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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人苦笑一聲。

甚至連他口中的話也沒說完，一塊手巾就塞了進來。

「月浦已經派人去了嘛？」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是小鬼子準備偷襲！」

12.7公釐的機關槍彈的威力又豈是七九機關槍彈可以比擬的？只見一陣掃射之後，連碗口大的桑樹也被從中打斷，更不要說林外的日本兵了，一陣鬼哭狼嚎之後，打完了250發彈鏈后衝出去解決戰鬥的西北防空兵們看到的卻是讓他們大吐特吐的場面。

「你們想幹什麼？」

所謂失蹤不過是屍骨無存而已，看著這個損失，王明達欲哭無淚。

「我倒要看看，就這三個憲兵有什麼後手，敢說對咱們不客氣了。」

馬普仁的司令部外荷槍實彈的衛兵平端著步槍外厲內荏的盯住眼前這些西北軍憲兵，在西北軍待久了，自然也知道憲兵的厲害。

「那麼就開始吧！」

「你，你們！」

王明達手中還有十一門重炮，因此，他制定的計劃是以衛隊旅屬炮兵封鎖日軍進攻線，而以自己的所部壓制日軍的遠程火力，不過瀏河一線的戰場也算得上開闊，故此無力兼顧全局的他也只能和魏思業一防禦。

「這個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馬普仁極力的反抗著，然而卻終歸無用。

於是六挺12.7公釐大口徑機關槍對準了林外。

「好啊，好啊，馬普仁你是鐵了心了。」

「命令高知賓立刻安排重傷員後送，其餘部隊縮編為暫編營，除留一部繼續打掃戰場以外，其餘的立刻增援瀏河。」

說著兩部機器腳踏車在馬達轟鳴中揚長而去，只留下相顧無言的幾名馬部軍官。

「炸死12人，傷和圖書21人，失蹤8人。」

「師長，高參謀長報告，暫編團已經消滅了日軍迂迴支隊，擊斃日軍柳川少佐以下七百餘人，其餘日軍四散奔逃，進一步的戰果還在確認當中，不過暫編團也陣亡六百餘人，重傷不能再戰者也超過三百。」

這話一出，看著西北軍憲兵的馬部官兵的臉色有些不對，如果說西北軍能對馬鴻賓下手的話，那麼自己的家人肯定也危險了，抱著這種同仇敵愾的心理，原本混亂的局面一下子肅殺起來。

少尉翻出一張紙大聲的宣讀著。

「有種就沖老子這裏招呼！」

「不吃你西北的飯，你能拿老子怎麼樣？」

馬普仁回首準備就是一巴掌，然而他看到的卻是一支黑洞洞的手槍對準了自己。

「解除馬普仁鐵甲總隊副總隊長兼所部第二團團長的職務。簽發人：軍政署長鄂濤、第三局局長馬鴻賓！」

不過，空氣中傳來的莫名波動，說明黃雀和蟬是轉化的關係。

「造反是您呢，老局長的密電我們已經都傳閱過了，真要按您的意思，咱們這支部隊連同玉門那邊就都給您毀了。所以，還請少主子委屈一下，老局長一定會保您平安。」

執槍的人搖搖頭。

「四門重炮全毀，一門半毀。還好，還好！」

「軍政署命令！」

「國戰當先，不以家人論親疏，而以抗戰與否論遠近，若子不賢則以能者易之。」

連長孫二喜強忍著腹中嘔吐的感覺，衝著幾個呆若木雞的日本兵就是一梭子。

不過，現在是戰時，也容不得他再三的兒女情長。

少尉將馬普仁塞進機器腳踏車的跨斗中，回首和幾名謀反者打招呼。

「快！」www.hetubook.com.com

「副總隊長。」

「你們，你們這是要造反呢。來人呢，把這些收了西北黑錢的叛徒給我抓起來和西北軍一起祭旗了。」

「現在是國難當頭，咱們去投十五路軍，也要馬長官敢收咱們的。再說了，就算馬長官敢收咱們，這軍餉什麼的？」

「大言不慚！」

說話間，少尉又掏出第二張紙念了起來。

「開火！」

整整一個小隊的日本鬼子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裡，不是腦袋不翼而飛就是胸膛中出現一個足可以裝入拳頭的大洞，而那些僥倖未死的，卻一個個斷手斷足在那滿地打滾，而幸運沒傷的，卻已經被徹底嚇傻了。

不過，和前幾天不同的是，這次魏思業扮演的不單單是逃命的游魚，作為誘餌，他已經成功的讓日本人的重炮群暴露在西北軍的重炮口下，現在就看王明達的行動了。

馬普仁一下子沖了出來，指著少尉破口大罵道。

「今天我們只找馬普仁，如果你們不想活了那也沒關係，但別忘了你們的家人還在河州和新疆呢。」

隨著觀察哨將觀察和推斷的敵軍火炮陣地的方位、距離傳遞到每一個重炮班手中，一切已經基本就緒了，於是王明達立刻命令著。

不錯，日本人為了摧毀西北軍的重炮部隊，居然派出了雙保險，這也怪王明達前幾天在廟行和江灣風頭太勁了。

「對不起少主子。」

「大不了老子帶人去投少雲叔。」

「立刻轉移到備用陣地！」

「請幾位立刻執行師長的命令。」

「撻噠！噠噠！」

「這是假的！」

「立刻隱蔽！」

「嗚、嗚！」

也別怪培模冷血，日軍顯然有挑燈夜戰的意思，整個和_圖_書瀏河一線在炮彈和照明彈的雙重作用下，恍如白晝，明顯日本人要拚命了，這個時候有一分力量自然就要使一分的。

話雖如此，但馬普仁心中也沒有底！畢竟在西北軍中從無像自己這樣的先例，回去後會有什麼處罰，他也無從想像。

馬普仁說得正高興呢，冷不丁身邊有人咳嗽一聲。

「軍法無情，若是你還有一分廉恥，你就給我滾出來。我數到三，你要是不出來，我就不客氣了。」

「立刻上報損失情況。」

馬普仁張口結舌，然而還沒等他缺氧的大腦再度清醒過來，幾個軍官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繩子將他捆了起來。

「知道了！」

「什麼聲音？」

「我聽說十五路軍自己也過得極慘呢，咱們去了，會不會？」

少尉衝著大門內吼叫著。

「就你們幾個？」

馬普仁手舞足蹈著。

這個時候憲兵的數字已經數完了，見對面依舊沒有反應，不由得怒極而笑。

「散開！」

「想抓老子，做夢！」

就站在門戶後面的馬普仁撇了撇嘴。

在日寇炮兵沒有轉移之前，西北軍要盡量的摧毀敵人的炮兵力量。

少尉卻好整以暇的看著馬普仁。

王明達很快就看到了自己要的報告，在剛剛一頓炮擊中，西北重炮營一下子縮水成了一個加強連。

就一如這兩天的戰事一樣，西北軍的75公釐山炮以最大的速度打出一道彈幕，就在炮兵發射完最後一發炮彈的時候，滾燙的火炮被第一時間套上了矇著眼、塞住耳的騾馬，而等他們剛剛離開，日軍壓制的炮火就落了下來。

衛兵們頓時一陣慌亂，是的，誰沒有三親四眷呢，要是錯手傷了西北軍的憲兵，那恐怕m.hetubook.com.com連老局長也沒法挽回了，但後面總隊長？面面相覷的護兵們一時間不知所措。

茜涇要隘，不，現在應該是說是茜涇廢墟了，原本的城防、工事都在日本人的炮火和轟炸下已經全部化為瓦礫了，而西北軍就在一個個彈坑中臨時構築工事，憑藉著血肉抵擋著日本人一波又一波的進攻。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視線不可及的地方隱隱傳了過來，顯然，重炮部隊已經成功的達成了目標。

「混蛋！」

「第二團能不能存在下去，就要看幾位怎麼洗刷恥辱了。」

「轟！」

然而幾個西北憲兵光說不動，讓以為西北軍要動手的馬普仁心一下子放下來了。

「馬上校，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自己放棄，那就別怪我們了。來人，將涉嫌叛國的馬普仁拿下！」

「咱們去投中央軍，去投叔爺的第十五路軍，來人呢，把這三個笨蛋綁起來，給我祭旗了！」

「該咱們開葷了，開火！」

灰頭土臉的王明達，好不容易挨過日本人的反擊，從事先設置的避彈溝爬出來的他，看著被打成零件狀態的火炮心有餘悸的問著左右，能在日造150公釐榴彈炮下倖存下來已經是幸運之極了，現在就指望自己分散布置的火炮沒有被日本人全部摧毀了。

「目標區已經標定了。」

王明達急切的命令著，事實上這些炮丟了並沒有什麼大關係，反正日造三八野炮在西北軍中也屬要被淘汰、出售的產品，但這些經過數年訓練才操訓出來的炮手卻是西北軍中最彌足寶貴的財富。

「預備！放！」

馬普仁自己安慰著自己，卻渾然不知他的話讓周圍的馬部軍官們都皺起了眉頭。

「三！」

「馬普https://www.hetubook.com.com仁上校，我知道你躲在裏面。」

一聲令下，日造野炮的炮口高高揚起，它們將用炙熱的炮火回擊當初的生產者。

「西北軍綁了老軍長和咱們的家人，咱們絕不能吃這虧。」

為首的憲兵少尉頂著刺刀向前一大步。

「轟！」

「他媽的現在可是國戰呢。」

在得到參謀的確認之後，培模點了點頭。

要知道就憑現在他們這種行為，除非打定決心不回西北了，否則少說也是要服幾個月苦役的。

當最後一聲炸音落地，透過瀰漫的煙霧在高倍望遠鏡並不昏暗的視野里，王明達和魏思業可以清晰的發現，在日軍前線指揮官的帶領下，日軍的新一輪進攻又開始了。

「正好，咱們給他們一個教訓。」

「看什麼看，還不立刻解決了戰鬥？」

王明達那邊忙著收拾殘局，而護衛重炮營的兩個防空連中的一個卻發現了蹊蹺的事情，近在咫尺的桑樹林外傳來一陣壓抑的呼吸聲和輕微的腳步聲。

「小兔崽子你居然無中生有，我不信我爹會如此的利令智昏，我不信！一定是你們、你們用了手段。」

頓時，馬普仁的手下一下子混亂起來，這是老局長親自下的手令，是真的嘛？「馬局長電令！」

由於西北軍手中沒有俘獲的日本人傷兵，因此，敵我之間的交換比例算起來還是日本人佔到了便宜，由此更可見戰事的慘烈程度，然而這些帶血的數字對於現在培模的而言也不過只是數字而已。

馬普仁大叫著。

「給蘭州發報吧！」

看著猶如蝗蟲一樣而來的敵人，兩個不約而同的舉起了手。

憲兵少尉一把扯開手中的文件袋，他的動作卻讓心慌意亂的護兵們不敢怠慢的重新伸直了手中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