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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代表闔縣商紳士民多謝總司令了。」

接著戴書恆也跪了下來。

「那煥章兄的意思，第二集團軍應該編多少？」

戴季良搖搖頭。

「幾個弟妹和孩子找乾淨的地方安置一下。其他的都是當兵吃糧的，沒有那麼多講究，能有個地倒頭睡覺就成了，不礙事的。」

「娘！」

「總司令，南京的電報。」

「別拿你那些團丁跟你三叔的西北軍比。」

戴季良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關於四川的，10月間的下川東之戰中打得一塌糊塗，不但西北一直扶持的劉存厚、楊森等人大敗而歸，而且劉湘連克梁山、忠州、萬縣等二十三縣，盡收楊森下川東防區，收編了楊森近三萬人，以及郭汝棟部，勢力大振。

「回來就好，就好。」

「大哥，昌欽也是當父親的人了，你別老是教訓他。」

戴季良逐一介紹著幾個孩子，戴張氏伸出顫巍巍的手，一個個摸了過去，昏黃的雙眼裡露齣子孫滿堂的喜悅。

若不是忌憚西北可能出兵，就連劉存厚在梓潼的彈丸之地都保不住了。

「娘，這次兒子們會在家多住幾日，讓媳婦和孫兒們好好陪陪您老。」

呂某人目的達到了，急忙站起來又是一鞠躬。

「有意思，真有意思。走吧，咱們也該出省了，要不然趕到南京，這最精彩的戲就看不上了。」

「老父母客氣了。」

「帶路。」

「在下高郵縣長呂茂品見過戴總司令。」

「父母官來了。」

訓練總監部總監蔣系第一大將何應欽直截了當的問著軍政部常務次長鹿仲麟。

「老三，別哭了，把ｈｅtｕbｏok.cｏm.cｏｍ你媳婦和孩子領來給娘看看。」

戴季良看了看一臉愕然的戴伯棠和戴昌欽，啞然失笑。

「急什麼？」

看著點點頭的戴昌欽，戴季良一笑。

戴季良隨口報了個數字。

接下來是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熱熱鬧鬧的氣氛這才沖淡了房間里的哀傷。

戴伯棠當然明白戴季良這是給戴昌欽造勢，於是點點頭，拉住老二戴書恆自顧自的去述說這些年的離別之情了。

太原城裡閻錫山摸著下巴忽然笑了起來。

戴季良放聲大哭，戴書恆也連連叩首，看不下去的老大哥戴伯棠勸道。

說著戴伯棠扯了扯戴季良的衣袖。

你們要讓我也跳到這個泥塘當中，我偏不讓你們如意。

馮遂應道：「多少還不敢說，至少第二集團軍目前這些部隊應該大部保留。」

「兒子不孝，兒子回來晚了。」

「怎麼，覺得三叔把你拉過來，結果一句話沒跟呂縣長交代，有些糊塗了？」

「兒子叩見母親大人。」

「編遣就必須有一個編遣準則，否則什麼人該編、什麼人該裁皆無準繩，到時候賞罰不公，豈不是又平生波折？」

戴季良站了起來。

於是何應欽就遂當面問馮玉祥道。

「瑞伯兄，那你們第二集團軍提出的編遣準則是什麼？」

在大哥戴伯棠和大侄子戴昌欽的招呼下，戴季良跟二哥戴書恆帶著妻兒走進了母親的房間，看著在厚厚的冬衣包裹下的枯瘦老母，戴季良鼻子一酸，急急忙忙跪倒在母親的雙膝前。

母親戴張氏似曾相識的呢喃，讓戴季良的眼淚頓時止不m.hetubook.com.com住的往下流。

「總司令哪裡話。」

「我們提出的編遣準則就是強壯者編，老弱者遣；有槍者編，無槍者遣；有練者編，無練者遣；有革命功績者編，無革命功績者遣。」

「可以拿出來大家討論一下嘛？」

當張兆鉀把湯山會議的情況傳到高郵的時候，戴季良正在帶著家人祭掃父親的墳塋，培上一捧新土，種上兩棵青松，香煙裊裊之中，戴季良帶著家人再三叩首著。

「這樣吧，請他進來。昌欽啊，你陪我一起去見見這位縣長大人吧。」

「能臨死前再見老二、老三一面，就是到了陰曹地府見到當家的，我也好交代了。」

「我十幾年沒回家了，多陪幾天母親，南京這也不允許嘛？」

不一會兩個人就在前廳看見了這位把禮帽夾在手上的官僚。

戴季良冷冷的說著。

閻錫山所謂的最精彩的戲指的是已經在南京湯山召開的編遣會議的預備會議，不過除了在南京的蔣中正和馮玉祥親自參加了這個預備會議以外，第四集團軍的兩個主將李宗仁、白崇禧也沒有親自出場，因此，這場會議就成了馮玉祥和蔣中正之間的正面交鋒。

「比前些時日經過縣城北上的北伐軍都威武，也不知道三叔是怎麼操練的，我的那些團丁也是三叔當年派來的老兵操練的，怎麼差得就那麼多呢？」

「也好。」

戴季良請他坐下，不過這個縣長非要戴季良先坐下，這才撅著屁股沾了點椅子的邊，戴昌欽原本想站在戴季良身後，卻被戴季良一擺手，也只好訕笑著坐在了縣長大人和圖書的對面。

「媳婦們叩見婆母大人。」

戴季良端茶送客，看著呂縣長的背影，戴季良回頭看著莫名其妙的侄子。

「娘，這是紀柳、這是思槐、念柏……」

看到戴季良終於從地上站了起來，文翰這才把張兆鉀的報告遞了過去。

戴季良和這個呂縣長說了十幾分鐘沒有營養的話，眼見得這位縣長彷彿粘在椅子上了，戴季良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今天不出血是不可能了。

說到這戴季良想了想。

「孫兒（女）叩見祖母大人。」

「總司令，還有一封西安的電報。」

呂縣長逢迎著。

「告訴南京，無論編遣會議如何決定，西北悉聽公論。」

不過聰明人不只是馮玉祥一個，蔣中正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了，但攏總就這麼點師旅的編製，你要是多編了，別人就要少編，於是他哼了一聲。

大侄子戴昌欽插了一嘴。

「李宗仁、閻錫山不是也沒到嘛，不急，不急，有些事急是急不出來的。」

「一回來這麼一大家子幾十口的，還有那麼些副官、參謀、護兵，家裡地方小，住不下你可要多加擔待啊！」

「昌欽啊，等明天我讓他們給你送兩挺捷克式機關槍和兩挺花機關來，我不在，你可要看好這個家呀。」

「大人說話，你這個晚輩插什麼嘴的？」

「總司令鞍馬勞頓，在下就不多打擾了。」

馮玉祥的算盤很清楚，第二集團軍在所有四個集團軍中的實力最弱，若是再多加裁撤的話，那就更沒本錢跟其他人一較長短了，更何況目前第二集團軍的地盤是僧多粥少，原本就已經一碗水端不和-圖-書平，再要多加裁撤的話，那離解體也就不遠了。

「大哥說的什麼話，自己兄弟還說什麼兩家話。」

至此第一次非正式會議就此不歡而散。

「志翔著意準備出資三萬，在高郵建立中小學各一間，然家兄雖有前清功名，但世情不通，正在棘手怕所託非人，正好今日呂縣長此來，可謂恰逢其時啊！」

戴季良看著這青山綠水之間的一抔黃土。

按照鹿仲麟話面上的意思來分析，第二集團軍都是能打硬仗的精兵，而且平時訓練有素，且先後從俄國人和西北軍手裡搞來了相當充足的武器彈藥，又在察綏和南口跟奉張血戰多時，為全國北伐的勝利作出過相當大的貢獻，自然屬於該編不該遣亦或是該編的多、該遣的少一類的。

「那你就提個具體方案吧。」

說著呂縣長就準備走人。

「三叔的兵，我看了，個個都是精兵，又令行禁止。」

從戴張氏的房間里出來，戴伯棠看著精神上顯得鬆弛下來的戴季良打趣道。

「回電司馬，一句話，只要有糧食、有煙土，有西北需要的東西，那麼槍炮就算從西北軍庫存里調撥也沒有關係。但若是沒有，那對不起，可以看在老朋友的面上白送你幾桿，但想多要，那是不可能的。」

戴季良明了的點點頭，雖然自己只帶來一個連的衛隊返鄉，但包括副官、參謀等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近三百人，擱在高郵鄉下自然是顯眼得不得了。

戴伯棠瞪了戴昌欽一眼，心說西北軍幾十萬人里才挑出這些精銳作為戴季良的護衛，戴昌欽用看家護院的團丁做比較，戴季良雖然不會介意ｍ•ｈetｕbｏｏk•cｏｍ•cｏｍ，可傳到戴季良手下那裡，難保沒人說戴家長房一系純粹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之輩。

「志翔此番回鄉掃墓，不過是聊寄哀思，稍稍盡一點人子之份呢，卻驚動地方，委實是罪過啊！」

「戴季良回老家探望老母親去了。」

還沒等一蹦三丈高的戴昌欽感謝戴季良呢，就見一個下人陪著文翰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你就給我待在鄉下，讓你到縣裡、省里，你一概別去。」

現在羅澤州、楊森失去防地后，與李家鈺部同處一隅，僧多粥少，就必須往外發展，而這正離不開西北的有力扶持。

「哪裡哪裡，老父母有心了。」

「我們第二集團軍的意見是。」

「你這個大活人就坐在這，他會沒生眼睛嘛？放心，接下來准有好事交給你。不過。」

「老二、老三回家是件喜慶的事，娘，別說這些喪氣話好嗎，兒子們要贍養您到百歲呢。」

「總司令，莊子外面報告，高郵縣長聽說您回來了，想拜見您。」

「志翔雖掌西北五省，然對桑梓未有造福，心中早有不安。」

「兒子不孝，沒能趕回來看您最後一眼，您在九泉之下千萬不要責怪孩兒。」

「南京催促咱們早日趕到。」

「總司令願造福桑粹，在下與縣政府敢不盡心力。」

「總司令威名遠揚，實乃高郵曠古未見之人物，鄙人忝為高郵之長，既知總司令返鄉，豈有不登門拜訪之禮？冒昧之處還請總司令恕罪。」

「老三你要麼不回來。」

於是在李沅的帶領下包括鄭夫人在內的九個女人齊齊的給戴張氏三叩首著。

來人恭恭敬敬的給戴季良鞠了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