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火車開得不快，沿途不斷有逃難的民眾企圖登車，然而荷槍實彈護衛我們的士兵們堅持不讓拖家帶口的難民上車，很多同學都跟他們理論，學校的教授也幫著勸說，最後那些當兵的請示了上級之後才適當的接受了一部分家庭，得到勝利的消息，我們都歡呼了起來……」

「這樣對大家教學質量的提高都有好處。」

「第二、聽說西北有學生聯合會、教師聯合會這種組織。」

這個道理張伯苓不是不懂，然而他的要求只不過是不要讓政治紛爭取代了學術自由。

張伯苓原名壽春，字伯苓，南開中學、南開大學、南開女子中學就是他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

「鈞座已經說了，就算西北的家底全部打光了，借錢也不會耽誤了西北的教育。」

如此不但使吾們的生活增加意趣，就是在服務方面亦可以增加效率。」

「……很多同學走得太急，身邊都沒有幾毛錢，正在我們覺得要餓肚子的時候，沿途停靠的車站無償的給我們送來了烙餅和飲水。不過也不是所有車站都能保證，而且那些接收的難民家庭更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那些餓得臉色發青的孩子我們中不少人省下自己的口糧送了過去，雖然自己挨餓，但是看到這些孩子吃飽后的笑容，我們就非常滿足了……」

任鴻雋搖了搖頭，「伯苓兄這是掩耳盜鈴呢。」

「對了，三位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開學了。

「如此我等可要拭目以待。」

「第一、hｔtps://m•heｔubｏoｋ•ｃｏｍ.coｍ撤出平津的時候非常匆忙，還有許多學生散落在華北，希望西北能予以聯絡、護送。」

對於世界大勢文化變遷，亦有一種相當了解。

「伯苓兄、兆賢兄、月涵兄。」

「青年人熱情如火，國難當頭之際，想讓他們不挺身而出是不可能的，而且真要是連國恨家仇都不顧了，這些孩子也就廢了。」

因此，只得繼續著最初的話題。

西北教育委員會主席劉治洲、副主席任鴻雋和西北理工的校長趙元任微笑著跟從平津撤出的北大、清華、南開的三位校長打著招呼。

「這件事？」

的確，整個抗戰方興未艾，要讓年輕學生關起門來讀書這簡直是幻想。

「那我就再說說第三個要求。」

然而到了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誰也沒有辦法了。

任鴻雋可是前任的四川大學校長，自然要為川中學子多考量一點的，一看這邊都談妥了，居然沒有四川方面的事，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說到這張伯苓看了看其他兩人。

而令我們更加滿意的是，剛剛抵達學校，西北教育委員會青海分會就給所有人發放了棉大衣、毛巾、牙刷、牙粉、肥皂、廁紙等生活必需品，同時宣布所有人都可以申請無息的學貸金用來支付學費和生活費。

「我可以跟有關單位協調一下。」

西北的三人對望一眼，張伯苓的要求不簡單呢，且不說召集這些離散學生有如大海撈針，就說現在華北戰事正熾，西北方面哪有這麼大的精力花在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m這上面。

跟他們交談的結果是，在西北，除非是學習不好的高中生被迫選擇文科以外，絕大多數的人的眼裡只有西北理工、西北軍醫大、西北農林水利大學、蘭州鐵路專門學校、天水電力專門學校等所謂理工科名校。

「……不過後來我們都相信了，因為在寶雞到天水的一路上，我們看到了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如此眾多的工廠，遠遠望去，西北鋼鐵廠如林的煙囪不但給了我們，也給了學校的老師們以強烈的震撼，原來西北已經完完全全的走到了國內的前頭……」

「說實在的，沒有想到西北為我等做得那麼好，要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那就有些過了。」

而即便是那些最終選擇了文科學習的學生，絕大多數人也只嚮往進入蘭州法律專門學校、迪化外國語專門學校、酒泉師範大學之類的功利性大學。

「我能理解三位的苦心，可是這些年輕學生們未必會理解，而且三位對西北的學聯、教聯怕有誤解，這兩個組織中的確有政府的影子，然而政府的目的是疏導而不是控制。」

當然剛才那句話只能算是調解氣氛的笑話，接下來才是重要的。

「安排洋教授過去給三校生上課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這可不是單方面的事。」

說起來也是，器材、資料倒也算了，三校數千名大學生也不過爾爾，但這數百名的教授、教師可是不可多得的一筆寶貴財富。

因此，除了幾個身邊還有錢的，還想找到自己家庭的以外，所有人和圖書都簽字了……」

「叔永兄，沒有人會忘記四川大學的。」

「我看完全可以。」

「我們聽說，西北各校有許多的外籍教授，能不能請西北的同儕們幫幫忙，安排一下外籍教授到三校授課？」

至於我們這些北平知名的文科大學卻被人批評為華而不實和畢業后最多只能去當記者……」

雖然梅貽琦在平津三校校長中是最年輕的，但由於蔣夢麟的退讓、張伯苓的謙遜，因此，反而是他來做這個主。

「雖然對方是婉拒了，但面子上給得足，張伯苓等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於是所有人都跑去申請，不過申請的條件很是苛刻，不但每年不能任何一門功課不及格，而且拿到畢業證書之後還要為西北政府服務十年。

蔣夢麟同樣一貫不主張學生參与政治運動，認為這是「中國的成年人和老人不肯出來扶助人的必然結果」而「未成年的一代人應該有安心求學的權力」因此，任鴻雋這麼一說，他倒也是將信將疑。

「這樣的好事，你們可不要把川大給拉下了。」

劉治洲點點頭。

「……雖然不大的宿舍里要塞進8個人，為此每2個人才能共用一個儲物櫃和寫字檯，但是我們已經很滿意了。

有些人想投筆從戎，一開始宋哲元的部隊也招收了一些大學生，然而很快他們就因為西北國防政府的命令被遣返了回來，乃至已經上了火車，還有人在不停的咒罵，認為西北政府是在扼殺他們的愛國抗日熱情……

這樣的論點，因此，支持三校跟西北各校交流也是順理成章和_圖_書的。

他提倡教育救國，辦學方針注重理工科教育，反對學生介入社會政治活動等等做法跟西北的教育宗旨不謀而合，因此，一上來就感覺彼此之間非常的親近。

「……火車又經過了蘭州這座西北的政治中心，不過很可惜，我們還是沒有停下來，又開了兩天的時候，在誰都沒有聽說過的青海省的省會西寧終於按下了腳步，我們彷徨的從火車站出來，迎接的卡車已經到了，又開了大約二十幾里路，一座據說原本是青海第一高級中學的校捨出現在一片白楊樹林畔，這就是我們的新家了……」

頓時室內一片笑聲！

「……火車進入西北以後，節奏似乎一下子快了許多，我們特意向車上的列車長了解了一下，原來和國內大部分鐵路相比，西北所有的主要鐵路幹道都已經建設了複線，而且西北的鐵路四通八達也進一步的分流了運輸的壓力，更讓人吃驚的是，西北還不斷在進行大規模的公路建設，同樣緩解了鐵路運輸的負擔……」

張伯苓也不客氣直抒胸臆。

「戴總司令高瞻遠矚，實在讓我等佩服。」

「要進步，大家一起進步嘛。」

梅貽琦向來主張通才教育的，曾經有過：「學問範圍務廣、不宜過狹，這樣才可以使吾們對於所謂人生觀得到一種平衡不偏的觀念。

「也不會因此，干預學校的正常學習。」

「……當時我們大多數是流著淚揮別在北平的母校的，大多數人跟我一樣，覺得前途未卜。

趙元任笑了起來，「三校方面的教授資源，西北各校之間也和圖書垂涎三尺呢，是不是請伯苓兄、兆賢兄、月涵兄一併做個互相交流的計劃，大家共同前進嘛。」

然而讓我們很受傷的是，我們遇到了這座學校原來的主人，這些青海的高中生是回來搬運學校器材和書籍的。

「既然定五兄問起來，我還是老著臉皮提上幾個吧。」

「我和兆賢兄、月涵兄都是做學問的人，不希望政治介入教育，還望定五兄能約束這些組織，請他們不要干涉三校學生好不容易得來的寧靜。」

「說起來我們還要感謝日本人，若非他們的進攻，我們西北教育界什麼時候能撿到這麼大的便宜。」

「……南下的火車不斷為北上的兵車讓路，就這樣，我們足足花了十幾天才進入西北的腹地，進入靈寶的時候，車上做了一次檢查，那些被我們帶上車的難民全部被清空了下車，聽說他們將乘後續列車送往寧夏、青海和新疆屯墾。我們由衷的祝願他們好運……」

「……車子是夜裡過的西安，對於這座據說是西北最大、最繁華的城市，我們一點印象都沒有，其他車廂倒有幾名西北籍的學生，不過他們眉飛色舞的講解大多數人都不相信，比北平還大，比上海還繁華，這又怎麼可能呢……」

任鴻雋也是個實在人，他並不了解學聯、教聯中有警務檔案局的特務出沒的實情，當然在場的劉治洲和趙元任同樣也不是很清楚。

劉治洲當然不會直接跟交際處這樣的情治單位打交道，但跟西北國防政府主席王丹萍說一聲想來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有一就有二，還請伯苓兄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