮霍一空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哪裡還有錢結賬,只不過是拖得一天算一天罷了,酒肆掌柜也算是看透了他,所以今天死活也得讓他把賬結了再走。
掌柜的一臉為難地道:「鄙人這是小本生意,禁不起折騰啊,三郎還是今天就把賬給結了吧。」
長孫安業陪笑道:「疤爺您門路廣,要不給介紹個客?」
金老七冷笑道:「現在這世道能賣出去便算好了,你還想賣幾千兩,作夢吧!」
只見來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戴著一頂斗笠,腰間掛著一隻酒葫蘆,赫然正是長孫順德。
金老七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冷笑道:「老子已經給你寬限半個月了!」
長孫安業站起來擦了擦眼淚,好奇地問道:「順德叔不是在李唐做事嗎?怎麼會在洛陽?」
來人靜靜地站在那,目光憐憫地看著長孫安業,並且長嘆了一聲。長孫安業微愕,定神仔細一瞧,驚喜地道:「順德叔!」
金老七哂笑道:「如今這世道最不值錢的就是宅子,洛陽城中的空宅子怕是有上萬間吧,你們家的宅子能賣得出去?」
金老七從地上撿起血淋淋的斷指,然後放進長孫安業腰間的錢袋裡,獰笑道:「疤爺我心善,今日只斷你一指,除夕當天再來找你,若再不還錢,斷你一條腿。」說完便轉身走出了黑巷。
長孫安業雖然酗酒濫賭,卻也不是蠢蛋,自然看出金老七是想趁火打劫,搖頭道:「八百兩太少了,不賣,我自己另外想辦法!」
長孫安業連忙道:「還有宅子,我們的家的大宅子四進四齣,價值幾千兩銀子,足夠還債了!」
「疤……疤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長孫安業諂著臉討好道。和-圖-書
掌柜哂笑道:「哎喲,國舅爺啊,嚇死鄙人了,鄙人怎麼記得你當年已經把寡母一家掃地出門?如今人家發跡了,又準備認回來?只是你想認人家親戚,人家肯認你嗎?」
長孫安業一見此人,頓時連酒都嚇醒了,渾身冷汗直冒,此人正是賭坊的打手,名叫金老七,外號「二道疤子」,人稱「疤爺」,專門負責給賭坊追債的,心狠手辣,可不是那個酒肆掌柜可比的,砍手砍腳、割耳剜眼,甚至殺人都敢幹。
掌柜不屑地道:「不過是個守園子的罷了,有啥了不起的,鄙人也不跟你廢話,今天必須把賬結了,否則休想走出這裏,還得吃點苦頭!」
長孫安業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錢袋,表情略顯窘迫,支支吾吾地道:「今天忘記帶錢出門了,等到了月底再一併結賬吧。」
長孫安業惱火地拍了拍錢袋道:「本公子今天忘帶錢了,怎麼結?你是聾了還是故意與本公子為難?」
長孫順德淡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說完轉身而行。
「順德叔……救我!」長孫安業哭了,就好像遇到救星一般。
長孫安業心裏惴惴不安,他雖然不俏,但畢竟出身世家大族,這點覺悟還是有的,長孫hetubook•com•com順德是李唐的人,如今突然出現在此,多半是秘密潛入城中搞事的,大概率是要謀取洛陽城,若成功了還好,若是失敗了,只怕自己小命會不保。
這時,一條人影緩緩地踱進了黑巷,長孫安業還以為金老七去而復返了,嚇得蜷縮成一團,驚恐地哀求道:「疤爺放過我吧,我除夕一定還錢,一定還錢!」
且說長孫安業這貨醉醺醺地回到家門口,正要叫門,旁邊的巷子里突然閃出來兩人,捂著嘴左右一架,便把他給拖進了黑巷中。
不過,現在長孫安業也是走投無路了,只能抓住長孫順德這根救命稻草拼一把,所以他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咬牙跟了上去。
長孫安業臉色蒼白,驚懼地道:「我正在籌錢了,求疤爺再寬限些時日。」
掌柜的取過玉佩端詳了片刻,這才神色稍緩,揮了揮手,兩名夥計才讓開了道路。長孫安業搖搖晃晃地走出酒肆,又指著招牌罵了一通,這才悻悻地離開。
「嘿嘿,你說呢?」金老七陰笑一聲,突然飛起一腳踹在長孫安業的小腹上,後者痛得當場像熟蝦似的彎下了腰,並且哇哇地吐出了滿地的酒水,惡臭衝天。
長孫安業頓時被噎得作不了聲,良久才道:「我叔父長孫www•hetubook.com•com敞還是禁軍校尉呢,要收拾你這老賤奴還不輕易!」
長孫安業面色急變,脫口道:「這價錢也太低了此些。」
金老七眼中寒芒一閃,使了眼色,幾名打手立即把長孫安業的左手按在牆上,前者手中的匕首一揮便切下了長孫安業的左手小指。
長孫安業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疤爺你再給我寬限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一定還錢!」
長孫安業又羞又怒,面色漲得通紅,破口罵道:「狗眼看人低的老賤奴,沒聽說過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么?本公子雖然暫時落魄了,但在本公子眼裡,你這老賤奴連屁都不是,別的不說,光就是本公子的妹妹長孫無垢便是齊王妃,弟弟長孫無忌也在齊王麾下效力,深受器重,將來齊王若得了天下,本公子就是妥妥的國舅爺,敢得罪本公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掌柜面色微沉道:「鄙人哪敢跟長孫公子為難,只是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長孫公子既然忘了帶錢,那鄙人便辛苦走一趟,跟你回家去取如何?」
金老七獰笑道:「看來黃湯喝了一不少,既然有錢喝黃湯,應該有錢還賭債了,摺合銀子五百三十七兩,馬上拿來,否則卸你一條胳膊。」
長孫安業喝得醉醺醺的,搖搖晃晃地站和-圖-書起來便欲離開,酒肆的掌柜連忙上前攔住道:「三郎的酒錢還沒付呢。」
「你拿什麼還?長孫家名下還有產業沒賣嗎?」金老七饒有興趣地問。
幾名打手也放開了長孫安業,轉身揚長而去,長孫安業這才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眼淚鼻涕汩汩而流。
黑巷中早有三人在等著了,為首者懶洋洋地背靠在牆上,正用一把匕首剔指甲,兩邊面頰各有一道恐怖的刀疤,目光陰冷,整個形象兇殘之極。
長孫安業痛得慘叫,不過嘴巴被捂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長孫安業醉眼一瞪道:「付啥酒錢?我長孫安業幫襯你家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回不是先記賬,到月底再一併結清的?莫非你還怕本公子賴掉不成?」
長孫順德拍了拍長孫安業的肩頭道:「男兒有淚不輕彈,起來吧!」
金老七目光一閃,嘿笑道:「你小子倒是機靈,算你走運了,老子還真認識一個客打算置宅子,你們家的四進老宅倒是正好合適,作價八百兩銀子如何?」
長孫順德走上前,抓住長孫安業的左手,對著斷指的地方噴了一口燒酒,然後往上面灑上一些藥粉,並且包紮好,長孫安業頓覺痛楚大減,感激地道:「多謝順德叔,現在還關心我的,只有你順德叔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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