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馬康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用手壓了壓。

少校先給眾人敬了一個禮，隨後繼續著。

「請！」

「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什麼叫動手？」

「武彝兄，你來得正好。」

周光有反問著。

說罷，門外推進來一輛餐車，勤務兵給每人面前倒上茶水，再擺上糕點、蜜餞、花生乾果甚至還有時令水果。

見到周光有這副做派，楊森等人也只好跟著坐下，他們歸位了，一眾師長副師長自然不敢再鬧騰，於是也紛紛落座。

他這話一出口，室內喧囂陡然一靜，正當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眾人以為是戰區長官馬康到了，紛紛起立整衣戴帽、畢恭畢敬的，然而卻未曾想走進來的是一名少校副官，於是場內微微有些騷動。

「格老子的，德操兄，你個烏鴉嘴，看來被你說中了，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呢。」

第11軍團長在川軍中的輩分是最高的，而已經調到豫皖戰區的第9集團軍總司令鄧錫侯又沒有參加會議，理所當然他坐在了川軍之首的位置上，不過他的地位並沒有得到所有人的認同，至少剛剛開口的第10軍團長冷寅東是對他一百二十個不服氣的。

但對於這些疑問馬康卻一概不做解答，就連田頌堯和劉存厚的結局也不多提，反而掏出一張紙來宣讀著。

周光有走到副手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鈞座已經跟劉副司令長官談完了。」

正縣冀魯豫戰區司令部會議室里現在成了菜市場，一眾川軍將官坐在那七嘴八舌的擺開了龍門陣，說道酣暢處手臂亂舞、唾沫星子亂飛，一片群魔亂舞的架勢。

第41軍軍長孫震似乎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不對啊，說是上午十點開會的，現在都十點一刻了，馬長官他們怎麼連人影子都看不見呢？」

「那就等吧，等一會自然就m.hetubook.com.com知道了。」

「我還正想找人問一問呢。」

「好了，散會！」

楊森走了過去。

「都坐吧！」

「這麼說，戰區的確準備對川軍動手了嘍？」

「川軍在河南、山西、山東、安徽是打了不少的硬仗，有一定的苦勞，可是戰果呢？功勞呢？慘不忍睹！屈指可數！這樣的部隊需不需要整頓，需不需要有功者酬，無能者下？」

「任命彭誠孚為第44軍中將軍長、原167師師長廖震升任第44軍少將副軍長，任命原167師參謀長李霞舉為第44軍少將參謀長，原167師副師長張蘇為第44軍第167師少將師長，原23軍參謀長陳紹堂調任新19軍少將參謀長，原168師師長劉肇華升任新19軍少將副軍長。另，以上兩師自本命令布達起限期一月內南移保康與第44軍合編為第17軍團。」

「再說部隊，別看你們一個個是軍團長、軍長、師長，但是一個師有多少兵、多少槍、多少炮？對於這樣兵少官多的情況是不是要壓縮編製、充實一線部隊？」

劉存沉的臉上頓時變得煞白，然而馬康卻連餘光都不打量他自顧自的說著。

「熏南兄，西北動手了，咱們怎麼辦？」

楊森手指著送來的食物和外面的士兵。

說到川軍兵力不足，當然首要的原因是川軍各部在與日軍作戰中屢次蒙受了重大損失，而西北截留川中新兵和川軍傷愈歸隊人員也在一定程度上給川軍的補充造成了困難，但最根本的原因是川軍的封閉性、排他性，造成各部不願意接受非川籍的新兵，現在被周光有拿出來說事，幾位軍團長、軍長一個個啞口無言。

預備第1軍軍長劉元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於是插了一嘴，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

第23軍的老幹部heｔｕboｏk•ｃｏｍ.coｍ們眉頭緊鎖敢怒不敢言也就算了，得利的楊森一系第20軍的將官們似乎也感到了某種壓力，一個個臉沉似水，會場上的氣氛極其壓抑。

「那就古怪了，莫非是馬康準備的鴻門宴？」

眾人嘩然，但少校的話還沒有完。

馬康念著念著似乎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就把這張紙轉給了周光有，周光有接過來掃了一遍，隨即繼續著。

周光有揮揮手，警衛的戰士退到一邊。

「各位長官。」

「西北國防軍政委員會民國二十七年第187號令。命令如下：甲、撤銷第23軍，所部第167、第168師番號移交第17軍團。」

看著馬康和周光有走出了門，不甘心的劉存沉湊到冷寅東面前。

「都坐，鈞座有重要指示要傳達，所以走不開，考慮到你們會有想法，所以兄弟我先過來陪你們。」

「乙、撤銷第41軍番號，所部第161師編入第45軍、第160師編入第66軍、第156師編入新6軍。任命原41軍軍長孫震為第9集團軍副總司令代總司令，原41軍副軍長魏邦文調任第66軍副軍長，原41軍參謀長袁昌晙升任新6軍副軍長。」

「誰要押你，胡說些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馬長官是什麼意思？」

不過相比41軍將官們的輕鬆，隸屬於劉文輝系統2個軍團3個軍的將官們心裏可就忐忑了，誰也不知道劉文輝到底跟戴季良是怎麼談的，不過劉文輝連四川省主席都辭了，想來也是為了保住手中這點兵權，想來西北會考慮到這方面的因素，然而底牌一分鐘不揭，任誰心中也沒有底。

「之所以外面有警戒，也是我的意思，戰區長官部雖然不大，但也不是隨便可以亂闖的，至於誰要是憋不住了，向我打報告，我批准，但要一個個去。」

「另外開縣、巫溪和*圖*書、巫山、奉節、重慶等川東32縣，以及湖北利川、咸豐、恩施、宜昌等16縣、湖南石門、慈利、桑植等10縣、貴州松桃、沿河、務川、道真、正安、桐梓等5縣合併組成川東省，由晉康兄擔任省主席。另外撤銷自貢、成都特別市的地位歸入川西省內，再將貴州的赤水、習水、懷仁等3縣補償川東省，至於川西省省主席將暫由原南方集團軍總司令官彭岳峰彭幼常中將代行。」

不過與後排熱熱鬧鬧的師長們不同的是，坐在長條會議桌邊上的幾名軍團長、軍長臉上卻或是凝重或是古怪，顯然連他們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然所有人都明白孫震部能撈到這樣的結局既是因為鄧錫侯和田頌堯兩人本為一體、互為表裡，也是因為幾次作戰中第41軍和第9集團軍的確出了死力，也算是西北酬功的一部分。

第24軍副軍長夏首勛如此質問道。

「馬長官在處理一件突發事件，因此，會議要暫時推遲。」

「第151師唐英部轉隸第15軍團，原第10軍團直屬徐思平炮兵團改隸湘鄂巴蜀戰區直轄。」

事已至此在他們而言已經是無法挽回了，現而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指望川中大佬的強硬能迫使西北高層動搖整頓的決心。

「馬長官在等皋蘭的電話。」

「第23軍第170師番號撤銷，部隊即日起調入第20軍，原170師長魏克堅升任第20軍少將副軍長，原170師上校參謀長汪節升任第20軍少將參謀長，原20軍副軍長喻孟群升任第11軍團中將副軍團長，原20軍參謀長少將楊鑒黎升任第11軍團少將參謀長。原23軍軍長劉存沉升任蒙邊集團軍中將第二副參謀長，並准予進入西北陸校國防學院進修一年。」

說到這，冷寅東站起來，向劉元璋、向育仁使了個眼色。

這一連串的變化驚和_圖_書呆了在場的所有川軍將官。

該來的總歸會來，不過看起來劉文輝轉任的代價沒有白出，2個軍團除開減少一個軍的番號外損失似乎還不算太大。

雖然第41軍沒了，但各師能建制完整的編入第9集團軍實屬不易，而且孫震似乎還因此，升了官，雖說到時候入主第9集團軍必然會有一番磨合，但總比劉存沉部的境遇要好上一萬倍。

這個任命讓孫震和他的部下們大鬆一口氣。

冷寅東又不是傻子，他劉存沉不找楊森不找孫震，偏偏找自己，自己又如何會上當呢。

第161師少將副師長何德隅一聽向門口走去，但幾名荷槍實彈的衛兵卻攔住他的去路。

周光有不給幾人反對的機會，自顧自的接下去說著。

第15軍團長向育仁試圖一錘定音著，不過才說完就情不自禁的掏出懷錶。

「戰區司令部廚房已經準備好了茶水點心，午餐也在準備，請長官們耐心稍候一會。」

「把咱們都拘在這，外面好對咱們的部隊下手。」

「撤銷預備第1軍番號，原預備第1軍軍長劉元璋升任第15軍團中將副軍團長，原預備第1軍副軍長蘇華洲轉任第24軍少將副軍長兼預備第18師師長，原24軍副軍長兼預備第18師師長夏首勛升任第10軍團中將副軍團長，原預備第1軍參謀長黃鰲調任第47軍參謀長，原47軍參謀長熊次侯升任第10軍團參謀長。」

第23軍軍長劉存沉雖然心中也不敢確認，但仍然故作胸有成竹的回應著。

一聲呵斥聲傳了過來，何德隅一愣，戰區參謀長周光有的腦袋露了出來。

馬康的話為今天的會議內容做了一個終結。

「子惠兄，今天把咱們召集起來開什麼會啊？怎麼看來看去都是咱們川中的同僚？」

「應該不會吧，抗戰正值艱難時刻，西北不會自毀長城的。再說了我可聽說西北在挖wwｗ.ｈｅｔｕbooｋ.ｃｏm.cｏm老蔣的根子，這個時候動了咱們，豈不是讓外人膽寒，鈞座應該不會如此不智的。」

何德隅大聲叫嚷著。

冷寅東的臉瞬間垮了下去，然而他吃不準這到底是西北的意圖還是劉文輝為了不使自己這個戰區副長官變成空殼而做的努力，因此，他只是鼻子里喘著粗氣，最終還是垂首聽命的將第10軍團最大的王牌拱手相讓。

「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

「我看該是專門針對提高川軍戰鬥力的檢討會才對。」

「吵什麼呢？」

「剛剛我接完鈞座的電話，根據鈞座與自乾兄協商的結果，自乾兄將辭去四川省主席一職改任湘鄂巴蜀戰區副司令長官，光祥兄和仲山兄也將分別辭去重慶、自貢兩市市長一職。」

馬康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周光有立刻站了起來，在他的帶動下，川軍的眾人蔘差不齊的站了起來。

「各部奉命改編后，應切實精簡幹部，充實一線戰鬥兵員，抓緊戰術訓練，以應對來犯日軍。」

「你問我，我去問哪個？誰知道西北打什麼鬼主意，把咱們全攏來了。」

「這件事劉主席、田市長他們知道嘛？」

「幾位軍團長怎麼也不管管，在戰區長官部里大吵大嚷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馬康，你憑什麼把老子押在這，你老子我打過鬼子，身上還有鬼子的彈片，你有種就給老子來明的。」

眾人聽到這，心中不覺有個大大的問號，趁著貴陽方面的國民政府自顧不暇之餘割走湖北和湖南的一大塊地盤或可以說是因為更好的直面來犯日軍，但割走貴州的數縣，豈不是在已經視貴州為最後地盤的蔣繫心頭割肉嘛？對方會答應嗎？

「俊達兄還是打電報問問仲公吧，兄弟我也要向乾公討個說法呢。」

說完副官退了出去，一眾川軍將官面面相覷，好半天後第47軍軍長陳光藻吐了口氣。

「走，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