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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不足用？是敗軍之將無能，對付一些支那軍的些許殘兵居然還只能困守鐵路線，遲遲無法向兩側各縣派駐佔領軍，沒有足夠的佔領軍又怎麼能根除治安問題？這不是平白讓三個師團的部隊成為遊離在戰局外的冗兵嗎？」

「就怕杉山司令官抹不開這個臉面。」

事實上本間雅晴的用意更加深刻，但一根筋的木村兵太郎卻聽不出來對方的腹藝，對此本間也只好將錯就錯：「是的，確實晚了一點，但為了蘭封一線的帝國官兵不至遭受再度失敗的恥辱，再晚也應該想辦法。」

木村冷冷的看了失態的本間雅晴一眼，對方的失敗主義言論讓他這個強硬派、戰爭擴大派很是不滿，但此刻他卻把這種不滿埋在心裏，只是淡淡的說道。

第十二軍所屬的第一一四師團布置在安陽、新鄉、濮陽一線的平漢路、道清路沿線及若干重要城鎮，第廿一師團在平津休整，第卅五師團沿平漢路在保定至邯鄲一線，獨立混成第六旅團在天津至？一線的津浦路沿線，獨立混成第十旅團在德州與衡水，只有獨立混成第五旅團算是該軍的機動部隊。

看著木村兵太郎奇怪的表情，本間卻不點穿到底是何許人物會襄助。

「殺人是不解決問題的。」

儘管木村也確實覺得手上兵力不足，但習慣於遵照長官意圖行事以至於日後被人戲稱為「機器人次官」的他卻不敢輕易跟著本間以下克上：「依我之見和_圖_書，若是言辭過於激烈，大將閣下是不會輕易同意的。」

本間雅晴深受英美自由主義和人文思想的影響，因此，在某種程度上被儕輩認為是過於軟弱。

「學長的意思是在皇軍兵力不足的情況下利用皇協軍來幫助執行地區治安？以便騰出手來集中兵力，貫徹第二次豫東會戰嗎？」

「那麼寺內大將現在的境遇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木村兵太郎是炮兵科的出身，長期擔任陸軍技術本部員兼野炮兵學校教官、出任過兵器局長兼大本營野戰兵器長官，直到今年二月為了晉陞中將才到第卅二師團師團長的位置上行走。

「學長喝多了吧？這可不是尾高前輩的問題，他也不過是剛剛從朝鮮軍調來，又怎麼能為之前的華北治安不靖負責呢？」

「南京還殺的少嘛？可支那人停止反抗了嗎？」

已經遷到菏澤的第廿七師團部里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響個不停，到處是急匆匆的參謀穿行其中，傳遞著前方最新的戰報。

本間雅晴隨意的問道。

「該支隊就地構築工事等候師團部後繼命令。然後再給長谷川（中國駐屯步兵第一）聯隊和宮崎（中國駐屯步兵第三）聯隊發報，讓兩部立刻轉向民權方向……」

木村兵太郎臉微微漲紅，他思索了片刻，隨即仰頭喝下一杯酒壯了壯膽。

本間雅晴肆意播散著毒氣。

「據說梅津美治郎這混蛋為了不讓前大臣從山西調兵，特意hｅtubooｋ•ｃｏｍ.ｃｏm發動了山西全境大掃除。這下好了，除非尾高龜藏那個敗軍之將能抽出部隊在敵後越過黃河，否則咱們一定重蹈第一次豫東會戰的覆轍。」

本間雅晴搖搖頭。

「學長擔心的是。」

殷切的給到訪的第卅二師團師團長木村兵太郎中將倒上酒後，本間雅晴以陸士和陸大的雙料學長，以及地主的口吻向對方詢問著。

「不瞞前輩的話，我是仔細研究過第一次豫東會戰的。」

本間雅晴看了一眼木村兵太郎，只見他面無表情的聽著，便繼續說道。

「命令岡崎清三郎大佐停止前進。」

「第一軍調不動，駐蒙軍現在無事，那就應該立刻抽調一獨立混成旅團南下。」

「是啊，是啊，河北也很困難，三個師團、三個獨立混成旅團防禦太行山以東、黃河以北的廣大區域的治安，也的確是不負足用。」

本來說了這段在背後竊罵長官的話也就算了，但未曾想接下來本間雅晴又噴吐著毒舌。

「愚魯的前大臣為了在關東軍和華中派遣軍面前爭面子，就貿然的把部隊投入漩渦之中，可謂無謀之極。」

「就我個人認為，支那問題關鍵還是政治問題，只有支那人打支那人，才是帝國真正有效控制支那的最佳國策。」

本間雅晴聞言冷笑了幾聲。

「第十二軍嘛？怕是也很困難。」

「本村君，對於第二次豫東會戰的前景，你的個人觀點是？」

「呵呵，我就知道木m.he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村君是個敢言的人。」

「岡崎支隊到了何處？」

本間口中的舞君是指在歸德一線指揮作戰的第卅六師團師團長舞傳男中將，而桑木學長則是指揮在亳縣周圍掩護第卅六師團側翼的第一一零師團師團長桑木祟明中將，以此來看，本間雅晴的動作並非一時性起。

「我已經跟舞君和桑木學長取得了默契，只要木村君你也同意，那就是前線部隊的一致要求了。如此一來，前大臣也未必敢輕易忽視、一意孤行了。」

「若是舞學長和桑木學長都同意學長的見解，那也就算我一個吧。」

這邊談妥不久，畫室的門外傳來第廿七師團參謀長原田義和大佐的聲音，隨後在本間的同意下，大佐拉開門走了進來。

本間雅晴抓過地圖，在上面比劃著。

「而且第一次豫東會戰時，第二軍有統一的指揮，並且還加強了相當的特種兵，這也是當前極度缺乏的。基於以上兩點，我個人認為第二次豫東會戰的前景不容樂觀呢。」

本間輕笑起來。

木村眯著眼聽著。

木村抿了口清酒。

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學長，此刻又負責統一指揮第廿七和第卅二師團，有些話也不好說重了，所以他只能順勢轉移話題。

「皇軍確實被廣闊的支那捆住了手腳。不過，我以為對於暴支，皇軍還是過於寬仁了，但凡有抵抗皇軍的，應該統統的殺掉，若此一來即可以對暴支進行震懾，又可以有效的清除支那軍的和_圖_書潛在兵源，一勞永逸的解決支那問題。」

事實上，作為日本陸軍的炮兵專家的木村，由於長期負責日軍野戰兵器裝備的開發與研製，只有短暫在野炮兵部隊服役的經歷，其實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官，但技術專家有個特點，那就是喜歡研究數據，因此，木村由此得出一些結論。

「第一次豫東會戰，皇軍雖說也是動用了四個師團，然而這四個師團不是常備師團就是特設師團，其兵力及服役士兵的素質絕非目前你我統率的新建師團、治安師團可以比擬。」

「這個建議不錯，但似乎太晚了一點吧？」

「長官，木村長官。」

「已控制三春集、庄寨集一線，並跟支那軍的阻擊部隊小範圍的交火。」

「不過，兵力不足的確是個大問題，能不能向杉山長官進言，請他想辦法從國內多調些部隊來？」

木村一聽，表情更加嚴肅了：「看起來，學長對此已經有全盤的主張了？」

「都什麼時候了，老傢伙的臉面居然還比帝國軍人的生命更重要？」

「我很清醒，開戰至今，日本已經付出了十余萬的生命，傷者更是數倍於此，可是結果呢？南京佔領了，武漢佔領了，但支那軍還在戰鬥。以支那如此廣袤的國土，日本又能派出多少兵來呢？現在國內的兵員已經枯竭，大本營還試圖退伍一些老兵來緩解工廠開工不足的問題，可是河南眼下的情況又怎麼允許呢？」

「前線官兵一致要求？」

「若是皇軍因和-圖-書為他的一己之私而再度在豫東鎩羽。」

「剛剛接到第卅六師團的通報，該師團搜索隊已經佔領民權，並消滅支那軍抵抗部隊一部。」

木村兵太郎狐疑的看著對方。

「不過木村請放心，在方面軍司令部里我們還有一個額外的助力。」

「第卅二師團通報，步兵第二一零聯隊已經抵達民權北關鎮，預計傍晚之前就能與第卅六師團前鋒會師。」

木村替不在場的某人開脫著。

「不同意，呵呵。」

「相信有他的幫助，我們的目標會輕而易舉的實現……」

號稱雙向插頭，跟無數女|優及男優保持著曖昧關係的本間雅晴有著符合他詩人將軍外號的多愁善感，只見他情緒豐富的嘆息道。

本間雅晴輕嘆一聲。

木村猶豫片刻便用剛剛本間自己的話反駁著。

本間輕哼了一下。

兩位中將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於是原田大佐繼續報告著。

「應該再向要求關東軍抽調一個師團南下，當然若是關東軍捨不得調動皇軍的話，至少改調滿洲軍兩萬人來。」

「酒，我沒有喝多。」

然而與外面亂糟糟的環境不同，師團長本間雅晴中將特意隔出的小畫室里卻是一副怡然的景象。

「是啊，是啊。」

「獨立混成第五旅團必須優先抽調至河南戰場。」

「皇軍有可能獲得勝利嗎？」

本間雅晴用類似英國人散漫的語氣一氣攻擊了三位長官，這讓曾經在德國學習軍工並從此養成日耳曼人嚴謹生活態度的木村兵太郎很是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