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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柱國率著一干小輩迎了上去。

「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應對危局。」

「我們說不出的苦，閻老西就能公之於眾了？所以說，這才是陽謀嘛。」

自己話被駁了，高仁紱臉色自然不好看，但他還不服輸，猶自強辯道：「總司令可是坐在後方指指點點的，空軍也不過是在日本人鞭長莫及的高空耍威風，在地面一線與小鬼子真刀真槍乾的可沒有國防軍，這又怎麼能服眾呢？」

應國防部要求前來述職的西寧高級炮兵學校副校長兼教育長鄒作華搖了搖頭。

張學良認可了萬福鱗下達的封口令，進而問道：「如果蘭州認可我們北上的申請，難不成還真的要跟小鬼子硬拼不成。」

看著一臉怒意走進門內的張學良，在座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副主席！」

「到時候閻錫山該擔心自己更多一點……」

由於張作相、劉翼飛、萬福鱗等東北軍元老的出現，躲在辦公室里生悶氣的張學良很快在辦公室主任朱光沐的陪同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打小小一個的琉球，美國人都損兵折將達十幾萬之眾，何況是攻打日本本土，死人肯定海了去了，媽了個巴子的，戴季良這是要借刀殺人呢！」

張學良卻沒有想明白，因此，有些奇怪地問道：「第二集團軍群東調，第一集團軍群北上，皖中和江北的門戶不就大開了，萬一有變，這個黑鍋不是一樣要我們來背。」

張國枕嘟囔道：「霸道而已，誰又能心服口服呢！」

「我們東北軍，只有回到東北還算了立足點，所以，在第二ｈｔtｐs://ｗwｗ.ｈｅｔubｏｏｋ•cｏｍ.ｃｏm集團軍群赴日作戰已成定局的情況下，我們只有積極申請灤河會戰。」

張作相拍案叫絕道。

「聯桂有什麼用！南北呼應嗎？不要忘了國防軍在廣西有小40萬人，在荊湖也有幾十萬軍隊，現在又在江西組建什麼江東集團軍群，這些部隊一旦南壓，粵桂必然見風使舵，而且我甚是懷疑，可能都不必國防軍動手，衛立煌和劉建緒就會第一時間站在蘭州這邊。」

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眾人轉頭一看，卻是有些老態龍鍾的張作相接到消息后，在兒子張廷范的扶持下趕了過來。

「服眾？」

「調第一集團軍群去灤河？」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以東北軍一家之力，實在是難以抵擋蘭州的壓力。」

「捨不得又怎麼樣！」

「輔帥！」

「蘭州其心可誅！」

劉翼飛吐字速度很慢，顯然腦子在轉。

「不要說了，我也是東北軍的一份子嘛。」

何柱國卻彷彿明白了什麼，替張作相、劉翼飛解釋道：「國防軍不是之前剛剛組建了東海集團軍群嗎？完全可以盯住安慶和浦口兩個方向的鬼子。事實上，我甚至懷疑，即便在江北沒有一兵一卒，日本人也沒有北犯的實力。」

楊森在什麼位置上，當然沒有人關心，但免去閻錫山的國防政府副主席、任命鄂濤出任政務副總理卻讓外界覺得戴季良要對晉系下手了，因此，這兩天里，整個蘭州都不安寧，各方勢力紛紛串聯，試圖在渾水中攪和一番。

在wwｗ•hｅｔｕbooｋ.com.com參謀本部任職的姚秉乾駁斥道。

「妙，真是妙招！」

「喪氣話是沒有用的。」

「誰說蘭州沒有派兵的。」

「聯晉、聯桂已經勢在必行了，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與蔣系方面也達成合作。」

「以力服人，難道不一樣服眾嗎？」

劉翼飛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同為參事室高參的萬毅卻感嘆道：「戴主席的手段真高明呢，這是陽謀。」

同樣耷拉著臉的何柱國也不賣關子，從公事包里掏出筆記，一邊看著記錄的內容，一邊向眾人報告道：「今天的會議，通過了國防部的報告，正式決定將琉球遠征軍擴編為日本遠征軍，同時通過了日本遠征軍的相關人事，預備集團軍群司令長官陳峰濤大將調任日本遠征軍總司令，原第二五零師師長劉茂恩升任日本遠征軍參謀長，中晉上。」

張學良悚然而驚：「你們說，我那老把叔會不會早已經考慮這步棋了。」

蘭州可以借刀殺人，王以哲難道不可以有樣學樣嗎？但問題是閻錫山會答應嗎？

當然啦，幾個大佬一來，萬毅等人屁都不敢再放一個，只能坐在那靜靜聽著。

萬毅哀鳴一聲。

「蘭州是不樂意看見咱們盤踞在兩淮腹心的，所以我們主動申請北調，蘭州極可能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時任外交部亞洲司副司長兼中東處處長的鄒尚友眼珠轉了轉，探問道：「我記得第二集團軍群除了我們的部隊外，還有1個軍團是晉軍，閻老西居然也捨得？」

這麼一想，雖然無法判定閻錫山私htｔps://ｗww.ｈet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下裡跟戴季良達成了某種默契，但至少是不能跟壯士斷腕的閻某人進行深層次的交流了。

張學良丟下一句「我先上個洗手間，讓煥華跟你們說」便消失不見了。

看著疑惑不解的張學良，張作相解釋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這麼說，一旦我們不服從命令，東海和河洛兩個集團軍群就會來個內外夾擊，這，這太陰險了吧。」

「衛立煌、劉建緒是不是會拿粵桂當投名狀，我不敢肯定，但之前我們擺了桂系一道，廣西那邊肯定是有疙瘩的。」

既然該來的都來了，萬福鱗便第一個開口。

「所以說，他閻老西做了初一，我們也可以做十五。」

此言一出，眾人面面相覷，沒錯，閻錫山在今天的最高國防會議上可是投了贊成票的，難道他不知道把第十五軍團彭毓斌部派到日本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端的是好手段呢。」

張學良顯然是心動了，但又捨不得第十二軍團這個華北戰場僅存的寶貝疙瘩，對此，劉翼飛解說道：「副主席，目前第一集團軍群尚在長江邊上，開到灤河，估摸著戰事早已經向東北發展了，一旦我們回到東北，局面就又不一樣了，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到時候一樣要拼，第一集團軍群不是還有高桂滋和郭宗汾兩部擋在前頭嘛。」

劉翼飛意味深長的回復道。

按道理說衛立煌和劉建緒也都是雜牌，世人覺得他們或許不會跟蘭州一條道走到黑，但政治就是這麼荒謬，在蘭州勢大難擋的情況下，衛、劉兩部為了保證自和-圖-書己的身家性命和未來前程，不是一定而是絕對會充當蘭州馬前卒的角色，甚至搞不好，為了表示衷心，兩部動手的力度會比國防軍親自出動還要強上幾分。

張作相卻一口否定道。

聯勤司令部軍需品調度處副處長高仁紱想當然的提醒道：「我們，晉方，還有南面的蔣軍殘餘都有參加日本遠征軍，總不見坐江山的，一點也不動吧。」

說話間，張作相發現張學良不在，臉頓時一板。

「漢卿呢？去把他叫出來，告訴他，輔廷、壽山他們馬上就到。」

「沒影的事就不要外傳了，悶在肚子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乍聽起來日本遠征軍的成立跟東北軍系統並無直接關係，但真正的戲肉還在後面，就聽何柱國用壓抑的聲調繼續說道：「另外應美國盟友的要求，最高國防會議還通過了參謀本部的計劃，決定將第二集團軍群納入日本遠征軍序列，即日起全軍開赴海州一線更換美式武器，並分批調往琉球參戰。」

「可是去了，那就十不存一了，也不用著蘭州日後裁軍了。」

為了證明自己的說辭，劉翼飛隨即拋出了個炸彈來。

「驚動您老，真是我等的無能。」

萬福鱗想了想，認同了劉翼飛的判斷，不過他比較謹慎，因此，提醒道。

「而聯晉之說，更不可取，我甚至懷疑，閻老西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把我們賣了。」

「戴主席前腳把第十三軍北調，後腳又把第十七軍抽回黃河以南，說是整訓，可誰知道打得什麼主意，我甚至懷疑，眼下第十七軍已經沿著津浦路南下了。」

曾任北洋www•hetubｏｏｋ•ｃoｍ.cｏm政府外交部俄文法政專門學校和北京文化大學俄文教授，東三省交涉總署參事兼交際處處長，督辦中俄會議事宜公署咨議，奉天鎮威上將軍府咨議、京師稅務監督、天津市財政局長，現為張學良外交秘書的張國忱跟著感嘆道。

「這個不用擔心，一旦第二集團軍群出海，晉系就是天下第二了。」

國防部參事室高參高雲鵬一下子跳了起來。

「不妥！」

「蘭州不是調了遠程航空兵到海州嗎？再說了，日本遠征軍總司令陳世奇可是戴主席的肱骨幹將，連這樣的心腹都派出去了，誰又能說蘭州沒派人參與遠征呢。」

何柱國放下手中的小本，點頭道：「傾波說的不錯，這是陽謀，咱們東北軍算是和小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蘭州給咱們到小鬼子老家撒歡的機會，要是咱們不去，一是無法向死難的弟兄、家鄉的父老們交代，二來國內輿論也會對副主席橫加指責，捎帶著還會得罪美國人。」

萬福鱗說這話是有因由的，兩天前，戴季良發布主席令，宣布免去閻錫山國防政府副主席的職務、專任國防政府政務委員會主席，並同時任命原退伍軍人協會副主席、軍人遺族會主席、預備役大將鄂濤為國防政府政務委員會副主席兼不管部部長，鄂濤的遺職則由同日剛剛退出現役的前國防軍副總司令、預備役大將楊森接任。

「副主席說的是，戴主席怕是早有成算了。」

不過在場人都是見慣張學良大少爺做派的，因此，也沒人介意，一個個把目光都落在張學良身後亦步亦趨的最高國防會議副幕僚長何柱國大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