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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此間南行，雪喧忝為地主，自是一路同行的。就算被南京責怪一番，雪喧也豁出去了。」

「總司令，進入江蘇境內了，南京方面派安徽省主席陳調元在徐州火車站迎接您，您看是不是要見一見？」

「報告陳主席，總司令身體欠佳，請您上車敘話。」

鐵道部長孫科當下提出異議。

「隴海路輸運提供的運費已經佔到了鐵道部收入的三成半，再加上平漢路漢口至鄭州段的分運收入，至少要達成鐵道部每年收入的半數，要是按照敬之兄所言，鐵道部可無法承擔分攤的軍費。」

「西北目前出口的最大宗是石油及其冶鍊后的產品。」

「一旦沒有了這個優勢，西北那麼偏遠，即便是大規模減稅也不可能在價格上競爭得過沿海地區的實業。因此，我建議通過全國裁撤厘金的法令，從根本上打擊西北。」

「不知道總司令身體可好些了，要不要在徐州住上兩日，雪喧或可以替總司令延請一位當地名醫來施治一二。」

戴季良摸著下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文翰請示著。

「戴總司令玩笑了。對了，聽說西北的軍火頗為便宜，不知道雪喧能否採買一二？」

「那中央的財政怎麼確保？」

「排場真大。」

「西北利用內部統一市場廢除厘金等手段來降低成本。」

「志翔不過回家探親，毋須多少時日，還請雪喧兄轉告南京諸公，且再耐心幾日吧。」

「用不著了。」

而那些槍炮就更是關係到全國大部分的勢力，除非。」

何應欽自是從軍學的角度出發，但是他沒和_圖_書有想到他的建議一經提出立刻遭到了幾個人的駁斥。

花車的門緩緩打開了，陳調元快步的迎上去，然而下車的還不是戴季良。

戴季良把最小的兒子彥欖摟在胸前，孩子天真的話，讓他陷入了長遠的思考，是的，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經把父母那蒼老的面容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對了雪喧兄。這次編遣聽說只準備保留60個師。」

「怎麼削弱西北商品的競爭力？」

陳調元被戴季良堵得無話可說。

戴季良正在不知道如何向孩子描述的惶恐當中，突然車門被敲響了，戴季良喘了口氣。

「軍火西北可以賣，但是總有個先來後到吧？等忙過了這一段，雪喧兄要什麼都可以商量的。」

戴季良當然知道陳調元不過是傳話的人，他也只是作出一副討價還價的樣子而已，隨即他半開玩笑地問道：「雪喧兄是不是已經預定了一個整編師師長了？」

一看到火車停了下來，原本獃滯的場面一下子生動起來，到處是鮮花、彩旗、歡迎的樂曲和如雷的口號，一時間聲浪直衝雲霄，一派盛世景來。

農礦部長易培基追問著。

「我的建議具體是這樣的……」

「全國裁撤厘金？」

「百川兄不是還在太原嘛？不急，不急！」

「我的建議第一要削弱西北商品的競爭力。」

「是雪喧兄要買還是蔣總司令要買啊？」

既然戴季良給了一個台階，陳調元自然順著就爬下來了。

戴季良這麼直截了當讓陳調元很難回答，雖然新近西北遭災甚重，但畢竟西北軍根基https://m.hetubook.com.com深厚，西北票更是通行周邊十省，既有地盤又有實力，這個藩不是想削就能削得成的。

以上這些都是西北以陝福公司名義直接控制的物資出口，接下來是江浙、上海、山西、平津實業界在西北投資建廠後生產的各類商品，包括五金類、醫藥類、毛紡、棉紡、皮革、玻璃器皿、染料、洋灰、電機、小馬力汽油機、小功率直交流發電機、電線、電纜，以及國內其他常見民生產品。」

「再次是鋼軌，主要是對山西、河南等地出口。

「有父母官陪著，志翔可真的是衣錦還鄉嘍。」

「戴總司令要回鄉探親嘛？」

陳調元作出一番捨命陪君子的樣子，其虛偽可笑，讓戴季良從心裏好好的鄙視了一番。

陳調元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和哲生兄的意見一致。

「歡迎戴總司令蒞臨徐州。」

「何況，既然到了徐州，自是歸心似箭，十幾年沒有回家了，老父親的墳塋也一次沒有祭掃過，慚愧啊！」

「我記得蔣主席侍母極孝，當年為了守孝幾不為黃埔校長。」

文翰一把攔住陳調元身後的人，陳調元又是一滯，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他揮揮手，一個人走進了車內。

「出來了！」

「這個可是中央掌握的事，雪喧倒也不太清楚。」

孔祥熙冷冷的笑著。

「爹爹有事了，等回到高郵，欖兒可以自己看看祖母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其他都不要說，就說手中的人槍吧，這也是為什麼是自己在迎候對方的原因。

「以上這些西北出口產品的年貿易和圖書總額目前尚不清楚，但是西北內部採用取消厘金和減免稅收的做法使西北商品的價格在同類國產品中成本最低、價格最低，已經佔據了國產品市場的70%，甚至搶佔了部分進口商品的市場。」

雖然言辭是恭謹的，但是內容卻是命令式的，身負重任的陳調元和身邊的幕僚面面相覷了一會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向車上爬去。

「哪裡、哪裡，慚愧、慚愧。」

戴季良再一次長吁短嘆著。

戴季良擺擺手，示意對方坐下。

列車的車門終於打開了，然而首先出來的不是戴季良本人。

戴季良一提這個故事，陳調元的臉都變了，是的，歸鄉掃祭亡父叩拜生母，這都是人倫大禮啊，傳將出去，必然有人拿蔣中正的舊事做比較的。

「南京上下對總司令可是翹首以盼呢，是不是請戴總司令開完編遣會議再行回鄉如何啊，否則雪喧也不好交代啊！」

戴季良看見陳調元走進了，這才施施然的站起來向對方伸出手。

眾人面面相覷。

說話間，戴季良心虛的站起來，打開車門。

「估計十個師總歸要有的。」

「也好，接下來咱們要轉津浦路，他這個地主陪著咱們，咱們也省了許多麻煩，命令司機在徐州站停車。」

「至於西北的進口。第一是機器及其零配件、第二是各種大宗礦砂、第三是由於西北旱災而大量引進的糧食、第四是木材、橡皮、豬鬃等各類工農業原料。」

戴季良在研究東部諸侯的情況，同樣南京政府也在研究西北的狀況。

這些貨物都有列強的背影，且不說石油是日本人hｔｔps://ｍ•heｔuｂｏoｋ.com•cｏｍ的命脈、就是西北進口的那些物資也是打著洋行的名義。

陳調元站在那裡腹誹著，不過和戴季良比起來，他這個軍事委員會委員、北平軍政委員會委員、安徽省主席、第一集團軍第二軍團長的確算不得什麼。

「祖母啊，她老人家啊！」

「雪喧兄，不好意思讓你上車來看我。」

戴季良哈哈大笑，蔣某人真是好算計，想藉著西北大旱來趁火打劫，可惜啊，西北軍根本不在乎中央的權威，其他諸侯也未必買他蔣某人的賬。

「陳雪喧，他不在北京當他的軍政分會委員，跑到徐州來迎接我。」

鄙視歸鄙視，但戴季良嘴上卻打著哈哈。

孔祥熙掏出了預案，「接下來再徐徐圖之。」

「是不是可以切斷西北的物資進出口，把戴志翔困死、餓死？」

「10個師？」

陳調元原本還為自己能保留一個師長的名義而志得意滿，但一想到對面可是給十個師都不滿足的大軍閥，頓時心中的苦澀是怎麼描述都不過分的。

「戴總司令鞍馬勞頓，原本雪喧是不該來打擾的。」

西北軍的實力外人看來是霧裡看花，只不過隱隱約約知道西北有十幾個老北洋規制的師，所以能給出十個師的編製絕對是因為西北軍戰無不勝的漂亮戰績才如此高看一籌的。

這份報告名義上是財政部和工商部聯合呈報的，實際上背後還有洋商和買辦集團的影子。

「扣押那些普通的國產品，不過這樣一來的後果嘛。」

「不好意思，總司令只請陳主席一人上車。」

汽笛轟鳴，隨著機車上的司機一拉剎車閘，奔涌前行的ｍ.ｈｅｔubooｋ.ｃｏm.cｏm火車立刻被勒緊了韁繩，再經過一段時間的減速，終於緩緩的靠向了徐州站的月台。

王正廷說不下去了，不過眾人也明了之極。

「這是對日出口，日本方面已經再三要求咱們確保鐵路線的暢通。」

聽來聽去都是說西北的工商業強大，以至於正坐中央的蔣中正有些煩躁的敲了敲檯子。

「你們說說看，現在該怎麼對付西北這個假革命、真軍閥？」

在座的幾個人都臉色沉重，他們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戴季良似笑非笑的看著陳調元，蔣中正已經多次派人要求西北優先供給武器給第一集團軍然而西北卻無法答應他們。

戴季良當然明白陳調元身負的責任，於是也不待對方開口，徑直把話題轉了過來。

「不知道蔣總司令準備給西北軍保留幾個師啊！」

「其次是軍火，目前除了可以軍火自給的奉系、晉方和距離西北過於遙遠的滇軍、粵軍以外，幾乎所有的國內軍事力量或多或少跟西北有軍火上的買賣。」

「雪喧兄莫不是說笑吧？西北現在還頂著赤俄的壓力，萬一鬧大了，這十個師可不足用啊！」

「其志非小啊！」

說到這戴季良話鋒一轉。

一排排全副武裝、刺刀雪亮的士兵魚貫而下，不消一會就在徐州軍警的保護線內重新構築起一道堅固的警戒線。

「爹，祖母長什麼樣？」

「徐州就不久留了，若是雪喧兄無事，志翔準備這就轉道津浦路了。」

「這？」

外交部長王正廷可不願意到時候自己的辦公室里門庭若市。

宋子文把手中的報告散給現場的眾人。

「文翰，怎麼回事？」

「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