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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了。」

「西北交通受制於隴海路，又在新省與赤俄衝突，軍學絕對沒有在交通線掌握在敵人之手時再兩面開戰的道理，凱撒之所以兵敗亦固然在此。」

淺野信二又有一個低頭。

張作霖並沒有把戴季良遞過來的話當那麼一回事。

戴季良擺擺手打斷了日本人的話。

戴季良微笑的端起了茶碗，這次見面就到處為止了。

說到這，戴季良露了張底牌給日本人。

到這裏，戴季良的話有了一個轉折。

「西北有英俄邊患，東北亦夾在日俄之間，望老帥多加提防兩國之動向。若戰局不利退回東北，切要隱真示假，保得萬全。」

「等一會，好好看看，這就是叛徒的下場。

隨即他掏出一個名單交給上海站的負責人之一。

戴季良話里話外無非在說，日本人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這個瓷器活了。

淺野信二雖然明白戴季良說的不錯，不過為了日本的野心和圖謀，他還是做著最後的努力。

不要以為這裡是南京政府和洋人的地盤，大老闆就鞭長莫及了，到時候可沒有後悔葯可以吃的。

「傳我的命令，在南口轉入防守，咱們先打垮了南面的北伐軍，再回過頭來收拾馮煥章這個腦生反骨的傢伙。」

「老帥，戴季良這話透著邪性啊！」

這是肯定的，否則一個華族怎麼可能出來當小小的駐外領事呢。

「要是有不穩的跡象，你們該明白怎麼做了吧？」

戴季良得了便宜還賣乖。

「雖然在下剛來西北不久，但是對將軍的風采早有耳聞，將軍東拒赤化之分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西抗赤俄之侵略，實乃亞洲第一等人傑。」

「請省議會就此問題投票表決，是否接受南京國民政府的要求，改弦更張。」

「不過，鈞座還要我轉述一句話給老帥。」

「在下是廣島新田出身，雖是同宗，不過和藩主的血緣已經隔得太遠了。」

「不過他的話有些道理，東北可是咱們的老家，可不能在關內耗盡了全部的力量啊！」

「滾出去！」

「我當然信任日方可以保障西北在隴秦豫海上的交通，但左不過就是承認南京政府罷了，一樣可以達到相同的目的，又何必上升到外交層面呢？況且英國和美國的領事也多次督促我方承認現實。淺野君，我這邊也是沒有辦法啊，大勢所趨。」

「告訴李過和張賓南，現在可以向晉軍交接洛西、新安一線了。」

當然。」

「戴、戴志翔是不是聽到點什麼、什麼風聲了？無風、無風不起浪，咱們得留個神呢。」

「昭和金融危機對貴國的衝擊尚未結束，這從西北著名的陝福公司向貴國三井財團借貸五千萬日元上就可以看得出。況且和赤俄的鬥爭可不是一朝一夕即可結束的，我方戰力也不如日本軍戰力，萬一？」

「老帥，輔臣、輔臣兄這話沒、沒錯。我看戴、戴志翔這話古、古怪啊！」

說到這，特使掏出一疊相片灑在房間的地板上。

就在西北宣布易幟的前夜，出於分裂中國的目的，日本人終於跳到前台了。

「淺野領事能來，是蓬蓽生輝啊，哪有什麼冒昧www.hetubook.com.com之說。」

彷彿背書一樣，說完之後，使者一躬身，自動的退了出去。

「漢口站那幾個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領事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貴國的經濟最近怕也是不太好吧？」

「南京亦早明赤俄對中國之圖謀，分共、清黨時刻進行，已絕非淺野君所言之赤化政權了。」

「將軍閣下對日本歷史非常的了解。」

西北的使者不卑不亢的回應著。

這樣一來也就是以戴季良一人入黨取代了西北軍全體入黨，而且中央組織部也將西北的黨權拱手讓出，以換得戴季良易幟的承諾。

從西北過來的特使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在冰冷的話語中顯得越發的詭秘了。

張作相在邊上聽得心驚肉跳，什麼叫隱真示假，什麼叫保得萬全，戴季良在隱晦的示意什麼？不過此時，日本公使還沒來逼宮，他自然不能明白所以然。

「若是將軍閣下出於擔心交通線的問題，這並非無解。」

「南京方面同意將青海、寧夏兩特別區升格為省。」

「預計月內，西北將宣布加入南方國民革命軍的行列。」

「既然將軍閣下心意已定，我也無話可說了。」

被張作霖從黑龍江緊急召到北京的東三省保安總司令、陸軍上將、興威將軍吳俊升也大著舌頭附和著。

「只要將軍閣下效仿當年直奉戰後之東北，宣布閉關自守，依舊遵循北京法統，帝國政府願意大力資助將軍閣下對赤俄的戰事，並且可以一力保證隴海路的通暢。」

「那是一定的！」

面臨著西面強敵的壓力，戴hetubook.com.com季良選擇了在東線妥協。

「告訴戴志翔，我沒這個把兄弟！」

也不等張作霖反應，使者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況今日之中國，除西北、東北、華北一隅，舉國皆已歸於一統，戴某雖獨治西北，然國人一心，絕非志翔可以斷然為之的。」

南京財政部和中央銀行也妥協了。

民國十七年5月12日，西北五省議會分別以多數票數通過了同意易幟的決議。

「老帥，鈞座事先讓我對此做一通報。」

既然戴季良已經開口了，耐心十足的日本人這才把話接了過來。

「不過，為何聽說將軍竟欲投降南京赤化政府，此中道理，非但我個人不能理解，我大日本帝國也深為憂慮。」

「豈不是拖累了貴國嘛？」

「不過希望，我國還能跟將軍閣下在更廣泛的經濟領域進行合作。」

西北軍易幟是光明正大的事，省議會內的討論自然也瞞不了北京方面的耳目，與其被張作霖指責為背信棄義的小人，還不如理直氣壯的闡述事情的結果。

「號外、號外，蔣總司令在徐州誓師北伐，北伐軍前鋒進入山東。」

張作霖臉色冷厲，他沒有當場下令槍斃西北的使者已經是給了戴季良極大的面子。

張作霖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號外、號外，北伐軍在臨沂、棗莊大破孫、張聯軍。」

兩個人談笑風生的說了相當時間的廢話，戴季良這才假裝不知對方的來意，如是問著。

說到這，特使放緩了語氣。

「不過之前先告訴樂怡，他該明白怎麼做的。」

戴季良笑著生接了日本人的鞠躬，隨即兩個和*圖*書人落座，這時候戴季良才問道。

「淺野領事怕是過於擔憂了。」

民國十七年4月11日，白崇禧率領的國民革命軍第四集團軍前鋒第八、第十二、第十三、第十七、第三十和第三十六軍，以及獨立第二、第八師抵達鄭州，同日西北軍撤出洛西、新安一線。

「將軍閣下，鄙人系大日本帝國駐西安領事淺野信二。」

「淺野君是出身廣島本家還是廣島新田呢？」

「冒昧來訪，還請將軍閣下海涵。」

戴季良加重了語氣。

「同意授予鈞座為西北黨務專員，全權負責西北黨務活動並同意不經西北允許不在西北境內設立國民黨各級黨部。」

「是不是初來乍到有什麼地方不習慣的，有什麼問題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替淺野君妥善解決了。」

「號外、號外，徐總指揮攻佔陝縣，西北軍退守靈寶。」

「上海這地方魚龍混雜。有南京方面的人，有外國的間諜，還有共產黨，你們在這種環境下要為西北獲得利益、情報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你們的功勞、苦勞，大老闆都看在眼裡。」

「現在我代表西北邊防督辦向我省議會做有關易幟問題的報告。」

「這次漢口站出的岔子，讓大老闆在鈞座面前差點送掉了性命。」

「不知道領事此來有何貴幹呢？」

特使一齜牙。

「另外同意自民國十八年起西北五省每年向中央遞解50萬元的稅款。」

「現在鈞座已經和南京談妥了，這幾個人就可以讓他們撤回西北了，回去后另有重任。不過。」

「卑職馬上就滾出去。」

戴季良欲言又止，卻是露出一個令淺野和圖書深惡痛絕的笑容。

「沒了西北軍，咱們奉軍就不能打仗了嘛？說些不明不白的話，擾亂我軍心。」

比起在新疆經營多年的英國人，日本這個後來者還是缺乏了一點底氣，既然戴季良說得明白，英美一面支持他繼續和赤俄對壘一面又壓制他接受南京政權，暫時無力和英美在中國進行爭奪的日本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這隻不過是添頭，因為全國的特別區都將統一升格，並非是獨家優待西北而已。

和對面股票交易所里熱熱鬧鬧、人頭攢動的氣氛不同，整個房間里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當中。

又是一陣恭維，之後才轉入正題。

「馬了巴子的，疑神疑鬼幹個糗啊！」

民國十七年5月2日西北五省省長分別在各自的省議會內向議員們通報了跟南京方面談判的結果。

「我也知道，你們這幾年給自己也賺了不少，但是誰要是敢誤了大老闆的事。」

「最後南京方面還希望鈞座就任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嗣後還將任命鈞座為西北軍政分會主席、西北邊防軍總司令。」

又過了三天，國民革命軍第三集團軍南路軍和第一集團軍所屬第二十七軍、獨立第三師進入澠池、義馬。

「淺野君，英國駐迪化領事已經代表英國政府向我方贈送了一萬英鎊用於救濟邊境衝突的難民，所以，貴國政府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至此在多方斡旋和反覆討價還價之後，西北終於宣布接受南京法統，同日西北軍退入潼關，戴季良宣布就任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常務委員、西北軍政分會主席、西北邊防軍總司令和西北黨務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