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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

「回來了！」

葛世民也算給自己一個台階。

好不容易飛機停穩了下來，幾個面色難看的機師和領航員們垂頭喪氣的爬了下來。

西北轟炸機中隊的領航員就是最初轟炸瀋陽兵工廠的那幾位，當初他們完成轟炸之後折向西南，一直飛到海邊才先後跳傘，現在只不過是將當初所做的複製一遍而已。

「走！」

「空襲。」

「奔襲瀋陽？」

兩人拱拱手，顯然到了該分手的時候了。

姜興城和葛世民對視一眼，兩人立刻站了起來，問話的語氣也加重了不少。

這話讓姜興城根本無法直面。

「這樣吧，咱們一起去請教一下經驗如何？」

嘴中默默念著成仁的口號，飛機愈發的靠近目標區了。

「打擊什麼目標？」

「不過既然世民兄想知道。」

「兄弟自然知道輕重緩急，怎麼可能去轟炸關東州給小日本擴大戰爭的借口呢？」

「興城兄高見，以少帥現在這種患得患失、欲戰不能欲罷不得的樣子，你以為東北軍還能收復失地嘛？」

原來進入內陸之後，這架飛機就跟大隊飛散了，幸好記得只要找到鐵路就能安全回家，否則迷航的他們也不知道會飛到哪去。

「夜間飛行本來就是有很大的偶然性，沒有跟上不要緊，只要飛機和人沒事，下次還有機會呢。」

「又回來兩架。」

說話間白景豐等一干東北飛行員們一窩蜂的闖進姜興城和葛世民依舊亮著燈的辦公室，說實在的這些日子他們也憋壞了。

轟炸機中隊中隊長楊凈www.hetubook.com.com旱在地勤的攙扶下走下了飛機。

「祝你們好運！」

「走，咱們歡迎這些英雄去。」

外面圍著一圈的東北機師們一個個聳動起來，他們沒有想到西北空軍的膽子會有這麼大，居然敢在夜幕中越過大海直撲鬼子經營多年的巢穴。

盧足墊馬上安慰著他們和所有失望的地勤。

雖然從油料到彈藥都是西北軍自己的地勤技|師、技工在一手包辦，然而兀鷹改的原型是大維梅轟炸/民航機，對於這種戰機的性能東北並不陌生，要知道在北陵機場被毀的飛機中就有十架是這個型號的。

「已經看到指示目標了。」

「足墊兄，你們這是打日本人還是在打咱們東北軍？我看少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不好意思，忘了通報。」

這是第九號飛機。

「弟兄們閑著也是閑著，今天晚上天氣不錯，就安排兄弟們進行一次帶彈訓練。」

隆隆的馬達聲讓早就準備好的地勤們迅各就各位，然而盧足墊和周達的眼神卻不怎麼對勁，怎麼回事？回來得太早了。

「咱們就鎮之以靜吧，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可能不存在的問題去讓長官們頭疼。」

「另外，將在瀋陽和南滿鐵路沿線投擲數萬份抗日宣傳文告，若是可能，還會對日本駐軍營地進行適當的轟炸！」

「長安陵園再相見吧！」

「隊長，咱們什麼時候去錦州？」

「世民兄開玩笑吧？」

「很快，很快就會回來的。」

說話間日本兵已經從兩人面前消失了和-圖-書，兩個人抬起頭左右張望了一下，現在還沒有出現太多的漢奸。

「是不是少帥有什麼指示？」

由於張學良遲遲不安排西北軍進駐錦州第一線，因此，銀鷹總隊在交際處的配合下策劃了此次夜間行動，卻讓東北方面在機場的負責人吃驚不小。

「西北軍在騙人。」

姜隊長盧足墊打著哈哈。

而單憑日本人的力量還不足以控制整個城市，因此，兩人可以很從容的沿著馬路邊走邊談。

葛世民丟下這句話匆匆向自己辦公室跑去，他要馬上彙報，否則上面怪罪下來，西北有戴季良替他們扛著，自己可就成了替罪羊了。

「萬一戰爭擴大，不行，我要立刻報告張司令（作相）。」

「這個想法我會幫你彙報上去的，不過最終的決定還要上面來拿。」

盧足墊忽然笑了起來。

街角上的兩個人躬著身向趾高氣昂的在大街上行進的一隊日本兵行禮著，然而在躬下的當口，兩個人快的交流著。

看到返航飛機上作出的手勢，剩下的轟炸機組員們臉上都露出瞭然的神色，夜間飛行本來就難度極大，再加上如此長的距離，也不知道最後能有多少人能順利的返回出發機場。

「足墊兄，你不是說是夜間訓練嘛？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見返航？」

「應該是替廢君探路的，上面命令一定要想辦法幹掉他！」

「轟炸大連？」

轟炸機在一覽無餘的天際中非常的明顯，然而此刻並沒有任何防空準備的日本人卻無法阻止西北軍人們的復讎之火！

其中有《收買漢https://www.hetubook.com.com奸首級令》有《告東北軍民書》、有《組建抗日義勇軍章程》等等，在夜風的鼓動下，這些不亞於炸彈的紙張勢必掀起一股反抗奴役的浪潮。

「不好辦，我的消息日本人對這傢伙保護得很嚴密。」

隨著最初的兩架紙彈機的返航，又過了二十幾分鐘，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飛往瀋陽的兀鷹們歸巢了！

當然姜興城的意思並不是不報告。

「報告大隊長！」

「返回時找到北寧路，一直南下就可以了。」

「啪！」

「接下來該咱們進入投彈。」

「地圖。」姜興城抓過地圖一看，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大隊長！」

「向東。」

盧足墊假裝吃了一驚。

「這是準備飛往哪裡？」

「沒想到西北居然有能力進行夜間飛行訓練，這在國際上也是很先進的。」

月夜星稀，在淡淡的雲層的遮掩下，灤州飛機場上8架西北兀鷹改（注：西北轟炸機中隊配屬8架轟炸機，戰機數量只有驅逐機中隊的一半）發出隆隆的螺旋槳聲，頓時驚破了夜晚的寧靜。

葛世民剛剛拎起的電話被姜興城一把壓了回去。

「我們完成了任務。」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的日本陸海軍航空隊也沒有夜間作戰的能力，但為了防止那些瘋子可能的行動，在完成了預定的作戰計劃后，在差不多五噸彈藥點燃的巨大火柱的映襯下西北兀鷹們開始陸續返航了。

「然後沿著海岸線向東北飛行。」

「我們沒有完成任務。」

「與其讓兵工廠落到日本人手裡禍害中國人，不和*圖*書如全部炸了！」

只見長機的身子一頓，幾近一噸的彈藥頓時傾瀉而下，剎那間，地面上綻放出五彩繽紛的火焰。

又過了相當長的時間，已經昏昏欲睡的地勤們再一次聽到了隆隆的作響聲，這次應該沒錯了。

事實上姜興城、葛世民等人都猜錯了，西北當然不會直接攻擊關東州給日寇以擴大戰爭的借口，他們的目標還是瀋陽兵工廠。

「咱們回去！」

「返航。」

「前清恭親王傅偉從大連到瀋陽了。」

「世民兄，西北軍不要是準備直撲關東州吧。」

「這幫西北佬在幹什麼？」

「敵襲！」

葛世民的心態跟東北的上層人物一樣，既對日本的侵略滿懷憤慨，然而也對日本人的武力極度畏懼。

姜興城和葛世民大吃一驚，飛快的抓起電話給西北方面的指揮官打了過去。

「興城兄，這是要闖大禍的。」

「這？」

「隊長，西北軍的轟炸機怕是要起飛。」

「盧大隊長，我看到你們起飛了，你們這是？」

「世民兄，西北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咱們攔也攔不住。」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不管自家機師們怎麼跟西北的那些同行熱切溝通，有一搭沒一搭說了半天廢話的葛世民卻有些坐立不安了，終於頻頻看表的他單刀直入的問道。

不是盧足墊不相信這些同樣熱血的東北機師，委實是東北抗戰的不作為讓西北方面心生疑慮。

盧足墊低頭看了看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告訴兩人，兩人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把整個情報泄露出去。

「足墊兄，你們和-圖-書這是在玩火。」

「只不過是一次奔襲瀋陽罷了，怕是等他們回家還要幾個小時呢。」

「第一目標是瀋陽兵工廠剩餘廠區。」

長機慢慢的傾著身子，按照火堆的指示折向東方，而根據事先的計劃，二號、三號機隨即向外傾斜著無數花花綠綠的紙片。

丟完紙片的飛機，沒有繼續自己的行程，隨即他們在黯淡的月光下找到了鐵路線，於是提早開始返航了。

「我們沒有跟上大隊，我們失去方向了。」

「準備！」

「要是敲山震虎，我看殺袁金鎧、李香齋、于沖漢這三個漢奸一樣。」

姜興城示意葛世民看看自己機師們的反應，這才繼續說道。

「向東，一直飛到大海上。」

「下次見面地點還是通過《奉天時報》尋人啟事通知你，另外切記別忘了後天晚上的空襲指引。」

「西北說了是夜間訓練，說不定人家很快就回來了。」

「老兄，都是自己人，不要瞞咱們了，該不是貴部去轟炸關東州了吧？」

就在葛世民撥出的電話造成軒然大|波的時候，西北轟炸機中隊已經到了瀋陽的郊外。

這是想瞞都瞞不住的，第二天一定會見報，還不如坦白的為好。

葛世民看了看那些年輕機師的眼睛，再想了想姜興城的說辭，終於點點頭。

巨大的爆炸聲再一次的將睡夢中的瀋陽驚醒了過來，剛剛開始複原工作的日本人根本沒有想到中國空軍會再一次的空襲兵工廠，數以百計的日本軍人、技|師、技工在爆炸聲中命喪黃泉。

為了以後跟東北空軍可能的合作，盧足墊還是決定把實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