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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濂掏出一本簿記和一支自來水筆。

「也就是說，咱們現在可以使用的步騎兵不到6000，戰車52輛，75公釐山野炮12門，迫擊炮的數量較多，加起來有80門。」

「這個鬼地方怎麼吃個青菜都這麼難呢？還有這吸血馬蠅，只要你白天不留神，這白馬就變紅馬了，可憐咱們這些老夥計，沒死在戰場上，卻被馬蠅給折騰得半死。」

有土豆總比沒土豆好，也算改改口味了。

「鈞座，中亞那麼大，區區幾千支步槍怎麼夠呢？」

隨即張學謙回命令著自己的護兵。

「還真演白話劇了。」

苗正道可是關志道的學長，自然用不著跟對方客氣，一把搶過煙來，抽了一支，剩下的隨手塞到谷知乾手上。

「咱們可是高息貸了英國人債的，只要英國人同意用咱給突厥斯坦的起義者的武器抵充貸款及其利息，這幫哈薩克人、吉爾吉斯人、烏茲別克人，想要什麼有什麼。」

「外蒙這個鬼地方，還沒到冬天就冷得要死，你們躲在鐵皮罐子里吹不著涼風，可咱們吃了沙子還要替人家做傭人呢。」

「還做英雄呢，我這骨頭都散架了。」

關志道跟眼前的兩個人磨著牙。

「早知道我也去讀交通兵了，哎，現在後悔也晚了。」

「除去途中損失的，現在二縱隊有各型戰車30輛，75公釐山炮6門，防空機關槍6挺，82公釐和60公釐迫擊炮35門，伴隨步兵2700餘人，汽車110輛，機器腳踏車60hｅtｕbook.cｏm•ｃｏm餘輛。」

「去開幾個罐頭，再拿瓶酒來，我跟幾位長官邊吃邊談。」

宋成並不太理解戴季良對馬步英的關切，但這並不妨礙他表達自己的意願。

「鈞座高瞻遠矚！」

谷知乾附和著。

「兩位不見得吧？」

「還有兩個團900餘人，不過戰力是不用考慮了，重火器也只有3挺馬克沁機關槍，所以集擊的時候用不著把我們算上去，至於替你們看守後方，這應該還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戴季良回看著賈颺芷，賈颺芷搖搖頭。

「就知道你們嘴刁。」

宋成笑著向戴季良解說著。

「畢竟有一個人來替咱們分擔赤俄的注意力是好事，你說呢？」

孫立人看了看林國芬，見對方示意自己報告，於是如數家珍的把數字給倒了出來。

戴季良一把搶過報告，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

「咱們賬面上有兩個快速縱隊和一個半騎兵師，但事實上一縱有一個汽車營在西蒙集團，一個戰車營留守哈密基地，還有一個75公釐山炮兵連和一個47公釐戰防炮連留在巴彥查干，再加上路上拋錨留守的護衛和修理的技|師、技工，現在一縱隊擁有戰車22輛（補充過）75公釐火炮6門，防空機關槍6挺，82公釐和60公釐迫擊炮還有30門，伴隨步兵1600餘人，汽卡車60餘輛，機器腳踏車60餘輛。」

「好傢夥，足足繞了二百多公里，總算是到了。」

戴季良揀起荷包蛋一m.ｈetuｂooｋ.ｃｏm•ｃom口吞下肚子。

「這就是做英雄要付出的代價。」

「鈞座，馬步榮和馬憞靖都帶回來幾個人，他們代表各自的勢力希望從咱們這邊能得到幫助。您看怎麼處理？」

說著他還作出一副自哀自憐的樣子。

「馬憞靖和馬步榮已經都回來了，就是馬步英還沒有回到邊境的我們這邊。」

苗正道咳嗽了一下。

作為迂迴部隊的支隊長，他的話說完之後自然有參謀下去通知，而一臉疲倦的張學濂轉出指揮車。

「綏遠省軍騎兵師還有三個騎兵團1300餘騎，一個機炮團，18門82公釐和12挺馬克沁機關槍。」

「何況他們不單單要步槍，炸藥、手榴彈、機關槍、衝鋒槍，只要能用來打擊赤俄的武器，他們這群人是什麼都想要的。另外，他們還想要糧食。」

剛剛走到幾個人面前的林國芬正好聽到這麼一句，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

「正好，林瑞卿和孫撫民都到了，咱們就開個戰前會，合計一下，明天這仗該怎麼打。」

「天天吃這兩個玩意，吃得人直倒胃，我現在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想吐，學濂兄，有沒有素菜罐頭，就算是搞盤凍豆腐也好啊！」

「是！」

戴季良放下筷子想了想。

「我們應該已經繞到俄國人背後了。」

嬉笑怒罵了一會，幾個人圍在護兵剛剛生起的火堆旁坐了下來。

「雨東兄，可憐可憐兄弟，就賞支煙抽抽吧。」

張學謙擺擺手，這個時候，一輛三輪機器腳https://www.hetubook.com.com踏車帶著一溜煙的出現在了幾人的面前。

抬頭看看頭頂燦爛的銀河，一路上提心弔膽的張學濂總算喘了口氣。

「好了，人到齊了，咱們就說正經事。」

戴季良這話其實並不好笑，他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英國人想打代理人的戰爭，給赤俄造一點麻煩，那麼西北也可以如法炮製。

「好！好！好極了，參謀長知道了嘛？」

「告訴你們，的確有幾個土豆罐頭，別不愛吃，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的了。」

綏遠省軍騎兵師長谷知乾一瘸一拐的跟著同樣臉色不好的外蒙第二師師長苗正道走了過來。

「是不是李過那面有變化？」

有幸和戴季良一起用早餐的宋成掏出手巾摸了摸嘴。

「雨東兄，你這話不地道。」

宋成附和著，不過他隨即想到什麼。

「先說說咱們的家底。」

「快，把參謀長請過來！不。」

賈颺芷臉上透著喜色。

「澤剛，馬步英回來了嘛？」

「第二縱隊也有一個戰車營留守哈密，一個山炮連和一個戰防炮連留在巴彥查干。」

「你們快速縱隊要加油，自然是得停下來喘喘，可是咱們沒有你們命好，你們歇了我們還要給你們放哨站崗，你們一動，咱們還要前後游騎給你們觀風看色，這能比嘛？」

「這件事，你跟金主任商量一下，事情是咱們挑起來的，可是光讓咱們付賬是不是有些不公平了，英國人正支著手看俄國人笑話呢，總該讓他們也掏幾個賞錢吧？」

「沒事我當然高興和*圖*書，不過這個小子可是鷹犬呢。」

說著他掏出一包煙抽了一支給張學謙，自己也點上一支。

「就是，人比人氣死人呢。」

谷知乾的話言簡意賅，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戴季良有些語無倫次。

「不過，他真要是能在中亞作出一番作為來，我只有替他高興的。」

宋成立刻站起來退了出去，不過才幾分鐘，還沒等戴季良把手裡的大饅頭吃掉四分之一，宋成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不但他走了進來，軍情處處長賈颺芷也跟在後面，於是戴季良放下饅頭站了起來，臉色嚴肅的問道。

「地主也沒隔夜糧啊！」

這個評語讓宋成悚然一驚。

谷知乾這話沒錯，外蒙三大害。

「截止到電報發稿之時，我庫倫集群正面部隊也投入了戰鬥，現在已經將赤俄軍截為兩個不相連的部分。」

戴季良這是指的誰，難道真的就是直指那個他一直另眼相看的小傢伙嗎？宋成有些恍惚。

「就是！」

張學謙衝著幾個不滿的努努嘴。

「那好，咱們就以這個數字做一個出擊方略出來。」

同樣剛剛從車上爬下來的關志道揮動著酸軟的胳膊回應著。

「養士如飼鷹，飢則噬主，飽則遠揚。」

加加減減之後張學濂得出一個數字。

「難道光給他們步槍還不滿足嘛？」

「剛剛接到李軍長和劉總指揮的加急報告，今天凌晨4時許，我迂迴支隊自敵後向赤俄第二蒙古特別軍發動奇襲。」

「命令各部立刻休整，部隊長、參謀長到我這來開會。」

「現在南面和東面打和-圖-書得屍山血海，就靠咱們這支孤軍一錘定音了。」

幾個澆上烏醋的荷包蛋，一碟切得整齊劃一的醬菜、一個白面饅頭外加一碗小米粥，放在托盤裡的這些就是戴季良在戰時的早餐，雖然這頓在前線官兵眼裡看起來已經豐盛之極了，然而戴季良此時，卻有些食之無味。

「不過鈞座請放心，子才應該沒有出事，否則咱們監聽的俄國廣播里早該大張旗鼓的宣揚了。」

戴季良可不管宋成此刻在想些什麼，自顧自的往下說著。

西北有一部分從馬麒之亂中繳獲的英式武器，和西北的原來並不配套，所以這次就作為支援中亞反抗赤俄的一部分特支給送了出去，不過，對方胃口之大，倒讓戴季良有些吃驚。

「外蒙第二師嘛。」

谷知乾也附和起來。

「沒有！」

「都這德性了，不可能呢。中道你們可是休息過幾回的，嘖嘖，還說是老騎兵呢，怎麼區區兩百里就腳軟了？」

「別又是黃豆燜牛肉和紅燒羊肉。」

「還是我去參謀長那。」

「只要不被俄國人發現，一切都是值得的。」

馬蠅、白眼狗子（注：白蠅，蠅卵產在人的眼瞼，孵化的胡會鑽入人的眼睛，若不及時處置會導致失明）和狗八角子（注：「蟬」丁咬人畜后就鑽入肉中，需要連肉一起剜出才能根治）無一不是西北軍巨大的敵人，幸好西北軍中有相當數量的外蒙兵，再加上藥品相對還是比較充足的，否則非戰鬥減員的數量絕對會大得驚人，饒是這樣，西北軍後方醫院里至今還躺著幾百號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