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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長官息怒，這也並非本間長官無能，實在是支那軍人數眾多，我軍控制區又太大造成的。」

「小鬼子，去死吧！」

駕駛著進口的斯圖卡，原來曾在東北空軍中服役的白景豐少校臉部肌肉抽搐著，日思夜想的復讎就在眼前了，怎麼不讓他百感交集呢？但此刻不是感慨的時候，他壓低了操縱桿，殺戮的機器以極高的速度俯衝而下，音孔中帶來令人驚恐的呼嘯聲，彷彿是惡魔的招呼一般驚心動魄。

雖然嘴上應承著，但堤不夾貴大佐並不忙著出去下達命令，反而追問著。

「支那軍是否有大的動作，尚且不可得知，但接下來至少武宮大隊將面臨更多的敵軍合擊這是肯定的。而進一步的理解是，支那西北軍肯定不甘心數萬主力被我師團與第十一師團消滅在蘭封地區的。」

正是有鑒於此，他點點頭。

「你立刻安排發報給長瀨啟谷少將，嚴令其務必在72小時內攻佔蘭考，搶在支那軍實施突圍行動之前與第十一師團聚殲當面之敵軍！」

「堤君，你的看法是？」

筱原義男站在地圖前沉吟了一會，終於做出了決斷。

「武宮大隊後撤的命令不許可。」

號稱可以在100米內將籃球投入框中的斯圖卡準確的將一連串的炸彈丟到了日軍輜重堆場的上空，瞬間在摧毀了一門陷入河灘淤泥里的150公釐重炮同時順帶著報銷了邊上炮車，以及引爆了不遠處部分上了引信和圖書的炮彈，在山崩地裂的爆炸聲中，戰機成功拉起，讓翹首希望中國戰機墜地的日軍們瞠目結舌、大失所望。

堤不夾貴大佐這句話其實沒有什麼重大的意義，既然日軍能攻自然中國守軍也能反擊，但關鍵的還在後面。

武宮大隊退過黃河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退過黃河以後可以增強河北日軍的力量，使之可以更從容的應對可能的襲擾，但壞處是一旦作為牽制力量的武宮大隊撤離，中方將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進行解圍行動。

雖說到了中將這個階級早就應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了，但前原田司帶來的消息仍讓筱原義男氣得不輕。

「那就請堤君下命令吧。」

筱原義男盤算了一會，堤不夾貴所說的工兵部隊、輜重兵部隊其實都是徒手部隊而且東缺一個大隊西少幾個中隊，但好歹加起來還有2000多人，嚇唬實力不強的地方武裝和雜牌軍是可以的，再加上還算上精銳的騎兵聯隊的支援，應該能確保佔領區的安全，更何況第十師團在長垣、封丘兩縣城裡還各有一支3個中隊規模的後備大隊，應該是足用了。

前原中佐一邊打開電報夾一邊回答著。

「友軍既然通報了，我部還是要提防一二為好。以下官來看，是不是讓須磨學之大佐的工兵部隊和前野四郎大佐的輜重兵部隊在內黃、清豐、浚縣、滑縣一帶警戒，讓桑田貞三中佐的騎兵第十聯隊作為機動力和-圖-書量，隨時清剿、支援以上四縣守備隊。」

「進來！」

見到自己的長官如此盛怒，帶來不利消息的前原中佐臉上也不禁浮起了一絲青紫之色，見到此情此景，堤不夾貴大佐向受到池魚之殃的前原中佐交代了幾句，讓他把剛剛筱原下達的命令發給河南指揮作戰的長瀨啟谷，等前原中佐退開之後，他才開口道。

「不要戀戰！」

「是！」

「武宮大隊非但不能撤退，而且要發動積極的進攻，一方面牽制支那軍的行動，另一方面確保我軍各渡口及後勤輸運的安全……」

「不要急，回去裝彈后，咱們再來……」

「師團長，下官以為應該立刻提醒長瀨旅團長，讓他預防支那西北軍對其側背的攻擊。」

要知道斯圖卡令人詬病的速度在戰時可是致命的。

濮陽的第十師團司令部里，筱原義男正側著腦袋聽著留聲機里的唱片，突然音樂戛然而止了，他微微張開雙眼，就看到自己的參謀長手中捏著一封電報臉色不善的站在一邊，筱原頓時心中一動，正色的問道。

「長官的意思是？支那軍方面正在謀劃一個大的動作？」

得到堤不夾貴大佐再次確認之後，筱原義男的眉頭立刻皺成了川字。

頻道里各分隊的機師依次答應著。

「師團長，武宮大隊長發來急報，支那開封守軍主動出城反擊，但第一次進攻已為我軍擊退，支那軍正在醞釀第二次進攻。」

和*圖*書隨著筱原的命令，短小精悍留著小鬍子的前原中佐走了進來，一看師團長和參謀長都在，於是微微鞠躬，向二人行禮著，看著拘謹的手下，筱原義男不耐煩的擺擺手，徑直問道。

「這是必然的，但我問你的是，支那西北軍上層如此調動的意圖是什麼？」

「混蛋！」

這種揣測很正常，基於方面軍的判斷，西北軍應該只有少數機動力量，在這種情況下，日本人當然不虞中方會有更大胆的舉動。

「堤君，前線有什麼變化嗎？」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

「防空機關槍！」

「是黃河以南的電報嘛？」

於是乎，堤不夾貴探問著。

由於情報的缺失，筱原義男也沒有意識到冀魯豫戰區的動作會有那麼大，只是憑著軍人的直覺認識到一絲不妙的地方。

「第十師團主力已經悉數投入河南作戰，還有什麼力量防範支那軍的滲透，岡村寧次和本間雅晴這兩個混蛋，沒有能力就不要說大話。」

奔走的日軍軍官高喝著，然而他的聲音在隆隆的炸音中如此的微弱，不過就算他的聲音能壓倒如雷的爆炸聲，日軍也沒有辦法對付天空中的殺手，誰讓日軍自持強大，忽略了防空武備呢。

「支那空軍！」

「投彈后立刻返航。」

看到筱原義男的臉色稍緩，堤不夾貴繼續著。

堤不夾貴指著地圖的一角如是進言著。

中佐每說一句，筱原兩人的臉色就愈難看一分。

一旁侍和_圖_書立的副官飛快的找來地圖，大比例的地圖及上面標示的各種符號清晰的顯示了蘭封一線的地理及戰況，這可是日軍特務機關十余年來不斷勘察中國地形的成果，其精確度絕對要比大多數中國軍隊手中的地圖更為精準。

「第廿七師團方面已經組織討伐隊，但由於敵軍分散、控制區廣泛，未能完全驅離敵軍，故此特提醒我師團注意防範敵軍滲透。」

「按照戰前既定方案，青石分隊、青藤分隊負責空中掩護，紅楓分隊、紅葉分隊實施急降轟炸，都聽到了嗎？」

「連日來，敵第40軍龐炳勛部多次向新鄉、淇縣、修武等道清路沿線發動襲擾；敵第38軍也多次派兵越過沁河逼進清化；另，林縣、涉縣一帶的支那游雜部隊也多次逼近安陽、湯陰一線。」

「情報確實？」

堤不夾貴大佐還沒有退出去，師團的電訊參謀前原田司在屋外喊了一嗓子。

「還有2分鐘抵達戰場上空。」

雜亂的電流擾動著受話機的音頻，但饒是這樣，關於戰區將至的情況還是傳達到了所有參戰機師的耳里。

「是第廿七師團的通報。」

「以弱兵依託城防工事據守，以強兵打通包圍圈，接應被圍部隊突圍，這個思路不說是不對，但堤君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是弱軍守城，那為什麼一向孱弱的張學良的部隊會放棄堅城，主動迎擊武宮大隊呢？而且之前的情報也已經顯示得很明確了，支那轟炸機可以多次轟炸我和-圖-書師團後方兵站和物資的。」

「西北上層這麼做，無非是集中有力部隊突破我軍包圍，拚死為蘭考之線的支那軍撐起一條逃生的通道。」

筱原義男的反問一下子難住了堤不夾貴，沒錯，東北軍怎麼會出城呢？要知道武宮大隊雖說名義上只是一個大隊，但好歹也是由步兵第四十聯隊的3個步兵中隊、工兵第十聯隊的4個工兵中隊和野炮兵第十聯隊2個炮中隊等部1500餘人合編的。

看著投彈后還在掃射單個日軍的同儕，白景豐終於恢復了中隊長應有的職責。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些兵力足可以正面擊潰數個團的中國軍隊，而單憑第110師不到8000人的兵力，守城還緊巴巴的東北軍怎麼就敢出城反擊了？堤不夾貴似乎隱隱約約中發覺了更多不妙的信息。

「經過審訊被俘的支那兵，武宮大隊發現當面之敵乃是原屬於支那東北軍系統的第1集團軍第110師張文清部，不僅如此，俘虜還供稱，開封、正縣守軍已經全部換成了東北軍和川軍。」

「那守備開封和正縣的支那西北軍所部去了哪裡？拿地圖來。」

「那師團長以為是不是要命令武宮大隊退過黃河呢？」

「報告！」

看著近乎垂直而來的轟炸機，日軍在東壩一線的輸運人員慌亂的奔逃著，很快轟炸機已經到了離地極近的距離，躲藏起來的日軍還以為中國戰機失控了，站定了身子正準備喝著萬歲之時，幾枚炸彈脫離了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