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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復榘被噩夢給驚醒了，在夢中，他發現自己處在一片火海之中，而身邊的部屬一個個的倒下，他不得不步步後退，直至有人用槍頂住了他的頭。

民國二十六年11月8日夜，根據德州方面出現的新動向，河北戰區作出緊急部署，西北第2軍和川軍第23軍緊急從剛剛完成的大沙河防線連夜撤出，在留下讓日本人頭疼異常的地雷陣之後，兩部隨即退往元氏、高邑。

日軍不渡河，韓軍也不過河迎戰，其中的奧妙是：日方仍對韓抱有幻想，總希望韓出來當漢奸。

更讓南京方面肉疼的是，包括戰機、火炮、戰車在內諸多技術兵器也成隊、成群化為烏有，以至於南京不得不緊急向德國、美國，以及西北要求購買軍火。

於是一邊在不戰不和，另一邊在且戰且退，眼見得河北的徹底淪陷已經指日可待了。

結束和張自力的通話，戴季良一時間倒睡不著了，於是他命令著。

戴季良差不多翻看了半個小時的《戰爭論》樂怡這才趕了過來。

韓復榘這個夢顯然驚動了不少人好夢，戴季良也是從白妙芝的床上被貼身副官給喚醒的，他皺著眉頭看完電報之後，給出了四個字的評價，是的，若不是孫桐萱的密報，估計河北方面就要吃大虧了。

戴季良如是開的頭。

「日軍攻克張垣之後，以東條英機為首的察哈爾派遣兵團司令部機關立刻進駐了張垣，隨後以獨立混成第11旅團為基幹編成了一個三單位制的（一個師團編三個步兵聯隊）第26師團，發表后官淳中將為師團長。」

「至於原本察哈爾派和*圖*書遣兵團所屬的第15獨立混成旅團已經歸還關東軍第2師團建制。」

「是！」

不，你，不要去司令部了，這件事讓賓南兄他們處理就可以了。」

「我是韓復榘，命令孫桐萱、展書堂、曹福林立刻撤退，違令者，立刻逮捕法辦！」

其實西北在平地泉和豐鎮一線也有2個師又小半個騎兵軍，而日本人也基本上不可能從張垣等地沿著長城口外的荒蕪之地直接殺奔過來，因此，這支部隊也應該算到天同戰役中去。

「韓復榘等於虛晃一槍，同時耍了咱們跟日本人，但是要不是孫桐萱，日本人一準比咱們早清醒過來，接下來咱們就麻煩了。

韓馥渠反覆思索著，終於還是把夢的指示定在了當前的戰局上，這也難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當前淞滬戰區已經發表第二期作戰計劃，南京企望：戰區以持久抗戰之目的，限制登陸之敵發展，力求各個擊破之效。各個擊破不能達成時，則依次後退于敵艦射程外之既得陸地，施行頑強抵抗，待後方部隊到達，再行決戰而取最後勝利。」

「但獨立第1混成旅團、第2獨立混成旅團依然留在向天、同攻擊的序列之內。」

「朴初兄，怎麼也是睡著了被驚醒的？」

「你先下去吧。」

黑燈瞎火里等20分鐘，戴季良沒有這個興緻，於是，車子一掉頭，折返了回來。

至於棗陽的守軍第7軍馮欽哉部則繼續抵抗了兩天之後，才在西北銀鷹總隊的全力掩護下，撤往清河，構築起新的防線。

「給我接司令部。」

孫桐萱也是從httｐs://wｗw.ｈeｔuｂook•ｃoｍ•ｃom夢中被驚醒的，看著這封口氣極其嚴厲的電報，他的頭上冒出了不應該有的冷汗，韓復榘居然連逮捕法辦都用上了，可想而知態度的堅決，然而第8集團軍剛剛反擊得手，就要立刻後撤，而且要連夜後撤，這上下怎麼交代呢，可真要是不執行的話，第8集團軍可是韓復榘一言九鼎的，孫桐萱頓時陷入了兩難。

「韓向方簡直是膽大妄為。」

「地形上又有優勢，再擋不住日本人，閻錫山可要打板子的。」

當然這個數目中不包括近2萬多的偽蒙軍、偽滿洲軍。

而令南京更加擔心的是彈藥的消耗也是空前的，戰前儲備的彈藥有如潑出去的雨水一樣收止不住，步槍的子彈還好些，炮彈儲備已經十去三、四。

「再給西北戴總司令發報，我軍已經奉命撤回山東！」

「啊！」

「不過我不是啊。」

戴季良的車剛剛開出大門，突然安置在路邊的警報器尖銳的蜂鳴了起來，隨後城市的路燈隨即全部熄滅，頓時除了月光以外，什麼都看不見了。

雖然很是艱難，但他還是作出了決定。

所以兵臨城下，又不攻城，以給韓留有考慮餘地，逼其就範；韓復榘方面則是出自保存自己實力，另有圖謀的想法。

「不是。」

「命令。」

雖然韓復榘的一場噩夢讓他得以毫髮無損的從日軍的槍口下把部隊撤了出來，然而日軍為了徹底解決側背後的隱患，並未在德州停下腳步，日軍很快逼進黃河北岸，並佔據鵲山，向濟南打炮。

驚魂未定的韓復榘從小妾紅菊花的床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爬了起來，簡單的披了件軍大衣坐在那裡發起了呆。

「上海至少吸引日本人8～9個師團，若是山西也能黏住2～3個，津浦路方面韓復榘和張學良也能分去2～3個，那接下來在黃河邊，能不能一舉吃掉日本人1個師團呢？真要能吃掉1個師團，形勢就能暫時穩定下來了吧。而且河北這邊打得好，也能牽制日本人在南方的動作，這仗……」

從所屬部隊來看這個師團的炮兵力量相當的強。

「是防空演習，蘭州防空司令部一個禮拜前就發了通知的。」

「這是一號演習，接下來可能不同時段還要搞幾次。」

「我記得閻錫山在天鎮有第5軍團的61軍，在大同有趙承綬的騎兵第2軍、孫楚的第33軍，還有周玳的幾個炮兵團，傅作義撤退下來的殘部是不是也在大同整修呢？」

「什麼！」

「要告訴我這個學弟，山西新軍也要準備填到第一線去，要不，天同失守了，太原也絕對守不住的。」

樂怡不敢怠慢，立刻從記憶里調出相關的情報。

「空襲？」

「這個夢還真邪性呢。」

「回去。」

樂怡不知道的是，這是新任關東軍副參謀長的石原莞爾力爭的結果，石原一上台就指出把關東軍全部抽調去關內的重大危險性，鑒於石原的威望，關東軍方面不得不作出一定的讓步。

隨後深縣守軍龐炳勛部、衡水守軍鄧寶珊部也留下一部斷尾之後，先後撤過滏陽河，移向新河、南宮。

「通知各部立刻向陵縣、平原開進。」

「孫連仲、張鈁、劉建緒、廖磊、徐源泉、馬鴻逵、hｔｔｐs://m.heｔuｂooｋ.cｏm.cｏｍ劉茂恩、葉肇、朱耀華、萬耀煌、陶廣！」

「這個第26師團下轄獨立步兵第11聯隊、步兵第12聯隊、步兵第13聯隊以外，還擁有1個師團搜索隊、獨立野炮兵第26聯隊、工兵第26聯隊、輜重兵第26聯隊、師團通信隊和獨立山炮兵第12聯隊等部隊。」

戴季良揮揮手。

戴季良眯上眼睛報著南京眼裡的那些雜牌部隊部隊長的名字。

要知道日軍中對師團長的人選有極其嚴格的要求，譬如擔任過陸軍省次官或參謀本部同等職務等一系列硬指標，但后官淳也算是東條英機的老朋友，當年東條英機在皇道派的打壓下不得意的時候，時任陸軍省人事局長的后官淳就曾幫了他大忙，使他沒有被編入預備役而是到關東軍任憲兵司令得以發跡，現在身為關東軍參謀長的東條英機投桃報李，才讓這位中將大人意外的撈到了這個日軍第一個三單位制師團師團長的位置。

「也就是直接負責進攻天、同的日軍有將近四萬人。」

樂怡點點頭。

戴季良重新回到床上，閉上眼睛，似睡非睡著。

是的，是的，我也認為這是一個契機。

「差不多20分鐘左右就能恢復正常的。」

說到這，戴季良抬起頭。

他揣摩著，雖然韓復榘對儒家哲學極為讚賞，且讀過一些孔孟理學之作，也並非完全一介武夫，然而當時軍人大多數有的迷信他還是有一點。

「備車，送我去司令部。」

「給我接張參謀長家。」

「冶情，你報告一下山西的戰事。」

身邊的副官解釋著。

戴季良把孫桐萱的電報內容一說。

「這個夢是什麼和-圖-書意思？」

「目前南京方面已經從原來的進攻、反登陸作戰轉變為防禦作戰。」

當然戴季良並不會因為演習時間擾人清夢而對蘭州防空司令部有所不滿，要知道南京已經被日軍的重型轟炸機轟炸過幾次了，現在慌亂一點，總比將來送命要好吧。

「等待後方部隊到達？是愚蠢還是勇敢？全部打光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儘管防空司令部準備模擬可能的一切，然而總不見得直接切斷電話吧，因此，副官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也是不下七、八萬人的力量啊！」

「讓樂怡來一趟。」

戴季良這時候才想起來，今天張自力也不值班，所以去了司令部還得把張自力從家裡請過去。

但是日本進抵黃河北岸后，並未馬上渡過黃河，而是按兵不動以1個師團的兵力威壓韓復榘十萬大軍，從而開始了為期一個多月的對峙。

樂怡不敢接這個口，就聽戴季良自言自語著。

這麼一說戴季良就想起來了，這不單單是蘭州一地的事情，除了蒙邊三特區和伊犁特別市以外，整個西北都已經開展防空演習了。

不過，孫桐萱還是留了個心眼。

「電話還通嗎？」

上海到現在整整打了一個月，之前雙方圍繞楊浦、羅店等地反覆爭奪，但由於南京方面無力佔據海、空控制權，在進攻敵據點、抗擊敵登陸和逐地爭奪戰中損失空前慘重，一個師通常只能打兩天，一個團一個上午就能全部報銷，營、連、排三級幹部通常是一茬接一茬的更換，旅、團兩級幹部也是有死無生，種種慘狀，幾乎令南京和河北戰區極少數知情人為之愕然。

「淞滬那邊打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