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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笠原嘴裏雖然說著放心，但緊接著又嘆了口氣。

厲鼎璋一皺眉，隨即向身邊的副官吩咐著。

「不是為第222師。」

「我部是替李軍長打前站的，這點東西還是太少了。」

少佐回禮后示意著，但他不落座，階級在其之下的幾人又怎麼敢逾越呢，於是乎，幾人還是杵在那裡。

「是！」

小笠原並不認可山崎的話，但這也並非他一個大尉中隊長或者說武宮一介中佐大隊長就能解決的問題，只能意興闌珊的回應著。

「學長的意思是？」

作為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炮科第八期畢業的張文清一口一個學長，顯然想藉此拉近自己跟保定三期炮科出身的厲鼎璋的關係，誰不知道厲鼎璋可是戴季良的副官出身呢？有了這顆大樹，在東北軍和西北軍兩大山頭中可就遊刃有餘了。

「請山崎少佐轉告大隊長閣下，我中隊理當從命。」

「中隊長閣下，喝一點熱湯吧。」

是的，不要說什麼大無畏的武士道精神，凡人都是肉長的，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能多活上一天都是神佛的庇佑。

第222師厲鼎璋儘管知道張文清這話有些王婆賣瓜之嫌，但是現而今戰事正緊，由不得他不作出一副撫慰的架勢來。

按照武宮正彥中佐的布置，武宮大隊所屬的3個步兵中隊被放在第一線充當頂住東北軍第110師進攻的盾牌。

西北軍可是有嚴格的保密制度的，厲鼎璋可不敢明知故犯，因此，只能略作解和圖書釋。

「小笠原也不要苛責後輩了。」

由於東北軍在徐（州）東大撤退中丟失了大量的火炮及其他輕重武器，而其損失之巨以至於西北方面一時間也無法全部補充。

邊上中隊的書記官小野端來飯盒，雖然只是一點味增湯，但伴著梅子飯糰和豬肉罐頭，這頓戰地晚餐還是極其的奢華，這也是軍官們的福利，戰場上他中隊里的那些普通的三分半（注：日本陸軍徵召新兵時信封上的郵票面值）們可是每個班才能分到一點肉食的。

對於厲鼎璋轉移話題，張文清當然心領神會，於是他回答道。

所以出現在武宮大隊面前的第110師已經被迫使用射程較近的82公釐迫擊炮作為主要支援武器，機步槍數目也有些不足，因此，自然在攻擊中顯得進攻乏力、後勁不足。

「混蛋！」

小笠原一個巴掌甩到藤田的臉上，年輕的少尉一下子肅立起來聽候長官的教訓。

「看起來今晚大約不會有事了。」

「給戰區馬長官發報，讓他立刻安排調運物資，另外，請省城馬主席想辦法收集生鮮禽蛋肉品，幾十萬大軍雲集，這點東西連塞牙也不夠。」

夜幕深沉，白天激烈的戰鬥早已經停了下來，濃濃的硝煙在夜風的吹拂下慢慢散去，只留下淡淡的滋味還彌散在眾人的心頭。

忽然他的目光被遠處跳動的火光所吸引，那是中國軍隊的陣地方向，那邊有些喧鬧，遠遠的看ｈe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不真切，但以他軍人的直覺很快就覺察出了問題。

「兄弟我有負馬長官重託，打了一整天，損兵折將不說，硬是奈何不了眼前這點小鬼子，真是慚愧之極啊！」

對於小笠原的判斷，同樣觀察到這一切的山崎認同的點點頭，但他此刻對戰事還是充滿了信心。

看到張文清略顯尷尬的臉，厲鼎璋淡淡的笑了笑，戴季良是看能力的，關係再近沒有能力也一樣得不到賞識，若是張文清就這點能耐，看起來這個小學弟遲早要失望的。

「不過如此？難道本中隊的12名忠勇將士是白白犧牲的嗎？」

仰望著天空燦爛的銀河，再回首看著身邊故意弄得昏暗的馬燈，小笠原新二的臉上露出一絲滿足。

但這層內容，山崎不能說的如此直白，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中國軍隊內部的矛盾。

「味增湯，真香啊，你替我也搞一份來吧。」

對於中隊長的擔心，年輕的少尉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中隊長請放心，我已經檢查過了，還派了雙崗，絕不會讓支那人有偷襲的機會。」

狂熱的軍校生卻認為小笠原有些軟弱，但鑒於其是自己的直屬長官也不好過於頂撞，因此，藤田康弘不以為然的反駁著。

「藤田君，哨位都檢查完了嗎？沒有什麼紕漏吧？以目前的戰事來看，支那軍可是要拚命了。」

「小笠原君，你的擔心是不是有些過頭了？據我所知，支那軍內部矛盾倍出，掌握航空部隊hｅtｕｂｏｏk•ｃoｍ•ｃoｍ的支那西北未必會配合眼前的支那東北軍行動，他們的注意力現在應該也集中在蘭考才是，畢竟那裡的部隊才是西北的嫡系。」

「但明天恐怕將會是一場血戰了……」

「第110師上下一定為貴師、為第二軍守好後路。」

「咱們面前的支那東北軍雖然戰力孱弱，但人數足足是咱們的五六倍，本支隊大多數又和我中隊一樣都是徒手兵為主，儘管目前咱們是擋住了他們的進攻，但師團主力一天不能合圍蘭考之敵，本支隊就一天處於危險的境地啊！」

「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支那是如此的廣闊，要是每一次戰鬥都付出四分之一的傷亡，帝國還怎麼征服整個支那？」

「你先下去吧。」

「對了，關於救護醫院和糧秣物資準備得怎麼樣了？」

而4個工兵中隊中除了1個作為最後的預備隊外其餘都充當反擊的短劍，這一古怪的布局在今天的戰鬥中獲得了不小的戰果，打退了東北軍至少7次以上營、連級進攻。

「是支那軍的援兵上來了。」

「已經按照戰區的指示準備了三百張床位和相應的藥物，至於供應前線的糧秣食品，河南聯勤司令部也已經先期調撥了差不多五萬石的米面。」

張文清狐疑的看著厲鼎璋，蘭考會戰的具體細節剛剛下達到西北師一級、其餘參戰部隊軍一級的高級將領手中，以張文清師長的身份，自然是不夠知曉這一切細節的。

從清晨4點持續到傍晚才結和圖書束的戰鬥讓小笠原中隊付出了12人戰死、28人輕重傷的代價，這個傷亡數字對於只有128人的工兵中隊來說已經是很慘重了。

「你是叫藤田吧，年輕人有衝勁是好的，但要知道當前本大隊承擔著確保整個師團後路的重任，因此，決不能輕視當前之敵，也不能隨意浪戰，每一個兵員都是寶貴的，這一點你要體會前輩的苦心。」

「這就好，當年我可是在冷口嘗過支那軍大刀隊的滋味的。」

山崎五郎品砸著這個詞彙，之前的西北空軍的俯衝轟炸的確給日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和極大的驚恐，但現在的局面卻是日軍的主力航空力量都投在了歸德和蘭考兩個戰場上，根本沒有餘力支援武宮大隊，而且就算有餘力，也不是武宮正彥可以直接調動的，一旦層層上報，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幼岩學長，你們終於到了。」

厲鼎璋搖搖頭修正著張文清的話。

「只是，萬一支那軍改變戰法，加強爆擊戰法怎麼辦？」

「下官一定深刻體會長官的教導。」

小笠原接過飯盒，喝了一口便將飯盒置於一旁，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麼，中隊的副官藤田康弘少尉就走了過來，小笠原於是示意對方坐在自己的身邊。

「也不是為第二軍，而是為所有中國人民。」

「都坐下吧。」

藤田垂首應答著，儘管他還是堅持認為兩位長官被屍山血海的景象嚇倒了，墮落了，但是此刻他只能將這種想法悶在肚子裏面，而在表面上作ｈttｐs://ｍ•hetｕｂｏok•ｃoｍ•ｃom出心悅誠服的架勢來。

「我知道支那有句古諺叫做雷聲大雨點小，以我看來，咱們當面之敵的進攻也不過如此嘛。」

「但願如此。」

「廉夫兄說的什麼話？你的苦勞，馬長官他們都看在眼裡的。」

「中隊長是不是過於誇大支那軍的力量了？」

小笠原平淡的回應著。

少佐揮揮手，同時吩咐著邊上看戲的書記官小野。

小笠原訓得正起勁，這時一個突兀的男中音傳來，幾個人回首一看，在昏暗的燈光的掩映下，一個熟悉的身影顯現了出來。

這下小笠原也坐不住了，他急忙起立向來人施禮著，別看他的軍銜是大尉跟來人只有一線之差，但在等級森嚴的日軍中，這一線的差別可能就是代表了數年的資歷或者是天保錢組和無天組之間的鴻溝。

遣開了兩人，少佐這才拉著小笠原坐下。

「少佐！」

「小笠原君，大隊長閣下對貴中隊今天的表現表示讚許，希望貴部明日能繼續擔負反擊部隊的重任。」

在小笠原和山崎視線到達不及的開封城裡，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爆擊戰法？」

因此，第二天故技重施也是正常的。

「小野君，辛苦了。」

「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吧，不過開封城防還要仰仗第110師一二啊！」

「請幼岩學長放心。」

「現在，廉夫兄要做的就是確保開封城防等待我軍其他各部開抵，另外會同省城警察局維持治安，但凡有發現造謠、煽動者、通敵者格殺勿論！」

「幾十萬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