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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蔭遠所謂的準備，指的是國防政府對國內各路軍閥的整編和集訓，當然，短短10個月未必會有什麼大的效果，但正所謂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至少在風雨欲來的架勢中，各方都已經有了中日即將一戰的心理準備。

「參謀總部判斷日本人是準備趁著歐美無暇東顧的機會對華進行全面侵略的。」

但實質上剝奪了商震的軍權，將晉軍指揮權委于地位較低的楊愛源，並以村政處牽制山西省政府，讓商震實質上處於有名無實的尷尬境地。

「第四十六軍現在崑山和嘉定，第二十九軍現在吳江、青浦，第八十六軍現在松江、金山和嘉善，這3個軍是上海周邊最近的部隊了。」

此後，商震歷任西北軍副參謀長、西北陸校副校長、青海省主席、西北國防軍第4軍（國防軍第96軍）軍長，並在西北國防政府戰勝南京國民政府、攫取中國最高權力后，被任命為江南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實質上承擔華東地區的防務重任。

「啟予兄要是擔心，那麼現在就可以按照11號作戰方案布置下去了。」

掛斷了電話，商震扭頭向劉蔭遠問道：「聯勤常州兵站的物資儲備完成了嗎？」

電話通了，商震衝著電話那頭因居正未到任而代理江南省省長的顧祝同說道：「墨三兄，雒陽電令，立刻對蘇南各地的工廠實施搬遷。

「決定對日宣戰了嗎？」

「雖然是陽謀，但蔣系恐怕還要掙扎一番。」

「經濟管制委員會程主席（程潛）、財政委員會劉主席（劉尚清）認為與國民政府的戰事剛剛結束10個月，國民經濟還沒理順，國家並無財力進入全面戰爭狀態，因此，也反對現在就中日宣戰。」

商震猶豫了一下，雖然華東方向的海軍也歸前線指揮部指揮，但中國海軍的情況特別複雜，絕非是一個電話就能調動的。

「和*圖*書立法委員會汪主席（汪精衛）、教育委員會周副主席（周佛海）認為盧溝橋事變只是日軍少壯派的一次挑釁並非是日軍全面侵華的發軔，應該著手于政治解決，而非匆忙的開戰。」

商震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劉蔭遠搖著頭打開門，拿過電報照舊掃了一眼，然後關上門遞給商震：「總部命令，立刻強制執行南渡計劃。」

戴季良一向是對日強硬派，因此，日本政府必然要把戴季良掌權的雒陽國防政府扼殺在搖籃當中。

不過陸建章敗離陝西后，當初與戴季良同為團長的商震因為種種原因並沒有加入陝軍-西北軍陣營，而是去了山西投靠閻錫山，當然，以商震的能力，在山西也混的很好。

商震指了指地圖上啟東、海門一線。

掛上打給顧祝同的電話，商震又給浙江省省長朱家驊及江南、浙江兩省憲兵司令部打了電話，向他們通報了雒陽關於立刻向內地搬遷工廠的決定，叮囑他們不得推諉、搪塞中央決議，並告知他們必要時可能實行軍管。

商震眉頭緊鎖，他作為國防軍的高層當然是了解國防軍為了中日之間做了多少準備的，但有些話是不能明著說的，更何況雒陽也的的確確向外國公司訂購了大宗的設施、設備，一旦中日宣戰，日本封鎖中國物資進口，勢必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國防軍對日作戰。

「我擔心，日軍會在南通、靖江方向登陸，進而包抄都天廟炮台，所以華東前指必須得到第三軍的指揮權……」

「你看著辦吧，另外給雒陽發報，要求獲得蘇北地區駐軍的指揮權。」

「國防委員會李副主席（李宗仁）、司法委員會何主席（何健）則擔心一旦宣戰，列強中立，進口軍火中斷，關鍵物資進不來，仗就可能打輸，國家就可能喪失更多的領和圖書土和權益，因此，也反對宣戰。」

「海軍那邊？」

只是做事不能只顧一頭，要想阻擋日軍沿江上溯，海軍也要發揮應有的作用，可問題是眼下海軍對於雒陽將大沽造船所、江南造船所先後拆遷往內地的決定，可是憋著一肚子氣呢。

所謂南渡計劃就是將上海和杭州租界以外的華東各縣市的工廠、大學、高中、技術職業學校搬遷至大後方的行動，不過因為涉及面太廣，事實上南渡計劃在國防軍控制華東以後就一直執行，其中就以金陵兵工廠、海軍江南造船所、杭州飛機製造廠等幾家兵工企業內遷武漢、重慶和成都最引人關注。

被逼到牆根的商震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得向戴季良輸誠，隨後經過一番爾虞我詐的政治交易，商震得以帶著少量舊部加入西北軍的陣營。

甚至一度成了晉軍的頭馬，然而閻錫山為人外寬內厲、小肚雞腸，所以商震與閻錫山的矛盾也隨著商震在晉軍中的地位水漲船高而日趨激化。

看著走進來報告的參謀長，時任京滬警備司令的商震有些焦急的問道。

江陰要塞共有東山、西山、黃山、肖山、鵝山等八個炮台組成，鎮江要塞有江南的像山、焦山、圌山和江北揚州的都天廟等四處炮台組成，江寧要塞則有龍（烏龍山）、虎（老虎山和幕府山）、獅（獅子山）、馬（馬家山和清涼山）、雨（雨花台）等五座炮台組成，是清季以來逐步增建的江防要點，不過到了二十世紀四十年代，這一系列的炮台都已經非常老舊了，不但自身防禦力不高、裝備的火炮陳舊（射程不遠、威力不夠）更關鍵的是缺乏防空和近戰能力，因此，國防政府在控制華東以後，一方面加強了各要塞的防空能力（將原蔣軍高射炮團和要地高射炮布置在沿江各要塞）另一方面也專門安排了配合要塞和圖書作戰的防禦步兵。

劉蔭遠點明道：「蔣系還有9個軍，國戰在即，當然不能置之度外。」

「司令，國防委員會急電。」

商震拿過電報仔細看了看，上面除了劉蔭遠所說的內容外，還有任命蔣介石為華東戰區總司令，在蔣介石未到任前由何應欽擔任副總司令代總司令等內容，他不禁呻|吟道：「蔣系？」

商震看罷電報，立刻抓起保密電話打了出去：「接顧祝同。」

如果廠主挑動工人抵制，各地憲兵和警察可以鎮壓！亂子？把機器留給日本人就是資敵行為！什麼？本地民生？

商震找出一張軍用地圖來一邊看一邊說。

劉蔭遠說雒陽想消耗蔣系殘餘力量，可商震卻以為雒陽是不看好可能會打響的第二次淞滬之戰，畢竟中國海軍擋不住日軍艦隊，一旦日本的戰列艦開到長江邊，只怕多少軍隊填進去都不夠打的，所以在必然失敗的前提下，戴季良已經找好了背黑鍋的人了。

「反對者那麼多，主席也不好一意孤行。」

沒有，雒陽內部還有些異議，暫時不會對日本宣戰，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必須考慮到全面開戰的可能。

「我給第一艦隊陳司令（陳季良）打電話，請他過來一敘。」

「最高國防會議有結果了嗎？」

劉蔭遠還待繼續往下說，門外又傳來了參謀的報告聲：「國防委員會急電。」

「常州兵站有自己的守備團和高射炮團，另外空軍在武進機場布置了2個升龍戊型驅逐機中隊，守備上還是有把握的。」

聯勤司令部常州兵站是國防軍控制華東以後第一時間設立的，主要儲備有各種槍炮彈、油料、被服、雨具、軍糧等各種軍用物資近5萬噸，看起來數量不菲，但對於幾十萬大軍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所以劉蔭遠苦笑的應道：「怎麼可能完成了，只能說短時間內夠用。」

商震指和-圖-書示道：「一眼是死，兩眼是活，滬杭鐵路也要確保暢通。」

再加上有國防軍派遣的教官指導如何構建防禦陣地、如何應對日軍的飛機大炮，相信該部在沿江各要塞的火力遮蔽下，完全能有效的阻止日軍對要塞區的陸路進攻。

「何況從南京政府垮台以後，我們不是一直在做準備嗎？」

商震精神一振：「還是要準備打仗？」

「報告！」

「立刻向雒陽彙報，要求聯勤總部加快調撥速度，對了，兵站的防守力量足夠嗎？」

因為事關重大，親自守在通信處的劉蔭遠中將搖著頭向商震通報道。

民國二十九年中原大戰後，閻錫山名義上委任商震為山西省主席。

劉蔭遠打開門，從參謀手中接過電報看了看，遞給商震：「主席命令，京滬警備司令立刻改組為華東前線指揮部，啟予兄擔任總指揮，並調陳辭修（陳誠）擔任副總指揮。」

根據南京國民政府1936年與日方簽訂的《淞滬停戰協定》中國軍隊不能進駐上海周邊地區，甚至連浦東和龍華對岸的漕河涇地區都不能駐兵，如今這份協議並沒有因為雒陽國防政府取代南京國民政府而失效，所以，大量的中國軍隊只能守在上海外圍。

墨三兄，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這樣吧，非管制名單上的民生企業的可以自願選擇是否搬遷，但管制名單上的企業，只要不是在租界，一律強制搬遷，這是雒陽決定的，決不允許討價還價！」

商震是雒陽國防政府主席戴季良的老相識，早在民國初年兩人就一同在陸建章手下任職。

劉蔭遠點頭道：「我稍後就安排下去。」

「另外鐵路工兵在崑山、蘇州、無錫、武進、丹陽、鎮江等滬寧鐵路沿線都設立有搶修連，能保證滬寧暢通，物資送得上去，疏散物資、後送人員撤得下來。」

而第四十二軍之所以被選中承擔協防任務，和*圖*書該軍兵力和火力充沛。

劉尚清雖然是東北人，異常希望國家出兵收復東北，但兵危戰險，為了不讓人攻訐說是東北軍挑唆中日宣戰，他和擔任雒陽國防政府副主席的張學良都刻意保持了一番公心。

「此外，第四軍現在無錫、武進，第四十二軍現在南京和鎮江，第三十四軍在桐鄉、南潯，第三十三軍在宣城、寧國，第三十六軍在繁昌、南陵，一共5個軍的預備隊，真要是現在就宣戰的話，不是不能好好打一仗的。」

李宗仁、何健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日本是工業國、中國是農業國，雙方差距很大，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中國很難打贏日本。

劉蔭遠明白商震的擔心所在，所以繼續說道。

第四十二軍雖然是川軍的老底子，但劉文輝部也是川軍中打慣了爛仗的，全軍4.1萬人，裝備有各種槍支14400餘支/桿/挺、擲彈筒270餘具、各型迫擊炮88門、75mm山野炮22門、75mm步兵炮4門、20mm高射炮和12.7mm高射機關槍28門/挺。

「通知劉文輝，第四十二軍立刻進駐沿江各處（江陰、鎮江和江寧）要塞，協同要塞炮兵扼守長江，另外四十二軍不是有7個步兵旅1個騎兵團嘛，讓劉文輝準備一下，前指可能會抽調2～3個旅調往崑山、太倉方向。」

劉蔭遠的建議所提及的11號方案是國防軍控制江南后參謀總部所擬定的第二次淞滬會戰的作戰計劃。

就在商震有些愁眉苦臉的時候，就聽身為保定二期畢業，早在20年代初就加入陝軍的劉蔭遠繼續道：「不過主席也交代了，外交努力是一方面，備戰也刻不容緩。」

商震作為雒陽安置在華東的代表，不太好放下身段和海軍打哈哈，但為了取得海軍配合陸軍保衛長江運輸線的承諾，就只能委屈劉蔭遠這個參謀長來扮紅臉了。