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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查了一下地址。」

夜風中帶著一股淡淡的腥味，他們已經距離滬海很近了。

「是啊，還有的直接叫我主人，一想到對方可能是個變態殺人魔，我就噁心的頭皮發麻。」

跑了半個小時，路兩邊連燈都沒有，黑漆漆一大片。沈洛忍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韓非，你確定是要帶我去放鬆嗎？」

「你在全平台直播里露了臉，身上又有這個蝴蝶傷口，所以被那些瘋子盯上很正常，他們估計是把你當成另外一個人了。」韓非大概能明白沈洛為什麼會那麼吸引變態的注意。

跟燒烤店老闆比起來，藝術家陷得更深，他在完成自己的新作品《狗眼看人低》后，第一時間將其拍攝下來，還通過某種特殊的訊息傳輸渠道，將其發送到給了俱樂部。

「這是什麼東西？」韓非把一條仿若亂碼的簡訊放在燒烤店老闆眼前，那亂碼的背景是一傢俱樂部，只不過俱樂部中央鑲嵌著一個裂開的頭顱。

車輛啟動，韓非直接根據導航，朝著更偏遠的北郊邊緣開去。

「跟緊我。」韓非也不廢話，領著沈洛進入了詩水灣。

「行，我知道了。」韓非掛斷電話，腦子裡想的卻依舊是那個地址：「藝術家給對方發送了作品，對方告訴他獲得了一次參觀的機會，還提醒他要在天亮之前過去。」

他們經過一棟棟建築，最後停在了一家廢棄酒店前面。

觸碰屏幕，韓非還沒反應過來，那訊息上的亂碼便重新組合成了一個地址，接著便自動銷毀了。

韓非盯著沈洛，他也覺得沈洛沒有撒謊，但其他玩家都好好的，為什麼偏偏就沈洛出了問題？

「那地方確實是一個殺人藏屍的絕佳場所。」

就算荒廢了很久，也依稀能看出這酒店曾經的奢華輝煌，應該只有真正的有錢人才會來這裏玩。

也只有導師那個級別，才了解星期日夜校真正的秘密。

不過聯想到沈洛特殊的體m.hetubook.com.com質，韓非也釋然了，也許是夢的意識破碎后，隨便想要附著在一個人身上，正好就選中了沈洛。

翻看手機查找線索，韓非本來也只是抱著隨便看看的想法，但當他翻到燒烤店老闆的手機時，眼睛微微眯起，他有了意外的收穫。

說是度假村也不恰當，這裏已經沒有活人生活的痕迹，很多曾經非常豪華的建築也都荒廢了。

低頭進入酒店，昏暗的燈光照在了韓非和沈洛的身上，他們左邊的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面具，右邊的牆壁上有未開封的隔離衣、防護服。

韓非剛看完對方的回信，那訊息就瞬間變成了亂碼，只剩下背景圖標。

韓非還想繼續搜索，可他的虛擬身份許可權卻突然被頂替，網路頁面也恢復了正常。

「杜靜給我展示的地圖上，也有一傢俱樂部的存在，但那可是深層世界的地圖……」腦海里思考著各種問題，韓非最終做出了決定，他準備現在就去詩水灣一趟。

彙報完后，他坐上燒烤店的車，讓沈洛坐在副駕駛上。

韓非這邊已經報了警，再加上白醫生逃走，星期日夜校和死亡俱樂部的人很可能會收到風聲，他獲得的這個地址可能就今晚有用。

「北郊屍水灣十七號？」

「沒關係，我和警方很熟悉的。」韓非拍了拍沈洛的肩膀，他拿出手機給厲雪撥打了電話，告訴了對方改裝車的拍照和車型，還有這裏的情況。

「真的要去嗎？」沈洛還是有點不確定，但他現在確實也挺需要放鬆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人都快要不行了。

「怎麼來了兩個？不應該是一個人嗎？」尖細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個身著黑色奇怪服飾的男人從房間里走出，他佩戴著一張鸚鵡面具：「算了，你們選好面具就跟我下來吧，如果怕弄髒衣服，可以穿上防護服。工具你們是用自己的，還是用我們提供的m.hetubook.com.com？」

「想不到你竟然是這種人……我沒有帶錢，手機也丟了，你到時候能借我點嗎？」沈洛小聲詢問，但韓非卻沒有回話，他把車子開進了一條小路。

幾秒之後，黃贏的加密電話打了過來：「韓非，你是不是用我提供的那個許可權，看了什麼不好的信息？」

「難怪……」黃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最近虛擬許可權查的非常嚴格，我借給你的那個許可權是我爸的，我自己暫時還沒資格突破智腦編織的信息繭房。」

「你說的那個俱樂部，跟我想象中的俱樂部是一樣的吧？」沈洛抓著安全帶，有些緊張。

詩水灣在新滬最北邊，挨著沒開發過的滬海北，水況複雜，有很多懸崖絕壁，那邊已經荒廢了差不多快三十年了。

韓非在穿過幾個岔路口后，根據路標上的種種提示，從變態的角度思考問題，摸索出了一條路，他們最後停在了海灣附近的廢棄度假村上。

星期日夜校為他們提供了一個殺戮的理由，根本不需要強迫，他們之中的很多人在上過一次「實踐課」后，便欲罷不能，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星期日的到來。

「真的嗎？」沈洛跟著韓非下了樓：「我們現在就過去不太好吧，這邊剛出了命案，等會別再把警察給引過去。」

「當然。」

這群變態瘋子白天都有各自的身份，他們平時都是再正常不過的普通人，唯有在星期日晚上，他們會卸下偽裝，暴露出真實的自己。

「為什麼你妻子的手機里沒有這簡訊，你還背著她參加了其他活動？」韓非又查看了其他人的手機，他發現那位「藝術家」的手機里也有類似的訊息。

「你不僅參加了星期日夜校，還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你好忙啊？」韓非把「藝術家」按到在地，他正想逼問對方一些事情，誰知道藝術家的手機屏幕竟然亮了一下，他收到了對方發送來的新訊息。

「蝴蝶傷和*圖*書疤？」韓非把沈洛送走的時候，他還很正常，至少心理很健康，但現在他的情況明顯是出了大問題：「你身上怎麼會有蝴蝶印記？」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剛才也不是故意拿刀對準你的。」沈洛把自己手臂上的蝴蝶傷口露了出來：「自從我身上多了這個傷疤，我就感覺有個怪物想要從我的身體里出來，那是一隻巨大的蝴蝶，它渾身被惡意纏繞，以我內心的恐懼為食物，我越是抵抗，它就越是開心。」

「你別這樣，我有點害怕了……」

正如白醫生為沈洛準備的歡迎儀式那樣，他們最開始折磨、殺害的都是壞人，當他們內心的不公和憤怒得到宣洩之後，手染鮮血的他們便在不知不覺間陷入了「白醫生」編織好的圈套，一步步打破人性的底線，一步步變成怪物。

「你要去哪？」沈洛急急忙忙的跟了過來。

「作品《狗眼看人低》，作品得分1.5，以藝術為名，卻處處顯得粗製濫造，無腦宣洩內心的憤怒，完全是在玷污死亡，該作品無法被收錄，不過可以交換到一次參觀的機會，獲得一杯免費的飲料，請在今晚天亮之前使用。」

「你身上有蝴蝶印記，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也不安全，那個白醫生說不定也沒走遠。」韓非不敢把沈洛獨自留在這裏，他思考片刻后，開口說道：「你最近壓力很大，要不我帶你去放鬆一下？」

「他把許可權收回了嗎？」

看到沈洛這麼慘，韓非也有點不好意思，他並不知道狂笑對沈洛做的事情，也不知道狂笑和沈洛在傅生神龕中相遇過，他還覺得是自己老給沈洛人格整形，把對方給整破防了。

「什麼意思？角色扮演嗎？」沈洛再抬頭的時候，他發現韓非已經換上了一種表情，眼底的病態扭曲幾乎要溢出，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任何。」鸚鵡男人發出了難聽的笑聲，他隨便踹了一腳旁邊的柜子，一大堆折磨人的刑具掉落在了和*圖*書地上：「選好了，就一起過來吧。你們運氣真好，正好趕上了天亮之前的最後一場。」

「去哪放鬆？」沈洛眼巴巴的看著韓非：「我其實挺想回家的，但家裡好像也有鬼，要不我犯點事去坐牢吧。」

「我腦子裡有蝴蝶在飛，耳邊還會不時響起歇斯底里的狂笑，我感覺自己好像被兩個最恐怖的魔鬼逼到了懸崖邊上，我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啊。」沈洛很是無奈，他現在成為了很多變態追逐的對象。

「十七號就是這裏？」

「我去哪還需要向你彙報嗎？你還是想想等會怎麼跟警方交代吧，一個不小心你估計就被當成他們的同夥了。」

韓非在警方來之前，用自己從深層世界學到的一些手法，撬開了某位學員的嘴巴。

「死亡還有評分？這群人好變態啊！」韓非以前呆在老城區，因為沒錢，他很少往外跑，都是宅在家打遊戲，這也是城區內絕大多數人的休閑方式。

將燒烤店老闆捆好，韓非把他和藝術家的手機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準備下樓。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是個很少有人知道的俱樂部，玩的特別大。」韓非把燒烤店老闆的車鑰匙拿在手中，領著沈洛一起下樓。

又過了十幾分鐘，導航完全失去了作用。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算是參与謀殺了，下半輩子應該會在牢房裡度過。」韓非翻看那些學員的衣服和手機，他真的很難想象，這些變態當中，有人擁有美滿幸福的家庭，有人剛成為父親，有的人還是受過表彰的模範，他們現在的樣子和手機照片的美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啊，馬上就要到了，別急。」

韓非上網搜了一下，根本沒有這個地址，他只好繼續用黃贏提供的虛擬身份許可權進入深度搜索，最後找到了一個叫做詩水灣的地方。

依舊是那個古怪的俱樂部圖標，對方給他發送來了評價和打分。

所謂的星期日夜校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組wwｗ•ｈｅｔuｂｏoｋ•com.ｃom織，裏面的任課老師，曾經都是學員，他們盤踞在遠郊，像病毒一樣不斷擴散。

「怎麼了？」韓非熟練的揮了一下短刀：「你不是要看露骨的表演嗎？」

一切的終結，一切的開始，他們也在不斷輪迴之中，踏入深淵底層。

「我也不知道啊！我現在老委屈了！真的！一退出遊戲就收到了數百條很變態的私信，還有人往我家寄滿是蟲子的快遞，鄰居們也都覺得我不正常。」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沈洛心裏那叫一個冤啊。

反覆確定之後，韓非坐在一群變態中間，大部分學員都沒有獨立「狩獵」過，他們還停留在理論階段，每次都是由「導師」帶隊，聯合作案。

「那個地址好像是殺人俱樂部聚會的地方。」

「你們能提供什麼？」

鸚鵡男人在前面帶路，韓非也找到了一把趁手的短刀，唯有沈洛仍站在原地，他緊緊抓著韓非衣服：「你帶我來的是什麼地方？！」

每位老師都負責幾個學員，這些普通學院只是夜校培養的怪物和炮灰，想要真正掀開星期日夜校的面紗，只有抓住一位「導師」才行。

「一樣不一樣我不知道，但那裡有尺度很大、非常露骨的表演。」韓非面帶微笑，十分淡定。

「沒了？」

「我不知道。」燒烤店老闆趴在地上，韓非下手太狠了，他現在只有脖子和嘴巴可以動。

「是的，他還叮囑我，最近不要離開智慧城區，說是新滬要有大事發生。」黃贏打電話過來也是為了告訴韓非這個信息：「兩大科技巨頭都開始進行各種布置，大亂真要開始了，你最近也別到處亂跑，好好接受警方的保護吧。」

「到了。」韓非把燒烤店老闆的手機遞給沈洛：「把蝴蝶傷口遮住，你現在的身份就是燒烤店老闆，你是一個變態。」

最開始這群人也只是口頭上交流，從來不去真正行動，但隨著課程的不斷深入，他們從小動物開始，一步步把目標放在了活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