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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刀隊！」

「我想你們在這些日子的訓練中應該已經學會了什麼是軍人準則。

「乓！」

「現在給我各就各位，支那軍隊的進攻隨時隨地會開始。」

震耳欲聾的炮聲次第響了起來，從方向和時間上來看，這是對牟田口聯隊的炮擊開始了。

「不管怎麼說，我們是不走的。」

也許明天就好了，牟田口自我安慰著。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中國軍隊真正的打擊開始了，矯健的大刀隊員和提著刺刀的武士敏部發起了堅決的進攻，一下子，四面日本人告急。

雖然有了如此的覺悟，但牟田口並不甘心，他只想活著佩戴金星，而不想死後享受特晉的殊榮。

「長官。」

趙登禹的話把學兵們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牟田口煽情的說道。

「勉之兄，你們的炮擊怎麼停了？」

隆隆的炮聲再一次響了起來，帶著呼嘯聲降臨的炮彈迸出中國人復讎的怒火，在飛騰的火焰中，四溢的彈片橫掃著一切，把行有阻攔的或試圖阻攔的統統打成了碎片。

「長官，駱駝庄的三中隊請求指導。」

只不過看了第一眼，牟田口就跳了起來，開玩笑，楊虎城部和馮治安部加起來一共有四五十門各式火炮，這樣的火力密度又怎麼是自己只有6門70公釐步兵炮和4門82公釐迫擊炮的小炮隊可以直接抗衡的。

「清水節郎。」

學兵們翹首仰望西南面此起彼伏爆炸產生的耀眼白光。

不過想想也是，據說楊虎城都親自到了最前線，以第7集團軍身先士卒的老傳統，想來這也是應有的事。

趙登禹的聲m.hetubook.com.com音壓到了雷鳴般的炮聲。

「命令執旗官，做好焚毀聯隊旗的準備。」

「長官，榆樹庄的炮兵第2小隊報告，一門70公釐步兵炮被支那軍炮火摧毀。」

所以，現在我命令，全體都有了，解散，拿行李！」

雖然只是虛張聲勢，但不少地方還是打出了真火，這樣也給日本指揮官一個幻覺，那就是中國軍人虛虛實實的確是有一舉突破的打算。

「我知道，不到全軍玉碎，我不會命令燒掉聯隊旗的。」

若是第一聯隊實力一如開戰之前那般完整，即便是再有一個旅的中國軍隊加入，他也無所畏懼，然而在開戰時就已經被抽調了三個中隊的第一聯隊在之前的幾天中蒙受了不小的損失，尚未補充完畢，又遭到了楊虎城部的包圍突襲。

「二柱！」

「是不是咱們派人虛張聲勢一下，這樣就更容易把鬼子從烏龜殼裡給調出來了？」

「勉之從前線傳回來的消息說，日本人好像有了防備，再加上天黑炮擊的效果不好。」

一名正在衝鋒的中國軍人被裡面射來的一發日軍六五彈打中了胸部，巨大的衝擊力，讓他反向退了半步，隨即手一張，緊緊握著的步槍頹然的落在地上，在不足半秒鐘之內，士兵轟然的倒在了地上。

牟田口身邊的日軍軍官一聽不幹了，軍旗可是軍隊的象徵，焚毀軍旗表明這支軍隊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雖說日後還可以打腫臉充胖子重建起來，但傳出去，在別的部隊面前可要矮人一頭了。

「另外不給鬼子出來放風機會wｗｗ.ｈetｕｂｏｏｋ•ｃoｍ.cｏm，咱們怎麼才能大量殺傷呢？」

「馮軍長這個主意高啊！」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雖然不是一個系統，但何基灃還是對友軍的長官小小的拍了一句馬屁。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請你們也理解上峰的這道命令。」

「為了不使聯隊旗蒙羞，諸君，今夜將是一個極其漫長的夜晚！」

趙登禹站到了人群的前列。

趙登禹情深意切的說著。

看著扎著月經帶，領命而去的清水，牟田口搖了搖頭。

「我也就比你們年長几歲，聽我這個大哥的話，立刻後撤！」

沒錯，服從命令是最大的軍人準則。

「同學們、士兵們！」

趙登禹斬釘截鐵的說著。

「你們是國家的希望、是國家的未來。我們不能浪費有限的希望，也不能輕易揮霍國家的未來。」

炮擊過後華北駐屯軍第1聯隊方面哀鴻一片。

雖然斷斷續續還有迫擊炮彈爆炸的聲音，然而這些卻只是第37師單方面保持著漫射的狀態，不知所以然的何基灃帶著一頭霧水把電話打到了武士敏的指揮所。

「立刻通知各大隊、中隊做防炮擊準備。」

說著少尉把手中的電文呈了上去。

「起歌！」

「為什麼要我們離開？」

時至今日分散在這周遭七八個村落里的日軍加起來不過7個殘破的步兵中隊、2個丟盔卸甲的機關槍中隊及3個炮小隊和若干個工兵、輜重兵小隊和醫護兵分隊，總兵力已經萎縮到編製兵力的55%，更致命的是機關槍和火炮的數量更為不足，幸而還有一個配屬的裝甲車和_圖_書分隊（2輛）作為移動火力支撐點，否則這仗也不用打了。

「立刻把參數報下去，命令各炮連，完成標定之後，立刻開炮，一定要把鬼子的烏龜殼給我砸了！」

牟田口擺擺手。

激昂澎湃的歌曲唱出了年輕人的心聲，看著飽含著熱淚的這些大學生們，負責主持學兵團工作的第132師師長趙登禹也露出了一絲不忍的神色，然而軍令如山，更何況他也明白一個大學生在這個時代意味著什麼。

隨著這句好，停滯的喊殺聲和噼里啪啦的射擊聲又在夜空中響了起來。

然而在這個註定充滿殺戮的夜晚，一個士兵的死，對大局根本無足輕重，一切才剛剛開始呢。

誰在呼喚自己的名字，隨著鮮血從胸口和嘴角溢出，他的思緒越飄越遠，娘，兒子不孝了。

隱蔽的觀察哨發回來最新的情報，讓楊虎城部的炮兵指揮官如獲至寶。

更讓牟田口心煩意亂的是，援軍第二聯隊正在和南苑一線的楊虎城部另一個軍對峙，而駐屯軍總部和旅團部也在窮於應對第38師在天津的反攻，不克分身，也就是說，一切只能靠自己這點殘兵堅持了。

「長官，東老莊的高橋小隊的通訊中斷。」

「所以，現在回去拿行李吧，我會安排人護送你們回學校，然後跟著學校一起後撤。」

「同學們，戰士們。」

「好極了，日本人的火力點基本上都暴露了。」

「好！」

「命令，其餘各部，擊退當面之敵後向核心陣地轉進！」

幾乎同時，日軍據守的所有村落都遭到了兩軍的攻擊。

「打得好，狠狠教訓這些王八蛋ｈｔｔｐs://www.hｅｔｕｂooｋ•com•coｍ。」

馮欽哉還有一句話沒說，日本人的陣地呈帶狀分佈，雖然方便從中斬斷，然而對於炮擊的要求就相對要高了，萬一延伸射擊過頭了，豈不是要砸在自己人頭上，造成誤傷了嘛。

對於戴季良要求宋哲元執行的將國家復興的種子強制送往後方的決議，非但已經將這些大學生視為自己未來統治地方骨幹的宋哲元萬分不滿，認為戴季良是從中截胡，就是這些熱血的愛國青年也感到軍方高層看不起他們的力量，是對他們辛勤操練的不公。

說到這，幾個學兵代表衝著身後的那些學兵們大喝著。

「接到松室機關長的急電。」

但他心裏明白，就算明天20師團高木支隊和第5師團的先遣隊能開赴天津，但輪到自己這邊至少還要一段時日，也許這裏就是自己為帝國盡忠之地了。

就在日本人如工蟻一樣拚命加築永定河東的防禦工事的時候，南苑第6集團軍內的學兵團駐地卻吵吵嚷嚷開了。

楊虎城部的炮兵部隊中下級軍官中有相當一部分曾送到西北陸校就讀，因此，抵近射擊對他們而言可謂是最拿手的炮擊方案。

「你帶預備隊去救援駱駝庄。」

「殺！」

「國難當頭，大學生就不能投筆從戎，這是誰家的道理？」

「所以，炮兵要移動一下陣位，抵近射擊。」

牟田口裝出一副威嚴的樣子接過電文低頭仔細的看起了無恥漢奸出賣給松室孝良的最新機密。

牟田口廉也最近有點煩，通討日本駐北平的情報機關的通報，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整整三個旅的中國軍隊已經把自己團團圍在了https://m.hetubook.com.com永定河東岸這片丰台西南至宛平東南的平原之上。

扭曲、彈跳的火光倒影落在一旁的牟田口的臉上，顯得格外的猙獰，正在他絞盡腦汁考慮怎麼絕處逢生的時候，一名少尉電信軍官匆匆的跑了過來。

「國家和你們父母培養你們到現在極不容易，你們的才能不能浪費在普通士兵就可以勝任的戰場上，後方有更多、更重要的位置在等著你們。」

「今夜，支那軍隊將對我軍進行夜襲。」

「是己蓀兄嘛，我是馮欽哉呢。」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29軍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面有東北的義勇軍，後面有全國的老百姓，咱們29軍不是孤軍。看準那敵人，把它消滅！把它消滅！沖啊！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殺！」

對面傳過來的聲音卻讓何基灃嚇了一跳，居然是一軍之長到了前線。

看著還有人想爭辯的樣子，趙登禹臉一板。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戰局的具體發展，但不少人還是通過各種途徑知道了這是對日軍一個聯隊的圍殲的開始。

一聲微弱的叫聲之後，這個連姓都沒有留下的戰士就倒在了血泊當中。

「這是兩個民族之間的你死我活的鬥爭，恐怕只有當其中一個民族徹底倒下了，戰爭才會結束，因此，這將是長期的抗戰。」

趙登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隨即又給出了一個更好的建議。

「不說準備射擊半個小時的嘛，該不是炮彈都打光了？」

「長官。」

「轟！」

牟田口看著緊張的布滿汗珠的情報軍官，裝出一副沉著的樣子，命令著第三大隊第八中隊的中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