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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當年那些自俄國逃出的哥薩克身邊或多或少有幾匹好貨色的，因此，戴季良送馬，張家小六有些波瀾不驚的樣子。

「至於他那番話嘛，一方面是讓咱們寬心，暗指他西北軍不會出關。二來嘛，兒子以為他也是在說子玉二叔怕是力不從心了，戴季良想跟咱們奉軍搞好關係呢。」

戴季良對張作霖的反應並不失望，今天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一來跟張作霖成了把兄弟，二來也把自己勝算的種子種了下去，總有一天，這兩粒種子都會發芽的，到時候才是自己豐收的時候。

「這是效坤。」

張作霖不由得被自己的分析給震驚了。

「好啦，出去拍照吧！」

張學良不敢怠慢，忙從邊上端茶的副官手裡接過茶碗恭恭敬敬遞到了戴季良面前。

「但願我是杞人憂天。」

此時的張學良除了郭松齡事件以外還沒有受到過大的挫折，自然顯得人氣十足的樣子。

張家在關外有的是馬場和各式各樣的馬匹，雖然泰半是些蒙古馬，但頓河馬也不少見。

「到底是留過洋的，說話一套接一套的。」

「志翔啊，這位你大概不認識吧。」

「志翔是不是過慮了？」

「效坤兄，你錢多可以投到西北來，無論實業地產，別的不說，一倍利總是有的。」

「三哥春秋鼎盛，當有一番大事業還等著三哥呢，不要說此不詳之語。」

「三哥請用。」

「我是說不過你啊！」

這個時候張作霖的副官跑進來貼著老帥說了兩句，於是張作霖馬上扯著嗓子叫著，當然他並不怕戴ｗww.heｔuｂooｋ•com.coｍ季良能從奉系中拉走張宗昌，不過現在大家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他可暫時不想破壞了。

「漢卿啊，我知道三哥家不缺錢，我呢也沒什麼好東西可以給你當見面禮的。這是兩匹二歲口的頓河馬，等一會我讓人給你牽去。」

「三哥啊。」

「多謝四叔。」

「他剛才跟咱們爺倆神神叨叨說這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小牛子，回去后立刻把戴季良的原話打電報給凌閣，讓他幫我品咂品砸。」

「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要是真的進取不足，他戴志翔能全取西北四省區而不讓外人染指嘛？」

戴季良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不過他的話沒有說完，張學良插嘴了。

「人家說效坤是三不知將軍，我看還有一個不知。」

「蘇俄可是兩條腿走路，除了北面的馮煥章以外，南方現在已經宣布北伐了。再加上桂軍李、黃部、湘軍唐生智、程潛部、滇軍朱培德部、粵軍李濟深、李福林部，等於又是一次二次革命啊！」

「還是當初我跟你說的那句話，能結好則結好之，若是不能結好一定傾盡全力，絕不能斬草留根。」

鎂光燈一閃，歷史在此刻停留！

對於張作霖的反覆叮囑，張學良絲毫不敢怠慢，相反，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不過張學良還有些疑問。

看著不明所以的張作霖和張學良，戴季良提點著。

隨即戴季良手一引。

「立正！持槍！敬禮！請雨帥檢閱。」

「媽勒巴子的，你們看看人家的兵。咱們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候也整一個這樣的門面。」

張作霖拉過一個人來向戴季良介紹著。

「好兄弟，小牛子，給你四叔上茶。」

戴季良重複了一遍剛才張作霖的儀式，放下茶碗后從身後文翰處接過一個檔案袋。

行雲流水的動作乾淨利落，充滿了軍人的陽剛之氣，再加上一個個精挑細選出來的魁梧漢子，寥寥幾個動作，一股殺氣就撲面而來。

「三哥何處此言？」

張作霖看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交代著。

於是此事就此揭過，不過時間也差不多了，張作霖就準備告辭，卻被戴季良一把攔住。

「小牛子啊，你看戴志翔這個人怎麼樣？」

「還有就是不知羞。」

中午十二時，吳佩孚順訪戴季良寓所，兩人稍坐片刻之後共同登車赴順承王府答拜張作霖，而張作霖早就降階相迎，一時間三人氣氛融洽，到處都是歡歌笑語之聲。

張作霖用眼示意著身後侍立著的張學良。

「俺就一宗好，皮厚，經得起人誇。」

張作霖擺擺手。

「雨帥，裏面請。」

「再說了，孫馨遠和吳子玉雖同為直系，但是因為靳頤恕的事怕也離鬧翻不遠了，有勁不能沖一塊使，長江一線危矣。」

張作霖興奮起來。

戴季良微笑的看著張作霖的表演，嘴裏卻謙遜著。

「噗！」

「爹，兒子以為戴季良這個人看起來頗為的小心謹慎，這個也是他一貫的做法，是個守成有餘進取不足的人。」

然而張學良打開檔案袋抽出裏面的照片一看，頓時眼前和圖書一亮，除了幾張駿馬的相片之外，居然是幾張俄羅斯美女的裸|照，看看年紀不過都是十四五歲，一個個撫胸撓頭、春情暗含、電眼四射的樣子，不由得讓張學良再一次的向戴季良道謝著。

張作霖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也不點穿，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張作霖皺著眉頭，他當年做過山林隊的，深知什麼樣杆子最讓人頭疼，北伐軍現在有了湘中程潛和唐生智開門揖盜，這個局面雖然張作霖口中不在乎，但心頭也是有一絲忌憚的。

「說不定只要子玉二哥和孫馨帥動動手，南方就一舉而定了。志翔，你就放心吧，保管你的隴秦豫海不會出問題。」

「漢卿啊，卻之不恭了。」

不過戴季良不願破壞了氣氛，因此，打岔著。

這一天的行程其實是這樣安排的，張作霖先行拜訪吳佩孚，之後順訪戴季良。

兩個人並肩走進了大門，進入客廳，賓主坐下，客套了幾句。

頓時滿堂大笑。

「志翔練的好兵啊，難怪能連戰連捷呢。」

於是又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笑，不過張宗昌倒是一臉的泰然，顯然有著良好的心理素質，看到這一幕，戴季良心中一動。

「爹，我明白的。」

「雨帥謬讚了。」

戴季良示意自己的近侍退下，張作霖雖然不知所謂，但是也只留下了張學良在身邊。

「志翔，不要慣壞了小牛子。」

張作霖頗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

「不過是花花架子，哪比得上雨帥二十幾萬的百戰精兵啊！」

離開戴季良的寓所，剛回到自己車上，張作霖就皺著和_圖_書眉頭和兒子探究起戴季良剛才的意思來了。

因此，起初張作霖預計在吳佩孚和戴季良處分別只待半個小時的，然而當他的車隊抵達煤市街之後，迎接他的戴季良衛隊卻讓他眼前一亮。

一把接過茶碗，一飲而盡。

張宗昌現在也是一省的督軍，手裡也有五六萬人槍，不過在張作霖和吳佩孚他們幾個面前的的確確算是小字輩的，因此，也只能厚著臉皮插科打諢的作出一副小丑狀。

所謂知子莫若父，張作霖這話顯然是一語成讖。

說著戴季良親自給張作霖端過一碗茶。

「二哥這個失之圓滑，是大英雄，但不是好政治家，有些事我已經提醒他了，但他還是那副臭脾氣。」

「再說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漢卿少年好艾有什麼錯的，我家裡不也有十幾房妻妾嘛，難道好色跟做大事又有什麼關聯嘛，三哥過慮了。」

張作霖對著隨員訓示著，隨即向站在大門口的戴季良迎了上去。

戴季良替張宗昌解圍著，不過他的話一出口，張作霖和吳佩孚的臉上的神色就是一動，當然用眼光掃到這一幕的戴季良不動聲色的接下去說著。

「多謝四叔！」

戴季良回頭看得明白，卻不加阻止，倒是張老將覺察到戴季良的動作回過頭張望，兩個小張才嚇得裝起正經面孔。

於是眾人前後簇擁著吳、張、戴三人走了出來，其中吳佩孚居中間，張作霖在左手，而戴季良在右手位置，至於第二排則是張學良和張宗昌兩人。

戴季良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個用白俄兵打天下的狗肉將軍，只見此人高https://m.hetubook.com.com高大大的，相貌倒也堂堂。

說到這張作霖微微一笑。

「聽說雨帥和我那二哥新近拜了把子，那今後你我也是兄弟了。」

不過照相館的師傅對好了光卻不敢照相，吳佩孚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呵欠連連的，而正在興高采烈的張作霖還以為是相機出了毛病，哪裡知道卻是張學良用手做王八姿勢，放在張宗昌頭上，所以照相人不敢把這個怪樣攝入鏡頭。

「什麼如雷貫耳啊，無非是好賭濫嫖罷了。」

「好啊！」

「我這個兒子，既好高騖遠又一意孤行，我都擔心啊，哪一天要是我不在了，這小子遲早要闖禍。」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啊！」

張作霖搖搖頭，指出了兒子看問題的片面性。

「除了你剛才品砸出來的兩層意思外，我總覺得戴季良的確是有些忌諱南軍的。」

「要有興趣就來找我，不過得光明正大的來。否則，我在二哥、三哥面前可不好交代啊！」

「原來是效坤兄。」

其後吳佩孚出門拜客，途經戴季良寓所，最後兩人再前往順承王府答拜張作霖。

戴季良笑了笑。

「即便有蘇俄幫著，區區十余萬南軍，又怎麼是咱們北方軍人的對手？當年先大總統能平定二次革命，這次咱們也一定也能消滅這個北伐軍。」

「不要小看了戴季良，他四處收羅兵工器材，顯然是想大有作為的，只不過做事比較穩妥，走一步看兩步而已，你看看從袁大總統以降天下多少英雄潮起潮落的，能站穩腳跟的無一不是慎之又慎的人物。」

「爹，那您說，戴季良剛才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