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恐怕我還不如老長官呢。」

「西北的要價我到現在沒弄明白。」

「容我好生想想。」

鄧錫侯明白了，除了金錢還有地盤，雖說西康不如川中腹地繁華，但總比自己現在十幾個縣的收益要大，因此，可以說，西北這是下了重注的，但要是自己不識趣的話，劉存厚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劉文輝和劉湘中西北未必不能扶持一個。

正當華北這邊緊鑼密鼓之際，川中又一次風雲突變，劉湘終於按捺不住一統四川的慾望，從劉文輝和鄧錫侯對峙的背後殺了出來。

「再讓陳峰濤的第六軍派一個騎兵師進入外蒙，做武力示威。」

7月2日，劉湘親由重慶赴內江指揮作戰。

劉存厚解說著。

「老長官，西北是按什麼章程來分配這個股權比例的？」

「老長官一併說出來吧。」

「這是出賣四川。」

不過半年前榮威之戰那一幕卻沒有重演，因為這時候的劉文輝已不再是半年前那個牛氣衝天的劉幺爸了。

戴季良這是要逼一逼斯大林，想來在中亞問題還沒有解決之前，赤俄絕對不會考慮和西北再度翻臉的，不過，戴季良也明白事實控制權的問題，估計赤俄方面已經會用拖延戰術來敷衍西北的外交人員。

7月8日，劉文輝率部撤出成都，通電辭去四川省政府主席職。

「這倒不必。」

「不過，說來說去，若不是事情已經壞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我說什麼也不會向西北開口的。」

「痴心妄想。」

「老長官可是有西北的託庇，二劉即便是想動手，恐怕也要再三掂量的。」

可是鄧錫侯卻m•hｅｔuｂooｋ.com•ｃｏm料定西北的目的絕對不會如此簡單。

「老長官，不要再說了，我寧可去投劉蠻子，也不會同意的。」

「老長官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這不是靠不上去嘛？」

劉存厚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鄧錫侯一下子打斷了劉存厚的話。

資金和人口大量流失的川中軍閥又要向西北進口大量的軍火以維持彼此間的平衡，所以除了加稅和迫使農戶大量種植鴉片以換取金錢這種將導致惡性循環的手段以外，他們絕無第三個辦法。

當然，二劉不對劉存厚動手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只有三個縣地盤的劉存厚只不過是個雞肋而已。

劉存厚的一軍二師萬把人能以三縣之地存活下來，固然主要依靠的是向西北出口大宗的煙土，但其他的諸如豬鬃、生絲、大黃的出口稅收也是一筆絕大的數目。

鄧錫侯直言不諱著。

雖說川中路權曾經是直接引發辛亥革命的大事件之一，但時隔這麼久了，路權的歸屬已經不再是一個大是大非的問題，更何況西北也是中國人，川中民眾的反對應該不會那麼激烈。

「至於四川實業公司嘛，除了這兩萬萬實股以外，西北還特意給咱們兄弟們保留了五千萬的乾股，只要是師長、旅長都有機會分潤一筆，但具體的數目就如晉康兄剛剛說的，要看地盤和兵力。如果治區里有西北可以開發的礦藏，那也可以加分。」

劉存厚可是有名的六寸厚，自是不會因為鄧錫侯的拒絕而放棄了自己的使命。

「我能給西北什麼？總不見得把西北軍請進來，然和-圖-書後就跟馬麟、馬鴻賓一個下場吧。」

鄧錫侯一臉的決絕，但是事實上他心裏所思所想，劉厚存雖不能完全猜中，但其中的差距還是極其有限的。

「外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說是劉湘和他那個大侄子已經定下了分據四川的協定，你我這些游雜怕早就是他們的既定目標了。」

鄧錫侯擱下手中的筷子。

「再給閻老西打一份電報，人家抗日咱們不好動手，幫南京敲敲邊鼓總可以的。」

「現在何光夫又要讓我打什麼啞謎，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大不了衝著劉湘低頭，總也好過看西北那張臉。」

鄧錫侯這是實話，西北免除農業稅、人頭稅、消除厘金、降低實業稅、授予流民開邊墾荒之地，這種種政策其實對四川的損害極大。

「人？槍？還是地盤？亦或是其他什麼。」

6月31日，劉湘統一指揮各部，開始向駐守川南、川西的二十四軍部隊進攻，並劃撥現金十萬元並子彈十萬發支援鄧軍。

劉存厚笑著把眼前的牛肉夾到嘴裏，咀嚼了幾下咽到肚裏，這才慢吞吞的把西北方面托他說明的東西擺上檯面。

「若是晉康願意放下權柄解甲歸田，那自是無話可說。但凡還想作為一番，以四川這個地形，早晚還是要投靠西北的，如此，還不如早一點賣個好價錢呢。」

此時的他糧彈兩缺，將士離心，不敢再打硬仗，所以眼見聯軍勢大，只得退讓一步。

劉存厚基於對自己這個老部下的認識所以至今還是自信滿滿，「因為我已經決定效仿西北在治下免除田賦。」

「西北還想獲得和和*圖*書列強一樣在長江上的航運免檢、免稅權。另外，西北願意組建一個四川實業公司，先期投入1萬萬西北票，然後再向川中募集1萬萬，共同建設四川。」

7月14日，鄧錫侯返回成都。

鄧錫侯算了算，五千萬乾股，川中有幾十個軍師旅長，分到自己手裡也不見得有多少，因此，語氣中有些遲疑。

「人家都說你八面玲瓏，怎麼這一回就死腦筋了。」

是役，劉湘以劉文輝攻擊鄧錫侯，違背了老君台協定為由，於6月25日與田頌堯、劉存厚、楊森、李家鈺、羅澤洲等各路諸侯再次通電討伐劉文輝。

「西北首先想在廣元和成都之間建一條鐵路以轉運物資，為了達成這個目的，西北需要擁有這條鐵路55%以上的權益，而且這條鐵路日後還要延伸到重慶、延伸到昆明。」

「由於我方和南京方面的聯手封鎖，民眾抗日同盟軍的主要經費和軍火都系由赤俄、赤蒙方面提供，據信為了這批軍火和經費，馮玉祥已經和赤俄方面達成默契。關於我方跟赤蒙達成的邊境劃分協議將不在察哈爾執行。」

鄧錫侯沉下心來，想了想，好半天才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挑明了。

「另外，西北答應在鐵路股票和四川實業公司的股權上給予一定的彌補，我算了算，這筆收入未必會比多收幾年田賦來得少了。」

「這樣倒也公平。」

此後，劉文輝將全軍主力兵集結到灌縣與樂山之間，沿岷江建立起一條長達四百里的防線。

劉存厚突然如是問道，這一下就把鄧錫侯給問倒了。

故此，這些已經被榨乾了的https://m.hetubook.com.com川中大王們從內心上說是極度不滿意西北的作為的，再加上西北把川北十縣劃出省境建立所謂梁州，更讓他們敢怒而不敢言。

「西北的要價是什麼？無非是人口、財富，這些東西你不給人家，人家不會自取嗎？就算不自取，劉蠻子不會給嗎？劉幺叔不會給嗎？」

「鐵路股權也不是所有軍師長都有的，只有幫著西北實現上述計劃的，才有可能分配到百分之一二。否則你也只有自己掏錢去買股票了。」

「容我想想。」

「你不是派人去找何光夫了嗎？」

這倒是個理由。

「晉康兄想不想當一省之長？」

「我還沒說完呢。」

川中諸強打生打死都是自己內部的事，若要是把外人引進來，而且用如此苛刻的條件引進來，那麼自己可就是公敵了。

一聽到劉存厚這句話，鄧錫侯差點跳起來，要知道四川各地的田賦多的已經預徵到民國五十幾年了，少的也至少預征了一二十年，沒有其他生財手段的川中軍閥可是全數依仗著田賦給他補血。

水晶猴子當然知道劉存厚今天是做說客來的，自是不會隱瞞什麼。

「還有什麼？」

宋成一一記錄下來。

「僅此而已嘛？」

「晉康兄，現在的局面你還看不清楚嘛？」

廣漢城裡、鄧錫侯的指揮部里，一身長袍馬褂的劉存厚正和主人對飲著。

「我絕不能幹這樣的事，就是幹了這樣的事，給川中其他人知道了，我死得就更快了。」

「怎麼，吃了閉門羹？」

「而且西北建議將成都和重慶划為特別市，成都市長的人選需要西北的確認。」

「戴季良www.hetubook.com.com把四川當成西北的殖民地了，可笑，可笑之極，此事絕不可行，絕不可行。」

劉存厚這話說到要害上了，別看現在二劉各自劃分了勢力範圍，可是二劉爭川說到底最後還是要一決生死的。

「晉康兄，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替西北傳這個話？」

「不會只有這一條鐵路吧。」

同時，他還以手下冷寅東等將領的名義電告劉湘，表示願意接受劉湘領導，雙方就此偃旗息鼓。

「第二，為了確保這條鐵路的安全，西北要在鐵路上安置護路隊。」

馮玉祥建立抗盟的舉動看上去是為了反擊政府的媚日不抵抗行為，然而其利用抗日的名義奪回原有軍政權力的意味過於濃烈，以至於南京、西北、太原都對此瞭然于胸。

察哈爾民眾抗日同盟軍在張家口成立后不久，6月20日，其最高指揮機關，民眾抗日同盟軍軍事委員會也正式成立，該軍事委員會毫無懸念的推選馮玉祥為軍事委員會主席，並以「革命軍民之聯合戰線」、「以外抗暴日、內除國賊為宗旨，否認一切賣國協定，並反對任何方式之妥協誓以武力收復失地」等口號向南京政府表示決裂。

這話一出，鄧錫侯的臉已經變了，然而劉存厚的話還沒有完。

「你通知金樹仁，讓他向赤俄的商務代表提出嚴重抗議。」

「原因也很簡單，田頌堯田冬瓜和劉湘劉蠻子那邊的赤匪活動猖檄，要是再不安撫民心，這把火遲早要燒到咱們的頭上。」

「若是晉康兄想當一省之長，西北倒是建議在西康設省，由晉康兄來當這個省主席，若是不想讓劉家叔侄中的一個西去也是一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