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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唐總司令的意思是可以交易嘍？」

「阿德哥放心，銀行呃事體志帥是勿會管呃，只管到崇光收鈔票。」

龍先生自然知道早先說的這點貨是不夠的。

「什麼時候幫我阿引薦一下啦？」

跟虞洽卿這個上海聞人比起來，謝志庚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不過他作為西北在上海商界的一個重要棋子，交際還是很廣泛的。

龍先生淡淡的回應著。

唐生智討價還價著。

一言既出唐生智的臉色頓時為之一凝，他沒有想到西北居然是在打這個主意，這簡直是駭人聽聞呢。

民國16年11月7日，南下的晉軍一部佔領了武勝關，同時東進的晉軍也在徐蚌之間與自合肥北上的第卅三軍柏文蔚部先頭部隊會師，至此南北兩個國民革命軍合流已成定局。

「真不好意思，漏夜來訪，打擾之處，還請唐總司令千萬海涵呢。」

唐生智壓住火氣，現在東面的戰局不利，他不得不征新兵來彌補戰場上的損失，這樣一來，對於西北這個軍火供應商他更是萬萬不敢得罪的。

的確，即便有機器、有母板，你還得有合適的油墨、紙張吧？有了油墨、紙張，你還得想辦法偽造編號吧？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唐生智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雖然謝志庚主要跑的是漢口和萬縣，但是那麼多貨從蘆漢路轉運不是假的，虞洽卿這麼問也算是盤底吧，他要從謝志庚的回答里判斷對方說的到底有幾分是真有幾分是假，對此謝志庚心知肚明。

虞洽卿ｈttｐs://m.hetｕboｏｋ.cｏm•coｍ指著謝志庚的鼻子大笑著。

「阿德哥啊，明眼人都看得出蔣總司令咯趟從日本回來是主持大局呃，再加上宋家又跟伊攀上親家了，大老闆總歸要想想將來咯路奈能走呃。」

12日唐生智通電下野，乘日本軍艦東渡，部隊交由李品仙、何鍵、劉興率領退入湖南。

一邊旁聽的龔浩急忙攔住他，隨後扭頭看著唐生智。

不過最終是不是接受戴季良的入股，虞洽卿一個人做不了主，他還要和其他的股東、董事們好好商議一二。

「那好，我再報一個價碼，除了之前的數目之外，再加五十萬中國銀行的銀行券和七九馬克沁二十尊，這些唐總司令應該滿意了吧？」

「龍先生慢行！」

11月11日唐生智召集將領召開軍事會議，第八軍第一師師長張國威接受南京政府委任的第八軍軍長職，密謀叛唐，被唐發覺后將其勒殺。

「龍先生，有什麼明說吧。」

「只有區區500挺花機關和二萬枚手榴彈嘛，這怕是不夠吧？」

來人卻是唐生智認識的那個龍先生，只見他一抱拳。

「只要唐總司令把東西交給我們，我手裡這張西北銀行的支票武漢無論哪家銀行都可以通兌。」

「咯簡單，先讓志帥勸儂呃四明銀行進一百萬股票，阿德哥儂看奈能啊！」

「唐總司令，這個價太高了。」

「只要貨到了，我就在上面簽名。」

「不行，至少一百萬中國銀行銀行券或西北和_圖_書票，軍火除了上述這些外，再加5000桿七九步槍。」

11月14日南京政府下令停戰，15日下令通緝唐生智，唐部殘餘部隊因而大部分被桂系所控制。

不過謝志庚後面又拖了一句，這才讓虞洽卿另眼相看。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錢？」

「阿德哥，聽說儂跟靜江先生、果夫部長關係不錯？」

「志庚兄，嘎硬呃牌子，儂今早才奈出來。」

「唐總司令。」

說著他掏出了一張支票刷刷的寫了幾個數字，掂在手裡。

「一口價，一百五十萬中國、交通、金城、鹽業、西北的票子。」

虞洽卿還是做航運出身，對於謝志庚這個同行他可關心得很呢。

「看阿德哥咯閑話講呃，別人不清爽阿德哥儂會得不清爽嘛？」

「咯？」

「大老闆已經作出決定，立刻出售500挺花機關和二萬枚手榴彈給唐總司令整編新軍。」

「所以要阿拉這幫小巴勒子出面探探路啊！」

「謝老闆，儂生意做得嘎大，長江上才是儂的客貨輪，這點小事體還要我幫儂解決嘛？」

「這，我們得印多少才能賺回來啊？再說了，這到最後禍害的還是中國人，咱們的目的也不過是摧毀國民政府的信用，代價太高了，大老闆對上面也不好交代啊。這樣吧，之前的數字就不要再動了，另外七九步槍我許你3000桿，這樣我也好有個交代。」

這簡直是在揭唐生智的麵皮了，不過接下去的話就讓唐生智的臉色一緩。

「我呃女婿是戴志翔和*圖*書呃結拜兄弟，我咯沒辦法呃。」

他站了起來。

謝志厭面不改色的承認著自己是某方勢力的代表，其實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只要有心人稍稍用些功夫就會發現自己是怎麼東山再起的。

「聽說唐總司令在查封漢口中央銀行時抄獲一套印鈔機和紙幣母板，不知道此事當真屬實嗎？」

「依我看這價格不低了，總司令，咱們還是答應吧！」

「多謝貴方的好意。」

「勿要將奈朝儂掛呃是美國人的抬頭，就是儂背後的這個大老闆，靜江先生、果夫部長還要把儂三分面子呃。」

嗯，去黃鶴樓。」

唐生智站起來看著龍先生。

「實在是最近囊中羞澀，拿不出錢來，就算有心調撥一批軍糧折賬，怕這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在虞洽卿看來這倒是件好事，有了戴季良的入股，四明銀行一方面可以在上海的房地產炒作中投入更大的資本，另一方面還說不定可以趁機將業務發展到西北去。

「我還不瞞儂講，實際上呢，大老闆已經派人跟葉楚倫、戴季陶接觸過了，但是一個是手無寸鐵的文人，一個手裡有十幾萬大軍，總歸曉得奈能取捨呃，所以還要麻煩儂搭搭橋呃。」

「西北，志帥！」

「不就是大老闆伐方便出面么。」

這是明眼人都看得清的，天下也就這兩家沒有姓了，至於其他的小軍閥還沒有能力在中國這張大棋盤上落子呢。

還有，進口的英國印鈔紙什麼時候能到？上面命令，就在武昌印刷。

「志庚兄儂不是勸概開m.hetubook.com.com玩笑伐？」

「無妨！」

就在桂系志得意滿之際，蔣中正從日本返滬，國民黨第二屆中央執監委員乃齊集上海，眾多對桂系獨掌南京大權不滿的中央執監委員大施縱橫之術，一時間上海幾成了當年北京國會議員齊聚的南方天津。

「那好，我就等阿德哥呃好消息伐。」

「唐生智答應了。」

唐生智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的喜氣，倒不是他覺得這批軍火少了，蚊子再小可也是肉啊，他絕不是因為這個問題給龍先生臉色。

唐生智算得明白，現在要軍火怕是已經來不及了，他可不相信西北在武漢會屯了這麼多的槍械，不過有錢也一樣。

「聽說劉鐵夫將軍的部隊在廣濟為第四十四軍葉開鑫部所擊敗，武漢東面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看著唐生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龍先生嘆了口氣。

「我也不要什麼軍械了。」

唐生智終於首肯了。

龍先生出了唐生智的司令部，坐上一部黃包車，隨著黃包車穿行在武昌的大街小巷，龍先生和車夫之間時而大聲時而小聲的交流著。

「在中央銀行負責印刷的師傅找到了嘛？很好！要儘快把油墨給試製出來。

「志庚兄，儂背後呃老闆是姓張還是姓戴？」

「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唐生智忽然笑了起來，我死後哪管洪水齊天，自己要是真失敗了也就用不著操這個心了，要是真贏了，找個借口廢除這版鈔票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最多不過中央銀行失去信用罷了，換一個牌子還不一樣營業嘛，又https://m.hetubook.com.com有什麼關係？

正好謝志庚接到戴季良讓他幫忙在上海找一家可靠的銀行投資，於是他就借花獻佛做個順水人情了。

「告辭！」

虞洽卿摘下嘴邊的雪茄又指了指謝志庚，他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再加上現在上海有那麼多大商家、大財東都跑到西北去投資了，其中還不乏他四明銀行的股東、儲戶。

「咯入股事體先慢慢講，事體要一樣一樣做。等我幫儂搭好咯趟橋再講伐！」

「一百三十萬。」

龍先生似笑非笑的看著唐生智。

「只要這些東西到手，我立刻把這套印鈔機和紙幣母板交給你們，而且我會選擇徹底忘記此事。」

「總司令，那東西在咱們手裡就是廢物。」

「成交。」

烤得差不多了，謝志庚將雪茄遞給虞洽卿，等虞洽卿接過雪茄，謝志庚又遞過去一柄雪茄鉗。

說到這，諸志庚掏出一根雪茄在酒精燈上慢慢烘烤著。

「正宗巴西貨，我女婿託人從美國帶回來呃。」

龍先生擺擺手。

「那就談不攏了，算我打攪了。」

「儂倒是匠得深呃，好了，咯樁事體，我去幫儂落實，不過，將來要是有點啥事體，志帥可不能袖手旁觀呃了。」

且不說唐生智選擇性失憶是不是真實，就是這些東西加起來也至少要二百來萬，龍先生的授權絕對不會有這麼多的。

有了錢他可以收買對方的軍隊，也可以用來充當東山再起的本錢，當然前提是這鈔票不能是中央銀行的鈔票。

隨著虞洽卿劃了根火柴，一股濃郁的煙草的香氣彌散在整個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