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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子文爽快，有什麼說什麼。」

「聽子文這麼一說，中央已經全盤在握了，好啊！」

「請他過來一敘。」

不過宋子文還是衝動了一些，有些話當說不當說的都一股腦的端了出來。

「今天漢卿收回了中東路，明天會不會收回南滿鐵路啊！」

「沒有辦法，西北災情如火，又有赤俄跟赤黨為禍，我是松不下來啊！」

「這個事不能混同一談呢。」

可惜張學良就這麼被賣了，果然是年輕人比不得老帥穩健呢。

「給山西發報！」

「我也是擔心戰火綿延，隴海路的交通為之斷絕啊！」

「戴總司令的意思我明白了。」

「我會如實彙報給蔣主席的。」

「那是要用命跟馮老總拼的。」

「赤俄也是外強中乾，戴總司令在新疆收回權益，赤俄也不是撲騰了一陣子，結果後來就沒有聲音了。漢卿強硬一點也好，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嘛！」

「山東省主席？」

「要剪平馮軍對中央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而且西北有一批用來對抗蘇俄的英國維克斯戰車年內要陸續從塘沽上岸。」

「取消不平等條約是無數革命志士的心愿，也是中央目前在做的。」

宋子文原來也就是滙豐的一個小職員，讓他當財政部長簡直是趕驢上架，他既沒有超前的眼光，也沒有柔軟的身段，能走到今天也只能說他是沾了宋氏六門的餘蔭了。

「也是啊，中央也難，西北還是要靠自己啊！」

戴季良變相的解釋了一句，聽不聽得進去那就是宋子文跟他背後那些南京權貴們的事了。

「唐孟瀟魯莽滅裂，眼裡和*圖*書只有南京，終於自取滅亡了。可是馮煥章得了徐州，直魯已經穩固，接下來要是再打的話，這兵禍連天，可不是中國之福啊，是不是雙方緩一緩，彼此給個台階啊！」

「中央不是也沒有辦法嘛，桂系之禍剛剛平定，馮、唐又作亂了。」

「給馮煥章打電報，穩住山東、徐州，大事尚有可為。」

南京真是好算計，藉著赤俄的手削弱東北軍這一中國最大的軍閥集團，還作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架勢。

同日劉興通電全國，願意接受南京的指揮。

石友三當然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周邊數省中江蘇、浙江是蔣中正的基本地盤，自然是不可能許給他人的，而韓復榘據說要了安微，自己若是要一個空頭的省主席還不如真金實銀搞些好處了。

翻身起床的戴季良在殷桃擔驚受怕的臉上輕輕拂了拂，示意對方沒事，這才披上衣服走了出來。

「第十三路軍總指揮外加山東省主席，另外立即發放三百萬現大洋的軍餉，這樣的條件再不答應，漢章兄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於是韓復榘不動聲色的再加上了一塊砝碼。

當然這層意思他會帶回南京的，至於南京怎麼考量，那就是他無法掌握的了。

戴季良恨恨的唾罵了一句，自己已經再三提醒唐生智要注意楊虎城了，可是唐卻根本沒有當一回事，現在倒好，非但唐軍進攻無路，而且後退無門，七八萬人覆滅也在轉瞬之間。

宋子文深深的看了戴季良一眼，他聽得出戴季良的蘊意，無非是西北不會參加國內的軍閥混戰，西北的武力只會參与國ｈｅｔｕboｏk•cｏm•cｏｍ戰。

劉慕德出去之後戴季良閉上眼睛，自己該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形勢將怎麼發展就不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現在說這話也已經遲了，咱們只能祈求上蒼保佑漢卿能擋住俄國人的進攻了。」

說著，戴季良故意把話題帶到了現在蘇魯皖的戰事。

「這個馮煥章，都這個時候了還做什麼小兒女的樣子？」

「楊虎城間道突襲了正在向明光轉運的唐生智部，非但擊潰了唐部總預備隊第一軍第三師，而且順手把唐生智的總司令部和後勤總兵站給抄了。現在唐部一片混亂，李品仙的第一師安俊才部甚至直接向劉峙部投降了。」

「錢不成問題，關鍵是他什麼時候行動？」

宋子文知道戴季良是滾刀肉，因此，也見招拆招著。

戴季良擺擺手。

在進入中央軍防區之後，韓、石二人隨即發表擁護中央反對馮玉祥禍亂地方的通電。

「戴總司令可是大忙人呢，見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宋子文當然知道戴季良為什麼會今天見自己，還不是因為唐敗、馮亂嘛。

戴季良指的是東北鐵路委員會主席高士毅入京商談中東路的問題后，原本穩健的東北高層突然變得激進起來，顯然南京在其中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對了，子文，聽說漢卿收回中東路是中央的建議？」

7月19日，佔據徐州的馮玉祥部還沒有徹底休整完畢，其第一方面軍的主力之一的第五、第六兩個軍團在各自主官的帶領下不辭而別，隨後兩部向南狂奔一百余里進入宿州、靈璧一線的蔣軍防區。

「慕德ｈｔtｐs://m•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備車，送殷小姐回去。」

戴季良故意顛倒因果關係，言外之意當然是西北選擇支持馮軍也是迫不得已，不過這是死馬當活馬醫，因此，戴季良只是淺嘗即止隨即將話題引到了東北的局勢。

「省主席我是不指望了，再給我三百萬，有六百萬在手，我當然是忠於中央的。」

「宋子文現在哪裡？」

戴季良揉揉兩側的太陽穴，覺得一陣的心煩意亂，韓、石倒戈已經成了定局，可馮玉祥在幹什麼呢？痛心無以復加那是人之常情，日夜哭泣，咒罵自己已經算是過分了，還不停地猛打自己的嘴巴，又拔出手槍欲自殺！這還是梟雄嘛，看起來和買蔥姜折了圓角分的街頭老太太有得一比。

石友三笑了笑。

戴季良打著哈哈。

「只要沒有人在背後蓄意支持他跟中央作對。」

「西北之所以能收回新疆的權益一方面是俄國人在突厥斯坦沒有鐵路，兵力運轉不便，另一方面也是列強的支持。可是漢卿那兩者皆無，他硬收回中東路，怕是俄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再加上前不久中央銀行假鈔和擠兌的事情，中央也是有心無力啊！」

韓復榘好整以暇的看著石友三，對於這個當過馮的馬夫、警衛，並和自己同列馮部十三太保的吉林人，他可知之甚深，他知道石友三對馮一早就離心離德了，現在這樣搖擺不定，只不過是一種表面現象，問題還出在收買的價錢上。

話雖如此，但戴季良明白，隨著韓、石的倒戈，自己和閻錫山已經從幕後轉到了幕前，之所以蔣中正還沒有發作，只是出於和-圖-書遠交近攻的軍學需要而已。

消息傳到戴笠的耳里，他當下拍板著，雖然南面已經解決了唐生智，但這不是他的功勞，要是不在馮部中打開缺口，回去后他自是無法向蔣中正交代，當然對方要價是狠了一點，不過只要有中央政權在，這鈔票不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的嘛。

「立即讓樂怡把他的人撤出來，唐生智那不能再待了。」

「這不聽說子文來了，急急忙忙從涼州趕回來，還是讓子文你久等了。」

急切的敲門聲將剛剛小憩了片刻的戴季良從夢鄉中驚醒了過來。

宋子文也是老相識了，在南京戴季良跟他吃過幾次飯也談論過幾句話，雖然說不上什麼感情深厚，但是至少沒有齷齪，這也是為什麼南京派他來的原因。

「鈞座，滁州的急報！」

看到戴季良出來，站在門外的宋成搶在劉慕德之前報告著，隨即戴季良擺擺手，兩個人就走到了門外。

送走了宋子文，戴季良在室內踱著步，終於他彷彿決定了什麼，按下電鈴把副官劉慕德喚了進來。

戴季良感嘆著，也難怪宋子文跟張學良能成為好朋友呢，算來兩個人都有一股子公子哥的臭脾氣。

宋子文話裡有話的說著。

「鈞座，鈞座！」

隨即唐生智和李品仙變裝出逃，潛往上海租界，至此南路救國護黨軍宣告失敗。

「馮煥章眾叛親離，已經無足為懼了。」

為了表示對宋子文的尊敬，戴季良這段話都是用英語表述的，但是就如揚基佬跟約翰牛之間雖然使用一種語言，然而彼此間卻針鋒相對一樣，對於戴季良的暗示，宋子文選擇了無視。

戴季良點點頭。

說到這和-圖-書，戴季良又扔出一個誘餌。

宋子文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

「六百萬？給他！」

「不過西北已經決定策應東北的行動，明天，西北將有兩個騎兵旅進入外蒙，他們身上帶著班禪喇嘛的佛喻，希望到時候可以分散赤俄的注意力，也算我這個盟叔助東北僅有的一臂之力吧！」

「說實在的，對中央的援助我們是盼星星盼月亮啊，好不容易中央鬆鬆手，真是要感激涕零了。」

「漢章兄不要猶豫了，現在的形勢很明顯了，中央已經擊敗了唐生智，接下來就該對付咱們了，再不想辦法自救，接下來可就跳不出這個火坑了。」

「豎子不足與謀！」

「戴總司令怎麼知道列強不會幹涉？」

看著宋成匆匆而去的背影，戴季良剛剛偷艷得手的好心情一掃而光。

戴季良解說著。

「南京屢屢示好，似有麻痹我等之心，望百川兄自斟自酌。然我之意，似可以調停之名，介入雙方之間以作緩衝，或可以予馮煥章喘息之時機。」

「再說了，中央的條件也算得上優厚了。」

「日本人絕不會因為漢卿現在針對的是赤俄這個不共戴天的敵人就伸出援手的，而東北又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其他列強又怎麼敢輕易插手呢？」

宋子文帶著中央的米面已經到了西北好幾日了，可是戴季良始終沒有見他，只是讓林錫光陪著磨牙，現在終於不得不見了。

民國十八年7月17日，被楊虎城打了個措手不及的唐生智在四面楚歌聲中被迫將部隊交給部將劉興統轄，自己和李品仙宣布下野出洋。

看著悚然而驚的宋子文的臉，戴季良擺擺手。

「戴總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